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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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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若不明白莲桥为什么还活着,她明明算好了蛊虫发作的时间,按照她所设想的,莲桥现在就该被大家当做溺水而亡。

    这只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意外。

    她从小就跟着澄姨学习饲养蛊虫,自知功夫不到家,于是偷偷将澄姨饲养的蛊虫掉包,用在了莲桥身上。

    如果是她饲养的蛊虫失败,那还有理由。

    可这是澄姨饲养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曾若低头自言自语着,她爬下床,找了纸笔坐在桌边快速写完张字条。

    这些年,为避免被顾家人发现澄姨的存在,她们一直是用鸽子通信,轻易不会见面。

    曾若从领口掏出竹制的口哨吹响,不多时,一只灰白色的鸽子落在了窗户上。她把字条卷好,放进鸽子腿上绑着的小筒子里,抱起鸽子往外一送,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

    就在此时,厢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睡着。"骆谦站在门口说。

    曾若从被子里伸出手,把露在衣领外的口哨悄悄塞进去:“回来了?她死了没。”

    骆谦在桌边坐下,双手抓紧膝盖上的布料:“如果我说她死了,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曾若立马坐起身,精神不少:“真的?”

    面对曾若丝毫不遮掩的喜悦,骆谦的双手将布料抓出了深深的皱印,耳朵边曾若和莲桥两方说过的话不断交织。

    “你要是再多嘴,我现在就从这里滚下去,和你的孩子一起去死。”

    “最好是没了我和她那夫君,彻底成全了你们。”

    骆谦说:“曾若。”

    曾若看过来:“干嘛。”

    “这个孩子,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生下来对吧。”

    "我说过很多遍,这不关你的事。"

    “但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骆谦用手推翻桌上的茶杯,滚烫的茶水烫的整张手发红。

    “那不只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骨肉。”

    骆谦指着自己的心窝子:“他在你眼里,是累赘,是阻拦你幸福的绊脚石,但他在我眼里,就是最宝贝的,他身上流的是我们两个人的血,你凭什么拿他的性命当儿戏,视如草芥。”

    曾若感觉眼眶有些湿润,昂着头道:“对,都被你说中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骆谦眸中闪过多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只剩下深深的失望。

    “曾若,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

    从普安寺回来,除了在有顾忠年和胡蔷的饭桌上,莲桥就没好好跟停舟说过话。

    “你来来回回就这几件衣裳,今天外面阳光好,我带你去街上买新衣裳去。”停舟主动示好道。

    莲桥头也不抬的绣着手上的花样:“不去。”

    南珠是奉了胡蔷的命来给莲桥送东西的,隔着老远就闻到股子火药味,迟迟不敢过去。

    停舟拉开椅子在莲桥身边坐下,双手握拳撑住下巴:“去嘛去嘛,穿了好看的新衣裳,心情也会好。”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过来的南珠正好撞见这一幕,尴尬的咳嗽几声表明自己的存在,喊道:“少爷,少夫人好。”

    “”

    有时候,一辈子真的很长。

    停舟放下手,假装摸着莲桥衣袖上的刺绣:“嗯。”

    莲桥直接拍掉他的手,继续手拿绣绷绣着花样。

    停舟:“”

    南珠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低头将手中用黑布包裹的严实的一叠小本子往莲桥眼前一送:“少夫人,夫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这是什么。”停舟伸手想去拿,南珠连忙躲开。

    “少爷,来的时候夫人专门叮嘱过,这个只能给少夫人,别人都不能看。”

    停舟撇撇嘴:“不看就不看。”

    莲桥接过南珠手中的小本子,还挺沉,便要解开黑布。

    南珠立马扑上来按住莲桥的手,紧张道:“夫人还说了,请少夫人务必回了屋再打开。”

    莲桥顿时明白胡蔷给她的这叠小本子,里面大概有很不一般的内容。

    “你不打开看看。”眼见着南珠离开,停舟重新凑上来。

    莲桥放下绣绷压住小本子,起身活动筋骨:“不看,走吧。”

    停舟看着莲桥走远了的背影,连忙一个翻身跃过桌子,追上去喊道:“去哪儿啊!”

    “买新衣裳去啊。”莲桥转过来倒退着走,笑嘻嘻的说:“不是你自己说的,穿了好看的新衣裳,心情也会好。”

    说起来,莲桥和停舟抵达郴州后,只在下船的地方吃了碗雪蒲羹,便往顾家去了,并没有过多闲逛。

    所以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上街。

    “这个红色的怎么样,快要过年了,你穿着肯定喜庆。”停舟用手指着挂在墙上的一件鎏金暗纹裙发表看法。

    莲桥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走过去看,摸着衣裙的面料:“是喜庆。”

    “那就试试呗。”

    停舟正要朝店铺内的伙计招手,却听莲桥继续道:“喜庆是喜庆,但你真想要喜庆,还不如去对面的铺子买来两个大红灯笼给我挂胳膊上去。”

    “”

    伙计看见这对进来的客人对他们家墙上的衣裙好像有要买下的意思,放下账本笑脸相迎的过来了,并未听到莲桥刚刚和停舟说的那番话。

    “二位好眼光,这件鎏金暗纹裙可是我家的镇店之宝,您看看这颜色,这做工,再看看这刺绣,那都是郴州里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伙计说着便用竿子取下衣裳:“这大红色可显白了。”

    停舟听了,也跟着同莲桥道:“不只是喜庆,还显白呢。”

    莲桥眉头轻蹙:“你嫌我黑?”

    停舟张张嘴,向伙计投去求助的目光,怎料伙计早就不知道猫腰躲哪儿去了。

    他慌张摆手:“我没这个意思,我就是单纯觉得它显白呸呸呸,我的意思是”

    停舟说不出个所以然,于是随手指向墙上挂着的另一件衣裙:“那就这件,这件也好看。”

    莲桥顺着停舟手指的方向看,若有所思:“原来你是嫌我老。”

    那是一件深色的衣裙,不管是从款式上还是颜色上来看,都绝不会是像年轻姑娘们喜欢的类型。

    停舟:“”

    他这张破嘴啊!!!

    “哎哎哎!公子,您那两件衣裙还要不要啊。”伙计见势不妙,猛地扑上来抓住已经半个身子都出去了的停舟。

    停舟着急去追生气走远了的莲桥:“你给送到秦宁巷的顾家就行,自会有人跟你结账。”

    因着有伙计在和停舟纠缠,莲桥很快就轻松脱身。

    她走进了一家店,再出来时头上多了顶白色的帷帽。

    “请问浮烟居怎么走。”

    莲桥和路边的小贩问路,小贩见她穿着严实,暗道人不可貌相,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去浮烟居这种地方。

    “瞧着前面那个挂着蓝布的胭脂铺子没,在那儿右拐,直走看见挂着许多红灯笼的就是。”

    腊月十三,浮烟居。

    莲桥回忆着字条上的一行字,望向面前热闹非凡的浮烟居,顿时明白小贩为何在她问路后变了副嘴脸。

    居然将见面地点约在这里,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像曾若这样的千金小姐,根本不应该和浮烟居有交际。

    而且从她写给澄姨的字条上来看,两人关系匪浅。

    “澄姨?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接待莲桥的阿桃放下茶水和点心,一脸奇怪的摇摇头:“从来都没听说过,公子是不是记错名字了。”

    莲桥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换了身男装再进来。

    她道:“那有名字带澄这个字的姑娘吗?”

    阿桃略微思考,说:“倒是有个叫吕澄的,但她今天生病了,不能接客。”

    “什么病。”

    阿桃坐下来,拿了块芋头糕吃着:“我也不知道,反正听范妈妈说挺严重,估计得两三个月都接不了客,怕把病气传给客人。”

    一块软糯的芋头糕,阿桃没用几口便下了肚。她看着盘子里剩下的芋头糕,手不太好意思的绞着。

    “你想吃便吃,我不爱吃甜的。”莲桥把盘子往前一推。

    阿桃咽着唾沫,口腔里还残留着芋头的甜味。这些茶水点心本就是范妈妈让人给莲桥准备的,今天是她第一次接客,千万不能搞砸。

    “不吃不吃,我也不爱吃甜的。”

    阿桃将面前的盘子忍痛推了回去,心里偷偷想,等她接完了这一单,一定要跟范妈妈要许多许多的芋头糕吃个够!

    “那你能帮我把那个吕澄找来吗?”莲桥说着,放下一锭银子。

    阿桃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慌了神:“公子,你、你是不喜欢我吗,我、我会很多才艺的,唱歌跳舞、弹琴下棋我都会的,你别把我换掉。”

    莲桥一愣,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很好,但我今天来是专门找吕澄姑娘的。”

    “那、那那那也不行。”阿桃生怕莲桥就这么离开了,要知道范妈妈还在外面的拐角处守着呢。

    如果被范妈妈知道了,莲桥不想要自己,而是要去找吕澄,不得活剥了她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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