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摆宴
“小女已经死去多时了啊”
高员外的话在耳中回荡,整个客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jinglanme
陈玄奘表情僵住,目光逐渐从错愕转变为惊愕,半晌后猛地起身,“死了?!”
高员外不知陈玄奘为何反应如此之大,只能低下头,神情黯然地重复道,“小女翠兰早在三年前便已死了。”
陈玄奘满眼地难以置信,眉头紧皱,心中万般念头闪过,“怎怎么会死了呢?这不对吧!”
吴承恩不是这样写的啊!
即使已经经历过先前种种与书中的偏差,但那些他还都能接受,毕竟主要人物一个没少,现在突然告诉他高翠兰死了?
这还玩个屁啊!
“她是如何死的?”陈玄奘忍不住扭头问道。
高员外似乎不太想揭开心中伤疤,但还是脸色难看地回忆道:“那年”
话说数年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来到了高老庄,自称猪刚鬣乃是福陵山云栈村人,因为饥荒,逃到此处来讨个活干。
猪刚鬣自幼长相丑陋,生得个猪鼻子,常人不敢留他。
高员外见其可怜便将其收留,在家中做些卖力气的活,猪刚鬣倒也知恩图报,干活十分卖力,一个人便能干了十个人的活。
陈玄奘听到此处,眉毛微挑,“乖乖,黑奴啊”
咳咳,话说,高员外妻子早亡,育有三女,大女儿与二女儿皆嫁到城里的达官贵人家中,飞黄腾达,只有小女翠兰未曾出嫁,在家中陪着老父亲。
翠兰乖巧伶俐,长相美丽,待人温柔和善,常常因可怜猪刚鬣辛苦,便为他送水打饭。
不曾想猪刚鬣却对翠兰日久生情,起了色心。
一日,猪刚鬣向高翠兰表达了心意,却将翠兰吓了一跳,说其生得如此丑陋,才不要嫁与他。
猪刚鬣追求不成,反被侮辱,顿时恼羞成怒,竟然猛地化作一头大猪,将高翠兰吞入腹中给吃下了!
吃了翠兰,猪刚鬣自知身份暴露,不再逗留,飞到了山中云栈洞中,原来根本没有什么云栈村,他本就是山中的猪妖成精。
直到那时,高员外才知道自己收留的竟是个妖怪,还害死了小女儿,追悔不已!
“高僧,你一定要铲除了那妖魔,替我女儿报仇啊!”高员外眼眶通红,老泪纵横,哽咽求道。
此时,陈玄奘已然满眼愕然,被惊掉了下巴。
孙悟空与敖灵儿也都惊讶地看着高员外,不免产生同情,这也太惨了吧
“翠兰小姐那么善良却被他吃了,这猪刚鬣忘恩负义,真是该死!”敖灵儿愤愤不平,玉手掐腰,气鼓鼓道。
陈玄奘皱着眉头,如果当真如此,那他断然是不会将猪八戒收为弟子了。
此等罪孽,需得一棍打死方能解气!
可若是真的打死了八戒,又不知会引发什么连锁反应,日后的取经路更加不知会发生什么离奇改变。
陈玄奘一时间对未来产生了些许担忧,突然想到什么,朝高员外问道,“对了,敢问高员外,你这宅邸的符咒是谁所赐?那高人难道也降不住他吗?”
闻言,高员外怅然吐了口气,回忆道,“那些符箓,皆是一位云游的道人所赐,赐过这些符咒过后,他便走了,未曾逗留。”
说到此处,高员外忽然想起什么道,“说来也巧,那道人正是翠兰被吃之后便来了!”
“这么巧?”陈玄奘眉头微皱,感觉这里有些蹊跷,但又找不出什么线索。
回过神来,陈玄奘望着满脸愤恨和哀愁的高员外,安慰道,“施主,不必忧愁,贫僧一定将那猪妖降住!”
闻言,高员外面露喜色,“高僧当真有此信心?”
“那是自然。”
“不过高僧切记小心呐,那猪妖可不好对付,这三年间,老朽也找过不少高人降妖,但无一例外都不是那猪妖的对手,反而落入猪妖腹中。”高员外摇头叹息,“反而惹恼了猪妖,扬言要将我吃了,害得老朽这三年来寸步未敢离开宅邸半步啊。”
高员外看陈玄奘生得唇红齿白,样貌端正,哪里像捉妖之人,反而像是个小白脸,不免有些担心。
“施主大可放心,贫僧定能将猪妖降住。”陈玄奘自信笑道,伸手指指身旁的悟空与敖灵儿,“我这两个徒弟可都非同寻常,要想降妖,易如反掌!”
孙悟空嘿嘿笑道:“什么劳什子猪妖,俺老孙根本不放在眼里,老汉,可曾听闻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
“行了行了。”陈玄奘赶紧拦住,这猴头比他还爱吹嘘,若是不拦,恐怕能从南天门吹到五指山。
“老先生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会将那猪妖铲除,替你报仇的!”敖灵儿双手抱胸,义愤填膺道,“想当年,我火烧玉帝寝”
得得得,这位更是重量级!
高员外见几人如此信心十足,也不免心生欢喜,“如此甚好!来来来,快来人,为高僧准备客房!摆宴,摆宴!老朽要好好款待三位高僧!”
夜间,高府大摆宴席,灯火通明,仆人们忙地焦头烂额,不禁奇怪,是来什么重要客人。
这三年来虽然也经常摆宴款待各路高人,但也极少有此丰盛,上次如此大摆宴席,盛情款待还是马县令家的公子前来拜访。
“来来来,高僧,老朽敬你一杯素酒!”高员外脸色红润,笑声开怀,举起手中酒杯,敬给上席的陈玄奘。
陈玄奘同样举起酒杯,笑着一饮而尽。
“高僧好酒量!”高员外当即大声夸赞。
陈玄奘礼貌笑了笑,看着满桌子的菜,心道:“你妹的,整一桌子素菜,糊弄你爹呢!”
“高僧,别光喝,快吃菜,吃菜啊!”高员外还特别热情地招呼着,丝毫没有察觉任何不对。
给和尚当然要准备素菜了!
陈玄奘脸色难看,环顾一圈,孙悟空脖子上挂了一串香蕉吃得倒是挺香,敖灵儿也对自己面前的蔬菜沙拉十分满意。
不知是不是马当多了,对这些植物总是颇有钟爱。
唯独陈玄奘暗自神伤,饥肠辘辘。
高员外敬过一巡,脸颊熏红地回到自己位置上,拿起自己面前的鸡腿,刚要入口,突然察觉身旁炙热的目光,顿时一愣。
扭头一看,只见陈玄奘正目光火热地盯着他手中的鸡腿。
高员外恍然大悟,“罪过罪过,怎么在高僧面前吃荤腥呢!长老莫怪!”
说罢,高员外将手中鸡腿,往地上一扔,以表歉意。
陈玄奘两眼一瞪,看着地上的鸡腿,咽了下口水。
酒过三巡,家中舞女们上来跳舞助兴,虽是深冬时节,堂内火炉却烤得温暖,一众舞女都穿得布料稀少,引人脸红。
琴瑟和鸣,鼓声轻点,伴随着舞女的步伐赏心悦目。
一向好色的陈玄奘此时却无心观看,眼睛只顾盯着地上的鸡腿,望眼欲穿
正当宴会进行得火热之时,突然,房屋一震!
“砰——!”
众人一惊,舞女们也都停下了脚步,茫然地张望四周。紧接着,一声声刺耳的猪叫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