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姜禾在听鸢歌回禀后并没有说什么。
姜父惯用的那几个大夫她几乎都认识,想要从中做什么手脚,把补药换成避子汤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为了防止其中有什么差错,姜禾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
昨夜她走得匆忙,哪怕是可以在妾室处留宿,她大约是也是不会的。
虽说薛凌玉现在成了自己的妾,可这个妾注定有些不同,她暂时无法对往日的事情释怀,既然人来了,就先好好养在后院。
昨日承欢让薛凌玉的身子酸痛不止,肌肤上还留了不少红印子,姜禾现在变得冷冰冰的,不像是会心疼人的,手下也没个分寸,女欢男爱对于他来说只有生涩的痛。
一想到如果这次没有怀上,那他还要经历多几次这样的事,薛凌玉便有些害怕。
他刚起身,便有几个小侍进来清理床褥,将带血的帕子与床单都换了新的,然后一个圆脸的小侍朝着他福身,眉眼瞧着很是讨喜,“薛公子,奴叫央乐,是主君派来伺候您的,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就好。”
薛凌玉点点头,他的脑袋还有些昏沉,问道:“央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央乐看了眼外面,如实回答道:“刚过辰时不久,薛公子可要起身去给主君请安。”
按理来说妾室是要早起给妻主的正夫请安的,姜禾如今没有娶正夫,姜父是姜家的主事人,只用给姜父请安便可。
既进来做妾,规矩便都学了个遍,万不可在第一日落下话柄,饶是薛凌玉身子再不适,也坚持起身洗漱,收拾一番后前往主院。
姜父昨日为姜禾的事睡得也迟,早晨也没有多少精气神儿,直到看到薛凌玉出现在眼皮子底下,他才勉强给了一个正眼。
姜父被瑞明扶到主位上坐下,薛凌玉跪在下面行了作为妾室的礼仪。
哪怕是做妾,他的衣服也不喜欢太艳的,可是从前薛家的衣服也不合身份,姜家新做出来的也都是花花绿绿的一类,他打从心底里抗拒,挑了许久才选中了一件绯红的衣裳,乍一看倒是和昨日的嫁衣没什么区别。
薛凌玉的皮肤一惯好,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也不用精细打扮就十分出彩了,加上初承泽露,多了几分成熟的魅色,姜父看了,轻轻的点了点头。
“你既入了姜家的门,便就是姜家的人了,往后只管好好伺候禾儿,为姜家开枝散叶,其余的便不是你要操心的了。”
瑞明面无表情的在姜父身边站着,没有去看薛凌玉。
薛凌玉姜父这话是为了敲打自己,他昨日想见母亲的事情定然被瑞明禀报给了姜父。
姜家妾不可再过问薛家事,他抿了抿唇,敛住眉目道:“是,妾记住了。”
见他还算乖巧,姜父也不多留他了,临走前提了一句,“我这里有个医术高超的大夫,等会儿随你回去,开个合适你身子的滋补方子,好祝你早日怀上孩子。”
大夫姓季,是姜家名下医馆里的坐镇大夫,医术出了名的不错,有许多迟迟没有孩子的夫妻在她得了方子后都如愿以偿,就连薛凌玉都听说过这季大夫的名声。
也不知这听起来医术高超的大夫能否助他一臂之力。
薛凌玉忍不住抚上自己的小腹,心想若是今日就能知道有没有怀上就好了。
他想着想着就分了神,没有仔细去看前面的路,一个不注意便没避开地上的石子,整个人朝前面栽去。
没有时间给薛凌玉思考,他下意识的去护住自己的肚子,闭上眼睛祈求自己能够摔得轻些。
时间过得好似有些太漫长,没有意想之中的疼痛,薛凌玉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一张隐隐有着怒意的脸,薛凌玉差点被吓到。
姜禾抓着他的手,继而又松开,看着他捂着肚子的手,声音听不出喜怒,“不护着脸,护着肚子作甚?”
见姜禾盯着,薛凌玉默默收回手,“没没事。”
见他不愿意说,姜禾板着脸没有继续追问,心里却存了一个疑惑。
等到了内室,姜禾亲眼看着季大夫为薛凌玉诊了脉。
季大夫收回手对姜禾道:“回小姐,薛公子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太过劳累导致有些气虚,开几服补气血的方子就能调理回来了,假以时日定能有喜讯。”
姜禾点头示意:“有劳季大夫。”
薛凌玉闻言也松了一口气,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怀上孩子只是指日可待。
但是他又有些欲言又止,有姜禾在场,他还是羞于说出口的,可他又特别心急。
季大夫看出他有疑惑,主动出声询问,“薛公子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姜禾也看了过来,薛凌玉缓缓呼出一口气,觉得脸上燥热极了,“季大夫,不知要多久才能诊断出是否有孕?”
“一般是一月,不过若是胎相平稳,半月就能切出滑脉。”季大夫如实回答道。
薛凌玉有些失落,他本来还想看大夫能否今日就能诊出自己是否有孕了,毕竟昨日同了房,他又使了那些易孕的法子。
他眼中一闪而逝过失落,“多谢。”
季大夫当场开了几个方子,先给姜禾过了目,姜禾粗略扫了一遍,确定都是补气血的良药,才交给薛凌玉身边的小侍央乐去煮。
央乐是姜父身边的二等小侍,手脚利索,办事可靠,他送了季大夫出去,房间里就只剩下姜禾和薛凌玉两个人。
姜禾方才捕捉到了薛凌玉眼底的失落,他看起来似乎对孕事十分看重,甚至有些着急怀上孩子。
薛凌玉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姜禾,他方才的表现是有些急躁了,说不定还会让姜禾起疑心。
薛凌玉试探着想去握姜禾的手,她的手指并不似世家子弟那般保养得极好,反而有一层因常年拨弄算盘留下的茧子,与他细腻的肌肤截然不同,甚至还会弄疼他。
姜禾并没有抵触,可是就在他触到一个伤疤时,姜禾却忽然抽回了自己的手。
姜禾好像完全不吃他这一套,转身淡然道:“我晚上再过来。”
望着姜禾离去的身影,薛凌玉不明所以,他并不知道姜禾的手曾经受过伤,那伤疤触起来并不浅,而且还在虎口处,若是再深几分,岂不是不能拨算盘了?
回到流水小筑,鸢歌提起来,才让姜禾想起这一回事。
“小姐,可要将薛公子的补药换成避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