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坏消息
最在意成绩的吴辉光在拿到月考成绩后，时而大喊大叫，时而痛哭流涕，说自己肯定是要复读了，这次不可能考上大学。
看到他的丑态，宁嘉差点都要同情他了。
他被带走，在家休息了一周。
易澄泓考完物理竞赛初试之后，还是没有放松，头就没从书堆里抬起来过。
相比起来，仍然悠闲自在的祁越就显得很扎眼了。
他比保送之后，不怎么来学校的夏初斐还轻松。宁嘉一问，知道祁父已经替他找好了学校。
“随便，反正你不要影响澄泓就好。”宁嘉把他叫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说话。
“我不会影响他。”祁越沉沉地说，“我在他旁边又不说话，你对我到底有什么偏见？”
“偏见嘛，人人都有。”宁嘉手里拿着一本单词书，“你对夏初斐还有偏见呢。现在证明他完全可以靠自己成功。”
祁越靠着走廊的扶手，看向不远处的操场，说：“他确实有些本事，我以后不会再说他的坏话，除非他做错事。”
“他才不会。”
宁嘉因为祁越的转变而高兴，又一次两家聚会的时候，他主动和祁越一起在院子里打羽毛球。
宁嘉回击一个球，问：“你去哪个国家留学啊？”
“大英。”祁越用力过猛，球高高抛起。
宁嘉抬头仰望，挥着球拍移动，大喊：“我能接到！”
祁越有点担心，下一秒，宁嘉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
“你怎么样？”祁越上前把他扶起来。
宁嘉摆了摆头，是从花园的土里抬起来，说：“没事，我去洗个手。衣服脏了，能借我一件你的吗？”
“嗯，你知道在哪儿，上去换吧。”祁越陪着他进屋，很有分寸地没有上楼进屋。
宁嘉从楼梯拐到左侧的走廊上，经过书房的时候，他听见里面传来激动的说话声：“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转移资产？你会让我们全都完蛋的！”
是宁骏茂。
宁嘉一惊，想要仔细贴在门上听一下。但这会儿正好有保姆经过，宁嘉只好放弃，忧心忡忡地进了祁越的卧室。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祁叔叔要转移资产？可是为什么呢？
以他的商业知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回到花园里和祁越打球，宁嘉拿不准，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还是算了。万一这件事爸爸想保密，说不定自己告诉祁越，就会坏事的。
这天之后，宁嘉仔细观察爸爸的情绪，但除了发现他在家的时间更少以外，没什么特别的。
寒假开始没多久，夏初斐去了京市参加冬令营。
这个春节，宁嘉是回镇上过的，那是宁骏茂的老家。他以前每次回家，都跟散财一样，给那儿的远亲们送很多礼物。
今年他却停止了这种阔绰行为，在聚餐时低调地不怎么说话。
趁小孩子们去山上放鞭炮的时候，徐凝月拉着他问：“今年这么抠呀？在攒上大学的零花钱吗？”
宁嘉咬了咬下唇，犹豫地问：“妈妈，如果我不小心听到了爸爸生意上的坏消息，你会想要知道吗？”
徐凝月退开一步，长筒皮靴踩在山石上，显得很有气势。
“儿子，你爸平时不和我谈这些。不过如果这事让你很忧虑，你还是告诉我比较好。”
宁嘉把自己听到的只言片语复述一遍，感觉轻松了一点：“妈，你说这意味着什么商业问题呢？”
徐凝月没有回答，但从她的表情看，这个问题果然严重。
他们比预计的早两天回到江城，宁家父母关在书房里，讨论了很久。
明明离高考都接近百日了，宁嘉却提不起心情来复习。就连夏初斐明年还住这儿的消息，都不能让他开心一点。
隔天吃早饭时，徐凝月看他垂头丧气的，就摸摸他的头，有心灵感应似的说：“别担心那件事，我会努力帮你爸爸。”
宁嘉努力放松表情，不想让妈妈担心。
这个寒假只有两周，实验中学开始新一轮复习集训。
夏初斐在冬令营被选入国家队之后，4月到5月都要去湖省的生物研究所集训。
寒假结束后的2到3月，宁嘉发现他已经在看解剖学的书了，顿时感觉人和人的差距太大。
宁嘉仔细思索了一番，在一个周六找到夏初斐，请他到自己的房间来聊天。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夏初斐的姿态一直很端正，适合这个严肃的氛围。
宁嘉揪着裤腿，问：“是这样……如果你失去资助，你还有办法上大学吗？”
夏初斐没有回答，瞬间意识到了问题：“你们家的生意出了什么问题？”
“我也不是很肯定。”宁嘉猛灌了一口温水，斟酌着词句，“我不懂这些，但最近爸妈确实在处理公司的问题。”
“你不用担心我的事。”夏初斐果断地说，“我有手有脚，而且马上就要成年，完全有能力负担自己的学费。”
宁嘉抿唇露出一个微笑，说：“嗯，我相信你。”
夏初斐在心底里，觉得宁嘉如果失去现在的财富，会面临更大的问题。但他不想明说，毕竟事情还没尘埃落定。
最后一次模拟考试，宁嘉的成绩已经进步到前六百名，按照实验中学的历年整体水平，这个成绩已经足够上本科，而且还能上比较好的。
宁嘉不奢求985，只想冲刺一下211。他现在有这个水平，其实多亏夏初斐保送之后时间多，给他辅导过很多次。
按照徐凝月原本的作风，肯定又会搞聚会，在朋友们面前夸奖儿子。
但最近她太忙了。
自从创业前期过去后，徐凝月就没这么忙碌过。宁嘉眼看她的疲惫越来越多，精心保养的脸上多了几条皱纹。
宁嘉很难过，曾经问过祁越，情况究竟如何。
离高考还有几十天，祁越已经不来上学了，他拿到了大英某个好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上次和祁越交流，宁嘉了解到，祁父给这个学校捐了不少钱。这让宁嘉猜想，被转移的资产，是不是有一部分用在了这个上面。
他原本不想让祁越为难，但看到妈妈这么辛苦，他再也忍不住了，跑到祁家去，想要找祁越问点消息。
“阿越已经出国了。”苏文茵站在门口，客客气气地告诉宁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