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得把钱花出去
军队之前囤积燃油，是奔着长期战争去的，结果燃油交付后不到一年，金狼王被绞杀，红雾危机解除，战时状态结束。囤积的四百万吨燃油还有两百万吨，足够如今的状态下使用十年以上。
银光城的燃油价格十分昂贵，但昂贵的原因，不是燃油紧缺，只是因为管控。燃油根本没多大市场，银光城里私家车辆极少，加油站一吨油可以卖到100金，而城外的生产成本可以压缩到5金以内，可是能挣到那95金吗，不能，因为银光城不让。燃油的最大买家始终是银光城官方，官方将燃油供给十二座电厂发电，电力主要供应城墙，银城堡，以及少部分重要工厂。而现在银光城不缺燃油，几年内都别想做这门生意。
没有银光城这个大户采购，燃油就不可能是一门生意。市面上1斤豆油不超过10个铜板，榨油厂出货价更低，1公斤算10个铜板的话，1吨才卖1金。而当初宣称成本价供应给军队的燃油每吨按照5金计价的，当时是战时，银光城无法供应，这个成本价就是当时城里榨油厂的成本价，可现在没了银光城这个承担了全部战争成本的大怨种，按照市价，生产燃料油得赔死。
所以农场才没有大规模生产油料作物，只是在生产麻类作物的同时，用麻籽少量榨油，维持榨油厂的运转。燃油也不是出售给银光城，而是留在城外发电。
电厂规模不大，建立的目的主要是为榨糖厂和麻纺厂供电，以前的榨油厂用的是自备发电机，现在也接上了效率更高的发电厂电路。
金乐修建的发电厂年底之前成功点火发电，给街区四条街加农场和工厂供电，目前只是照明用电，就引起了轰动。
发电厂开始发电，这也是街区变得热闹的原因，因为公共路灯的出现，让街区开始走入不夜时代！
不过目前也就只有路灯接入了电路，除了极少数富豪之外，普通家庭尚未用上电。不是用不起，因为发电厂的发电成本是1万度2金，街区没人负担不起这个价格。问题是要接电入户，需要铺设一段线路，得采购灯具，普通家庭不愿意额外支出这笔费用，电力推广还得时间，而且金乐也好，电厂也好，都没有多少动机。
即便如此，街区目前的水平也比城里要好，因为城市里的富豪都只能自备发电，用不上城市供电。
年前跟黄元四处考察，急于将那笔巨款花出去。黄元倒是很兴奋，这么大笔的资金，他这辈子都没运作过。他倒是很看好电力产业，这个发电成本金乐算过，比地球上高得多，相当于1度两块钱，但也不是不能接受。黄元很兴奋的表示，如果能给银光城供电，那一千多万人口是难以想象的市场。到时候农场全部生产油料，垄断城市民用供电，那就发大财了。
金乐没同意，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改善城市市民生活，他得想办法解决城外人活下去的问题，相比每年都有人冻饿而死的情况，城里人用不用得上电一点都不重要。他需要产业，需要能容纳几十万，上百万人就业的产业。这点高技术的电力产业解决不了问题。
不得不说，当一个人有了相当于地球上2000亿的巨额财富后，那良心是大大的好。至少金乐不会在这么有钱后，还想着搞预制菜去捞钱。没错，他就是在影舍某个姓马的富豪。
金乐也知道，在现有基础上，砸下2000亿不可能砸出华为那样的高技术企业，但砸出一批胖东来这种有人性温情的就业企业应该是能做到的。
只可惜年前都没发现有什么机会，如果拿去搞基建。2000万金，足以将南门镇几百万人全部覆盖，建成廉价的廉租房，让每个人都住在街上，但不解决产业问题，不过是将窝棚的人搬了个家，他们居住的街区也不过是一个居住相对较好的窝棚罢了，他们没有生计，还会继续冻饿而死。
到了除夕，晚上鞭炮声比往年更响了一些，金乐觉得他至少改变了很多，今年肯定有很多人因他而扛过寒冬。
初一早上，拎着一大包糖出门，结果门前就围了一群小孩。
顺手就给他们发糖。
一个穿着粗麻新衣的小孩，傻乎乎的问金乐：“金少爷，你啥时候当南门镇镇长啊？”
“谁告诉你我要当镇长的？”
这是一个敏感话题，不知道谁传出去的，百人团知道了，肯定会有危机感。金乐懒得在小镇上跟这些人争权，嗯，虽然这个镇子很大。
“我爸妈说的。”
“你爸妈瞎说的，回去告诉你爸妈，让他们放心，本少爷不会做镇长的。”
又有一个稍大的孩子发话：“就是，我爸妈说了，金少爷才不傻，他要去银光城当大官的，根本看不上南门镇的破镇长。”
“金少爷。你那以后当了银光城的大官，是不是就不会回来给我们发糖了？”
这个问题让金乐懵逼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似乎，好像他误会了什么，南门镇上的普通人，仿佛并不排斥有一个镇长，相反还很担心他这个唯一有威望，有实力当镇长的人离开他们，不再管他们了。
这个印象跟以前的认知有了冲突，他一直以为南门镇的人是反对金家人出来重新掌权，因为他潜意识里就觉得百人团这种群体统治，比出现一个‘国王’一样的强人统治，更加先进。事实也一直在佐证他的固有认知，街区的政治力量曾经阻挠了他爸爸的活动，窝棚区的人始终对金家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现在他突然意识到，底层民众从来没有排斥过一个能保护他们的强权，窝棚区居民的仇恨只是因为金老太爷背叛了他们，或者说，金老太爷不再管他们了，因此而仇恨。仿佛被大人抛弃的孩子，有多少能大度的原谅抛弃他们的父母？
从这些小孩口中间接感受到的情绪，让金乐心情变得很沉重，他一直在避免承担太多宏大的责任，可最终发现，他还是无法忽视数百万人对他寄托的希望。
可他真的没有办法啊，如果这是一场战斗就好了，竭尽全力去拼命就是了，但这偏偏不是一场热战，他是一种复杂的社会问题，生存问题，解决这些问题，需要大智慧，他并不具备。
最大的希望还是能引入城内四大农业公司投资农业，如果四大公司都来，新建四座40万亩大农场，能新增16万工人，解决16万个家庭的生存问题，这才是大产业。可惜城外农场利润率太低，无法打动这四大公司跟银光城争取利益。除非再来一次战争，可以将1金实际成本的燃油以5金卖给军队，还能宣称是成本价，利润率直接翻四倍，才有可能打动这些公司。
头大，所以去培训班给几百个过年都没被家长接回家的孩子发糖的时候，金乐都没兴致训导他们整齐的喊校长。
年前在家休了一个月假，正月中旬就去了统帅部报到，结果第一天就面对审查。
几个代表各部门的官员，神情严肃，眼神充满怀疑的看着金乐。
金乐不由想到沈绫罗的提醒，银光城在调查他。
果然来了，现在直接查到了他头上。
顿时心里抵触：“姓名？嗯，周大圭。”
问话的官员，是一个严肃中年，身上有那种官僚气质，一板一眼，不苟言笑，此时听见金乐报上周大圭的名字，顿时愣了一下。
“金乐。请你配合。”
“原来你知道我叫金乐啊。”
“这是核实身份，例行程序。”
官员死板。
旁边还坐着吴俊辰，他随手将军官面前的资料拿了过去：“算了，有我在这里，这些基本信息核实免了。直接问话吧。”
说着还给金乐传递眼神，似乎在劝他忍一忍，不要闹事。
官员继续问道：“交代一下你跟自由卡师联盟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联盟？”
金乐真没听过这个名字，听着像某个红雾猎人的组织。
官员冷笑起来：“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做的事情？自由卡师联盟成员都住在你家里了，那两个女人！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金乐这才明白：“你是说她们背后的神秘组织？那个戴面具的组织？”
金乐还真不知道这个组织是有名字的，沈绫罗他们内部自称‘我们’，‘我们’就是他们的组织名字。金乐叫他们神秘组织，钟灵也这么叫。
官员哼道：“看来你不打算继续隐瞒了。”
“我隐瞒你——”
差点爆粗口了，这货的态度，像看贼一样看金乐，让人本能的生出厌恶。
吴俊辰冷哼一声：“金乐，好好配合。回答问题就回答问题，不要有情绪。”
给吴俊辰个面子：“好吧。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还有名字。是你们给取的吗？”
吴俊辰道：“这个组织跟委员会接触的时候，用的是自由卡师联盟这个名字。”
官员继续道：“你怎么跟自由卡师联盟接触上的？”
“你们不是知道吗，通过我的女人啊。”
沈绫罗和桑姑的身份早就暴露了，连街区的百人团都知道这两人是面具人，当时把她们逼到了西门藏了两年。银光城如果要调查，不可能查不出来。所以金乐也不打算在这点上隐瞒，更何况他跟神秘组织的py交易，并不是一直针对银光城。
“请详细说说。”
终于礼貌了一点，用上了‘请’字。
金乐如实说道：“那位叫做沈绫罗的，是我养的女人，你们应该知道。她是一个绣娘，曾经被红雾猎人绑架到了红雾中，我跟钟灵会长进红雾实践的时候救了她。后来……”
将沈绫罗后来为了报恩跟他有了接触，最后借了他的课本具现出了本命卡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至于沈绫罗怎么加入自由卡师联盟的，金乐也没法隐瞒，告诉他们沈绫罗一直在上他们的私教班。
“那位桑姑呢？”
桑姑的问题比较麻烦，因为涉及到了金乐能够帮人具现本命卡的秘密，所以金乐隐瞒了一些情况。
“桑姑是沈绫罗在那个神秘组织里的搭档。沈绫罗是白鸽，她是乌鸫。因为这样的关系沈绫罗帮她报了仇，杀了街区上某一家兄弟。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自由卡师联盟的首领是谁？”
“我不知道。”
“你没接触过？”
“接触过不多几个，有一个戴虎头面具的，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首领。”
“虎头？嗯，还有吗？”
“没了。只见过虎头几次。”
“见虎头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想从我办的培训班中招募成员。开出了很好的条件，但我没答应。”
金乐扯了一个谎，但这个谎半真半假，无法验证。而且提出培训班，能威慑这些人，让他们知道并不是金乐有求于银光城，而是现在银光城有求于金乐，他手里可是有五六千有天赋的孩子的。你们不要，有的是谁要。
“那你为什么不答应？”
油滑一点的，此时会向银光城表忠心，但那太假了，不符合金乐桀骜不驯的天才形象。
所以他冷哼道：“为什么要答应他们，藏头露尾一看就不是好人。为了这些孩子的前途考虑，我更希望他们加入银光卫。”
官员又问道：“你跟他们之间的联系不止这点吧？据我所知，当初城卫军对城外农场采取行动之际，该组织出动了至少两千人阻挠城卫军的行动。甚至因此造成了城卫军特种战斗部队减员过半的巨大损失。你不解释解释，你到底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让他们能出动这么强大的力量吗？”
这个节点不好遮掩，没有大利益谁会玩命，换成金乐也不会信。
于是笑道：“你真觉得他们出动了两千人吗？谁见他们动手了？吴总指挥当时在场，你可以问问吴总指挥，有一个面具人出手吗？”
官员有点诧异：“什么意思？”
吴俊辰叹道：“特种战斗部队并不是被击退的，他们是被吓走的。结果被诡异偷袭，折损了一半。我确实没看到任何卡师出手。”
官员有点脸黑：“你的意思是那两千人根本就不是卡师？”
金乐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万金，让他们帮忙保护农场。至于他们到底出动了多少人，我没法核实。另外，我不觉得除了银光卫，有哪个势力可以为了一万金出动两千卡师。卡师真廉价到这种程度，我觉得你们大概没资格在这里审问我了，恐怕坐在我对面的就是那个虎头了。”
官员没有接话，这件事一直扑朔迷离，谁也不敢说自由卡师联盟没有两千人，最初的判断都是基于城卫军的报告，可后来又证明那群人的报告根本不可信。
官员暂时沉默，金乐却发飙了。
“提到这件事我就来气，我好心好意在城外建了一座农场给军队提供燃油，城卫军为什么要去炮轰我的农场，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一个交代。到底什么意思？”
官员另一边，一个一直没有开过口的中年男人此时回答：“城卫军奉命行事，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
“好了，金乐。你可以出去了。”
吴俊辰担心金乐再闹起来，打发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