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天啊……”赤谷用力眨了好几次眼睛, 才确定眼前的一切不是自己累到眼花的结果, “你们肯定不敢相信我看到了什么。”
「海云？没事吧？」
「需要我们去支援你吗？」
「赤谷同学，我离你只差一楼了，你一定要撑住啊！」
“不，其实没发生什么。”赤谷语气有些轻飘飘的, “该怎么说呢？我从来没在单次恐怖袭击里看到那么多经典桥段……”
八百万也恍惚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我们发现了炸弹储存库, 数量非常庞大，保守估计可以炸毁整座楼。”
「不会吧？！这不是糟了吗？」
“情况糟糕不糟糕倒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位计划制定人应该是个性格很麻烦的家伙吧。”赤谷感慨道。
“诶？感觉赤谷对那位幕后黑手评价不高呢。”
“当然的吧。虐杀直播间、怪物围城、人类狩猎场，还有那个什么绝望之时没有英雄来救你什么的……感觉他好像什么都想要，但好像最后又什么都差一点。”她摇了摇头，“其实他目前能给我们带来的所有麻烦，只不过是因为资源堆砌得够多而已, 但挪用如此庞大的资源, 最终目的却是杀掉几个高中生……这次的敌人真让人捉摸不透啊。”
「那炸弹的事情该怎么办？」
“优先级不用设得太高吧，大概。”赤谷叹了口气，“而且我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位黑手先生马上就要登场了，而且他肯定会挑在所有人都在场的时候, 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控制器，就是为了欣赏别人死前绝望的表情。”
“呃，该说是恶劣呢, 还是说幼稚呢……？”
“两者兼有吧。”赤谷把指关节掰得咔咔作响, “不管怎么说, 需要有人来教他做人的道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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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难受……”峰田实捶了捶自己的腰，“天啊，赤谷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来去自如的？我感觉腿已经没有知觉了。”
“你这样也太丢人了吧？”濑吕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赤谷同学的体型可是比你还大哎。”
“闭嘴闭嘴闭嘴！我还会继续长的啦！”
“嘘——”障子忽然发声，“安静，有人在接近。”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连不在同一条地下隔栅的通讯频道都悄然无声。
“一共有两个人。”障子轻声道，“一个比较轻，一个比较重……不，应该说是非常重，至少是一个超过两米的强壮成年男子……不对，还有一个，离得有点远，而且脚步非常轻，比第一个人还轻，你们要小心点，那个不像是正常人类会有的，可能是个性的缘故。”
「明白了，我马上下来支援你们。」
“不用麻烦你，赤谷同学，请继续上楼去救心操同学吧。”上鸣电气说，“其实这个场景……让我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切岛说：“哈哈（请轻一点切岛同学——饭田），其实我也是。”
濑吕耸了耸肩：“我们不会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吧？”
障子刚开始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理解的神色。
“？？？”这是不清楚魔王队友造过什么孽，完全不明所以的轰焦冻和峰田实。
“赤谷同学。”上鸣说，“能详细说一下你当初是怎么让大楼的排气系统听起来像是在尖叫吗？”
「原来如此……仔细想想的话，上鸣同学的个性好像也确实很适合这种情况呢。」赤谷显然也体会到了什么，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首先，你们要在通风管道上划出一些细口……」
………………
走廊的灯忽然暗了下来。
死柄木的脚步顿了一下……倒不是因为害怕，只是这种反常的场景告诉他雄英的那群小鬼来了，他们甚至还想搞事情。
“无聊的把戏。”他嗤笑一声，竟也生出了几分猫逗老鼠的闲情，这时候他倒是有那么点理解鸠山夜射了……当然对方总体上还是很逊，在他看来。
死柄木慢慢地踱着步子，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走廊：“怎么了？小老鼠们，想藏在角落里不出来吗？”他将手从裤袋里抽出，自然地垂在腿边，嬉笑道，“如果你们再不出来的话，我可要来找你们……”
话音未落——刺耳气鸣声轰炸般地响起。
像是水被煮沸后铁壶的汽笛，又像是几十个女人同时在尖叫。
那些声音环绕着他，推搡着他，仿佛豺狗用利齿撕咬着他的耳膜，最后都一拥而入地挤进了脑子里。
恍惚中，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四肢，将他的身体狠狠地扯到地上……死柄木就是在这种大脑嗡鸣的情况下睁开了眼睛——
是绷带，他们居然在隔栅下面！
死柄木不清楚这次的参赛选手都有什么能力（唯一有印象的是赤谷海云，这还是因为对方是个无个性），但他知道这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而且绷带捆绑的位置居然还刚好避开了他个性的有效区域，让死柄木恼火不已。刚想要呼唤脑无——但还没等他发声，地板上的电流就顺着皮肤钻进了身体里，那种突如其来的蛰痛让他猛地咬紧了牙关。
没有办法，他只好将手伸向地面，打算直接毁掉铁隔栅然后再干掉那群烦人的小家伙们……
然而命运在此刻显得如此公平——就好像它曾经没有眷顾那个被他拖进泥沼的红发女孩一样，这次它也没有眷顾他。
排气系统停止，气鸣声如退潮的海水般散去，唯独轰焦冻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小心他的手。”他说，“那应该就是他发动个性的途径。”
白色的寒气呼啸而过，冻住了死柄木的双臂，也封住了他的嘴。
「攻击型的个性在战斗时往往会影响个性持有者本人的行动轨迹，因此也最方便看出来。」
赛前，赤谷海云的教导清晰地呈现在脑海中。
「比如说小胜，他的攻击范围集中在掌心，所以最直接的办法是观察他的手部动作，这点无论他是选择直接爆破、飞行，又或是借助惯性进行回旋踢，他的行径方式最终都取决于掌心的爆炸方向。」
「类似的推测可以相互套用，虽然不一定完全准确，但这种思维模式可以很好地提高观察的效率。比如说同样是以手部为攻击范围的中心，如果敌人不急于拉近距离，那么很有可能是持有广域攻击范围的个性；与之相对的，如果敌人对拉近距离表现出非常强烈的——尤其是那种出手时动作有点类似我们做“抚摸”行为的敌人，不仅有很大概率是近距离的个性，而且很可能存在着类似“皮肤触碰”这样的先决条件……」
“注意不要让他触碰到你。”轰说，“我已经用冰将敌人分别隔开了，常暗同学那边一切进展顺利，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濑吕同学。”
“那就太好了。轰同学，这个登山镐有点不太好携带，我能换你的电击甩棍吗？”
轰露出了理解的神色，然后果断地拒绝了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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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柄木？！”黑雾捶了一下墙面，“该死的！”
个性发动，他周身萦绕着的黑色雾气迅速流向某个方向，漆黑的能量流在空气中散开，却并没有因此变得稀薄，反倒慢慢辟出一扇漆黑而诡谲的暗门——有点像是那些魔幻电影里常有而镜头：模样畸形古怪的反派头领一挥手，无数恶魔和野兽就会从暗门后倾巢而出。
黑雾本想传送去死柄木那边——然而暗门好像突然就没来由地失去了后续能源，尚未完全成型就倏地散开，无声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居然真的有效啊……”
一个陌生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黑雾警惕地回过头——一个黑色乌鸦造型的少年和一个金色短发表情凶神恶煞的少年映入视野。
他认得他们，常暗踏阴和爆豪胜己，两人都是在之前的淘汰赛中大放异彩的存在。
他们到底是怎么绕到他身后的在此时已经无关紧要了（虽然这确实令他颇为吃惊），真正震撼了他的一幕还在后头。它还在发生，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的雾气居然在被常暗踏阴的个性吸收！
“真厉害啊，赤谷同学。”常暗感慨道，“虽然说了什么只是推测也有很大可能不会奏效之类的话，但实际效果却意外得好呢。”
“啧，你居然真地相信了那个蠢女人的谦辞吗？那种东西当做笑话听听就行了。”爆豪胜己冷笑了一声，无意中和自己的幼驯染达成了同步——比如说，把手指掰得咔嗒作响，脸上露出了好像下一秒就要抓住什么人的头往墙上抡的表情，“反正她只说尽量能捉住就行，也没说要毫发无损地带回去吧？”
………………
半小时前。
“我从中央数据库看过你的资料，常暗同学。”赤谷说，“根据替你测评个性的那位医生的记录，你的个性在黑暗中不太容易受控制，对吗？”
“……是的，但是如果不在黑暗中使用的话就不会有问题，不会暴走的。”常暗急切道，“与敌人发生战斗已经是电力恢复后的事了吧？我一定不会妨碍大家的救援计划，请不要将我排除在外。”
“别担心，常暗同学，我不会这么做的。”赤谷认真道，“常暗同学是重要的团队成员，而且我们现在也是需要战力的时候，常暗同学的力量对于整个救援计划来说都是必要的。”
常暗的心稍微落回来了一些。
“但是，常暗同学有仔细考虑过原因吗？”赤谷用笔尖点了点笔记本，“当然，个性过强超过了持有者现下的控制能力是很常见的，但究其根本还是因为‘能量超负荷’。常暗同学听过个性相融的理论吧？同类型的个性在一定程度上会被彼此吸收并用来加强自身的个性，就好像小胜的爆炸能够通过融合轰同学的火焰而在威力上得到加强那样。”
“有听到过。”常暗还是有些疑惑，“但这和我的情况有什么不一样吗？”
“有哦，常暗同学。”赤谷说，“因为黑暗本身并不是一种能量啊。”
闻言，常暗愣住了。
“当然，即使在失去了光后，世界上也有其他存续的能量可供转换。”赤谷解释道，“但你的情况并不是在失去光照后进行了其他的能量转换而得到了加强，仅仅是因为‘失去了光照’而得到了加强，这种情况
是非常不合理的，因为失去光源后，黑暗本身并不会补充能量给你。但如果把视角换一下的话，还能得出另一个结论——你暴走时的力量才是你个性的真正水平，但那已经超过了你的控制范围；而在有光照时你的力量被削弱了，但那时它范围在你的控制范围内……呃，常暗同学，你还好吗？”
常暗有些失魂落魄：“黑暗本身不是一种能量吗？那黑魔法呢？”
“现实要和虚拟世界分开哦，常暗同学。”
常暗的脑袋垂得更低了：“……我明白了。”
“总之，根据上面的推测可以得出，你的黑影本来就是一种能量外泄的产物。”赤谷说，“很巧的是，根据校方提供的监控录像，那个疑似传送门的个性，在外观上也是一种外泄的黑色能量，而且看起来和你的黑影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是说……”
“没错，个性相融。不过也存在对方的能力上限高于你，以至于反过来汲取你的个性的情况，但常暗同学的力量比较稳定，不使用个性的话一般就不会外泄，只要停止使用个性应该就没问题了。”赤谷点头，“当然，一切都只是猜测而已。反正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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