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山受阻,立国师威
周小游顶着纪沅的面容,此刻盘坐在静心殿中,极力回忆着纪沅平日的神情与姿态。
让她假扮纪沅姐,她自然是忐忑到了极点,不是怕那些大臣,而是怕自己没做好,露出马脚,把纪沅姐害死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所心心念念,所担忧的大熙女帝纪沅,此刻就在她身后的香炉桌子下。
正看着她的表现呢。
她若是此刻走到那桌子前,将那桌布掀开,所面临的一切的困境,自然便迎面而解了。纪沅不在徐病手中,她自然不用如此受制于人。
可惜看似只差一点,实则相隔万里,海角天涯各一处,可望而不可即也。
而且,外有乌鸦蹲枝头,赤眸死盯静心殿,一切尽在掌握,绝无意外。
“死乌鸦,真丑。”她看到站在外面枝头上的乌鸦,泄愤一般的骂了一嘴。
与此同时。
正行于山道中的禁卫军大统领尚守城,眉头突然一皱,挥手示意队伍停下。
他张开臂膀,道:“取弓来。”
左翼卫余禁取来一柄精弓,尚收城接过精弓,搭箭、拉弓一气呵成朝天上射去。
“咻——”
箭射歪了。
一只乌鸦被惊动,发出刺耳的叫声,朝远处飞去。
“统领,怎么了?”余禁不禁问道,他扭头看向那只飞走的乌鸦,又问:“那只乌鸦有古怪?”
尚守城点了点头,“那只乌鸦跟了我们一路了。”
尚守城眉头微皱,隐隐感觉到不对,吩咐道:“加快步伐,我需要尽快确认陛下的安危。”
一行人加快了步伐,向着半山腰的静心殿赶去。
另一边。
徐病瞳孔微缩,这尚守城好敏锐的直觉。
算算时间,他也可以动身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物,从一侧走出,面色平淡的朝静心山庄的入口山道走去。
“来者何人!前方重地,速速止步!”守在静心山庄下的禁卫军,远远看到他的身影,立马出声呵斥道。
几个站在哨塔的弓兵,纷纷将弓箭对准了徐病。
“吾乃大熙国师,听闻今日陛下下山,特有关乎一国存亡之大事相商。”徐病朗声说道。
他就是要光明正大入山。
“国师?”听闻这二字,那一众士兵微嗤,隐隐不屑之。
一人从禁卫军中走出,散漫回道,“国师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还是请回吧,大统领说了,陛下此时正虚弱,不见闲杂人等。”
徐病轻叹,威望过低,便是杂兵也敢不屑。
徐病看了过去,“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嘴角上扬,丝毫不惧,顶着徐病的目光,说道:“禁卫军四佰长,刘勇。”
“刘勇是吧?”
徐病缓缓走了过去。
他刚走两步,一个弓兵朝他射了一箭,那只箭射在徐病的下一步路上,箭的末端还在剧烈抖动。
徐病脸无表情,眼中却有危险精芒酝酿。
刘勇见此,不咸不淡的笑道,“国师莫怪,新兵蛋子不懂事,下手不知轻重。”
旋即,他朝那射箭的弓兵呵斥道:“你也真是的,还不快给国师大人道歉,若是把国师吓出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
那弓兵闻言,收起弓箭,大声道:“国师大人,对不起!是属下鲁莽了!”
他有意加大音量,却并无半点悔改之意,甚至还有点耀武扬威之意。在那军中,如此举动,可博名声呼。
果然禁卫军中,传来哄笑之声。
整个朝堂都知道,徐病这个国师,就要被陛下废除了。
而且最近宫中又有传言,这个徐病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这些年吃喝玩乐,养出一身肥膘,根本就是一个废物。
仙法?不过骗人把戏罢了。
刘勇戏谑的看着徐病,但事情总不能做的太死。
“肃静!都肃静!”刘勇朗声道。
军中的笑声,这才平息了下来。
徐病跨过那只弓箭,看向刚刚射箭的那名弓兵,“你,过来。”
“怎么,国师大人有什么要吩咐的?”那弓兵缓缓走了过来。
昂首挺胸。
不卑不亢。
那是一张年轻的脸,有些清秀,但是可惜的是就是太年轻了。
“啪!”
只听一声嘹亮的巴掌声响起。
力道之大。
一刹那间,便拍在了那弓兵脸上,瞬间拍得他翻起白眼,牙齿都掉了几颗。
几乎是横着飞了出去。
这一掌拍下,那弓兵瞬间生死不知。
有士兵前去查看,探了探鼻息,旋即摇了摇头。
死了。
被一巴掌拍死了。
刘勇先是一惊,不太相信那个废物国师,居然能一巴掌拍死自己训练有素的弓兵,亲自去探了鼻息。
那张被抽得歪扭着的脸,真的已经失去了生机。
怎么可能?
刘勇心中一阵抽痛,这可是弓兵啊,还是信任得过的亲兵啊,每死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
结果被一巴掌拍死了!
他眼睛瞬间充满了血丝,转头看向徐病,却看到一张平静的脸庞。
两人目光对视。
那手下沾过不少性命的刘勇,竟然有刹那的退却之意。
这不是他印象中的徐病。
或者说,此刻的徐病,眼神那淡淡的睥睨之意,让他几乎不认识了这个人。
徐病此人,大熙朝廷上下,再熟悉不过,就是一个恶心人的跳蚤,也就陛下护着。
但此刻开始。
不是了。
徐病声音平缓,开口道:“刘勇何在!”
刘勇从震惊的情绪中走出,依旧死死盯着徐病,恨不得当场便将这个死胖子,给活活剥去了皮。
徐病与其对视,眼眸中尽是鄙夷,戏谑,玩弄之色,你想让我出丑,可以,但我一巴掌打死你的亲兵,你又当如何?又奈我何?
不仅如此,我还可问你的罪。
“刘勇管教士兵无方,军中纪律散漫,正是值守静心山庄之时,出现这等恶情,你说你该当何罪?”徐病缓声质问。
刘勇气得眼皮直跳,可碍于徐病国师身份还在,他不能当面顶撞。
这时。
“呵呵,徐国师当真是好大的脸皮啊,禁卫军只对陛下负责,国师这番话,恐怕有逾越之嫌了吧?”
军中让出一条道来,右翼卫公仲候从人群中走出,冷笑着看着徐病。
“你小小一个右翼卫,有何资格,与本国师这般讲话?”徐病蔑视道。
“你!”右翼卫怒视。
“我今日与陛下有要事相商,若是被尔等耽搁,造成的后果,是你一个小小右翼卫能承担的吗?”
徐病大步走到右翼卫的跟前,在他身前驻足,那高大的身影,好似一堵墙一般,立在对方的身前。
那身披铠甲的公仲侯,单论气势,竟被徐病压制得死死的。
论身高,右翼卫不过一米七五左右。
而徐病高达一米九余,再论体型,徐病此刻有“肥膘”加成,倒真像是一堵人墙。
“你若有异议。”徐病轻轻拍打着公仲候的脸。
他说道:“便吞下去。”
“还有,管教好手下,我希望你可以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惩罚,否则你这野草出身的翼卫啧啧啧。”
徐病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上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