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离开山洞<!>
“皇上,司大人,棉絮已经找到,应该怎么……”侍卫绑着绳子下来,刚到洞口就察觉到山洞内的氛围似乎不太对劲,下意识闭上了嘴。
他看着两人,小心翼翼将手里的棉絮递过去。
司瑾咳嗽一声,主动接过棉絮:“我来吧。”
棉絮确实厚实,司瑾接过之后,走到慕容启身旁:“皇上,臣看一下伤口。”
侍卫就在洞口,司瑾对慕容启的称呼也从之前的“你我”,变回了正常的君臣。
慕容启没有多说,转身将后背暴露在司瑾面前。
侍卫们没有找到他们之前,司瑾就知道慕容启的伤口很严重,却一直没有仔细看过慕容启的伤口,眼下迎着山洞外的光仔细看,才发现慕容启的伤口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许多。
伤口很长,应该是用刀砍的,结痂的血渍已经浸透,看不出伤口究竟有多深。
只是看结痂后依然存在的部分伤口外翻的情况,可以想象这个伤口在刚刚出现的时候究竟是什么状况,也不知道当时究竟流了多少血。
司瑾揪着心,小心伸手,尝试着将棉絮绑在慕容启的腰上,然而无论他怎么尝试,都不能保证待会儿将麻绳绑上后,不会勒到伤口。
“绑吧,无妨。”慕容启沉声道。
“可是……”司瑾皱眉,依然犹豫不决。
如果受了伤的人是他自己,他大概不会这么磨蹭,甚至可能一开始都不会让侍卫去找棉絮,而是随便将绳子绑上就上去了。
慕容启察觉到司瑾的心意,略微思索片刻,认真道:“爱卿,朕的安危就靠你了。”
司瑾看他,抿着唇:“臣必定尽力一试。”
侍卫找来的棉絮确实厚实,司瑾仔细观察慕容启背后的伤,拿起地上的绳子,尝试着将绳子绑在棉絮上,同时确保待会儿上去的时候,绳子不会影响到慕容启好不容易结痂的伤。
绑了一会儿,司瑾将同时帮助慕容启的其中一根绳子绑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抽出另一根绳子,将两人绑在一起。
“待会儿别用力。”司瑾说着,认真看慕容启的表情。
慕容启只是微笑:“好。”
绳子绑了两个人,山顶上拉扯的力必定要增加,司瑾绑好之后,转头嘱咐侍卫:“麻烦了,无论如何都要尽快上山顶。”
“是,司大人,属下一定吩咐所有人尽力而为。”侍卫说着,自己先上了山顶。
一根粗麻绳拉一个人绰绰有余,两个人的力也能承担,不过为了安全着想,司瑾还是在自己和慕容启身上绑了两根绳子。
侍卫离开之后,司瑾看着慕容启:“待会儿尽量把力压在我身上,我带你上去。”
两人被绳子绑在一起,紧密相贴,绳子的一部分力也会落在司瑾身上。
慕容启抬手抱着他:“回宫之后,你我可是又会回到君臣关系?”
司瑾抿着唇,明明之前跟慕容启相处的时候,还能一口一个“臣”,可自从两人坠崖,他对慕容启的称呼就变了。
司瑾轻声道:“先上去再说。”
慕容启靠在他身上:“难受——”
司瑾心里一紧:“哪里难受?”
慕容启声音低沉:“心里难受。”
在山洞之前,慕容启一直习惯以强势的态度面对司瑾,即便是温和中,也带着强势,直到坠入山洞,他才发现司瑾吃软不吃硬的本性。
不出慕容启所料,司瑾确实很难拒绝慕容启在虚弱时提出的意见,更何况还是用这样的语气。
他心里叹息:“先上去吧,有什么事上去再说。”
慕容启还想再说什么,唇上却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司瑾微微退开,眼中的情绪比以往都要认真,眼眸直直地与慕容启的眼神触碰:“这样的承诺,够了吗?”
慕容启紧紧抱住他,低声轻笑:“够了。”
无论是真是假,这样的承诺已经足够了。
司瑾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处理两人身上绑着的绳子,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使劲拽了下绳子。
这是之前就定好的暗示,他这边拽绳子的同时,上面的人会用力将绳子拉上去,从而将绑在绳子上的两人拉到山顶。
两人身上的绳子几乎都绑在腰上和腿上,固定两人的同时,也不会出现行动不便的情况,方便两人向上攀爬。
司瑾跟慕容启很快到了洞口,一点点攀着岩石往上爬。
期间慕容启几次想要用力,都被司瑾拒绝。
“不行,你背后的伤太过严重,一旦用力,很容易崩开,我不想看到你再受伤,所以不要动,好吗?”司瑾强势道,尽可能将慕容启身上全部的力都压在自己身上。
“嗯。”慕容启答应着,却还是在司瑾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用了力。
无论他身上的伤势有多么严重,他都不会将全部的压力交给司瑾一人承担。
两人都顾着对方的情况,其中司瑾的心神更是分散,完全没有注意到上山的时候竟然真的只有两人。
按理说侍卫们一路追过来,来的人肯定不少,且侍卫们都受过严格训练,身手矫捷,个个都力大。
若是这是派两三个侍卫下来,
撑着两人往上走,他们上去的动作势必会快很多,且慕容启伤上加伤的可能性也会降低。
可偏偏侍卫们像是全部失了脑子,都在山顶上等着两人一点点挪上去,完全想不到要下来几个人帮忙。
就像之前的侍卫所说的那样,从山顶到山洞,只需要一路下降,速度可以非常快,而从山洞到山顶,动作会变得十分缓慢。
司瑾一心想着尽快上山,旁的都没有考虑,不一会儿身上就变得黏糊糊,特别是背部,已经被汗水浸湿。
额头上更是一脑门的汗,汗水几乎已经凝成了结实的水珠,大颗大颗的汗水往下滴落,几次落入眼中,刺激的眼睛很是不舒服。
好在几分钟之后,两人终于看到了山顶的影子。
等在上面的侍卫们也加快了动作,费力将两人拉上去。
终于,两人到了山顶站稳。
司瑾没来得及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连忙扯去自己和慕容启身上的绳子,然后小心翼翼将慕容启身后的棉絮一点点揭开。
棉絮外包着干净的布料,主要作用是为了隔开与绳索的摩擦,并没有直接与伤口接触。
司瑾将棉絮以及布料全部揭开,布料与伤口紧贴的部位还是扯出了一些血痂,原先已经结了痂的伤口渗出来丝丝血液,不是很多,却十分醒目。
司瑾看着眼前鲜红的血液,在正常的光照下,血液似乎更加鲜红,衬得伤口更加狰狞。
明明已经做好了防护措施,却依然渗了血,这么一想,他的心里不禁有些懊恼。
慕容启察觉到司瑾的情绪,把人拉到自己跟前:“别看了,你总是看我的伤口,我会以为你看上的是我的伤口。”
司瑾微愣,随即哭笑不得:“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慕容启理直气壮,故意道,“先前朕没有受伤的时候,怎么没见爱卿如此关心朕?如今受了伤,爱卿倒是对朕好了些,这样一看,爱卿看上的岂不是朕的伤口?”
司瑾听着他的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忽视他,看向一旁的侍卫们:“你们身上有创伤用的药物吗?”
侍卫们对视一眼,纷纷摇头:“回司大人,此次寻皇上之行太过着急,身上都没有带旁的东西,更不曾带创伤药,不过已经有人快马回宫找御医,相信要不了多久,御医便会过来。”
司瑾皱眉,也知道很难从他们手里拿到创伤药,若是他们手里当真有药,之前他们还在山洞中时,便会拿出来,而不是等到现在。
司瑾又看周围的环境,不远处确实有一间茅草屋,但除此之外,周围一片荒芜,完全不像有人家的样子。
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之前侍卫们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棉絮,想来应该费了不少的劲。
“究竟是什么人搞的鬼,查清楚了吗?”司瑾问道,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做手脚。
其中一个侍卫主动上前:“回司大人,此次之事属下们已在认真搜查,只是背后的人太过狡猾,暂时未有线索,我等一定不负重托,尽全力查清事情真相。”
司瑾皱眉,倒是不疑有他,只是觉得有这样一桩势力躲在暗处不得不令人警惕。
“是否与之前暗杀之人是一伙的?”司瑾问道。
侍卫微微诧异,低下头:“回司大人,上次那伙人在暗杀之后便尽数自尽,此次之事或许真与他们有关。”
司瑾感慨:“背后之人果然图谋不轨。”
慕容启沉着脸:“去查,务必将此事查清,否则要你们何用?”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就跪了一地:“属下知罪。”
司瑾扶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你受了伤,不宜动怒,此事等御医处理后回宫再说,背后之人既然如此谨慎,定不可能被轻易查出。”
慕容启的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此处无事,都散开吧。”
“是,属下明白。”
侍卫们一一应下,起身四散开去。
司瑾还想说什么,侍卫们已经离开,应当是候在外围照看。
想了想,他也觉得没什么好说,扶着慕容启的胳膊:“去草屋中坐着休息一会儿吧,御医应该很快会来。”
慕容启点头,主动将部分力落在司瑾身上。
司瑾果然扶的更加小心。
茅草屋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且木床已经腐烂,想来应该建成已久,且无人照看,才会腐烂成这样。
里面也确实有人来人往的痕迹。
司瑾扶着慕容启坐下,眉头却并未松开:“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京城动手。”
慕容启握住他的手:“是朕这些年来太纵着他们了。”
绑架之事虽是假的,之前的刺杀却是真的,背后也确实有人蠢蠢欲动,想要置他于死地。
原先他懒得管,也怕杀的人多了,误杀了司瑾可能附身之人,错过他心爱之人。
如今司瑾既已回来,他也无需再束手束脚。
“先不管那些,眼下我只希望御医能尽快到来,伤口要紧。”司瑾说着,与还未有踪迹的幕后黑手相比,他更担心慕容启的身体。
慕容启抬眸看他:“等朕的伤好
了,爱卿不若搬到未央宫来。”
司瑾猛地咳嗽几声:“到……到时再说吧。”
慕容启颇为遗憾:“唉——”
司瑾咬牙,下定决心绝不能再给出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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