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日记2
“不治了医生我们不治了”
一位躺在病床上的妇女艰难地签下了放弃治疗手术单，眼中有泪。
“治不起我们治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妇人喃喃自语，最后闭上了眼睛，只是不知她那最后一句对不起是对谁说的，那人又是否听到。
至少此时的洛染是听得清楚，但她什么也不能做，她现在更像是在观看电影一样，她无法对电影人物做任何事情。
她只能看着医生将这位妇女和另一个中年男子一起送往一个地方。
安乐死的地方。
这应该是一对夫妻。
洛染想，他们直到推下那根针之前都还凝望着对方，很恩爱。
可是，他们的儿女呢？生病了也不会不来看吧？
洛染认为这是老大的日记内部，也就是说这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
那么这一对夫妻应该是老大的父母，可是老大现在在哪里？
老大的父母被推进太平间之后洛染并没有离开医院的范围，或者说，她的视线来到了问诊处。
护士小姐姐温柔地讲解着各种洛染不懂的东西。
洛染很无聊，但是她动不了，她的视线被固定在了问诊处。
残阳似血，洛染有些目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一道身影出现在大门，踏着黄昏跑了进来。
洛染的视线不自觉跟随着对方，逆着光，她看不清。
“我凑到钱了！我凑到钱了！”人还没到，声音先传了过来。
是个女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爱美的时候，却穿着破旧，衣服很多地方包浆，显然已经穿了很久了。
对方和洛柒有些相像，很明显就是年轻时的老大，但是对方身上还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洛染蓦然感到一阵心痛，却说不出原因。
“什！什么？！”
洛染不知道护士说了什么，只看见那少女脸色忽然变得苍白。
“怎么会这样我凑够钱了啊”
少女踉跄着跟上一个白大褂，随他走进太平间。
洛染的视角在少女出现后便一直固定在少女后面，是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来看这个世界的。
洛染猜的不错，少女的父母就是选择放弃治疗的那对夫妻。
接下来的一切对洛染来说仿佛一切都是快进的。
少女离开医院后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很脏乱差，各种人都有。
洛染已经看见有几个人尾随着少女了。
洛染其实一直都有一个疑问，年轻时的老大是怎么凑到钱的？
她看上去也没有来钱的渠道，家里应该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然而接下来洛染才知道少女是怎么凑到那笔钱的。
她竟然是luo贷！
这东西都去碰！
虽然那钱顺利还了回去，放债的人也答应删除视频，但是洛染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为什么，因为少女太好看了，如果洛染是那个放债的人的话，她肯定舍不得删。
少女还完钱以后好像一切回归了正轨。
少女还是自己一边打工一边上学，除了每个周六周日去公墓那里去看望父母以外，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
直到一段视频的流出。
正是少女的视频。
少女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她毫不在意。
体育课被几个男生堵在角落，不规矩的手在她身上乱摸，口中秽语不断。
少女却无力抵抗，常年营养不良的她甚至没什么力气保住自己的衣服。
多亏体育老师察觉不对，赶过来将几个男生赶走，这是为数不多的善意。
少女最后被开除了，因为作风不良。
她打工的地方也不要她了，他们不会要一个有问题的人。
少女被开除的那天是个雨天，她什么也没有了。
洛染觉得自己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雨水从少女的发梢滴在她的胸前，整个人已经湿透了。
少女的眼底什么也没有，空洞一片。
最后泛起血色。
洛染看着少女抿着唇在一个桥洞放了自己所有的东西，几件已经褪色的衣服和一个碎屏的手机。
她的家早就卖掉凑手术费了，那些亲戚也早就不待见她了。
少女是彻彻底底的一无所有，她什么也没有了。
那天少女在桥洞下哭了很久。
但是洛染连拍一拍她的背，安慰一下她都做不到。
故事没有结束。
洛染看到少女拿了刀站在放债之人回家的路上。
放债之人上前调戏却不料少女带了刀，没有任何防备，腹部被捅三刀，胸口被捅两刀，脸部被捅一刀。
人没死，但下半生已经废了。
少女进了监狱。
男人进了医院。
最后怎么样洛染也不知道，因为她的视线已经别黑色覆盖。
其实从少女被开除开始，洛染的视野周围就已经有点点黑色了。
越后面视野被黑色覆盖的地方越多。
直至最后，一切都是黑暗。
这大概是代表着洛柒的人生被黑暗覆盖的意思。
“哎呀！”
小腹被什么东西撞了，但是不疼。
洛染睁开眼睛，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小萝莉，看样子刚刚撞到她的就是这个小萝莉了。
“你干嘛一动不动站在这里？”小萝莉单手叉腰，指着洛染说道。
洛染只觉得好笑，她蹲下后，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萝莉，笑着说：“明明是你先撞我的呀！怎么还恶人先告状呢？”
“我！我！”小萝莉急了，“明明是你站着不动的！所以我才撞到你的！”
洛染看着面前的小萝莉，心中那诡异的熟悉感愈来愈明显。
直觉告诉她之前她一定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张脸，但是她忘记了。
“你究竟是谁？”洛染喃喃道，“你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
难道这就是正式秘境的可怕之处么？从精神上对对方造成影响？
“呜痛”
不知不觉中洛染的手竟然捏着小萝莉的肩膀，将她捏的痛了。
“呜呜呜妈妈！”小洛柒哭着跑开，洛染尴尬地站起来看着一个妇女朝她走来。
是更加年轻的模样。
“小孩子太可爱了，忍不住就哈哈哈”洛染略有些尴尬地笑着。
“没事我理解”话是这么说，但妇女的表情却出卖了她。
完蛋！怎么办！被小洛柒的妈妈误认为是变态了！
洛染欲哭无泪，只能低头走开。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每走一步，天空就黑上一分，周围的一切也仿佛掉帧了一般，一切都显得诡异。
洛染停下脚步，看向四周。
残阳如血，洛染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放债之人住的地方。
欸不是，小洛柒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么？洛染记得她也没有跑几步啊？
“咚！”
这回不是她的小腹了，她的后肩膀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对不起。”撞她的人道了声歉后便快步绕开洛染。
洛染心重重一跳，转身抓住了对方的手：“我有钱！很多！”
现在不管自己有没有钱，先把洛柒拦住再说。
“多少？”洛柒愣了一下，比起那所谓的彪哥，她更愿意相信面前这个给了她一点点熟悉感的陌生女子。
“你缺多少？”洛染寻思着自己可以通过一些小手段弄些钱，现在只希望不要太多了。
“三万！”洛柒的眼中有了光，就算对方不怀好意，那也绝对比彪哥好！彪哥的名声她也有所耳闻，但她只能找到这么一个放债的，其他人都被彪哥赶走了。
洛染低头沉思，三万啊自己应该是有的吧？
刚刚她走几步路就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很显然就是她【翻动】了【日记本】的缘故。
只有翻页才会导致时间过去如此之快，既然她可以翻页那么她可不可以提笔改写呢？
洛染摸着自己腰侧突然出现的小包，感受着里面沉甸甸的重量，看着洛柒那快哭出来的眼睛，点了点头：“有！”
尽管结果已经注定，但洛染无法拒绝洛柒，她想看看可不可以改变洛柒之后的命运。
哪怕自己的任务是杀死老大。
洛柒拉着洛染跑，洛染闭上眼睛，她已经知道了结局。
哪怕现在跑的再快，也是无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