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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桨那些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此刻终于忍不住失控,泪水争先恐后地涌出眼眶。
池渊微抿着唇,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一般将人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肩膀处很快晕染开带着温热的湿意,烫得他心里发酸发软。
……
因为闻桨突如其来地情绪失控,这天晚上池渊留在了她的房间,但是两个人并没有做什么。
闻桨和池渊说了很多关于过去关于父母的事情,像是倾诉更像是彻底放下之前的发泄。
池渊沉默听着,只是在她偶尔因为哭到哽咽而说不下去抬手擦掉泪水,将人抱到怀里轻声哄着。
这样压抑且磨人的诉说持续到了深夜,闻桨哭到精疲力竭,池渊将人放到一旁,下床拿了沾了热水的湿毛巾替她敷了敷眼睛。
但尽管是这样,等到次日醒来时,闻桨的眼睛还是不可避免地红肿了起来,好在池渊提前和家里人打了招呼,不管是池父池母还是年纪尚小的瑄崽,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关心亦或是询问,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吃过早餐,池渊送闻桨和容姨回家。
临走之前,瑄崽从父亲怀里挣脱下来朝着闻桨跑过去,糯声糯气道:“姐姐,抱。”
闻桨笑着把他抱了起来,放软了声音,“怎么了宝贝?”
瑄崽哼哼了一声,把藏在手里的糖果放到闻桨的口袋里,又仰着头吹了吹她的眼睛,然后伸手搂着她的脖颈,小声小气的说:“我给你糖果又帮你吹吹了,你不能再哭了哦。”
闻桨差点又哭出来,别开眼,忍着声音里的哽咽,“好。”
池渊离得近,听了话之后伸手将瑄崽接了过去,屈指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等过几天,二叔带你去看小企鹅。”
“好!”瑄崽挥着胳膊欢呼着,众人齐齐被逗笑了,池渊牵着闻桨的手,带着她上了车。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闻桨回过头往后看了眼,看到池父和池母仍旧站在门口望着这里。
她静静看了会,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车里,坐在前排的容姨正在和池家的司机唠家常,从家庭琐事聊到国家大事,氛围很是融洽。
坐在一旁的池渊腿上放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查收公司各部门提交上来的文件。
他今天晚一点还要去公司,穿着打扮十分正式,西装革履,领口雪白干净,气质成熟而温和。
察觉到闻桨的视线,池渊偏头看了过来,也在同一刻握住她的手,指腹贴着她白皙光滑的手背微微摩挲,“怎么了?”
“没事。”闻桨轻笑,“你忙你的,我只是随便看看。”
池渊“嗯”了声,收回视线继续查看文件,却一直没松开她的手。
车外阳光灿烂,林荫大道遮天蔽日,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被拉成一帧一帧的画面。
闻桨吹着风,心里坦然而轻松。
还好,她从来都不是一无所有。
-
元宵节过去之后,闻桨原本计划近期赶去平城同蒋远山见一面,但计划赶不上变化,闻池两家合作投建的心血管药物研究所项目出现了问题,见面的事情只能暂时推迟。
这一推迟,到了惊蛰这天才抽出时间。
闻桨没有让池渊陪着一起,甚至连秦妗都没有带,和蒋远山约好了时间地点之后,孤身一人飞去了平城。
从元宵节至今,有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蒋远山已经出院,他住在西郊别墅,那是当初闻桨跟随父母迁居去平城时住的地方。
闻桨在那里度过了学生时期最重要也是最惨痛的一段时光,她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会再回到这里。
飞机落地已经是傍晚,蒋远山派了司机过来,在去的路上,闻桨曾经设想过无数个两人见面的画面,但结局无疑都是一样的。
她是来做个了断的。
蒋远山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层,甚至让佣人在家里准备了一桌闻桨以前爱吃的菜。
大半年不见,蒋远山明显苍老了不少,两鬓发白,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看着她的目光里多了些小心翼翼地讨好。
这也让闻桨有了一刻的心软,没有在吃饭之前就将结果宣判。
两个人各怀心事吃完一顿饭。
闻桨等佣人将桌上残局收拾干净,才淡淡开口,“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蒋辞和他母亲呢?”
蒋远山的神情显得有些局促和紧张,“我从溪城回来之后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蒋辞和他母亲并没有随我一同回平城,之前在医院也是他刚巧在平城出差,顺路过来看望我才遇上的。”
闻桨平静地看着他,“你不用这么紧张,这和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生气,就算你想重新和方谨在一起,也与我无关。”
蒋远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像是明白了闻桨此行的目的,眼里的光亮在瞬间熄灭,变得灰败晦暗。
闻桨没有在意这些,伸手拿过一旁的背包,从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到他面前,“你在闻氏的股份我不会收回,你每年照样可以参与分红股利,但是我不希望你再回到闻氏,这一点我承认是我自私了,这么多年你未闻氏也付出了很多,如果没有你,也许闻
氏不会是这样,它可能更好也可能更坏,但至少我们的家没有散。”
“除了这些之外,你名下的期权股票不动产债券资金等等这些,我一律不会收回。另外盛华传媒当初是你力排众议一手创办的,它能有今天也离不开你的功劳,我已经找律师将我在盛华的股权划到了你名下,你现在是盛华最大的股东,只要你签字,从今以后盛华与闻氏再无干系。”
蒋远山听到她的话身形猛然一颤,指尖发抖,却始终没有拿起那一叠文件,只是红着眼看着闻桨,声音也跟着发颤,“……你这是要做什么?”
闻桨从始至终都非常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我已经找人查清楚了你名下的所有资产,也将该给你的都给你了,你现在只要在这些文件上签了字,我们从此以后就没有关系了。”
“也许你会觉得是我心狠,但如果你经历了我这些年承受着的所有苦难,你可能就不会这么认为了。”
“蒋远山,如果你早一点和我母亲说清楚,早一点和我说清楚,也许我们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是你的懦弱和自私将我母亲推向了死亡,将我推向了地狱。”闻桨轻声道:“从今天起,我和你彻底断绝父女关系。”
蒋远山的脸都白了,身形不停颤抖,手指紧攥,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事已至此,闻桨也不再多言。
客厅里陷入了突如其来地安静,蒋远山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眶已经红成了一片。
他动作缓慢地拿起那一叠文件,看着看着,一滴泪落在纸张上,将黑色的字体晕染。
闻桨抿着唇,挪开了视线。
翻到最后,蒋远山的目光落在文件末尾闻桨的签名上。良久后,他合上文件,递还给她,温声道:“这些我不需要。”
“你刚才提到的一切,我全部放弃。”他说:“你说得对,是我一开始就做错了,我不值得被原谅。”
闻桨指腹揉捏了两下,没有作声。
“关于我名下的资产我会尽快清算出来,至于我在闻氏和盛华的股权我也全部放弃。”蒋远山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桨桨,对不起,作为父亲,我很失败。”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闻桨垂眸看着那份文件,“你要放弃这些是你的自由,我不会拦着你,但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感激。”
蒋远山点头,“我知道。”
见他这样,闻桨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意有所指道:“好好活着吧,不然等到了那边也不会得到原谅的。”
蒋远山呼吸一窒,抬头对上她坦荡的目光,脸上有了像是被看穿了心思的羞愧,喃喃道:“我会的。”
他会好好活下去,然后用余生赎罪。
-
闻桨从蒋宅出来时,夜色已深。
她没有任何停留,像来时一样行色匆匆,院子里花团锦簇四季美景也不曾能挽留住她半分。
铁门一开一合,门缝发出“吱呀”地动静。
闻桨快步往外走,别墅区很安静,人烟稀少,路灯明而亮,她在走出去的刹那便一眼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影,脚步停了下来。
恍惚间,还以为是错觉。
池渊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身形笔挺修长,银白月色款款而下,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他站在原地,神情温柔的看着她。
夜晚的月光很亮,闻桨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不可置信,而后迈步朝他走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缓步变成了奔跑。
书上曾经说过,如果是见喜欢的人,一定是要跑着去的。
闻桨撞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中,缓了缓呼吸,仰着头看他,“你怎么过来了?”
池渊低着眸,与她对上视线,瞳仁又黑又亮,嗓音低缓而温和,“今天是惊蛰——”
他停顿了下,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语气缱绻而温柔,带着万般眷恋,“我来接你回家。”
闻桨的眼眶禁不住有些发酸,忍着声音里的哽咽,将一个好字说的格外认真而郑重。
-
“荒芜冬季的倦怠和晦涩会随着惊蛰而结束,迈进风光旖旎明亮利落的春季。”
“在这季节交替中,我将所有苦难和痛苦都留给过往,从遇见你的这一刻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山川河流,清风浮舟。
寒来暑往,日升月落。
这世间美好千千万,可我只想喜欢你。
——
只想喜欢你。
文/岁见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
-番外不出意外正常日更,但是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会从早上九点调整到晚上八点,你们想看什么番外可以在评论区提,我尽量满足。
-感谢一路陪伴也感谢你们的喜欢。
-下本写《沉溺》
不过在开《沉溺》之前,会先开《没有人像你》这本,大概十几万字的短文,这本就不放文案了,专栏可收,顺便求个作者收藏和其他预收文的收藏。
-放一下《沉溺》的文案
圈内盛
传,新晋影帝季淮安和人气导演褚宁脾气不和,在剧组时常发生争执,一部戏拍下来两个人几乎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传闻愈演愈烈,两个当事人对此却未作任何回应。
直到不久后,季淮安在录制一档综艺节目时,被节目组突袭家中采访,却意外拍到了穿着男士衬衫、光着双腿前来开门的褚宁。
节目组:“……”
褚宁:“……”
就在节目组众人不知所措之际,面前的门“嘭”地一声被重新关上,紧接着从里传来一道恼羞成怒的女声,“季淮安你不是人!去你妈的外卖来了!”
下一秒,屋里又传来季影帝带着笑意的轻哄,“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别生气。”
节目组:“???”
-
新晋影帝季淮安在录制一档综艺节目时,抽中大冒险,要求给女朋友拨电话,并说出我爱你三个字。
季淮安随即拨出电话,当着全网,说了句:“我爱你。”
电话安静一瞬,突然传出一道气急败坏的女声。
“爱你妈爱!”
季淮安:“……”
主持人:我寻思着这节目要火(?
「我曾沉溺于你的温柔,如今亦然。」
◎表里不一腹黑影帝x美不自知暴躁导演
◎久别重逢/单向救赎/破镜重圆
-过来贴一下《肆意占有》的文案(2020/2/29留)
家破人亡的第二年,为生活奔波劳碌的明昭接到了一个大单,有人花了五万元雇她去追七中的程聿。
彼时十七岁的程聿出生名门,清俊内敛,是出了名的天之骄子,也是众所周知的不易近人。
明昭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为他做了一场局,不想最后连自己也入了局。
后来事情败露,内心有愧的明昭只能匆匆丢下一句“对不起”后远走他乡。
-
几年后,明昭成了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十八线小明星,而程聿则接手程氏,在平城商界声名鹊起,成了低调淡漠、高不可攀的程总。
两人重逢于一场庆功宴,程聿一身得体西装,模样英俊斯文,谈吐不俗,很快便成为在场女性的话题。
唯有明昭对其避之不及。
直到晚宴结束,孤身一人的明昭猝不及防被人拽入停在暗处的豪车之中。挣扎之间,她被男人困于一隅,捏着下巴被迫对上他淡漠而嘲弄的神情。
明昭犹如被扼住呼吸。
程聿却缓缓低头朝她靠近,掠过唇,停留在她耳畔,语气低沉危险,“明昭,我没喊停,你没资格提前结束游戏。”
「开不了口的占有欲,仅你可见」
落魄叛逆大小姐x清冷内敛小少爷(校园)
慵懒貌美十八线x淡漠禁欲贵公子(都市)
久别重逢/破镜重圆/合约恋爱/强取豪夺/
-注:“荒芜冬季的倦怠和晦涩会随着惊蛰而结束,迈进风光旖旎明亮利落的春季。”这话话来自网络,文章代为引用。:,,,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