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4
在国内到达的出口，孟禾接到了姜晚。
许久不见，俩人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饿啊！咱们晚上吃什么？在上海吃还是去苏州吃？”姜晚比孟禾稍矮一点，边走边把头往孟禾身上靠。
“我都成，你想吃什么？”
“不然去吃本帮菜吧？前两天还刷到一个店，说是味道特棒，好不容易忙过这阵儿，我可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好啊，吃完了咱们再回苏州，你晚上跟我一起住还是？”
“当然跟你一起住！我可跟你说，有我在你别想早睡早起！”
“你就饶了我吧，我这黑眼圈才送走没多久呢。”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孟禾也暂时忘记了来时路上的心事。
好朋友在一起，无外乎吃喝玩乐、呼呼睡觉。
姜晚是个没心没肺的，总能想办法逗孟禾开心。
在苏州逛了两三天，她们又辗转去了淮安、台州、杭州，把感兴趣的城市逛了个遍。
在杭州的最后一晚，俩人去酒吧凑热闹，姜晚两杯就倒，孟禾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她弄回酒店。
正给姜晚整理被子时，孟禾听见她嘟囔道：“禾禾，当初我就不该不该让你认识他。”
孟禾无声地弯了下唇。
晚晚，你错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
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很开心。
跟这么好的人一起，会记一辈子的。
——
八月下旬，孟禾和姜晚回到了苏州，决定在这里再逛最后两天就一起回北京。
这天晚上，孟禾刚跟妈妈结束了视频通话，靠在床头回消息，姜晚则抱着一袋薯片趴在桌前追剧。
“晚晚，我突然有个想法。”
“嗯？”姜晚应道，眼睛却还牢牢盯着屏幕里的帅气男主角。
“你觉得苏州怎么样？”
“挺好的啊，嗯气候好、风景好，而且生活节奏相对北京来说也没有那么快，反正挺宜居的。”
“我也觉得，所以我想，或许可以在这里买套房子。”
姜晚这下扣上了电脑，转过身问她：“禾禾，你不会想以后来苏州发展吧？”
孟禾往身后垫了个枕头：“我应该不会离开北京的。”
“那你是想投资？”
“也没有，就是觉得，如果在这里买套房子，以后妈妈和外婆可以来这边养老。”
姜晚支着头想了想：“确实不错，但是这里的房价也不低，你又刚读研没多久，如果不从家里拿钱的话，你自己的钱够用吗？”
孟禾摇摇头：“我爸那边之前给了我挺大一笔钱，不知道够不够全款。不过也不是现在就要买，去看看，起码心里有个谱。”
“你这么说，是有目标了？”姜晚拎着薯片袋子起身，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孟禾转了个身，对着姜晚：“刚刚问了一个苏州本地的同学，给我推荐了两个地儿，我查了一下，确实很不错。明天没什么安排，我想去看看。”
“好啊，我陪你去。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孟禾抓起她的手捏了捏，俩人相视，无声地笑了。
第二天，两人睡到大中午才悠悠然转醒。
孟禾已经洗漱完毕，姜晚还赖在床上，直到餐已经送来房间，她才带着起床气不情不愿地下了床，然后迅速地洗脸刷牙，趿着拖鞋走出了卧室。
“这个桂花酒酿特别好喝，快来尝尝。”孟禾给姜晚盛了一小碗。
“孟禾，你个变态究竟是怎么做到说起床就起床的。”
“别贫了，快吃吧。我已经打电话预约好了，下午去看房子。”
下午四点，俩人站在衣柜前，光是选出去要穿的衣服就用了好一阵儿，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临出门前，姜晚看了一眼孟禾背的包，没吭声。
黑色的中号chanel19——姜晚记得很清楚，孟禾跟周耒在一起的那年，孟禾21岁生日，周耒给她准备了21份礼物，其中一个就是这只包，因为周耒除了牌子之外对包没有什么别的了解，怕选得不合孟禾心意，提前问过姜晚的意见，所以她印象很深。
禾禾啊。
——
看的第一处房子靠近市中心，是联排的别墅，但是花园面积略小，庭院也不够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优势在于性价比较高。但孟禾和妈妈都是爱花的人，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于是来到第二处，是一处苏州园林式的院落，交通便利，闹中取静。
小区名叫星河里，是苏州高档住宅中数一数二的。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姑娘，一身职业西装，戴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比孟禾她们大几岁，自称小董。
小董带着孟禾和姜晚里里外外参观了一圈：
大门左右各有一抱鼓石，迈进大门，穿过门廊向左，便来到了花园。
两百余平的花园面积，花街铺地、绿植生意盎然，甚是静谧。旁边一座喝茶的亭子，供休闲纳凉之用。
进了屋里，装修新中式与西式结合，简约雅致。木制楼梯风格古朴，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庭院里的玉兰树。u型厨房里，内嵌式冰箱、酒柜、吧台一应俱全。
地上一共三层，通风与采光都极佳。
地下有两层，有影音室、棋牌室等各种功能室。
孟禾心里喜欢极了，已经在脑海里勾勒出了妈妈和外婆以后在这里浇浇花、散散步的惬意光景。
她和姜晚对视一眼，心里已有了主意——就是这套了。
“孟小姐，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小区，在苏州算是顶尖水平了，您也可以看到，这里的道路十分宽敞，绿化做得也很出色。您刚刚说，想要花园大一点的、设计感强一点的，我可以跟您保证，星河里的花园设计，放眼整个苏州都是上乘之作，另外房子也已经全部精装修过，节约了很多入住的时间成本。”
出了大门，三人一起向前走着，说话间，面前一处院落的后门走出几个戴着帽子和橡胶手套、穿着靴子的工人，看样子像是花匠。
“这栋已经有人入住了吗？”姜晚随口问道。
“是的姜小姐，这处院子是我们星河里最好的，一两年前就已经被人买走了，不过听说一直没有搬进来住过，只安排了人负责打扫。”
“最好的？也就是说，在整个苏州也算数一数二的咯？”
“是啊，听同事说，买房的是位北京的客户，来出个差就顺手买了。”小董引她们转了个弯，走到一条东西向的路上。
姜晚摇着手上的车钥匙，点点头：“顺手买一套苏州数一数二的房子，还空着不住，财大气粗。”
“北京？”听到北京，孟禾多问了一句。
“是的，我同事当时因为这套房拿了当季的销冠，所以我印象很深，”小董接茬，“我记得她跟我说，是位北京的先生，人长得也很帅，买下这里作新婚礼物送给太太的。”
没来由的，孟禾有种强烈的直觉。
“能麻烦你帮我问问你的同事，那位客户叫什么名字吗？”
“啊？这个”涉及客户的隐私，小董显得有些难为情。
姜晚看了看孟禾，不置可否，只是心里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刚刚那套房，我们定下来了。不过这个忙，还得麻烦你帮帮我朋友。这里一处房子，业绩评定的时候能加成不少吧。”姜晚慢悠悠开口。
“好的！”小董用力点了点头，“那定金”
“现在就可以交。”孟禾说道。
翻看参考的售房文件时，孟禾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尾款不是一笔小数目。
办完初步的手续，天色已经暗了，回去的路上，姜晚和孟禾一起坐在车的后排。
“禾禾，你刚刚在星河里”
“没事，只是随口问问。”孟禾笑笑。
姜晚把手覆上她的手背，冰凉的。
回到酒店，孟禾先去洗澡，姜晚则拨通了姜父的电话。
“爸，我前阵子在公司忙得累死累活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也没等到您给我点儿奖励啊？”
老姜一下子就乐了——得，小姑奶奶这是缺钱花，要账来了。
“又看上哪个包儿了？还是别的什么？”老姜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不是，爸，有您这么剥削压迫的吗！我前前后后忙活那么久，就一个包儿？”姜晚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说说，你想要什么？”
“我要实际的，您给我发个大红包成不成？”
“那我得听听，是多大的红包。”
姜晚快速地在脑里过了一下自己几张卡的余额，粗略计算了个数字报了过去。
老姜沉默了几秒：“姜晚，你老实跟爸说，你是不是在外面闯什么祸了？”
“您就不能盼着我点儿好吗？我我就是来了这边想多买点衣服啊包啊首饰啊什么的，权当提前两个月预支我的生日礼物了还不成吗！”
“少来！买什么衣服首饰能要这么多钱？真当你爸我是好糊弄的？”
“哎呀爸，就是禾禾想在苏州这边儿给家里长辈买套房子养老住，但是她不想用家里的钱。您也知道她还读着研呢，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是房子不等人啊，所以我就想帮帮她。”
“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你早说爸不就早答应了吗，还跟我在这儿拐弯抹角的。”
“您答应啦？！”
“这有什么不答应的，你跟小禾的交情我还不清楚吗？再说了，我要不答应，你回来不得把家里房顶掀了？对了，这两天跟小禾在苏州玩儿得还尽兴吗？”
“放心吧，我俩玩得开心着呢，谢谢爸，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还跟禾禾给您和妈选了好些礼物，过两天回去带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