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校园疼痛文女配（10）
顾母年轻时遭到男朋友背叛抛弃，未婚先孕，又与传统而看重脸面名誉的家人断绝关系，承受着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和极大的心理压力将顾辰养大，不仅付出了无法用金钱估量的时间和精力，可以说，她的人生，都寄托在顾辰身上。
从小到大，她对顾辰的掌控欲就很强，顾辰并不是没有感觉到，他知道母亲在他的事情伤有些偏执，可那时候没想过改变。
毕竟比起顾母所承受的一切，他被管得严一点根本不算什么，但心底对这种管束控制的抵触却与日俱增。
他和顾母之间迟早要发生战争的，只不过恋情使得这场争执来的早了一点而已。
如虞笙想的一样，第二天顾母就去了学校。
她先是找到了三班班主任朱老师，顾辰会早恋，朱老师这个班主任也有责任。
如果老师能勒令顾辰和陈规分开，那再好不过了。
尽管她被人骂了十几年的不要脸，可她也一直想做个体面人，并不想在学校撒泼骂人，也不想给自己儿子丢人。
朱老师作为教育工作者，早就看出顾母有些执拗，要是让家长发现早恋恐怕会有大问题，而陈规家里那边恐怕也看不上顾辰。
他起先不愿意找家长也有这个原因。
结果还是叫顾母知道了。
他再三跟顾母保证，会想尽一切办法开解顾辰和陈规，最大限度地降低对顾辰学习的影响。
可他保证了没有用。
还得当事人愿意听才行。
顾辰自然不会听朱老师的，也不愿意和陈规分开。
他和陈规在一起已经失去了虞笙，要是再跟陈规分开，那他还剩下什么？
朱老师只能再找陈规，她既然喜欢顾辰，那也得为顾辰考虑。
陈家富裕，有背景，即便她不学无术家里也能给她安排一个舒适悠闲富贵不愁的未来，可顾辰呢？
他与母亲相依为命，一直那么努力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为了给他们母子争一口气，要是他学习受影响，考不上好大学，那他怎么办？
他以为陈规可以理解他的良苦用心，谁知陈规听了就一句，“这有什么？顾辰只是从第二变成了第三而已，又不是成了倒数，他那么高的成绩，大学还不是随便上？”
朱老师顿时脑壳就疼了起来。
是他的错，不该和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大小姐谈努力和未来。
陈规又说：“就算顾辰考不上好大学，找不到好工作，那也没什么啊，我可以帮她，我家里的资源，给他随便用，不然我让他进我爸的公司，保证他未来丝毫不比任何人差！”
老朱直接无言以对。
陈小姐还是太过天真了点。
她被家人娇宠长大，不知道她那对父母有多势利眼，可他之前见过陈家夫妻，陈父好歹还知道说一些场面话，陈母那是眼睛直接长到了天上，他们这些穷教书先生都入不了她的眼。
顾辰成绩是优秀，可他没有家世，生父不详，母亲又有那么多不好的传言，但凡陈家派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这些，以陈家人为人处事的标准，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顾辰！
想到此，朱老师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顾母知道声誉的重要，不愿意把失去闹大影响儿子，可陈家呢？
万一陈家知道了来学校闹，他们可不会顾及顾辰的名声和尊严……
“朱老师，其实事情根本没那么严重，顾阿姨那里要是怕我影响顾辰，我亲自去找她保证好了。”陈规说。
朱老师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不用了，你回教室去吧，这事老师来处理。”
朱老师想了许多办法，第一招就是把两人隔开。
最好的办法是将一个转到其他班级去，但顾辰是三班的顶梁柱，陈规那里要转的话又要经过她父母的同意，这一条显然走不通。
那么就只能调换座位了。
正好刚考完试不久，换座位也不需要其他的理由，当天朱老师就把两人换到了不同的位置上。
可过了两天，他发现换座位根本没什么作用。
顾辰最近一直注意力不集中，陈规又是个上课根本不听讲的，哪怕换到了前排也是不停地回头找顾辰，丢纸条送东西，反而影响更多人学习。
无奈之下，只好将陈规又调到后面去，跟顾辰一个最靠近窗户的地方，一个在最靠近外面走廊的一段。
但这样还是没什么用，陈规上课照样给顾辰传纸条，让人传话，顾辰心思也明显不在学习上面。
朱老师愁的都上火了，嘴角起了一串燎泡，可还是想不到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但他有预感，陈家这把大刀迟早会落下来。
“高考高考，高三的考试，高二的明天，给你们放两天假可不是让你们去玩的，卷子都拿到手了吧？放假回来，这些卷子都要讲，下去了都老老实实把试卷做了，听到了没有？”
老刘在讲台上一遍一遍地重复假期须知，底下学生怨声一片。
好容易放个假，还发那么厚一沓卷子，有的人去个厕所回来看到满桌子的试卷都傻眼了。
就不能对他们温柔一回吗？
老刘的答案是：“不能！”
学生：“啊！”
老刘：“一个个叫成这样，都考第几啊就自信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一人吃了一个虞笙呢！”
虞笙：“……”
其他人：“………………”
总而言之，反抗无效，任务就这么定下了。
虞笙刚回家，就听到了顾母说话的声音。
这么多年，她极少向外人讲述自己的故事，但如今显然是无法忍受了，需要找个人倾诉。
而同样因为执意离婚与家人产生矛盾，经常被人背后说闲话、又因为收养了孤儿虞笙就被人恶意出揣测是她不检点与人生了私生女的虞奶奶便是最好的倾诉对象。
听到虞笙回去，顾母就终止了话题。
虞笙看到她眼睛都是红的，却还笑着跟她打招呼，“笙笙回来了？这两天高考，你们放假了吧？”
“顾阿姨好。”虞笙放下书包，说，“放了。”
顾母看到她鼓鼓囊囊的书包，眼睛闪烁了一下，“放假三四天，给你们安排作业了吗？”
虞笙微微苦恼道：“发了很多卷子，假期结束就要讲，不知道能不能做完。”
顾母闻言放心了许多，她夸了虞笙两句，说要做饭就回去了。
虞奶奶又长叹一口气，说，“我还说她能想开一点，现在看来是难了。”
这几天小顾没事就找她说话，不仅没有看开，反而更偏执了。
刚刚她问作业，也是想用个正当的理由把顾辰关在家里不让他出门罢了。
虞笙过去揽住虞奶奶的肩膀，轻轻说，“我一个还不够您操心吗？这些事我们外人也没资格说什么，您老只要发挥好倾听者的作用，尽可能开解一下顾阿姨就行了。”
再多一点，就过线了。
虞奶奶一顿，突然笑了，“还是我孙女聪明！”
说着就撑着沙发缓缓站了起来，“前天不是说想吃火锅，我把菜都买好了，还炸了你爱吃的丸子，火锅这东西要人多了热闹才好吃，你给小泽打个电话，叫他来吃火锅。”
虞笙打开手机找关泽的号码，一边故意说，“您对关泽也太好了吧，给我做火锅还惦记着他。”
虞奶奶在厨房笑骂，“小泽那孩子人不错，昨天我买面，到巷子口碰到他，他二话不说就给我把面送到了家里，又帮我丢垃圾又帮我擦玻璃，把你的火锅分他一半怎么了？”
虞笙打电话没打通，无奈道，“不怎么，我就是觉得我好像失宠了。”
虞奶奶在厨房大笑，虞笙说，“电话关机了，我去他住的那儿看看，很快就回来。”
关泽拿的手机是个二手机，屏幕有碎裂的痕迹，储电功能也不好，可能是没电关机了。
“路上注意安全。”虞奶奶喊。
虞笙：“知道了，您放心吧。”
虞笙跑着下楼，到楼下碰到了不知道站了多久的顾辰。
她要经过时，顾辰拉住了她的手腕，“虞笙，你所谓的保持距离就是见了面装作没看到？是不是过些日子你就要装作不认识我了？”
虞笙觉得自己的血压似乎飙起来了。
她把顾辰的手掰开，淡淡地说，“顾阿姨在家里等你，我有事出去，就不跟你说话了。”
顾辰根本追不上，她就跑没影了。
虞笙在出租屋里找到了正在洗脸的关泽，像是刚从工地回来一样，脖子上都是一些水泥一样的东西，洗下来的水都是黑的。
看到她来关泽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
虞笙：“我奶奶请你去吃火锅。”
说着她看了一眼盆里的水。
关泽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水端出去倒了，几秒后又接了一盆清水回来，重新洗了一遍。
他一边擦一边说：“我下班吃过了，就不去了，你和虞奶奶两个吃吧。”
“那可不行，你帮奶奶送面干活，奶奶一直惦记着你，你要是不去，奶奶会伤心的。”虞笙坐在椅子上，右脚搭在左脚上面微微翘着，关泽有意无意地就看她的脚。
关泽目光没从她淘气的脚上移开，嘴里不知道怎么脱口而出一句，“那你会伤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