第26章 二十六、是你吗？
在西缙学校待了三天，江杳的新鲜劲都过去了，就江杳所在这个班级来看，西缙相比于锦溪最大的区别，大概就在于学习氛围。
从老师到学生都把成绩看的很重，班里后面黑板贴着每次考试的成绩表，老师从上课就激情澎湃讲到下课，没有一点与知识无关的内容。
学生们每节课都认真做笔记，下课了也不从座位上挪动一下。无论何时何地，都在奋笔疾书，课外娱乐不多，闷头搞学习，学生们无论家境如何，都成绩优异。教室垃圾桶里最多的就是用完的笔芯和写满的草稿纸，一点零食包装袋都没。
不爱学习的江杳处于这种环境之中十分痛苦，为了不显眼只好被他们带着一起热爱学习，可是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多久，她就坚持不下去了。
江杳看着自己面前一叠厚厚的试卷，放下了手中的笔，她不想挣扎了。
江杳悄咪咪凑到她的新同桌身边，新同桌这回没睡觉，正在玩游戏，是江杳不太感兴趣的枪战类游戏，江杳胳膊肘拐了拐，可怜兮兮的问她：“联系方式能发我一个不？”
新同桌和江杳关系不错，叫余念念。
余念念同样是个不爱学习的人，每天上课睡觉玩手机，不至于让江杳在这个积极进取的班级感觉自己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但她的作业按时交，听说每次考试成绩也很好，所以老师是不管的。
余念念成绩好，江杳是相信的，偶尔被叫到回答问题她都答得很流畅，但是她的作业按时交，是自己回家做的？江杳不相信，就她那懒散的样子，多半是代笔，余念念自己也没有隐瞒，承认了，一开始江杳还谴责她。
现在江杳也想加入。
“我早就说过了，这些题目翻来覆去就那么些套路，没什么营养，做了就是浪费时间，根本汲取不到新知识，有这时间不如多看两本书，你早该学我了。”
余念念给江杳推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
江杳疯狂赞同，那一叠试卷就是题海战术，重复的题目套路换数字给人算，对已经掌握巩固的那些知识的人来说，做起来实在是太痛苦太无聊了。
和那边的人沟通完，江杳终于把身上压的沉甸甸的作业山卸掉，轻松的吁了一口气，瘫在桌上不想动。
余念念那边一局游戏结束，关掉游戏界面，看着旁边瘫在桌上，被窗户外透进来的阳光暖暖地晒着，享受得眯起眼睛的江杳，挑了挑眉：“那你现在没作业了，晚上一起出去玩？”
江杳懒懒的撑了一下手：“去哪？网吧就算了。”余念念那两黑眼圈就是天天泡网吧泡出来的。
余念念：“今晚八点学校汉服社走秀，去不去？”
江杳感兴趣了：“你们学校也会搞社团啊？”她还以为这里全是书呆子，脑海里除了学习啥都没有。
余念念不满：“别的学校学校有的我们当然都有，看不起谁呢？”
江杳挥手，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压低声音：“我不是这意思，我还以为这学校里的人都跟我们班里人一样‘一心只读圣贤书’，没别的兴趣爱好。”
江杳瞥了眼余念念，为自己的话打补丁：“除了你。”
余念念：“怎么可能，尊重一下物种多样性吧，学校除了我们班，其他班还是很正常的，没这么疯魔。”
余念念声音没有压低，不少人看向这边眼神不善，江杳低头装死。
话是说得对，但这也太直白了，江杳捂脸。
晚自习也是八点下课，她俩为了不迟到借着上厕所早退。
江杳他们到会场的时候，活动刚刚好要开始了，两人找好座位。
大堂关着灯，只有台上有光亮。秀台场景布置的很用心，假山流水，左右两边许多高大的梅花假树，时不时扑簌簌飘着花瓣，地上铺着红毯，穿着汉服的模特拖着衣摆从古色古香的屏风后迤逦而出。
先出场的是一个穿着红色明制的小姐姐明艳秀丽，端庄大气，裙摆微动步步生莲，手上金丝团扇精致华贵，半掩着脸回眸一笑，惹人心动，开局就是王炸。
后面一位是宋制，水蓝色的衣摆，行动举止秀雅婉约，含羞带怯行了一礼，衣袂翩仙。
江杳看着一个个汉服美人从眼前走过，dna动了，眼里都是赞叹，她直播前的观众们也是，弹幕越来越少，所有人都在欣赏美人。
余念念在一旁点评：“汉服社果然美女多。”
“帅哥也多！”后面有个女孩子小声道，她是特意来看汉服帅哥的，刚刚看到几个都很不错，俊俏风流。
“像古书上说的君子一样温润如玉。”女孩捂着自己有点发热的脸。
余念念摇头，那几个男生她欣赏不来，感觉都是在花里胡哨的耍帅，一点都不温润，也不像君子。
但是在女生的怒目而视里她不敢把心里的话说出口。
汉服秀结束以后，她才拉着江杳一边走一边吐槽：“那几个扔扇子耍笛子的，动作不流畅不帅就算了，走路大刀阔斧糙的哪里给她感觉像温润如玉的君子？她就是看脸，可我看他们脸也就那样，还没我哥好看。”
江杳回忆了一下那几个汉服男生的脸，摸了下鼻子：“那你哥一定很帅很帅。”
余念念：“我哥当然很帅！他不仅帅还是个天才，自学编程，才这个年纪就已经制作小游戏赚钱了！学费生活费都自给自足，不用找爸妈拿！”
这个经历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江杳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也用这种语言这么向别人介绍…沈祈。
江杳和她开玩笑：“你哥姓沈？”
余念念：“对，我哥叫沈祈！”
江杳：“？”
江杳试探性问道：“三点水的沈，祈祷的祈？”
余念念：“！！！”
余念念：“你怎么知道？！”
余念念的回答让江杳觉得不可置信，她感觉很荒谬，她怎么会在游戏里遇见一个和沈祈同名同姓，且经历相同的人？
江杳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他是因为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女朋友很爱玩游戏才学这个的是吗？”
余念念眉头紧锁，摇了摇头：“我哥他没有女朋友…”
江杳追问：“那他为什么学这个？”
余念念对江杳这个问题感到疑惑，脸上的表情理所当然：“当然是因为兴趣啊，还能有什么？”
江杳碰碰直跳的心脏平复下来，没有再问什么，她猜测，制作这个游戏，设定游戏人物的人，认识沈祈，于是借鉴了他的“人设”在这个游戏里制作了一个“沈祈”出来。
也不知道“他”对沈祈有多了解，这个游戏里的“沈祈”能和本人有几分相似？
江杳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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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带钥匙吗？”江杳看着抱着双臂蹲在门口的钟丽丽，关心的问道。
刚下晚自习回来，这是江杳第三次看见钟丽丽这样孤独无助的待在宿舍门口了。现在已经入冬了，她大概是为了好看，只穿了件薄薄的外套。教室有暖气，寝室有空调，可这楼道里可什么都没有，凛冽的寒风嗖嗖吹过，江杳看见钟丽丽瑟缩了一下，应该是很冷的。
听到这个声音，面无表情抱着自己的钟丽丽缓缓抬头，看到了站在她面前江杳。
江杳是很怕冷的，她的羽绒服把她从头到脚密不透风的裹在一起，双手插兜，领子上的毛毛把脸也裹了一半，只露出鼻子眼睛看她，眼底是纯然的疑惑和一点点关心。
钟丽丽心脏缩了一下，光听声音也足够她认出江杳了，毕竟是自己很讨厌的人。她不想回答，脸侧到一边，手上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点，不想让江杳看见自己的狼狈样。
江杳叹气，走到自己寝室门口掏钥匙开门。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明显，半天都没打开，钟丽丽抬头看了一眼。
“唉，这个门怎么这么难开啊，怎么转的来着…”江杳在那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毛毛躁躁的开门，钥匙还没插太深就左扭右扭。
“你会开吗？能不能帮我开一下？”她突然回头，目光对上正看着她开门的钟丽丽。
钟丽丽懵了一下，在江杳希冀的眼神里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走过去帮她开门，接过江杳手里握着很久带了余温的钥匙，插进锁孔随便拧了两下，门就“咔嚓”一声开了。
“真是太感谢你了，进来喝杯水吧～”
站在钟丽丽身后的江杳声音里充满喜悦，左手开灯，右手轻轻一带，很自然的拉着钟丽丽一起进去，门在身后轻轻关上。
江杳开了空调，但还要一会儿房间里才能热起来，寝室其他人还没回来，她让钟丽丽坐在自己位置上，拿一次性纸杯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钟丽丽手里握着温度稍烫的热水，双手一点点回温，喝了一口，暖意便从胃里流进四肢百骸，她睫毛轻轻颤了下，小声道：“…谢谢。”
“不客气。”江杳给她递了一根充电器。
她真的很细心，钟丽丽看了她一眼，接过充电器把自己关机的手机充上电。
“你…人还挺好的…”钟丽丽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感谢她。
江杳莞尔：“你可以坐在这等你室友回来，我先去洗个澡。”
等江杳洗好出来，钟丽丽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