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握手言和
午时，用过膳食，沈逸便主动求见牙鲁木。cuiwanme
“北雪伤没好，沈将军不会这么急来请辞吧？”
“大汗曾与本将军一样，乃行军打仗、行伍之人，今日有幸相遇，若不爽快地切磋切磋功夫，这就请辞岂不遗憾？”
“哈哈，有道理。本汗这就与你尽尽兴。”牙鲁木正要命人备剑。
“且慢，你我切磋，如若请一人来指点，更能尽兴。”
“将军直说。”
“早听闻，大汗的功力八成以上传授于天外天，而天外天又乃大煜之人。请天外天来指点，如何？”
“他老人家？哈哈，传。”
“天外天上了年岁，不便颠簸。大汗与本将何不亲自去拜访他？”
“在理。”牙鲁木点点头，很爽快地答应。
“大汗果真乃豪爽之人。”沈逸借机夸赞一番。
侍卫备好骏马，沈逸与牙鲁木一道策马拜访天外天。
一出城，两人便你追我赶，互不相让。就算在马背上，也恐失去一争高下之机。
伸拳飞腿，挥舞刀剑，一路看似打打闹闹，实则在暗暗较劲。
天外天远远发现马上的两人不对劲，他便翻身上马，飞奔过去，及时阻止二人打闹。
“见过师父！”“见过大叔！”牙鲁木和沈逸双双单膝跪地施礼。
“万万不可。”天外天说着便连忙扶起二人。
“沈将军怎会认识本汗师父？”牙鲁木很吃惊。
沈逸笑而不语，猛然后退几步，抽出长剑。
“看剑——”
牙鲁木毫无思索，拔剑接招。
两人噼噼啪啪打斗在一起，天外天找了块石头坐下，笑盈盈地、抚着花白的长须观战，不时地还点点头。
观望到二人一时半会儿很难决出胜负时，天外天及时喊停。
“停停停，别打了。”
“还未比出高下，怎能停手？”牙鲁木反问。
“在老夫心中，已经有了高下之分。”
二人顿时停手，双双望向天外天。
只见天外天不急不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沾有的灰尘。“走吧，到小屋一叙。”
二人跟着天外天进入屋内。
天外天给他们斟满了酒，才开始指点他们的功夫。
“沈将军有伤在身，未能使出全部力气。大汗只学了老夫八成功夫，还有两成，老夫未教呢。你二人看如何评价高下？”
“这？”他们愕然，真不愧有老顽童之号，这老头耍无赖天下第一。
“哈哈，依老夫看，你二人若非要决个高下，不如等沈将军恢复了身体、大汗练了最后两成功夫后，再比试，如何？”
两人顿时无语。
天外天乐呵呵道：“那今日就点到为止。喝酒，喝酒。”
三人一饮而尽，同时爽朗大笑。
酒过三巡，天外天才给牙鲁木详细讲了燕来沈逸如何认识天外天的过程。
牙鲁木与沈逸也给天外天讲了相识的经过。
“真是不打不相识，只可惜，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啊？”天外天万分感慨道。
沈逸与牙鲁木听到此话，已知其意。
天外天继续道：
“一场暴风雪，冻死饿死了老夫七成羊。没了羊，二位下次来时，老夫就没有好酒款待了。”
说者有意，听者也心知肚明。
只见二人拿起酒杯，相碰后一饮而尽。
“您莫要担心，本汗自有办法让您喝上好酒。沈将军怎么看？”
牙鲁木瞟了眼沈逸。
“晚辈下次来给您带大煜最好的酒。”沈逸不动声色。
“有好酒喝，老夫就高兴。哈哈，来，再陪老夫饮一杯。”
太阳西斜，两人要辞别。
临行时，天外天紧握沈逸的手，眼圈发红，欲说不能。
一旁的牙鲁木醋意大发，插诨打科道：
“师父，您酒量一向很好，今日醉意怎如此浓厚？您好好看看，我才是你的亲徒儿，您老人家是不是握错手了？”
“一边儿去，不要打断老夫思路。”
“道个别而已，您老至于这么酝酿感情吗？”
天外天不再理会牙鲁木。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沈将军可否给老夫带个话，也好了却老夫一桩心愿。”
牙鲁木一旁犯嘀咕，哼，你有什么心愿，但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您讲就是，晚辈定给您带到。”
“将军回去告诉燕来，老夫就是她去临广投奔的表舅。”
“什么？”沈逸很惊讶，也很不解。“您为何自己不亲自说于她？”
“唉，老夫再没脸见她，也有愧于她母亲的托付。她的亲姐姐，是老夫的养女，可老夫没能照顾好她，到如今下落不明。”
牙鲁木从未听天外天讲过这些，按辈分推算，燕姑娘还得管自己叫师兄，真是天大的缘分。
可惜这缘分知道的实在是太晚了，让沈逸捷足先登了，否则他一定会将她接在师父身边。
“大叔，若燕来得知您是她要找的表舅，必然会万分高兴。世事无常难料，她又怎能责怪您呢？”
“梅家定是无人呵护她，否则她一个姑娘家怎会到临广？她也是个可怜的姑娘。老夫看得出来，将军与她情投意合，日后要好好护着她才是。”
沈逸点点头。
一旁的牙鲁木，听的云里雾罩，什么梅家、临广，他一概不知。
天外天拍了牙鲁木一下，“徒儿，别愣着了，与沈将军早点启程，天快黑了。对了，燕来是你的师妹。你要想学另外两成功夫，就莫要为难她。”
“你这老头，认了亲人，就这么对待你的徒弟？”
三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就此别过。
回城的途中，沈逸给牙鲁木讲述了有关燕来的身世经历，牙鲁木听的认真。
之后，二人就两朝的关系，沟通了意见，粗略定了不再扰边民的方略。
沈逸回到住所，燕来正在焦急地等他。
他推门进去，燕来立即迎上去。
“怎的走了这么长时间？牙鲁木可有为难你？”
沈逸摇摇头，体贴入微地微笑道：“告诉你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不——”
还未等沈逸讲完话，燕来就急切打断他。
“我先听好消息。”
“那你听好了。一个好消息是，我们明天可以顺利回大煜了。”
“真的嘛？太好了！太好了！”燕来眼眸光芒四射，激动地跳跃起来。
“先别激动，还有另一个消息，要不要听了？”
燕来顿时神色暗淡，“唉，不好的消息就不听了，回大煜再听吧。北雪，你觉得呢？要不要听坏消息？”
北雪除了屁股疼些，精神已经大好。
“我听阿姐的，不要听坏消息。”
“有其姐，必有其弟。我可曾说了坏消息了吗？”
“没说吗？”
“听好了，我是这样讲的：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不坏的消息。”
“那听听听，快，只要是不坏的我们都要听。”燕来像个孩子一样围在沈逸面前。
沈逸一本正经，“你的表舅叫邢大年，外号天外天。”
燕来突然愣住了。
沈逸双手扶着燕来的肩膀，笑呵呵又道：“是不是很意外？”
“呃，呃，有点意外，让我仔细捋一捋。”
“你坐下，慢慢捋捋。容我喝口水缓缓。”说着沈逸自己拿起壶倒了一杯水。
“我表舅确实叫邢大年，但你怎知天外天是邢大年！”燕来不解问道。
沈逸喝了水后道：“莫要捋了，仔细听我说与你。”
沈逸如此这般一说，燕来大喜。
“登徒子，竟敢这样卖关子，北雪要不要过来揍他。”
“阿姐，我屁股疼，下不了地。”
“我替你揍。”说着就要举起拳头，却被沈逸牢牢拥在怀中。
第二日，禁宫城门前，燕来北雪坐于马车内，沈逸骑马护在外。
城门迟迟不开，沈逸正琢磨牙鲁木是不是临时变卦了呢。
“将军——”
一众声音打断他的思路。
来者乃是他的几个部下和士卒，走在他们后面的是一众孩子和妇女。
沈逸大惑不解。
原来这些将士是翼王慕南云暗中派来支援他的，未料被牙鲁木全部扣押在大牢。宫城里所有大煜人，愿意回故土的，牙鲁木如数返还。
领着一队人马出了宫城，沈逸回头瞭望。
城楼上的牙鲁木，目光如注，仪态威严。
沈逸向楼上的牙鲁木双手抱拳致意后，便率队伍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