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一,崖门谷
“是谁打探的我不知道,”那个传令兵回答,“只知道是周小鹏把羊皮送到岩将军手里,向岩将军报告的!”
“这就对了!”庄义说了一声就对其余几个副将说,“范英杰肯定会在谷口安排一支军,等我们到了时就假装失败把我们往崖门谷里引!现在我们分兵三处,我领骑兵在谷口前面不远处扎营,你们却把一千步兵分着两队,我的两个兄弟领一队,范李两位将军领另外一队。你们顺着崖门谷两边的山脊慢慢往上游搜寻,找到了他们筑成的坝,便决堤放水……”
原来范英杰所领也是一千人。
他颇有计谋,早在十余天前就在河的上游筑了一道堤坝。那片开阔地几乎起了一片湖泊。河水已经从堤坝漫了出来,幽谷中的小河依旧像平时一样清清浅浅地蜿蜒流动。
走在谷中的人根本意识不到这一条玉带后边会牵着令人胆寒的死神。
对于范英杰,现在可以说万事具备,只等把庄义所领的两千人全都引进了谷里就要决堤放水。
都是在这样的深山幽谷住久了的,习惯了攀岩爬山,虽然经过了许多艰险,庄威、庄严和范无忌李敬德所领的两队步兵还是不到天黑就登上了临近谷口的山崖。
他们登上山崖时,庄义也领着一千骑兵来到崖门谷谷口不远处扎下了营。
除了在山顶摸掉两个哨兵以外,山上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伏兵的影子。
庄威悄悄告诉了他的弟弟:“按常理他们应该准备好许多石头在山崖上,引诱大军进入山谷再给对方下一阵石头雨。这样看来,岩将军的情报是准确的。”
“嗯!”庄严点了点头,便和庄威一同观察了谷口:谷口是一道不甚高的石墙,小河就从石墙下到涵洞中流过。有两三百个骑兵在墙后休息着,只有两个人在石墙后面观察岩石军营的行动。
“这谷口后面的骑兵的确是诱饵。”庄威和庄严这样想着,便低声传达了命令:“各人把身上的包米花吃掉,再喝些水,天黑了我们再慢慢顺着谷口的崖岸向后搜索。”
夜半时,他们前面出现了一大片白花花的水凼。水里倒影这天上的繁星,就像插满千千万万紫罗兰的花朵。
“还真的是范英杰领兵所筑的水坝呢!”庄威看着庄严惊愕的样子,也伸了伸舌头,“我的天哪!要是没有情报,两千兵贸然进了崖门谷,那谁也逃不掉!”
原来范英杰的军营就安在水坝旁边。
说是军营,无非就是百十个用山上的木头、树枝、茅草搭成的窝棚而已。
范英杰的窝棚就是水坝旁边最大的一个,都半夜了还亮着松明子。
范应杰睡不着,他在自言自语:“谷口来人报告说,对方的前方已经攻破了水牛塘,来到崖门谷口,却在哪里安下了营寨不见进军,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要等到明天才会进军吗?他们会不会在夜里发动攻击?”
范英杰的心里有些忐忑。
外面很静,风的脚步踩着树枝搭的棚子呜呜地游走。
远处传来了两声猫头鹰的聒聒,过了一龟会儿,又是两声聒聒。
范英杰更加睡不着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有些忐忑。
又过了好一会,却见一个人用小刀撩开门上的麻布进来了,身上穿着滇国将领的衣服。
范英杰心里一惊,双脚一下子跃起,意欲扑向窝棚里靠后面立着的黄金槊。
窝棚太矮了,范英杰的头一下子撞在窝棚顶端的横梁上,脑袋“翁”的一声身子向后就倒。整个窝棚都在颤动着。
范英杰到底还是范英杰,他在昏昏噩噩中就地一个“老牛困塘”,向黄金槊那边急速滚身。可是进来的人动作极快,上步正踢狠狠一脚就击中了范英杰的裤裆。
范英杰一只手捂着裤裆嗷嗷叫,另一只手还在竭力往那边伸着。
可惜还未接触到自己的兵器,踢了他一脚的人把手一扬,三把飞刀一条线插在了他的后背上。
“李……李……李敬德!”范英杰说着话,扑在地上竭力支撑起来,转过头去往后面看。
“范无忌也在这里呢!”这时他前面有人却轻声说了一句,接着一声咔嚓,一只枪的枪头冰冰凉凉地插进了他的喉咙里。
他向一只被杀破了喉的猪,鼻里口里都在往外冒血。
这时,左右两边的窝棚里,“咔嚓”、“咔嚓”的声音不断。
原来范无忌和李敬德所领的五百兵几乎和庄威庄严他们一同到来。
他们用猫头鹰的叫声对上了暗号。便一起动手,让范英杰的哨兵在人不知、鬼不觉中一个个被摸掉。
大家分别扑进了一个个的帐篷,咔嚓咔嚓地割断着范英杰手下的喉管。
范英杰被范无忌和李敬德所杀。
范无忌一下子抢过了黄金槊后就爱不释手了,他说:“早就嫌斧头轻了点,现在终于有了称心如意的兵器。”
这时庄严和庄威过来了。
他们见范英杰已死,便高声喊道:“完事了,把尸体都摆在水坝前,再决堤放水。”
水坝是石头垒成的,兜抱这石头的是一根根相互缴在一起的粗壮的麻绳。这些麻绳被绑在河两岸的大叔或者岩石上。
庄威、庄严和范无忌、李敬德又分开来,立即砍掉了拦住水坝的绳索。
水坝顷刻就崩塌了,蓄得满满的一湖洪水,打了一个旋,就开始向河的下游一路狂奔,像发怒了一般冲击着坝前的五六百具尸体,向崖门谷中滚滚滔滔地扑去。
范英杰留在崖口用以诱敌的三四百人,听到了后面雷轰轰的声响,还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在极度恐慌中就被洪水吞噬。
谷口前的高地上驻扎的庄严所领一千骑兵,全都被从谷口里传出的巨响惊起。
他们怎么也不明白:“这不下雨不刮风的,崖门关里的小河怎么会发起了洪水?”
庄义知道他派出去的四员副将成了,心里像管了蜜。
第二天早晨洪水退去后,联军的士兵看到崖门关口的石墙被摧毁了,看着了横七竖八的到处是的尸体,一个个目瞪口呆口呆。
庄义知道崖门谷里满是泥泞,心里想着多休息一天,等着谷里的道路干了些再走,却一边担心着庄威、庄严他们会不会冒进,怕他们孤军深入,被敌人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