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互通有无
“听说虎啸营北边的关口明日开通马市。nianyunme”
村里两位军户籍民妇在河边，边洗衣服边谈论。
“你是如何得知的？”其中一位民妇，只管埋头捶洗衣服，头也没抬一下，只出口问另一位民妇。
“我家那口子，昨天休假一天，回来讲的。”
燕来到河边提水，正好听到了她们二人的谈话。
“燕里正来提水？”只管埋头洗衣服的那位民妇，听到响动抬起头，发现是燕来，笑嘻嘻地随口问道。
“正是，家里没水了，过来提一桶。刚听到二位嫂嫂谈论马市，确有其事吗？”
“确有此事，我家孩儿他爹亲口跟我说的。”另一位民妇急忙讲道。
“明天嫂嫂们会去马市转转吗？虎啸营离咱村也不远。”
“定要去的。燕里正去吗？”
“去，明日与你们结伴一起去，让孩子们休假一天。”燕来兴奋地回答道。
她回到家中，把晒干的鱼片儿拿出一部分包好。
“为何要包起来呢？”飞絮不理解地问道。
“明天领你去个地方，见个重要的人。”燕来故意卖着关子。
“又戏弄我！”飞絮撅着嘴，一脸无辜地走开了。
“不是戏言，是真的。”看着飞絮走开，燕来慌忙解释。
“明日虎啸营那边的关口开通了马市，领你去马市，见见阿柱哥。瞧瞧，是戏弄吗？”
“哼，坏小姐。”飞絮脸上顿时飘起一层淡淡的粉霞。
“你把咱们的绣品也包好，另外再喊上雨水姑娘。”
“为何要叫她？我看见她两只眼睛老是直勾勾盯着你，像把你看穿一样，惹人厌。让她这样盯着，早晚咱们的身份会被她看穿。”
“你这孩子，原来担心这？看穿了又如何？咱们不是长本事了吗？我这飞镖耍的唰唰唰，谁敢欺负咱？”说着燕来还专门给比划了几下，逗笑了飞絮。
“那我这就去知会她一声！”
“去吧，她会说北勒话，有她在，咱们跟北勒人好交流嘛！”
“小姐，你想的真周到。”
“别一口一个小姐，别人还没看穿呢，自己就先暴露了。”
“晓得了，燕先生。”飞絮吐吐舌头，一溜烟跑了。
第二日，天刚破晓，燕来二人与几个村民起身去马市。临走时，北雪恼着，“又不领我！”
“锅里有你最爱的吃食，吃了……”
“找牛蛋儿玩！莫要下河！”北雪闷闷不乐地接上燕来的话，“你们每次都这样唬小孩子的！”
燕来不禁被逗笑了，“下次出门保证会带上你。”
“好吧，我等你们回来！”北雪垂头丧气地回答道。
走了有一截子路，确保北雪听不清，飞絮才对燕来道：
“这北雪，自从跟了咱，倒像是咱的亲弟了，也不知道他想不想他的娘亲。”
“唉，小孩子嘛，哪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估计早就记不清他娘亲的样子了。咱们三人，都是没娘亲的孩子。”
“怪我多嘴，咱们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燕来一行人赶着驴车出发了。
夏日的清晨，朝霞梦幻，清露微凉，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在清洁的空气中，安静的阔野在柔和的晨霭中渐渐舒展开，给人一种恬静宜和之感。
置身其中，燕来不禁感叹：“没有战乱，该多好！”
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人们抵达关口。
说是马市，但并非只是交易马匹的市场，主要是大煜与北勒各部族之间以物易物的市场，交易的规模不大。而交易马匹也仅限于官府。
当然，这种马市也是在双方军队的监督之下进行。
开通马市的时间不定，全靠双方协定。但马市的开放结束是有固定的时辰，巳时开，未时关。
燕来等人进入马市堡，里面人头攒动，外族人发型奇特，穿着奇异，口音哇啦哇啦更是不好懂。
燕来绕着市场转了一圈，对待交易的各种物件有了数，对价值也估摸了个大概。自己的包里装有一块布料，一些帕子荷包等绣品，以及一些干鱼片。估摸着这些东西也能换到一些物品。
此刻，坐在观市台上的沈逸突然发现燕来也在人群，身边一个异族打扮的姑娘时不时给她讲解什么。他很是惊讶，起身向前迈出几步，扶着台上的栏杆仔细打量着她。
陪在身边的阿柱，也随之向前观看，发现她们几个人穿梭在人群中。
“她们怎会来？”沈逸惊讶之中带着欣喜。
“末将也不知！”阿柱蹙眉挠挠头，他着实也不知道。
只见她们在一个北勒族阿婆的摊位前，分别打开装有绣品和鱼片的袋子，让阿婆瞧了瞧，阿婆指着绣品点了点头，就这样她们用七八个绣品换了七八块干酪。
之后燕来拿出两块干酪递给雨水，给你小弟带回去吃。
接着又从包里拿出一块帕子和一个荷包送给了雨水，雨水很是高兴，但又不便于问为何有这么多绣品。
燕来看出她的意思，笑着说：城里嬷嬷送的，嬷嬷的针线活好的无人能及。雨水眼中的疑惑这才消失。
她们又到了一处以皮毛交换物件的摊位，燕来指了块上好的驯鹿皮，又把自己所带的所有东西呈现在摊主面前，但雨水却把装有干鱼片的袋子收了起来。最后以绣品和布料交换了那块鹿皮。
雨水悄悄告诉燕来，北勒族人有吃鱼的禁忌，燕来这才恍然大悟，看来鱼片只能带回去了。
不知何时，天空爬满乌云。
大伙儿怕被雨淋着，准备收拾好东西返家。
正要出堡时，旁边一个北勒男子对着她们嘟哝了几句，雨水顿时生气，便与之展开对峙。
燕来不明所以，正要上前阻止，却被一只大手紧紧拉住，随之一个高大的背影站在她们面前。
此人正是沈逸，身穿铠甲，大声呵斥道：“滚出去”。那个男子看是官兵，便收拾东西悻悻离开。
随后，沈逸便转身对她们说道：无碍了，你们早点回吧，天要下雨了。
燕来颇为感动，道了声多谢，便与众人结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