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要账
“没事，我就是前阵子睡觉窗户没关紧。”说完嘴角还努力撑起一个微笑。
王冬鱼听了不放心，暗道找个时间还是得带着去医院检查一遍，只是现在不能说，说了她娘一准会拒绝。
屋外，封滦沉声问道，“爹，我和冬鱼结了婚，也算是您的半个儿，家里男人冬青顶不住事，但要是有啥，你可以给我说。”
王柱生一直低着头，听到封滦的话也没吭声，良久，才抬起头来，眼睛里的沧桑和痛苦，叫封滦看到都觉得异常心酸。
“前段时间……”
“嗯，爹您说。”封滦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王柱生微微吐了口气，才接着说，“前段时间，我看到了你二叔，就将冬青要上学的事提了一下，当时他还问我有没有钱，我说你娘给攒着呢……”
说完闭上了眼睛，即使这般，满脸却还是愧疚懊悔还有一丝自责的情绪，王柱生天性淳朴，只知道埋到土里干活，但不代表这么多年的欺压，让他看不清周围都是什么人。
比如现在，除了这个结局，他真是不知道了。
封滦没吭声，在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不过王柱生此时又开口了。
“以前住在家里的时候……你奶就喜欢没事到我们屋来翻一下，你娘放钱的位置，也一直没变……”
此话一出，什么意思不言而喻，封滦点点头，“没事，爹，冬青的学费，大不了我给出了，冬鱼不是也要去上学吗，出一份是出，两份也是出。”
王柱生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封滦，似乎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承诺。
别家的女婿是啥样，他都知道，娶了媳妇生怕媳妇没事贴娘家，恨不得媳妇家都不要回，这在村中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封小子……
“你……”
“爹，不为难，我没家人，你们就是我的家人，钱没了可以再赚，咱们一家能好好过日子，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封滦在王冬鱼面前都没说过这样的话，但此时此刻面对这被几十块都能压到土里的男人，毫不吝啬出言感叹。
王柱生布满皱纹的眼角，慢慢沁出了泪水，水光沿着生活在脸上刻下的纹路，缓缓流下。
“好好好，冬丫头有福，冬丫头有福了。”王柱生拍着封滦的手臂，脸上都是异样的激动。
两人转过头，准备回去，谁知道却看到了王冬鱼站在门边，目光看着他，脸上带着笑。
是封滦从未见过的笑容。
进屋后，王柱生说出封滦要付学费的事情，冬青稍稍松了口气，但方氏还是高兴不起来。
这件事情没头没尾，已经成了她心中最大的一个心病。
王冬鱼看到，抿了抿嘴唇，看着王柱生说，“爹，您刚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麻烦您现在再说一遍。”
王柱生愣了愣，随后看到全家看过来的目光，想了想才叹口气说了出来。
方氏听完就愣住了，表情好似一个抓到了唯一稻草的人，她一把冲过去，死死拽住王柱生衣角。
“我不是让你别说吗？”
“铁蛋最近也是想和我修复关系……”
“修复什么修复，这口气不能就这么算了，钱就是命！”方氏大声吼道，最后一句，更是歇斯底里般的愤怒。
说完也不得人反应，直接穿上鞋就走了过去，临出门的时候，还顺手提起来放着的镰刀。
王冬鱼瞪大眼睛，赶紧跟了上去，哗啦啦的，一屋子人都因为方氏这个举动，赶忙跟了出去。
有愤怒支持的方氏心中涌现出无数的愤怒，几乎是一路快跑到了王家宅子那边。
路上有相熟的邻居看到，纷纷惊异不已，互相看一眼，已经明白这大概是除了什么事情，赶紧也都跟了上去。
王家大门紧闭，门口还散落着一些垃圾，丝毫没有当初王柱生一家还在的时候干净整洁的模样。
一般村里都不会关大门，但王老太不一样，总觉得自家金贵东西会被惦记。
方氏啪啪的拍门，边拍边喊，“娘，你开门！”
王柱生在后面看着尴尬，却没有阻止，不止如此，隐隐还有一种保护的神色。
王冬鱼跟在后面，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马上给眼睛里挤出两滴泪，“叔叔婶婶，你们评评理，我爹娘这刚被扫地出门还不算，现在还要被老娘偷钱，我爹娘不是没有孝敬呀，为啥要干这戳心窝子的事。”
封滦看的有点愣，似乎没想到王冬鱼会来这么一手，现在不是还没有下定论？
王冬鱼当然知道这一点，但现在难道还是被人偷的吗？都知道他们家刚被扫地出去，整了屋子，一个子都没，就是贼都不会惦记呀，尤其是现在这时节，马上秋收，偷现在还不如偷秋收完。
所以很大可能，就是出了内鬼，至于这内鬼是谁，还用多想吗？
她现在敢这么说，就敢赌这钱绝对和王老太脱不了干系。
此话一出，没有人去怀疑，因为大家都清楚王老太是个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奇怪。
没一会，里面传来了动静，“谁呀？大白天的。”
说着打开了门，在看到外面这一切的时候，孙
氏先愣了下。
还没说话，就被方氏一把拽住了手腕，“是不是去偷我钱了？”
这话问的突然且非常意外，孙氏当下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时间就是说没有，然后直接就要关上门。
看到这个反应，王冬鱼基本已经可以确定，这钱最起码二婶是参与了，那王老太肯定也跑不掉了。
门没被关上，因为封滦一只手顶住了房门。
“你干什么！这不是你们家！”孙氏声调高，尖细异常，这一嗓子喊起来，直叫人忍不住捂耳朵。
王冬鱼冷着脸上前，使出全力，一脚狠狠的踹在了门上，门轰然被踹开。
且因为力气太过大，身体向后闪去，整个人重心不稳，封滦看到，动作很自然的将人护在了怀里。
背后一烫，王冬鱼顿了顿，淡定的撑起身体。
似乎没有察觉一般，直接上前，跟着方氏一起到了门里面。
“娘呢？”方氏问道。
孙氏平时非常嚣张，但此时此刻，她感觉到了这阵仗不对，心中也有点发憷，毕竟从来没见过方氏和王柱生两口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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