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偏执医生×别扭画家
说完类似告白的发言后,祁凝静静地等了一会,她设想了十数种苏念年可能的反应,并预设好了对策。
她没有说谎,在吻上苏念年脸颊的一秒之前,她都不曾想过要这么做。
而在冲动过后,她竟不仅没有后悔,甚至还对苏念年可能的回答起了期待。
如果是苏念年的话……
“我不谈恋爱。”
苏念年没有丝毫犹豫的话,给祁凝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祁凝自问没有要和苏念年往情侣方向发展的意思,但对方斩钉截铁的拒绝,就像一根刺扎进了祁凝的肉里,让她的情绪隐隐有些失控。
“不谈恋爱……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祁凝翘着嘴角,眼睛里却暗沉沉的。
从被亲开始,大脑就一片乱糟糟的苏念年根本没听清祁凝问了什么,就胡乱地点了点头。
祁凝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很恐怖。
身为一个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的社恐,苏念年现在只想回家,缩在被窝里逃避现实,她避开祁凝的直视,低头说道:“我今天要先回去了。”
她焦躁的神情和躲闪的眼神由祁凝看来,就成了正在想心上人的证据。
沉默片刻后,祁凝温温柔柔地笑了起来,“好,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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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苏念年就直直地往藏行李箱的小房间走,身心疲惫的她打算尽快搬到新的住所,然后洗个热水澡就睡觉。
至于有关祁凝的事……还是明天起床之后再想吧。
她其实并不觉得祁凝是认真的,但却想不通对方亲近自己的理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处理她们之间的关系。
要么索性再也不和祁凝见面,这样就不用考虑该怎么面对她了……苏念年一边想,一边搭上了小房间的门把手。
……奇怪。
苏念年的动作顿住了,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临走前是有把这扇门关好的。
而现在,门不仅敞开了一条缝,还有灯光从里面漏出来。
苏念年潜意识里感到了危险,但她的手还是快大脑一步,直接把门推开了。
带着铁锈味的腥气迎面扑来。
房间内的景象与平日截然不同——正对着门的墙上,原本挂在那里的油画不知所踪,由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情诗取而代之。
【我想用我的血肉为你编织嫁衣】
墙上那些用来写情诗的血浆已经干透,但之前砸落在地毯上的它们还是积成了一滩滩血洼,晕染开大片深褐色的痕迹。
苏念年恍惚地后退了一步,身体在不自觉中一点点冷下来,像被冰凉的手攥住了心脏。
警方在搜证时彻底地调查过这幢别墅,当时这里肯定没有异状,但现在却出现了血字情诗,所以……
那个杀人犯回来过。
在苏念年有所动作之前,她的头顶传来“啪”的一声,下一秒电火花一闪,整幢别墅的灯光在一瞬间全灭了。
断电了。
——那个人没有走,它还在这里。
苏念年拼命压抑住想要转身就跑的冲动,尽可能地收敛起自己的存在感,屏着呼吸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现在的环境一片漆黑,她要是贸然行动,反而会让对方更好地锁定目标。
苏念年咬紧牙关,一步步挪向大门,她无法确定“左手”现在身在何处,但比起幽深紧闭的别墅内部,室外更加适合她反抗或者逃跑。
之前她还能用旁观者的心态来看待袭击事件,可当她独自面对藏在黑暗中的未知危险时,恐惧就被放大了数倍,如影随形。
而就在她距离大门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它突然被人叩响了。
敲门声打破了死寂的空气,回荡在苏念年耳边。
苏念年僵硬地转头,身后原本熟悉的客厅现在黑洞洞的,像是有人在那盯着她看。
怎么办——她该开门出去,还是找个房间躲起来——
“年年,你还好吧?”
是祁凝。
听到对方暗含担忧的声音,苏念年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不假思索地就打开了门。
“我刚刚发现你家的灯……”
祁凝的话说到一半,就被苏念年抱了个满怀。
祁凝:“……”
嗅到怀中人发间淡淡的香气,祁凝先是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接着便发现了苏念年的不对劲。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敏锐的直觉让祁凝眼神一戾,她半扶着苏念年,用最快的速度带她离开门前,来到了附近的路灯底下。
在这里,祁凝看清了苏念年的表情,她此刻脸色极差,嘴唇发白,双眼也蒙着一层水光。
祁凝神色晦暗地拉住她的手,她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是那个杀人犯,”祁凝的出现像是一剂良药,让苏念年很快缓了过来,大脑也跟着清明,“先报警。”
电话拨通后,苏念年努力冷静地向警方讲述情况,忘记了自己还被祁凝拉着。
在一边的祁凝越听下去,心中的怒火越是无法遏制,想要毁坏什么东西的欲望不断高涨,愤怒让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了手指。
她指尖的微颤被苏念年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刚挂断电话的后者一愣,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突然得知杀人犯就在附近,祁凝一定是害怕了。
苏念年有些慌乱,她意识到,祁凝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美丽又柔弱,她不该把对方卷进危险之中的。
“别怕。”踟蹰了一下,苏念年低声对祁凝说道。
为了让祁凝安心,她还主动握紧了对方的手。
祁凝的怒意被这个小动作浇灭了大半,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她回握住苏念年,往她身上靠了靠,接着垂眸轻轻地回应:“嗯,我不怕。”
说完这句话后,她适当地做出了些惶惑的神色,果然得到了苏念年更多的关注。
之前还兀自恐慌的苏念年,此刻认认真真地说道:“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她很难不感到害怕,但一想到要保护祁凝,苏念年的胸腔中顿时涌起了奇妙的勇气。
因为附近本就有警方的眼线,所以她们没等多久,就看到了驶来的警车,苏念年抿成一条直线的嘴角终于放松了些。
这时,苏念年发觉祁凝拽了拽自己的衣角,她转过头,便看到后者眼里满是不安。
祁凝咬着嘴唇,看起来可怜又无助,她犹犹豫豫地说出纠结了许久的话:“今天晚上,我们能住一起吗?”
“我不想一个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