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发烧了
这是宁嘉第一次下厨。手艺太差，只做好了这一个煎蛋，还剪掉了边上焦糊的地方。
在夏初斐入学前，宁嘉有时候也会把便当分享给祁越。
可这一次，宁嘉是真的欲哭无泪了。
夏初斐吃了两口，尝出还是王阿姨的手艺。
他不知道，宁嘉怎么忽然对厨艺产生了兴趣。
祁越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说：“自己煎不出来完整的蛋，可不能怪我啊。”
宁嘉的脸色更差了，推着他的背，怒道：“你不是放学就溜吗？快走快走，不要在这儿影响我的心情！”
等祁越离开，夏初斐安慰他：“没关系，厨艺是熟能生巧的。你要是想学，我周末可以教你。”
宁嘉知道，夏初斐对自己总是很宽容的。但他感觉，自己好像没什么优点，能配得上这种宽容。
“王阿姨有空教我。”他低头小声说，“我会多练习的。”
夏初斐没有吃多少，很快去球场上参加训练。
宁嘉不太看得懂足球，坐在场边懵懵懂懂地，看了一个半小时。
晚上回到家，徐凝月等在客厅，喜悦地宣布了一个消息：“儿子，我和你爸决定出去度假一周。你在家，要好好照顾小夏。”
这是每年都会发生的事，宁嘉习以为常，一口答应。
夏初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想了想，说：“阿姨，我会照顾宁嘉的。”
徐凝月心头一软，温柔地对他说：“小夏啊，你不用这么懂事的。我们出门后，家里还有保姆和司机照应着。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随时联系我们。”
宁嘉对此也毫不担心，他已经17岁了。以前爸妈会把他送到祁家去，现在不用去打扰别人了，他更高兴。
宁家父母出门的那个周六，宁嘉尽情地瘫在沙发上看电影，拿出冰箱里的桶装冰淇淋，一挖就是一大勺。
晚上饱餐一顿后，他不愿去打扰认真学习的夏初斐，先是倚在床头看了会儿漫画，然后坐到电脑前，拉上朋友们在召唤师峡谷相会。
语音一连，宁嘉沉迷地玩了两个小时。
“嘉嘉，你感冒了吗？说话变得瓮声瓮气的。”赵乐嫣说。
宁嘉抽出一张纸，擦了擦鼻涕，说：“可能是吧。没事儿，后天才上学呢。”
很久以后，宁嘉想起这件事，认为当时的自己不懂一个道理——乐极生悲。
后来，他遇到的苦难也证明了这一点。
早上七点，夏初斐敲了敲宁嘉的门，没有任何回应。
前几天，宁嘉都坚持出来晨跑。不过，夏初斐并不要求他每天都这样。
吃早饭的时候，保姆王阿姨笑着说：“周末嘉嘉睡到中午都不奇怪呢，前几天那是太勤快了。”
到了12点，就连一贯溺爱宁嘉的王阿姨也坐不住了：“一直不吃东西也不好，我去叫他下来。”
她上楼后没多久，夏初斐听见她发出了一声尖叫。
“怎么了？”
王阿姨被迅速上楼的他吓了一跳，摸着胸口说：“嘉嘉发烧了，哎，都怪我……”
夏初斐毫不犹豫地来到床边，探了探宁嘉的额头，明显是烫的。
“宁嘉，你必须要起来吃药。”他坐在床边，把迷迷糊糊的宁嘉扶起来，让他倚在靠枕上。
王阿姨走到窗前，把打开的窗关上，念叨道：“怪不得呢，昨晚上风很大，肯定是被吹凉了。”
她把退烧药和温水拿了过来，递给夏初斐，担忧地问：“要不我留在这里照顾嘉嘉吧？”
“麻烦您去做些粥吧。”夏初斐说，“他还是得吃点东西。”
王阿姨连连点头。
从被窝里出来之后，宁嘉清醒了一些。他看见面前的夏初斐表现镇定，喂自己吃药喝水，有种不知身处何地的虚幻感。
“你得捂在被窝里出汗。”夏初斐起身扶住他的肩背，让他躺下后，细心地掖好了被角。
宁嘉一眨不眨地盯着夏初斐，令他离开的脚步顿住。
“王阿姨一会儿给你送粥上来。”夏初斐说。
“哦。”宁嘉没多说什么，还是怔怔地盯着他。
夏初斐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我去拿书，等会儿就来。”
整个下午，夏初斐都坐在床边看书。傍晚宁嘉醒来的时候，看见他在霞光下被染成金红色的脸，一股满足感涌上了心头。
“还要不要吃点什么？”夏初斐问。
“我不饿，躺一天了。”宁嘉感觉自己身上全是汗，被窝里一片粘腻，“我想洗澡。”
夏初斐用耳温枪测了测他的温度，375度，还有些低烧。
“你还得休息。”
“我想洗完澡干干净净地休息。”宁嘉伸手掀被角，“我的浴室里有暖气，没问题的。”
“你有力气洗澡吗？”
夏初斐刚一问，宁嘉掀被角的手停顿了。
他全身放松，虚弱地瘫在床上，说：“可能没有，你能扶我去吗？”
进浴室之后，原本装无力的宁嘉不好意思起来。难道还真让夏初斐伺候自己洗澡吗？
又不是真动不了，好像有点过分。
宁嘉艰难地用道德感，战胜了自己的邪念，说：“你出去吧，我自己冲一冲就可以。”
“那我站在门外面，有事叫一声。”夏初斐谨慎地说。
宁嘉只简单地冲了冲水，没什么弯腰擦腿的力气，随便拿起浴室里的一件浴袍，披在身上，打开了门。
他在夏初斐的注视下，慢慢走到床边，摸到了被自己汗水打湿的被褥。
“床单在哪里？”夏初斐干脆地上前，准备帮他换床品。
宁嘉指了指衣柜，夏初斐打开一看，在底部的格子里发现了一套哆啦a梦的印花床品。
他抱出这套床品的时候，宁嘉的脸颊变成了粉红色。
“这个是……是妈妈给我买的！因为我小时候很喜欢哆啦a梦。”
“挺好看的。”夏初斐说着，把待洗的旧床单和被子扔到地毯上，“那你现在还喜欢吗？”
宁嘉小声说：“哆啦a梦很可爱的，可爱又可靠。”
“你说得对。”夏初斐怕他脸红到爆炸，聪明地表示赞同。
宁嘉感觉，夏初斐做这些家务事，比王阿姨还熟练，床单铺得一点褶皱都没有。
弄好床单之后，他发现，宁嘉没有被浴袍遮住的脖颈处，有没擦干净的水珠。
他抽出纸巾，自然地抬手帮忙擦了擦。
“弄干净再进被窝。”他示意宁嘉坐到床上，从浴室里拿出了擦脚帕。
宁嘉立刻大声说：“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