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
一切童话故事都是由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的。
所以,这个故事也并不例外。
那个旁白是这样说的:在遥远的罗马,有这么一位快乐王子,他曾经是由黄金和宝石铸成的雕塑。他的双眼是两颗耀眼的紫宝石装点,手中所持的刀剑镶嵌着鹅卵石大小的黑曜石,每个人都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视线,因为他是如此耀眼而值得倾慕。
他俯视着他的王国,终日无忧无虑。
但他把紫色宝石给了他的人民,把黑曜石交给了信任的骑士,他将一切都送出去了。
于是,他失去了身上的色彩,而得到这一切的人将他逐渐遗忘,他的雕塑身体逐渐布满了蛛网,再也没有人记得有过这么一位曾经很快乐的少年,就连无人打理的喷泉都结冰了,因为严酷的冬季毫不留情地来了。
变卖了那些宝石的人步履匆匆地从他的脚下走过,马车车轱辘嗒嗒作响,无情地践踏他曾经统治的土地。
他那宝石的心逐渐出现裂纹,有什么东西轰然碎掉了。
一日又一日,严冬更加剧烈,大雪逐渐覆盖了沥青石板的道路,而那位拿走了他的剑柄上镶嵌的黑曜石的骑士又回来了,他问道:“我能够摘走你的心脏吗?那是红宝石的,我很需要。”
这位罗马的快乐王子终于流起眼泪来,一滴一滴坠落在结冰的喷泉上,温热的液体彻底冷掉了。
因为他是雕塑,所以无法拒绝,因此他让骑士带走了他的心脏,自此他失去了最后能拥有的色彩。
在寒风的呼啸中,他空掉的胸腔发出了北风的悲鸣,像是什么奇特的爆裂声。
他独自立在广场中央,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就连心脏也没有了。
但这个时候,他获得了一次珍贵的机会。
于是,他许愿道:“我希望重新有一颗心脏,但它不再像宝石那样熠熠生辉,我希望它是铅做的,这样就不再会有人试图索取。”
圣杯实现了他的愿望。
荒木凉介正是这个时候进入爱伦坡的书中,他明明才得到了一颗铅石做的心脏,眼泪却顺着脸颊不住地滑落。那些强装的无所谓和风轻云淡都被彻底撕开,他只是作为一座被遗忘的雕塑无声地落泪着。
他身上能被拿走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一双手温柔地放在了他的脸颊上,他诧异地想看清发生了什么,但他已经失去了他宝石做的双眼,而就算是去倾听,也只有无边的寂静,铅做的心脏彻底封锁了他的一切感知。
“——”
那些嘈杂的声音突然涌进了荒木凉介的耳中,仿佛潺潺溪流汇聚成了一整支鸣响的轰然交奏乐,他突然恢复了听觉,耳边嗡鸣脑袋发晕,世界都在震颤,但这迟到的听觉依旧捕捉到了完整的话。
是岩窟王的声音:“我许愿了。圣杯,过去作为基督山伯爵的时候,我的一生有太多被诡计陷害和背叛的不幸,那些流言蜚语是最可怕的武器,使人类的我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中度过了十四年。所以,我许愿,他今后遇到的、听到的都是真心爱他的人的言语。”
荒木凉介从未听过这样的愿望——而这个愿望,正是最不可思议的岩窟王说出的。
来不及诧异,紧接着,他听到了绫辻行人的声音。
这位杀人侦探冷冰冰的语调中居然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这是我的愿望。在过去的这些年,我从未试过彻底的自由行动是什么感觉,如果不是他,我恐怕不会这么快弄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所以,我许愿他能够从外人束缚他的困境中走出来,永远不会再被人遗忘而束之高阁,获得我得不到的自由。”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荒木凉介的耳边传来的一声细微的爆鸣声,紧接着,将他困在雕塑中的绞刑架似乎松懈了力气,他原本僵硬的四肢重新流动着暖流,血液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哗哗作响,他发现自己能够动起来了。
但他不敢随便动弹,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咦,到我了吗?”条野采菊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他听起来在沉思,带着一丝笑意,“这真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呀,既然我无法看见,那我就许个关于视力的愿望吧——就这样决定了。”
就在荒木凉介以为他会把愿望放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听到他道:“我许愿,那他就代替我有一双看破真相的眼睛好了。”
就像一枚绿芽在荒木凉介的心底骤然生长,他的眼前突然由遥远的黑暗变得清晰明亮,这一刻,他突然能够看到他失去的景象了。
站在他面前的是绫辻行人、爱伦坡和条野采菊以及岩窟王。
这三个人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但是在他骤然睁开双目的时候,却不约而同地投来了视线,他们的目光温暖而明净,就像清澈的河流,就连站在最外沿的岩窟王此刻的神色都带着一丝柔和。
爱伦坡:“……所以,轮到吾辈了吗?好吧……”
他的声音放的很轻:“嗯……吾辈知道,吾辈有时候看起来实在是很奇怪,其实是因为实在是不想社交。吾辈身为一个侦探,能够看透所有人的虚假说辞,所以厌倦了和人交涉罢了。”
“既然是西泽你的话,吾辈希望、希望你能够不像吾辈这样胆怯,可以随心所欲地向自己在意的人吐露掩藏的心声,所以吾辈在此许愿,你能够获得言语的力量。”
封锁喉咙的力量消失了。
荒木凉介试探地想要说话,但已经许过愿望的人们都看向了他的身后,好像那里还站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他们笑着朝他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身后。
于是,荒木凉介转过身,看到了乱步的身影。
“乱步大人当然是这个场景的压轴啦!”注意到他的视线,乱步将手圈在嘴边大声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西泽,你是乱步大人最亲近的人类了……除了社长以外,所以才会和大家一起为你准备这个生日礼物。”
没错,这其中的手笔大都由乱步操刀。
这是他第一次为谁如此费神。
“那么,我就许愿……许愿你永远能够感觉到世界的甜味,而不会觉得牙疼吧!”乱步道,“这是乱步大人最珍贵的礼物。”
荒木凉介感觉一股奇怪的热流涌过了铅做的心房,他道:“谢谢……”
乱步闭上了嘴,他微笑着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亚瑟腰间负剑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了不远处,他朝着他们走了过来,笔直的来到荒木凉介面前,骑士盔甲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再次行了一个骑士礼。
“我来迟了吗?”许久不见的亚瑟笑道,他温柔地注视着荒木凉介。
“没有,”爱伦坡低下头去看了一眼手里的纸条,“现在正好是时候呢。”
在荒木凉介的视线中,亚瑟抽出了剑,直接劈向了困住他的结冰的巨大喷泉,原本紧密合拢的冰层在发出一声爆裂声后,彻底裂成了碎片,随后砰地溅在半空中,就像晶莹的雪花碎屑那样彻底消失了。
“那么,我也许个愿望吧,”亚瑟看向了最高空,那里有乌紫色的光芒透入他的眼眸中,“圣杯,我追寻你已久,曾经还动过利用你复国的念头,现在想来实在可笑。所以,我决定把这个愿望交给西泽——我许愿他能摆脱任何困境,无论何时都会有我这样的骑士带他离开,重新获得幸福。”
就像他们最初见面的那样……真是奇妙啊。
亚瑟和荒木凉介的初遇就是以拯救作为开端,那个时候是满房间的炸弹,而倒计时滴滴作响。
于是,他看向了愣神的荒木凉介:“需要我背你出来吗?”
说罢,他真的半蹲了下来,这让后者猛地回过神来,立刻摇了摇头。
荒木凉介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在最高空,是一层可怖的紫黑色痕迹,他脑内的一个声音立刻告诉他,这是他的内心被释放出来的圣杯。它依旧有着实现愿望的能力,但却在之前的那些许愿下逐渐变得单薄黯淡下来……
“好了,到下一幕了。”爱伦坡提醒道,“故事很紧凑呢!”
果然,一只小燕子飞了过来,它像是唱了一首歌,随后才开始说话:“……啾啾,这里是恩奇都,啾啾啾。”
它在荒木凉介的头顶盘旋了一圈,随后落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跳一跳,来到他伸出的手指上。
“为什么会是一只鸟啊!”乱步的声音叫道,“爱伦坡,这有点不够科学了。”
爱伦坡这会儿倒是理直气壮了,他们隔着十米对喊:“因为童话故事就是需要小动物的参与嘛!吾辈为了写好童话,还专门去看了很多呢,什么睡美人,白雪公主,吾辈可都是好好看了喔!乱步君这就不知道了吧,故事没有小动物怎么行?”
绫辻行人沉吟:“……所以说,爱伦坡你是把西泽当成公主写的吗。”
“吾辈可没这么说……”爱伦坡心虚地瞥了好几眼,“只要故事够好,不就行了吗?”
条野采菊:“这么说也没错,可惜我看不见,诶。”
亚瑟:“什么骑士公主的?”
被他们议论的恩奇都倒是对自己的身份挺乐在其中的,他变成的小燕子再次啾啾了几声,轻轻啄了啄荒木凉介的手指,才重新飞离:“西泽……那就和我过来吧,这里有人在等你呢。”
“哦……我是不是也该许个愿望呀,”小鸟歪了歪头,“那我许愿你永远不会迷失内心的方向好了,我会为你引导。”
他的话语让荒木凉介的内心震颤了几分,此刻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恩奇都扑腾翅膀飞到他的衣袖处,衔住他的衣料,往前方扯了扯,示意他该离开了。
于是,荒木凉介朝正在交谈的几人挥了挥手,他们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朝他点了点头,他这才跟着恩奇都跑开了。
恩奇都虽然飞在半空,但是会记得时不时停下来等待他跟上,实在是足够体贴。
这一路是寂静无声的,只有最上方的天空发出细微的爆裂的声音,仿佛圣杯因为过多的善意的愿望而逐渐改变。
然后,在领着他走到一条岔路的时候,荒木凉介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一层薄膜,就像一道爱丽丝镜中奇遇般的奇妙镜像世界在他的视角展开,恩奇都的小鸟儿的身影消失了,他已经把他带到了正确的位置。
“去吧,西泽,就在前面了。”
随着声音散去,恩奇都也不见了。
荒木凉介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茫然地环视四周,四周充斥着典型的中世纪沥青石板和高耸的尖塔建筑。熙熙攘攘的人群打扮成热闹庆典的模样,不时有烟花在天空绽放,他短暂的走神了一下。
因为这一切和之前的景象相差太大了。
“在这发呆干什么,你知道还没走完吗。”有人从荒木凉介的身边挤过,“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愚蠢的玫瑰吗?”
他惊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不知何时握着一支娇艳欲滴的玫瑰,它被刻意剪去了扎手的刺,用丝绸绑着宝石蓝的蝴蝶结。
荒木凉介看向说话的人,中原中也虽然话语不耐烦,但却带着异样温柔的面孔出现在了视线中。
“其实我不是很想配合他们玩这个的,”中原中也道,他叹了声气,帮呆愣住的荒木凉介重新系了一下玫瑰花的蝴蝶结,“但是……如果真的像是太宰说的那样,这次之后,你能够毫无负担的做你自己,那就还好吧。”
荒木凉介注视着他宝石蓝的双眸,下意识道:“许愿……”
“哦,对,许愿。”中原中也道,他倾身摸了摸花朵,“那么,我就许愿只要被你手持的花朵都能够长久不衰的绽放吧。”
说完,他不再浪费时间,而是推了他一把。
荒木凉介被他的这样猝不及防地一推,立刻夹杂进了熙攘的人群,被不断向前的人流带向了远处,他只来得及小心翼翼地把玫瑰花护在了胸口,然后回头努力看向了中原中也的方向,但欢笑的人们已经将他带离的够远,他只能看到中原中也的细小身影。
在人流的缝隙中,中也脱下了帽子,放在自己的胸口,朝他微笑。
荒木凉介还打算多看,他努力踮起脚尖,但这缝隙迅速合拢了,中原中也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
“哦?让本王看看,这是谁啊。”
这是一个狂气肆意的身影,荒木凉介下意识抬起头,正看到被众人围在庆典中心的吉尔伽美什,他翘着腿坐在抬起的椅子上,穿着乌鲁克特色的服装,是那幅青年的模样:“你穿成这样怎么能够见人呢?哼,就让本王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荒木凉介诧异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变成了被宝石、黄金装点的盛典华丽正装,和他手上的玫瑰更加般配了。
“圣杯是本王的宝物,但总有不长眼的杂修企图拥有,可悲的圣杯战争。”吉尔伽美什抬眼望向了天空,露出了一个冷哼的表情,“这群人的意思,本王算是明白了,严格来说,还是本王给出的意见有用。”
梅林找到他的时候,他实在是感到很烦的,他不想搭理这个冒犯他的魔术师,但是西泽这个名字改变了他的主意。
哼,居然能让梅林冒着被他收拾的危险前来询问,实在是有够有趣啊,那么,就加他一份吧!
“许愿,呵,无聊的东西,”吉尔伽美什眯着眼睛道,他根本没有收敛自己周身的王者气场,“圣杯本就是因为污秽自私的人类而诞生的东西,而你居然会中招,真是令本王意外。”
荒木凉介张了张嘴,准备说话,但吉尔伽美什直接用凌厉的眼神阻止了他。
“你不需要辩解,也没有说话的必要,”他先是大笑几声,随后才道,“能够想出用善意的、为别人着想的愿望来逼出完全相反的圣杯……算是有趣的点子,本王就饶了那个在上次圣杯战争偷袭本王的魔术师好了!那么,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荒木凉介茫然地点了点头。
“本王没有许愿的兴趣。”
说罢,吉尔伽美什坐直了身体,他伸出手,目光微微肃然,手指向了前方:“去吧,西泽,同为王的存在!”
荒木凉介朝着他指向的方向看去,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立着一座衰败的城堡,像是被人遗忘已久,以至于城堡前的庭院落叶枯败,而回廊上爬满了爬山虎之类的植物,微风吹过,轻轻的捡起了树叶又丢开,无人的气息实在是太过突出,像是刷了一层灰的色彩。
身边庆典的音乐已经消失了,耳边一片寂静,只剩下海浪卷过拍打岩壁的刷刷声。
这是一座在孤岛上立着的废弃城堡。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里依旧娇艳的玫瑰,由于中也的愿望,尽管寒冷的海潮气息使得叶片卷曲泛黄了,但花瓣依旧怒放着,这显眼的红色成了整个构图最亮丽的色彩,几乎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而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和城堡有着巨大沟壑的石礁上,只能遥远地看到城堡的孤灯寂寥的飘动着,海浪拍到了他脚底,浸湿了他的鞋底,城堡里传来遥远而缥缈的音乐声,让他有些失神。
爱伦坡……写的这个故事他完全猜不到结局。
“你好啊!——你是在等我吗?”一个欢快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带着极其容易辨认的尾音,“猜一猜,是谁来做这个接你过去的人啦?猜到没有奖励!好笑吗?费佳、西格玛,理理我嘛!”
荒木凉介看向声源,果戈里的身影映入了他的视线。
这个白发的小丑撑着小船,朝他驶来,快乐地向他挥
手:“西泽!他们让我这么叫你,真有趣啊,这是你的真名吗?嗯嗯,没关系,你就是你就可以了。”
而在他身边坐着西格玛和费奥多尔。
果戈里笑着眯起眼睛,他指了指船上的标志:“看,天人五衰,你注定要上一次我们的贼船的。”
费奥多尔:“……我亲爱的果戈里,贼船这个形容词就不必了。”
西格玛被逗得笑起来,他的声音很温柔:“他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闻言,费奥多尔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荒木凉介:“又见面了……”
“嗯。”荒木凉介道。
“不用那么警惕我们,因为这是个童话故事对吧,费佳?”果戈里道,他把船桨扔到了西格玛怀里,“西泽,我说过了,我很喜欢你的性格,那么这个忙就算是来帮帮,也不会有关系吧,对吧费佳?”
费奥多尔点了点头:“嗯。果戈里说的没错。”
西格玛站了起来,朝荒木凉介伸出了手:“来吧,我们把你送过去。”
荒木凉介迟疑了一下,他再次看了一眼城堡,那里有个孤独徘徊的幽灵,所以他决定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许愿~许愿~”果戈里抢先一步,把他拉到了船上,摁在了费奥多尔的身边,“我们还没许愿呢~”
天人五衰是个彻底的反派组织,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许愿说要世界毁灭,或者别的什么愿望就完蛋了。但是荒木凉介没有出声阻止,只是沉默地看着费奥多尔,后者淡淡地回视他,嘴角挂着轻柔的笑容。
“我的邀请是一直有效的。”他道,“而关于愿望……”
费奥多尔猩红中带着一丝紫色的眼眸闪过了柔软的情绪。
“不阻止我吗?”他问。
荒木凉介摇了摇头。
“那么,谢谢你的信任,谢谢你对我很耐心。”费奥多尔轻轻道,他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我知道我的理想一直不被世人接受,他们不能明白我是遵循神的旨意……悲怜却又残忍,虔诚却又冷漠。”
不管荒木凉介有没有发现,他对待他的态度并非避如蛇蝎,他很感激。
哪怕费奥多尔生而淡漠,现在的他不过十五岁而已,他感激荒木凉介的宽容,哪怕他们最后可能有一天会成为敌人。
“我许愿以后,世人能够明白你的真心。”费奥多尔淡淡道。
果戈里一愣,笑起来:“我呢,我才不愿意借助任何东西呢……这简直是束缚了我的自由。所以,我许愿,西泽以后只要想获得自由的时候,就能再次获得自由!”
闻言,西格玛惊讶的目光在他的同伴之间转来转去,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们。
“不算糟糕嘛你们,”他再次笑起来,随后沉思道,“那我就许愿……许愿,再也没有无惨那样的坏蛋来烦西泽,西泽会永远开心快乐。”
天空发出一声被搅碎的嘶鸣,那是圣杯的力量被逐渐剥削,从裂缝间仿佛透露出一丝阳光。
果戈里做鬼脸:“西格玛的愿望好逊哦!”
西格玛攥起了拳头,他忍住了朝着果戈里一拳揍过去的:“说什么呢你!平平淡淡才是最真的嘛!”
费奥多尔在同伴的打闹声中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容,但很快就掩去了。
船在朝着城堡的方向驶去,荒木凉介规规矩矩地坐在船尾,他的手里握着那束玫瑰,默默地凝视着城堡回廊处的那细微的光点,仿佛漂浮的幽灵般从他的视线远去,他想要到那里去……
随着船头撞在石礁上发出的细微碰撞声,天人五衰三人组的身影消失了,他们就像恩奇都、中原中也,和吉尔伽美什一样,是他前进道路上的助力,荒木凉介很感激他们的耐心,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想过他们会为他这样做。
怀着异样的心情,他从船上站了起来,走向了城堡。
就在不远处,轰焦冻的身影出现了,他正站在下船的湾口,海风把他的双色发丝吹拂的掠过脸颊,他的表情很耐心也很沉静。
“我知道,你很诧异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轰焦冻说,“但是……”
回想起昨天晚上乱步找到他的画面,他就忍不住再次呆了呆,也没想过事情怎么发展到了现在这样。
因为对方带着另外一个高高瘦瘦的侦探直接推开了雄英科a班的宿舍门,然后大喊了一声:“轰焦冻在哪里?!”
在自家小伙伴绿谷出久诡异的视线中,轰焦冻站了起来,他下意识说了一声:“到!”
那一刻,他看到绿谷出久的嘴角抽了抽,他一定强忍着想吐槽的,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反倒推了轰焦冻一把。而轰焦冻也不知道为什么绫辻侦探会再次找到他,在他的注视下,绫辻行人走了过来。
“轰焦冻,明天早上,记住了么。”他冷冷道,“我们吃荞麦面的时候已经说了,太宰也同意了,如果你不想来的话也可以。”
轰焦冻:“我会来的。”
于是,绫辻侦探转身拉着乱步走了,只留下绿谷出久和他两人站在大厅里。
而今天早上的时候,轰焦冻早早就起了床,一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小伙伴绿谷出久伸出打算敲门的手,他整个眼底都是阴影,很
有可能是一夜未睡,轰焦冻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情。
绿谷出久握住了他的手,诚恳到眼泪都要飙出来了:“轰君,你们千万不要效仿什么牛仔的决斗啊!!感情这种事情不要用自己的生命勉强啊,轰君才十几岁,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呢!”
轰焦冻:“?”
于是他说服了半个小时,绿谷出久才勉强信任了他真的不是去决斗,而是去给荒木凉介过生日的。
总之,这就是轰焦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的声音顿了顿,抬起了眼:“但是,或许有一天,你会接受成为我的朋友吧?”
荒木凉介有些触动,因为轰焦冻显然是为了他在以身涉险,在知道危险性的情况下,依旧接受了太宰治和绫辻行人的提议。
“该我许愿了啊……”轰焦冻呆呆道,他看了一眼荒木凉介,“我感觉,你好像不需要我的许愿呢……”
荒木凉介摇了摇头:“轰。”
这是个实现他变得最强,成为未来的no1英雄的好机会……难道轰焦冻不想打败他的那个混蛋老爸,证明自己的个性吗?只要许愿……只要说出来……一切都会实现——
这个陌生的声音在心底引诱轰焦冻,但是他只是皱了皱眉,直接抛掉了这个念头。
他怎么可能把这次机会用在自己身上,轰焦冻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那么,”轰焦冻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他是冰与火并存的个性,“我许愿,你以后不会再受到严寒或者酷暑的折磨,西泽,做为一个朋友预备役,我许愿你的世界永远春暖花开。”
“……”
谢谢你,轰。
天空仿佛变得更加明亮了,越来越多的阳光试图刺穿乌云,仿佛有怨恨的幽灵在浪花的泡沫声中悲鸣着消散了。
轰焦冻抿唇一笑,他很满意自己的这个愿望。
“去那边吧。”他道,看向了城堡,“争霸赛上,我们再会吧。”
荒木凉介用力地点了点头,他跑走了,但是却又退了回来,在轰焦冻不明所以地目光中朝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轰,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雄英读书的时候没有早些认识你。”
他真好啊。
轰焦冻的眼眸亮了起来,他似乎得到了什么承诺:“我也是,我应该多一些勇气的。”
“下次邀请我去你家玩吧。”荒木凉介道,“我会在放学后等你的。”
“嗯!”轰焦冻用力地回应。
荒木凉介再次朝他笑了笑,随后挥了挥手,手持着玫瑰,坚定地走向了城堡。
在踏上阶梯的时候,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噗噗跳动了起来,仿佛什么几乎要立刻脱出胸腔,一股莫名的念头告诉他,城堡中的那个人是他……他在等他,光是这个想法就让他忍不住加速了脚步。
荒木凉介踏上了一层层台阶,带起的风将枯黄的树叶扫开,它们落在了另外一边。他扶着泛黄的石柱一步步往上攀登,朝着枯败城堡的大厅走去,在寂静的城堡中带来鲜活的气息。
仿佛有什么魔法被施展了,随着他越来越接近最后一层台阶,整座城堡活了过来。
原本枯黄的树叶消散在原地,而枯败的树木枝干重新站直了身体,它们抽芽出新绿,又迅速地开起了一朵朵漂亮的洁白色花朵,整座庭院变得仿佛有人打理过一样,而泛黄的石柱也重新变得洁净,仿佛王国宫廷的盛宴即将再次开展。
站在最上沿的梅林朝他微微一笑,毫不意外荒木凉介最后来到了这里。
“现在是曾经宫廷魔术师的魔法时间!”随着这层话音落下,他挥动了魔杖,几乎是立刻,整座城堡的灯火都被瞬间点燃了,它们剧烈的燃烧着,透露出令人震颤的橘黄色光芒,“梅林哥哥将这个原本属于你的宴会还给你!”
在梅林穿着白袍身影的身后,城堡灯火通明,仿佛降落的恒星,传来了演奏小提琴和管风琴的音乐声。
荒木凉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心跳加速,呼吸逐渐急促……这是、这是他的宫殿,他认出来了。
他身为罗马君王的城堡,那永不落幕的黄金盛宴在他成为雕塑的时候就烟消云散了,他努力努力地看着,眼睛逐渐泛痛,他的眼泪掉了出来,从面颊滑落,一滴一滴扎在了地面,碎裂成深色的水花。
荒木凉介慌乱地抬起手擦去自己突然决堤的眼泪,但泪腺却像是失去使唤似的。
梅林微微倾身,鞠了一躬,随后直起身让开了位置:“那么,请往前面走,我的小王子。”
说完,他走向了荒木凉介,轻轻用白袍擦去了他的眼泪,目光温柔道:“该我许愿了吧……我许愿,西泽你能永远做那个最初肆意的快乐王子,而不是被不幸背叛的君王,这是梅林哥哥许愿给你的一场晚宴。”
荒木凉介害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哽咽,于是只能点了点头,在梅林的示意下,走进了城堡。
令人意外的是,尽管外面灯火通明,但城堡深处却是一片黑暗的,只有微弱的火星。
“咳,”在他头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不是很想吓到你,但是我要开宝具了。”
荒木凉介:“……”
他抬起
头,福尔摩斯站在大厅二楼的回廊处,朝下探着身体。
“那个……我只是提醒一声,宝具效果,要来了!”
他的话音落下,一柱灯光立刻蹭蹭打在了大厅的正中心上,直接照亮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身着和荒木凉介很搭的礼服,衬托地更加像是童话故事才有的那种白马王子了,他的笑容带着温柔的弧度,凝视着荒木凉介。
太宰治:“我说过了……最后这个真的没必要。”
福尔摩斯感叹道:“我觉得很有必要!爱伦坡身为侦探,还能把童话故事安排的这么好,真不错啊。”
他甚至把照向太宰治的聚光灯开的更亮了。
太宰治终于忍不住了,他看向了二楼的福尔摩斯:“……我说了,把灯关掉好吗!”
“……”福尔摩斯淡定装傻,“哦,要跳舞了,那么,我要许愿了,就让此刻的聚光灯一直照在太宰治身上吧。”
太宰治:“?”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写不完,我太高估自己了。
所以我今天那么兴奋是为什么!!_(:3」∠)_网,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