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还收粮食呢
旁边有人议论,“这是哪家店铺的掌柜?”
“好像是白羽米行的。zhaikangpei”
“白羽米行?没怎么听说过呀!”
“嘿,他是云溪国人,以前都只是在云溪国开店铺的,这次来咱们这儿想开个店铺,听说他那边啊,不仅贩卖粮食,还收粮食呢!”
“但是吧,他带过来的米、银两全给抢了!”
“这不,一时想不开,想跳城门了!”
白羽米行?
拓跋幼安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在哪里听到过呢?
嗯……
她想起来了!
在金銮殿上,她曾听大臣提及,这白羽米行每年除了应缴税以外还自愿贡献出几百斤的粮食,此番做法曾让个别大臣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云溪国的事情。
才想着用这样的法子恕罪,可是经过调查却发现,这人只是普通的云溪国的百姓,出生商贾之家。
根本没有调查出他有什么对不起云溪国的。
人家就是简单的爱国而已,那之后,云武帝也派人送了一块亲自提字的牌匾过去,要赐官给他,他却没要。
拓跋幼安朝着上面喊,“大伯,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粮食被抢了、银两被抢了,再赚回来便是!”
“你别想不开呀!”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这喧闹声中特别的明显,那男子低眸看了一眼,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软乎乎的糯米团子。
才几岁大的娃娃却比这些大人要善良许多。
他们都在让他快点跳,只有她,还会安慰他一下。
他语气沧桑,“没了,什么都没了……”
他此次来这边,将全部家当都带过来了。
他这些年认识了一些人,听说二殿下带兵去了青宝国,似是要发起战争了。
他就寻思着,带着全部家当来这边换一些粮食,明着换肯定不行,所以打算以开米行作为幌子,私下收一些粮食。
这样,等真打起来,他也可以尽一份绵薄之力。
可是,他来这里还没几日,带过来的粮食和银两全部都没了!
都被人抢了!
如此,他还有什么脸面回去?
他愧对妻儿,愧对云溪国啊!
男子心中难受,他一开始也想收了云溪国百姓的粮食,但是担心万一战争来了,他们会更加吃不上饭,才寻思来这别的国家收的。
可这一个决定……
似乎是错的。
楼下还有人不嫌事大,“到底跳不跳啊?”
“这么热的天,我们就看着你在这里演呢?要跳就快跳!”
“就是就是,热死了,快点跳了,我们看完就走了。”
……
听着底下的风凉话,男子闭了闭眼睛,手撑着墙,就要往下跳,下面一片欢呼声,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爷爷!”
拓跋幼安脸色微变,她的轻功还不足以支撑她带个这么大的人飞。
长孙镇将拓跋幼安放下,身形一闪就到了那人身边,提着他落了地。
见他得救,下方有人不满了,“你这老头子,你瞎掺和什么?”
“就是,人家一心求死,你救了他,他还不是得再爬上城墙再跳?”
“又要害我们等了……”
长孙镇一听这话就来气了,“你们倒是有意思,他是求着你们在这里看了吗?”
“面对一条生命的逝去,你们就这般看热闹?也不怕自己有一天要死了,无人救你们?”
“哎,你这老头子,怎么说话呢?”
“你才要死了呢!”
那些人不满了起来。
但碍于长孙镇刚刚露的那一手,都不敢动手。
拓跋幼安小跑过去,语气冷然,“你们可以不用安慰他,但也不必如此落井下石。”
“今儿个是他,若有一日是你们,你们便会知道他的心情。”
“针不扎在你们身上,你们永远不会知道痛。”
那些人一听这话,都瞪向拓跋幼安,“哟,你这几岁大的奶娃娃懂什么呢?还在这里说教?”
“就是,奶娃娃还是滚回去喝奶吧!”
“找死。”
长孙镇眼里浮现一抹戾气,拓跋幼安拉住他的手,“爷爷,狗咬你一口,你会咬回去吗?”
拓跋幼安弯唇一笑,“只有没有能力的人,才会像狗一样吠个不停。”
拓跋幼安这话,让长孙镇心里的怒气微消。
“爷爷,我们先带这大伯离开。”
“好。”
长孙镇一手抱着拓跋幼安,一手提着他,飞身离开。
那些人气得不轻,却又无可奈何,说白了,他们不过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罢了。
也不过就是口嗨一下。
真要打起来,他们还真不行。
长孙镇将他们带到一个客栈里,要了一个雅间。
那大伯回过神来,满脸抱歉,“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就像他们说的,你们不该救我。”
“还连累你们挨骂了。”
拓跋幼安歪了歪头,“大伯为什么要道歉?”
“经历人生坎坷,谁都会有迈不过去的时候,很多人遇到大的挫折,都会有轻生的念头,这不丢脸。”
“这也不是麻烦,你不过是心里难受却又无人诉说,心里大受打击,才会有如此的念头。”
“可是你现在再想想,还会觉得垮不过去吗?”
男子愣住了。
其实,在跳下去的那一瞬间,他又想到了很多,想到了还在等他回去的妻儿,他那一刻,是有些后悔的。
他在那一刻也会想,兴许,他还能重头再来呢?
可是,真正生死之际,谁又会给你反悔的机会?
跳下去的那一刻,就成了定数了。
“我……”男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伯,遇到挫折,你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吗?是跨过去的勇气。”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兴许你现在觉得,这个坎好难,觉得自己过不去了,可等日后你再回首,你会发现,那不算什么。”
“当你失去很多东西的时候,你该想想,你还拥有什么?”
“你看,你现在还拥有健康的身体,不是吗?这是多少重病之人求之不得的?”
男子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我还有妻儿。”他唇角轻轻勾起。
“他们都很好。”
哪怕他做的事情在别人看来,是荒唐的,不理解的,可是他们却支持他的事业。
支持他去这么做。
“哇,那你很幸福耶。”
拓跋幼安弯了弯眉眼,“那我现在能问,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说起这件事,男子叹了一口气。
他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下,大概就是他刚进入这个城镇没几日,东西就被土匪劫走了,他一个没有武功的人,无力反抗,能留下一条命,都是万幸。
可他事后觉得愧对妻儿的信任,觉得自己帮不上云溪国,便想……
一死了之。
“孟大伯,你为何要对云溪国这般?仅仅是因为,你是云溪国的百姓吗?”拓跋幼安从他话中知道,他姓孟。
叫孟柏。
孟柏微微敛眸,轻笑,“因为,我这条命是陛下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