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傻才呢<!>
哪怕是在黑暗中,宋晚玉的脸都跟着红了起来,羞怯的不知该说什么。
直到窗外又一声的响雷,随即便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随之传来。
宋晚玉方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你先进来说吧。”
说着,她便要起身去给霍璋开门。
结果,没想到的是,没等她转身去开门,霍璋已是用手撑着窗栏,微一用力,整个人便从窗外跳了进来。他的动作轻快从容,已是看不出当初被挑断手筋脚筋带来的影响,身姿神态一如少年时。
宋晚玉一时反应不及,只得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屋内昏暗,两人的目光却仿佛在无声的交接着。
过了一会儿,宋晚玉似乎又反应过来了,开口问道:“当初太医说你接好经脉后也不好”
她说着又是一顿,仿佛也是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不能在这上面戳对方的伤口便直接略过,转眸去看霍璋,把他从上到下的看了一遍,关切的转口问道,“你这样翻身进来,应该没事吧?”
“没事。”霍璋随口应了一声,忽而便笑了,伸手在她发上轻轻的碰了碰,指尖有些蜷缩,声调似乎也有些喑哑:“傻姑娘。”
他的衣袖自宋晚玉的颊侧掠过,带来了夜里风雨特有的寒凉与湿意,更多的却是独属于霍璋的气息——哪怕他风尘仆仆,发髻微乱,身上的衣衫也被雨水打湿小半,但他的气息依旧给人以一种脸热心跳的感觉。
宋晚玉被他这般一说也有些难为情,她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抿着唇小声哼了一声,喉咙也有些干巴巴的,就这样顶了回去:“我哪里傻了?你才傻呢——都下雨了,还在外头等着被雨打。”
霍璋忍不住又笑了,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宋晚玉的发间摩挲了片刻,力道不轻不重,似还带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温柔。
被他摩挲过的地方仿佛火烧似的烫,宋晚玉隐约能够感觉到两人之间那言语不曾明言的缱绻,心下一时赧然,又是说不出的欢喜,下意识的低下了头,两颊烧得滚热。
霍璋见状,轻轻的笑出了声,笑声里含着淡淡的愉悦。
宋晚玉又羞又恼的低着头,既不敢去看霍璋也不敢顶嘴了,只能在心里默默腹诽:笑什么笑?!究竟又什么好笑的?!
好在,霍璋也不是光站着发笑,他笑过后便开口道:“我去把灯点上吧?”
宋晚玉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点灯,连忙点头,应了一声:“嗯。”
话声落下,霍璋却仍旧站着没动。
宋晚玉有些犹疑的抬眼去看他。
霍璋实在忍不住,又笑了出来,委婉的提醒宋晚玉:“你先松手。”
宋晚玉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抓着霍璋的衣角。
宋晚玉:“”
真的,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怎么就抓着人家的衣角了?
虽然知道这种话说起来很没底气,但是宋晚玉还是连忙松手,并且一本正经的为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我真没注意到。”
霍璋看了看宋晚玉浮着晕色的雪颊,忍住了笑,只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起身去把屋里的几盏灯都给点上了。
一时间,屋内明若白日,两人都能清晰的看见对方的脸容,看清对方面上的神情。
因为在黑暗遮掩下而蔓延开来的脉脉情愫仿佛也被这满室的明光压了下去,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暗流,静默而无声。
宋晚玉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指了指屋内的桌椅,道:“要不,我们还是先坐下说吧?”
霍璋自是无有不应。
两人一同坐了下来,宋晚玉这才想起自家倒霉二兄,顺口问了一句:“二兄呢?这次就只有你回来了?”
霍璋微微颔首:“我赶着来见你,便与秦王请命,先行一步。秦王殿下手上还有些事,大概要明后日才能回来。”
宋晚玉听着他沉静并且直白的说着“我赶着见你”便觉得脸上发烫,忙掩饰般的应了一声:“这样啊。”顿了顿,宋晚玉又问道,“所以,等二兄回来后,我们就能一起回长安了?”
霍璋微微颔首:“是的,虽还有余部作乱,但已不成气候,不足为惧,是时候班师回朝了。”
说着,霍璋语声微微一顿,忽然便伸手握住了宋晚玉放在桌上的手掌,轻声补充道:“我之前与你说过的,等回了长安,我便去求圣人赐婚。”
宋晚玉这几日也一直在想这事,听到霍璋重又提起,心口不由的便砰砰跳了起来,那些在她心里揣了许久的话仿佛也跟着涌上了舌尖,只是纵有千言万语,到了最后,宋晚玉也只是小小声的“嗯”了一声,然后有些羞赧的道:“我等你。”
在她仰望霍璋的那些年里,她只是不抱希望的等待着,等待着对方能够将目光投向她;而在两人重逢乃至于互表心意之后,宋晚玉亦是一直怀揣着希望等待着,等待着两人能够成为眷侣。
直到如今,她都已年过二十,便是齐王背地里都叫她“嫁不出去的母老虎”,可她还是觉得这些等待是值得的。
因为,她等得是霍璋啊。
一想到这里,宋晚玉便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又软了一些,低头去看两人握在一
起的手,大着胆子回握住了霍璋的手。然后,她才抬眼去看霍璋一眼,那些没能出口的话仿佛都在这一眼里。
霍璋静静的看着她,忽然起身站了起来,然后俯身朝她吻去。
他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寒凉与夜雨的湿润,然而他的唇却是柔软而温暖的,如同他这一次的吻一般温柔缱绻,满怀珍惜,不带一丝的情欲,火热中又带着克制。直到两人唇齿分开,微微喘息,宋晚玉还是忍不住的抓着霍璋的胳膊,不舍得将他推开。
霍璋仍旧俯着身,侧头与宋晚玉说着话:“你之前问我,是‘什么滋味’?”
他就贴在宋晚玉耳边说着话,说话时的鼻息蹭的她耳颊肌肤轻痒,微微的有些紧绷干燥。
宋晚玉抓着霍璋手臂的手掌不由也收紧了些,忍不住的想要往他的方向靠去。
霍璋似是笑了一声,又仿佛没有,一本正经的回答她:“就是刚刚我们亲吻时的滋味。”
宋晚玉慢半拍的想起了适才霍璋站在窗外时两人的对话——
“我原想着,马上就要天亮了,你明日醒来,一开窗不就看见我了?”
“而且,都说‘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我也想要尝尝这滋味呢。”
“什么滋味?”
——“就是刚刚我们亲吻时的滋味。”
亲吻时的滋味?
是温暖柔软的,是满怀缱绻的,火热中犹带着克制
想到这里,宋晚玉忍不住咬了咬唇,想要保持镇定,不笑出来。但是,她最后还是没忍住,双颊晕红,娇嫩鲜妍如玫瑰的唇瓣也跟着微微的扬了起来。
霍璋第一次没能克制住满怀的情动,低头在她唇上轻轻的啄吻了一下。
这一次,宋晚玉没有闭眼,眼睫跟着扬了扬,笑嗔了霍璋一眼
两人亲吻过后,气氛就好像是抹了蜜一般的甜蜜粘稠。
宋晚玉心知再这么黏糊下去,哪怕霍璋再克制,她估计也要克制不住了。所以,为了转移注意力,宋晚玉只得又与霍璋说起了自己这些日子做的那些事。
霍璋虽是在前线,没能时时刻刻的注意后方的事情,但他心里惦念着宋晚玉,自然也一直关注着她,自然也知道她这些日子都在忙些什么。他并非那等一定要女人安份守在后院的男人——甚至,在霍父霍母的教训之下,他倒更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在后院之外寻到自己的天地,而不是独自枯萎。所以,他对此亦是十分的骄傲赞同。
故而,霍璋很是耐心且认真的听着宋晚玉的话,然后才点了点头,恳切的应声道:“我听说,这回伤兵康复的人数比以往多了许多,就连复原的速度也快了许多。这确是有你的一分功劳。”
宋晚玉本也十分骄傲,被他这样的认真夸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好抿着唇,谦虚着道:“也没有你说的这样厉害比起你们这些在前头奋力作战的,我也就只能在后头做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霍璋只是一笑,握紧了她的手,轻声道:“你救的那些人里,或许是别人家的儿子,别人家的丈夫你救了他们,就是救了他们一家子。更何况,你让人雇用那些村中妇人,给她们自食其力的机会,也是给她们一条乱世里的活路,这又怎么能说是微不足道?怎么能说是小事?”
宋晚玉被他夸得脸都红了,捏了捏他的手指头,哼哼着道:“你别说了!”
她有些欢喜,又有些羞恼,只好破罐子破摔的瞪了霍璋一眼,直白的道:“你再这样说下去,我真的要不好意思了。”
霍璋忍俊不禁,抽出手,轻轻的在她鬓角拍了拍:“傻姑娘。”
宋晚玉气得也学霍璋模样去拍他的头:“你才傻呢!”
霍璋倒也没躲,由着她起身来拍自己的头,乌眸中眸光微动,仿佛含着暖融融的笑意。
他抿了抿薄唇,望着她这鲜活无比的模样,随口应了一声:“唔。”
反正,他们都有些傻,正好凑成一对。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日记》
宋晚玉:明天就要回长安了,到时候就能准备嫁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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