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怎么会被看出来
方锦文的声音变沉，说：“这样的画，我有很多幅。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要求做，我就把这些画全都公布。”
宁嘉的胸膛剧烈起伏，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公布也没用，我不会上当。这些画都是袁谨昕想象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我。”
方锦文冷笑：“呵，你别忘了他现在多有名。在艺术领域，这样的画可不能算暴露。媒体会把这宣传为突破之作，卖得更好。”
宁嘉知道他说得对。这幅画是超写实风格的，画中人眉眼、皮肤纤毫毕现，和以前的写意风不同，就算别人和自己不认识，也能认得出来。
但袁谨昕怎么会这样画，就不怕被告吗？
“这是你擅自拿的，对不对？袁谨昕不会让这种东西，被别人看见。”
“是又怎么样？反正我拿到了。你有把柄在我手里，明天，我要你到工作室来找我。”方锦文咬牙说。
宁嘉直接挂了电话，在屋里来回走动，屏息沉思。
听起来，方锦文挺疯批的，他如果真公布这些画，袁谨昕就会陷入侵权风波。
但他不在乎这些，难道他和袁谨昕的感情陷入了危机？
还有一点很奇怪。方锦文想陷害自己的那一次，就已经知道了出租屋的地址，还透露给狂热粉来跟踪。如果这次他真的想找自己，完全可以上门。
而方锦文的要求是，让自己去找他。这一定有理由。
宁嘉都有点佩服自己了，能推断这么多。但再往下，就没有足够的信息来分析了。
陆晨哲打电话过来，说他要出一个紧急的差，去追踪一个远郊的社会热点。
夜幕降临，那幅画靠在门边，被宁嘉全部涂黑，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宁嘉上网搜索完，发现果然没有类似的画出现，人们对袁谨昕的讨论，还停留在最新的“爱人”系列。
宁嘉不得不承认，这人把自己的神态画得很准，拍卖的画不是那种完全写实的风格，但熟悉的人的确容易看出端倪。
而且他的想象力也是够丰富的，画中人的神态仿佛含着无限爱恋，总是看向画外，眼神犹如小鹿一般可爱又脆弱。
“我哪儿会有这么恶心的眼神啊？”宁嘉抱着自己的胳膊，赶紧把屏幕上放大的画展照片删掉。
翌日早晨，陆晨哲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被门口“砰”的一声吓到，赶紧把东西捡起来一看。
这实在是再怪异不过的东西了，看边缘，明明是画框，正面却被涂黑得彻底，莫名有点恐怖。
陆晨哲见宁嘉关着门在熟睡，握拳发誓：我只保证了不把你失业的事告诉学神，但不包括这种事啊。万一你是抑郁或者发狂了，他得知道。
宁嘉昨晚没睡好，一直到中午才醒来，迷迷糊糊地开始炒饭吃。
“你回来啦，晨哲？我房间空调开着呢，把客厅的窗关上吧，这也太热了。”
“好！”陆晨哲跑去把窗都关好，慢慢溜达到厨房，摸了摸鼻子。
“那个，嘉嘉，我问你件事啊。门口的黑色画框是什么？你画的吗？”
“啊，那个是有人寄快递记错了，我正想扔出去呢。”
陆晨哲都不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说谎。以他的个性，如果发现有人寄错，肯定会找到快递员还回去的，不可能会扔掉。
“好吧，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把这事儿告诉学神，就更有必要了。”
“别说！”宁嘉苦恼地撑着额头，“我都告诉你。”
炒饭好了，他们一起把午饭吃掉，然后宁嘉讲起事情始末。
“原来是这样……”陆晨哲的眼中满是同情，“敢情你根本什么都没做，就被盯上了。我都要对画家产生偏见了。”
“那倒不必。”宁嘉叹了口气，“就是袁谨昕格外奇怪，方锦文也是个疯批。”
陆晨哲最终同意不告诉夏初斐，完全是同情上大分。
不过他还是说：“如果学神发现什么，主动问我，我可是不会隐瞒他的。”
“不可能。”宁嘉自信地扬起下巴，“我会绝口不提。”
到了9月，因为没有去方锦文那儿赴约，宁嘉又收到了一幅画，比先前的更加露骨。
网上的新闻报道说，袁谨昕最近都在非洲采风。
宁嘉搜索了好多图片，然后沉默了。他发现，跟在袁谨昕身边的助理，和自己的脸型一模一样，嘴唇也是有点丰厚的类型。
“有病有病有病！”
他把那幅画折成四瓣，塞进了衣柜里。
应该留个证据，如果到时候真的走法律程序，也许会派上用场。
当晚，宁嘉接到了夏初斐的视频电话。他们每两周至少会通话一次，因为时差缘故，只会在上午或深夜。
“你是在吃早餐吗？”宁嘉发现手机是仰视角度，一般人的话，是死亡视角。
夏初斐的话，却能清晰看见优越的下颌线。
“嗯，吃完就去上班。最近很忙，只有这个时间能和你聊聊。”
夏初斐喝了口牛奶，盯住宁嘉的脸，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坏事？”
宁嘉心里震惊。接视频的时候，自己心里明明什么都没想啊。
真是见鬼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用回答了。”夏初斐把手里的面包扔到一边，“要告诉我吗？”
每次他用这种冷冰冰的语气说话，宁嘉都会难过又不适应。
因为这是夏初斐对不在意的人说话的语气，不是对家人朋友的。
宁嘉努力维持脸上疑惑的表情，说：“什么呀，我就说了一句话，你怎么就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