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弯月峰寻人无果
弯月峰峰顶。
槐树随风摇曳。
因为弯月峰特殊的地理形状,站在槐树底下,可以直视弯月峰底,可是峰底却是一片浓厚的迷雾。
萧庭遇凝视着那片迷雾良久,感觉就像在凝视一头猛兽,下一刻它就会从迷雾中一跃而出将他吞噬。
“黎漾书!”
萧庭遇对着峰底高声喊道。
回应他的是从峰底传回的,他的回音,以及山峰掠过槐树的“沙沙”声。
“你在下面吗?”萧庭遇有些无助的自言自语,他希望峰底下有人能给他回应,但是他知道,不会有回应。
略微的犹豫过后,萧庭遇的眉眼间变得坚定,他要下去,哪怕下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要闯上一闯。
若黎漾书真的掉到峰底去了,那么,活要见人,死--亦要见尸。
萧庭遇向峰底纵身一跃。
风吹动了他的发丝,裙角飞扬,如一只英勇扑火的飞蛾,向着峰底飞去。
本以为峰底会被浓雾笼罩,不曾想,那看起来浓厚的迷雾竟然是悬浮在峰底之上。
萧庭遇的身体穿过浓雾后,才看到了真正的峰底。
日映山岚,峰底的草木显得异常的青翠,一道七彩的光弯弯的挂在尽头的山巅,像天空的廊桥。
俨然一个世外桃源。
萧庭遇却无暇顾及这里的风景,他要赶快确定黎漾书是不是在这个地方。
可是他在峰底寻了整整两日,都一无所获。
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来过。
所谓雁过留痕,他们就算是被猛兽撕了,那也必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她,不在这里。
那只能说明,黎漾书和钟离墨都在公输羽的手中。
而且都还活着。
不然,钟离墨没有掉落峰底,又死了的话,公输羽没有理由不给他厚葬的。
毕竟按照城中传出来的谣言,钟离墨可是为了救她才死的,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
自己的救命恩人死了,连场丧事都不办,这就说不过去。
她在城中树立起来的人设也将崩塌。
早知道,他就应该把剑横在公输羽的脖子上,用尽手段,也要逼她说出他们的下落。
这个弯月峰的峰壁又陡又高,又没有着力点,半山腰还有一层浓厚的雾。
下来容易上去难。
他得想个办法上去。
就在萧庭遇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什么好办的时候,在山崖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根藤蔓。
就像街边的卖艺的茅山道士玩的神仙索一般,藤蔓的一端像是挂在了迷雾上,另一端直直的坠落在峰底下。
萧庭遇就纳闷,之前下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这根藤蔓呢。
管它的,先上去探探路再说。
萧庭遇抓住藤蔓,借力攀了上去。
却意外的发现,堪看迷雾下面,竟然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若非仔细瞧,根本就发现不了。
萧庭遇思索了一下,便从洞口钻了进去。
里面竟然是一间石室,被人布置成了一处简陋住宅。
只不过石桌上厚厚的灰尘告诉他,这里已经许久不曾住人了。
石室的西南方有一个人盘腿而坐的背影。
或许是这个石室的主人。
既然有人,为何桌上会是厚厚的灰尘?
萧庭遇不解的走了过去,却发现盘坐在那处的人早已是一具白骨。
只不过披着连帽的披风,所以背后看不出来是一具白骨而已。
萧庭遇盯着那具白骨看了许久。
他不解,那人为何要面对着一堵墙去死。
难道是面壁思过,给思死了?
还是说,那块墙,有什么奥秘?
萧庭遇想了想,走上前,用手轻轻抹去墙上的灰尘。
只觉得手被什么东西膈了一下,一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鸡蛋大小的棱形石头“啪”的一声,落到了原本凹进去的一处墙体里。
石室的顶部突然出现了一强光,光对应的地上“卡擦”一声,一块石砖自动移开。
屋顶的光仿佛有吸力,石砖下的白玉簪子被吸附着,打着转缓缓升了起来。
就在簪子升到一定高度时,太阳从山洞照进来的光线好巧不巧的就照到了簪子上。
光线穿透了玉簪,一副奇怪的图案出现在了被萧庭遇用手抹掉灰尘的墙上。
像是八卦图,但是又好像比八卦图要复杂许多。
萧庭遇皱眉,他竟然看不懂。
眨眼间,图案竟然变了。
原本是坎位的地方,变成了乾位。
萧庭遇虽然看不懂,但是心里却隐约感觉到这幅图的重要性,所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努力的记住了图案的模样以及每一次的变化。
那块鸡蛋大小的棱形石头一直稳在图案的中心,像是那张图案的心脏。
只不过随着图案不断的变动,那块石头的颜色也逐渐变得暗淡。
在那块石头彻底变成黑色的时候,映在墙上的那副图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随风而逝了。
石室顶部的光也随之熄灭,白玉簪子失去吸附力,“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萧庭遇走了过去将白玉簪子拾了起来,想了想,将自己头上那根柳条簪子拔了下来,在手中把玩了一会,便将它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袖袋里。
然后把白玉簪子插入发髻里。
这时,石室里的墙体发出“咔咔”的声音。
墙体十分有规律的吐着石砖,打着旋往上吐。
萧庭遇这才看清楚,石室根本没有屋顶,他之前以为有屋顶,只是一种错觉。
这个弯月峰里面竟然是空的。
萧庭遇踩着从墙体吐出来的石砖,一路朝山顶跑去。
出口竟然是那颗大槐树的树干。
真是巧夺天工。
出来后,天已经黑了。
萧庭遇第一时间就是往城主府赶去。
公输羽那个女人,不可能告诉他黎漾书的下落。
但是人在她手上,她总会去见。
他打算先暗中跟着她,只要她去见人,他就有希望救人。
整座城主府灯火通明,却不见有下人走动。
这就有些异常。
萧庭遇运用轻功,借着大树的掩护,飞快的落在了大厅前的一颗大树上,隐在茂密的树叶中。
公输羽穿着十分清凉的坐在大厅的案几旁,手中握着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笑的一脸荡漾。
一道黑影“呼”的闪进了大厅,站在了公输羽的案几旁。
一身黑袍,脸上还戴了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
惊得公输羽都握不稳手中的笔。
“啪”的一声,那张纸上被掉落的笔印上了一坨浓黑的墨水。
“师父。”公输羽连忙站了起来,拿起原本搭在椅背的薄纱,手忙脚乱的披在身上。
萧庭遇:
师父?在境昼城这么久,从来都未曾听到有人提过,公输羽有师父。
只见那黑袍低头扫了一眼案几上的东西,声音阴冷的说了一句:“怎么?为师才几个月没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其他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