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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过鬼方,行鬼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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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郎王子讲完自己的亲眼所见,大家都听得睁大了眼睛。

    “想不到司马相如只在邛崃山学道三年,居然还有些本事了哟!”滇王庄怀楚说到,“但愿他不要像唐蒙那样武断专横了才好呢!唐蒙与我们的百姓对立,我们却要恭恭敬敬迎接大汉朝使者。我真担心范文杰借此蛊惑民心,那样,我们滇国就完了,我也回不到滇国了呢!”

    “这个姑父放心,”诺苏梅朵赶紧说,“家父既然要救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邛崃道人又教会了他一些本事,那他们一定是看中了他们的人品。何况我们早就知道大汉朝廷派使者来的目的是安抚不是问罪呢!要紧的是身毒、缅国一定会竭力挑起民众与汉使的对立,还会设法把司马相如他们在我们三个小国的地段除掉。如果汉朝出兵问罪,身毒、缅国可以就可坐收渔利!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了呢!”

    “哦,那我们该怎么办?”吴越皱着眉头问,“不能让身毒和缅国的奸计得逞哟!”

    “我们的族群都是从北面迁徙而来的,无论如何不能依附南方对抗北国,何况缅国和身毒根本就靠不住呀!”蒙多懿德忧虑地说,“我们不仅要保证大汉朝使者的绝对安全,还要借助司马相如的声望,帮助我姑父夺回滇国,让他和我姑姑回到滇国去!”

    “你姑父?滇王他……”吴国王子莫名其妙。

    “是这样……”王子看着越国来的几个人都在疑惑,只得一五一十地把滇王的遭遇说了。

    “有劳越国王子了和岩将军你们了!”滇王庄怀楚低着头听着,等蒙多懿德讲完,便和庄威、庄严站起来,向吴越他们抱拳行礼。

    “有这样的事啊,肯定是身毒和缅国策划的,”吴越气愤地跳了起来,“他们是想把越国、夜郎和滇国当作挡箭牌,当着他们反抗大汉朝的前沿呢!滇王放心,滇国的事就是越国的事,我们绝对要拧成一股绳,这样才能共同图存啊!”

    “那好,”滇王庄怀楚立即把脸转向诺苏梅朵,“人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看来还是由侄儿媳妇来做这个头吧!我们都听你的!”

    “这就是啊!”吴越立即赞同,“按照实际能力,谁也没法和我这个……这个表嫂比!”

    “什么?”诺苏骨朵赶紧纠正,“该叫表嫂还是连襟,我和诺苏梅朵可是不能再亲了的表姐妹啊!”

    “连襟……是连襟……”蒙多懿德赶紧说,“可是我和吴越也是不能再亲了的表兄弟呀!”

    大家哄堂大笑了起来。

    “说正事吧!”蒙多懿德看着大家都笑够了,便严肃起来,“既然大家都选诺苏梅朵为头,那从现在起就得听她的,梅朵儿,我们该怎么办呀!”

    “这……这里只有我姑和姑父是长辈,理应姑父为头,不过我姑身怀有孕,姑父应该留下来照顾她,这样嘛……”诺苏梅朵看了看夜郎王子,又看来看越国王子,“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大男人,一致推举诺苏梅朵做汉使护卫队的头!”那两王子不愧是表亲,说话出奇的一致。

    “这——”诺苏梅朵又看了看其他人。

    “我说妹啊!你就不要推了嘛!”诺苏骨朵赶紧过来拉住诺苏梅朵的一只手,皱着眉头说。

    “那行!”诺苏梅朵只得说,“我们明天顺着五尺道向东,再乘大竹排沿赤水河顺溜而下,这样就能很快到达下游的巴符关。在巴符关迎接到汉使后,再顺着唐蒙修筑的南夷道南下。”

    “行啊!”蒙多懿德最先拍手赞同,“这样我们两三日就可以到达巴符关了,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

    几天以后,川蜀与夜郎的边境上出现了一行人。他们骑马趟过斗折蛇行的赤水河,沿新修的南夷道往东南方走。

    这一段的南夷道穿行在苍苍翠翠的竹林中

    最前面的那个人手执节符,年过三旬,肌肤依旧白皙,胡须飘飘,衣袂飘飘,颇又几分仙风道骨,他就是汉朝使者中郎将司马相如了。

    弯弯曲曲的南夷道在万顷毛竹林中时隐时现,司马相如一行人也时隐时现,马蹄踏在石板铺就的路面上咔嚓咔嚓地响。

    “这条路哟,我们家老爷子曾经预言,说是修好后一定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哪里想到今天这个鬼都嫌寂静的样子!但愿司马郎君这次出使能够让它又热闹起来!”

    说话的妇女竟然就是卓文君。她也是快奔三十的人,徐娘半老,却还依旧是花容月貌。

    “是哟!”有人这样回应,“卓老爷的生意被朝廷收为国有后,也还热闹过一段时间,哪知道朝廷要唐蒙将军修什么南夷道,直达身毒。这倒好,费尽千辛万苦,往身毒的路才通,别人就把关门一闭,怒目相向,不愿与汉朝往来了啊!”

    说话的人大汉朝宫廷第一勇士陈立,细高个子,身子无论从那个角度都是一个倒立的三角,浑身的肌肉诠释着力气。

    “有的时候啊!我……我们也需要从……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司马相如却说,“唐蒙是一元虎将,或许真是他的性格造成的呢!”

    “是啊!我们临邛人也跟着闹起来了呢!唐蒙真的不像话,仗着自己是朝廷命官为所欲为,就是我们家卓老爷子也不放在眼里,”有人接过话题说,“司马姑爷不出面化解临邛的乱局,不要说说服夜郎和滇国重开关隘,再与汉朝修好,就是大汉朝内部也难得平静啊!”

    说话的是卓文君的使女卓春绿。

    司马相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骑马在前,看着路面宽平些时,他就放缓了马的脚步,让卓文君和自己骈马而行。

    司马相如的另一个侍卫李录一言不发,卓文君还有一个使女卓秋红也一声不吭。

    再向前走,前方出现了一道山谷,路向谷里蜿蜒。

    看看就到了前方的山丫。

    山丫两边都是绝壁,中间一关高耸。

    关门紧闭着,关楼上是“巴符关”三个大大的字。

    应该有人守关,但守关的人脑袋也不愿意探出关墙看一眼。

    关楼顶端袅袅飞升几缕火烟,大概是守官的夜郎士兵正围着柴火取暖呢。是啊,秋天到了,天越来越寒冷。

    陈立和李录拢着手要叫喊,却被司马相如摇了摇手止住。

    一行人立马关下,看着关门。

    关门两边山崖上到处是青青的翠竹,它们在轻轻地摇曳着,拖着飒飒的风声。

    关门无声地表达着拒绝入内的意思。

    门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大大的符咒图案,符咒图案下面的几行小字倒是写得明明白白--

    巴山黔水鬼方地,

    鬼方自有鬼画符。

    念出鬼画符中咒,

    鬼门自开君自入。

    司马相如仔细看那符,还真是以“鬼”字为符头,五个“鬼”字为符窍,四只符脚西如鬼魅,飘飘飞飞,如同两只飞鸟并排着扇动翅膀和它的尾翼。

    “五行符?”司马相如好像似成相识,他一面看着符,数着符上的弯弯道道,与记忆中的口诀对应着--

    “开天门,闭地户,留人门,切归路,破鬼肚这--不对呀!”

    这个中郎将又暗暗换了一个咒语:“开天门,杀鬼路,开地府,避人路,杀鬼卒,破鬼肚”

    他一边想着咒语,一边数着咒符上的一笔一划,“还是不对呀!数来不是多笔就是少画,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们还是敲门吧!”陈立等不及了,向司马相如建议,“如果再不开,就由我和李录爬上墙去,给司马先生开关。

    “不,这一关都不能平和的过去,前面关隘重重,我们怎么能完成天子的重托?”

    “那怎么办呀,又不能变成鸟飞过去!”李录没好气地说。

    “变成鸟飞过去?”一句话提醒了什么相如,“这是南方朱雀所辖的鬼方,我何不问问这些鸟?”

    “问鸟?”那些属下睁大了眼睛。

    司马中郎将没有回答。他从腰间扯出了一只洞箫,叫众人退远,然后闭眼,凝神。

    箫声呜呜咽咽,凄凄悠悠,苍苍凉凉。

    一阵风来,围着司马相如旋转。

    风飘飘,年过三旬的司马中郎将胡须飘飘,衣袂飘飘。飘飘的外形,飘飘的心智,飘飘的箫声,整个大汉使者就成了一只飘飘飞飞的大鸟。

    接着好多飞鸟结伴而来。它们踩着竹海翻腾的波浪,来到巴符关前,围着司马相如旋转,鸣叫,与司马相如的箫声唱和。

    司马相如只管吹着他的洞箫,眼睛或睁或闭;那些鸟雀却围着他,翩翩复翩翩,舞蹈了起来。

    卓文君爽性跳下马,在司马相如的音乐旋律中,和那些小鸟一同起舞。

    山崖上边的小草这时也跟着箫声的节奏点头复点头。

    关门开始咯吱咯吱地响。

    洞箫如诉如泣,小鸟吱吱喳喳。关墙上面的那些夜郎士兵这时探出了脑袋。

    “真的是司马先生!”夜郎士兵有人心奋地叫喊。

    一曲终了,司马相如把洞箫插回腰里,走到关门前,他用中指指着关门上的咒符图案,一气呵成,按着咒符的图案画着道道。

    口里念念叨叨:“开天门,入地户,进人门,走鬼路,过鬼方,行鬼路,听鬼语,同鬼住”

    卓春绿和卓秋红呆呆地站成了两根木头。

    陈立和李录也跟着发呆。

    巴符关戛然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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