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二十三）<!>
“嘿, 亲爱的珊瑚，你在看谁呢？”
餐厅里，克里斯汀有些调侃的声音打断了珊瑚的沉思，她抬眉的一瞬间, 却恰好对上了远处那道熟悉的背影，这让她不由自主的关注了一下……他好像长得比旁边的夏尼子爵还要高。
这个无意识的念头也就在珊瑚的脑海里闪现了一瞬, 反应过来的她迅速扭过头, 果然对上了一脸戏谑的克里斯汀，满眼都是“抓到你了”的调笑。
珊瑚：“……”
顺着克里斯汀此时挑眉的方向……恰是艾德里安和劳尔两人同服务员谈话的身影, 同时也是她刚才面朝的方向, 她已经可以想象到，之前的自己是如何在克里斯汀面前对着那个身影发愣的情景了。
然而她刚刚确实只是无意识的选了个方向想事情。
‘明明是那人自己跑到自己视野里的。’珊瑚很有些“无理取闹”的腹诽着。
虽然知道是徒劳，但珊瑚还是挣扎着解释了句：“好吧, 别误会，我亲爱的克里斯汀, 我刚刚是在观察你的那位劳尔先生, 他……”一时没想起来劳尔刚刚做了什么的珊瑚顿了顿, 接着又迅速反应过来接话道, “嗯……他很绅士不是吗？我是说他是位待人十分和善友好的先生，尤其是在他身边那位先生的衬托下。”
为了撇清花痴的嫌疑她不得不把某个罪魁祸首拖下水，反正她说这话也是有根据的，因为某位先生除开刚见面时候的和颜悦色，这一路直到最后坐到餐厅的椅子上，那脸色也再没好起来过, 身体更是仿佛被直接冰冻了般，周身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一脸晦色不明的神色更是让人一见就知道他心情不好，就好像是突然被谁在脸上直接呼了一巴掌似的，渗血的惨白。
估摸着对方在找准座位后却又突然起身要去亲自找服务员谈点事情也只是他避开的借口，也是因为这个，担心好友状态的劳尔这才会在此刻丢下他热恋中的女友，去找他那位明显不对劲的朋友安慰了。
只可惜，他的这份热心恐怕是徒劳无益了，珊瑚有些遗憾的想着：‘那人烦的就是你啊，情敌先生！’
好在这一路上珊瑚也观察出了那人现在还没有对男主出手的打算，所以也就不担心他会在此刻突然发难，她现在纠结的……还是对方如此行事的目的，或者说打算，这也是她刚刚发愣的缘由，毕竟她也是难得遇上这么一位对男主如此“友好”的反派人物。
这种“友好”不是指对方伪装出来的和善，而是他确实对男主没有杀心，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讨厌吧……这是珊瑚这么些年历练出来的经验与眼力，因为即便他如何伪装，当面对自己恨不能直接手刃的对象时，人心里的想法总是无法完全掩盖住的，而只要有丝毫的杀意，就瞒不过她的眼睛，在这点上她还是很相信自己的观察力的。
不过也是因为这个，让她对艾里克的心思更难琢磨了。
他很确信这位艾德里安先生就是艾里克……无论是根据她自己的观察还是666系统的监测数据都证明了这点，同时根据之前的接触与近些日子事项的发展，她也能确定这个“埃里克”同原剧情里的魅影不同，这就肯定了这个世界里反派人物的确受到了系统病毒的影响，不论是重生还是预知梦，这个“埃里克”必然已经知晓了自己曾经或是未来的“命运”，那么试想一下，在面对从前或是将来会抢走他的爱人的夏尼子爵的时候，在克里斯汀还不曾遇上劳尔以致于将来可能会“移情别恋”的时候，之前早已成为劳尔“好友”的他为什么没有对对方下手呢？
总不会是艾里克突然想要同劳尔来一场公平竞争吧？珊瑚有些异想天开的吐槽着，但转念想到刚才那位艾德里安先生的表现，她又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好吧，这个可能性并不比艾里克突然喜欢上劳尔靠谱多少，珊瑚揉了揉眉头，驱散了这两个令人想入非非的念头。
或许是时候对他再试探一下了。
这样想着，珊瑚却也没忘了同克里斯汀的谈话，迎着克里斯汀满是“狐疑”的脸色，她突然正色道：“目前看来，我想你的这位劳尔先生还算不错，或许该说他很优秀，而且他也确实对你很用心，克里斯汀，祝福你。”
“谢谢。”克里斯汀有些甜蜜的笑了笑，但转瞬间又发现了珊瑚脸上的慎重，这让她不由自主的坐直了身子，探过头追问道，“或许……你后面还有个但是？”
“是的，但是……”看着克里斯汀专注的神情，珊瑚特意停顿了一下，果然看到对方的神色更为紧张了，这样重视的态度让珊瑚心情稍缓，也不枉她之前坚持不懈的“洗脑”，不然依着她现在的年纪和身份，怕是很难引起主角们的重视。
没再多犹豫，她继续道：“但是，克里斯汀，我想说的是……或许你自己也明白你们两人在身份上的差距，劳尔出生自那个巴黎里最富盛名的古老家族，他们家的历史甚至可以直接追溯到14世纪，想象下，在如此庞大的家业里，内里的纠纷与复杂可想而知，我不知道，对这些……你是否已经做好了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没能明白的克里斯汀愣了愣，接着就从珊瑚的颜色看出了意思，她有些难以置信的反问
道，“你是说……结婚？”
得到珊瑚的点头肯定后，克里斯汀直接瞪大了眼睛，接着脸色骤红，而后又羞又恼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对着珊瑚呐喊道：“天哪！亲爱的珊瑚，我没有想到你会想得这么的……深入，你才十七岁，怎么会想到——额……好吧，我是说，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吗？我们……我和劳尔才刚刚开始，我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进行一次真正的约会，单独两人的，也没有——”
“接吻？”珊瑚迅速打断克里斯汀已经有些错乱的话语，干脆道，“可这些都是早晚的事，不是吗？”
“如果你们真心相爱，那很自然的，劳尔先生会想把你娶回家，你也会想同他组成一个新的家庭，这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我并不觉得我的担心多余，因为这可能就是半年后会遇上的问题……根据目前劳尔先生对你的热情，或许是更早。”
“况且在这期间，你们就已经无法避免旁人对你们两人关系的恶意猜测。”无视克里斯汀瞬间由红转白的脸，珊瑚继续道，“即使你们都非常清楚彼此间的感情无关身份地位，但除了我们这些亲近并明白你的人，歌剧院里的其他人可不会将你们的关系想得多么纯洁美好，而身居高位的夏尼家族里的族人又会怎么想你呢？还有巴黎其他听闻这事人，等等，这些……你都有想过吗？”
听到这里，克里斯汀已经只剩下沉默了，只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啊，她有想过这些吗？克里斯汀带着些自嘲的自问道……
好吧，她其实也曾想过，非常清醒的想过这个问题，要不然在劳尔第一次向她表白的时候她就不会那么干脆的直接拒绝对方，理由也是真实的……
她害怕她和劳尔两人地位不等下横跨出来的那座鸿沟，她害怕劳尔这样一位高等地位的绅士喜欢她也不过是像歌剧院里曾经遇到过的那些公子哥们，看上的仅仅是她的青春与美貌，等激情过后便只余下无情的抛弃，在歌剧院里待了这么些年的她早已不是一次两次的听过这样的事了，这不仅仅是些故事，更是真实发生在她生活里的事故，歌剧院那座高高的望台上也已不止一位无望自杀的亡灵了。
那些亡灵在世的时候很多可不乏比她美貌多的，甚至有些还曾是她追逐的对象，只可惜，当她长大后，她也彻底失去了她们的踪影，就好像她们从不曾来到过这里。
她害怕，也厌恶这种事情，因此，她不喜欢卡洛塔夫人，也不喜欢琳达这些人，她曾经的愿望也只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登上歌剧院最中心的舞台，而不是去寻找一位“赏识”她的先生。
她清楚自己不会愿意去做一只被人圈养的金丝雀。
但是现在，意外发生了，克里斯汀带着些甜蜜又烦恼的纠结着，她遇到了劳尔，一位前途远大的贵族——夏尼家族的第二位法定继承人。
他的身份是如此的尊贵，家族是那般的显赫，而同时，他对她的爱又是那样的纯粹与炽热，他还如此的聪慧与骄傲。
在清醒的拒绝过一次后，面对劳尔毫不气馁的再次追求，克里斯汀唯有缴械投降，她……再也无法拒绝第二次，因为……她同样也爱上了他，她不得不承认，即使摒除了他的身份，劳尔也是个能令所有女人着迷的男人，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他们最终相爱了。
在确定关系的那一刻，克里斯汀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胸口不断的跃动，同样的，她也能看出劳尔眼中的惊讶与欣喜若狂……后来对方激动到直接抱起她跑上了高塔的出格行为也证明了这点，劳尔高兴疯了。
他就像是拥有了最珍贵的宝石般，小心翼翼却又满脸急切的抱着克里斯汀直接爬上了高塔的最顶层，在那里，他们互诉衷肠，交流彼此的一切，在那里，他们是那样的快乐美好，一直到夕阳落下……
手牵手，肩并肩的靠坐在高高的塔楼上，遥望着巴黎这一座被黄色夕阳整个笼罩起来的城市，那样美好的的情景，她想，她和他终身都不会忘记。
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妙不可言，犹如梦幻。
而现在，珊瑚的一席话却是直接将她从梦境中惊醒了过来。
是啊，这就是现实，或许……这也是她从不曾考虑过将来与劳尔结婚的原因，潜意识里……她就对他们的未来充满了不自信，或者说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望着克里斯汀慢慢沉寂下来的神色，珊瑚眉头微敛，却又瞬间换了个表情，一脸担心又带着些小心的握紧对方的双手，低声道：“我很抱歉，克里斯汀，我知道这样说会增添你的烦恼，但我只是……担心你。”
眼见着克里斯汀的睫毛抖动了下，珊瑚又开口道：“就像你曾经对我说过的，在巴黎，未婚少女的名声是十分重要的，如果你们将来……我怕你会受委屈。”尤其你们两的身份还如此悬殊。
听到这，克里斯汀也明白了珊瑚下面未尽的话语，这让她面色更为沉重了……
过了一会，就在珊瑚忍不住改口安慰一下的时候，克里斯汀倒自行调整了过来。
一声叹息过后，克里斯汀很快扬起了脸，虽眉眼里仍留有些愁绪，但脸上已经重新笑了起来，她带着些好笑的神情抬手摸了把珊
瑚的头，温声道：“好了，人小鬼大的小家伙，你怎么比我还想得多呀，你也说了，这些都还是没有发生的事，或许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而且真有事了劳尔也会出面帮我的，我们应该相信他，不是吗？对敌是男人需要做的事，这是劳尔同我保证的。”
“可——”
“还有。”克里斯汀制止了珊瑚的再次开口，继续道，“你说的这些我之前也都曾经想过，甚至想的比你说的还要更严重，毕竟……我只是个孤女，我的背后没有任何人能倚靠，如果真有事，任何人都能对付我，这些一切的可能，我都曾经仔细的想过，所以我才会在劳尔第一次同我表白的时候拒绝了……”
看着克里斯汀黯然的神色，珊瑚缓缓开口道：“……你也有但是，是吗？”
“是的。”克里斯汀深吸一口气，自我振奋道，“但是，当我真的同劳尔在一起后，我才发现，其实……那些也没有多可怕，因为我对劳尔有信心，之前所有的一切担忧，其实都只是我对劳尔的不自信，一旦我们彼此信任，其他旁的一切便都不再重要的，我的勇气是劳尔递过来的，我的底气也来自于我对他的信赖，他会保护好我的。”
“我相信他，所以……也请你们相信我，珊瑚~”
听到这里，珊瑚反倒有些佩服克里斯汀的勇气了，两人这样天差地别的身份，她能勇敢接受劳尔的爱，其间鼓起的勇气该是多么的巨大，她这样也算是孤注一掷了。
也好在在原剧情里男主确实也是临老也继续深爱着克里斯汀，这让珊瑚对这两人的这份爱情也多了些信心与祝福，只要……中途没有人捣乱就成。
想到这，珊瑚也随之重新扬起了笑脸，一脸欣喜的对克里斯汀道：“好吧，克里斯汀，如果这是你真实的想法，那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不过嘛……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
看着重新狡黠起来的小姑娘，克里斯汀心下好笑的同时，面上却很是配合的露出了好奇，她追问道：“什么话？”
珊瑚挑了挑眉道：“这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克里斯汀：“什么意思？”
珊瑚：“就是说人们总是喜欢同性情相投的人相处在一起。”
“这是自然。”克里斯汀道，“不过，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珊瑚：“我的意思就是……男士在心爱的人面前总会不自觉的修饰自身，那么，该怎么观察出这位男士真实的性情呢？我想……我们可以先探查下他身边的朋友，对吗？”
克里斯汀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而后道：“所以你是想让我去试探下艾德里安？”
珊瑚笑应：“正确。”
听到这个答复，克里斯汀明显有些迟疑：“……这样，会不会太过失礼？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还是劳尔第一位介绍给我的朋友。”
“你和艾德里安也是第一次见面吗？”珊瑚将重点放在了这块上，面上带着明显的诧异神情反问道，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握拳一拍，面上神色则是更为坚定了，“那我们就更应该同这位艾德里安多接触接触了，想想看，劳尔先生第一次介绍过来的朋友，那一定是他目前最重要的朋友，也代表他会比其他人更清楚劳尔的一些……小秘密了。”
“反正我们也不用多做什么，只需要多同那位艾德里安先生开口打探打探他的生活，我们也就基本能判断出劳尔先生平时的日常，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克里斯汀，你不必把它想得太过复杂，更遑论失礼了。”觉察到克里斯汀面上的松动，珊瑚再接再厉道，“如果你真的担心，克里斯汀，那就让我代替你去试探他吧，我保证……不会暴露我们真实的目的。”
不想珊瑚话语刚落，刚刚还一脸犹豫的克里斯汀瞬间变了个表情，变得……很是复杂，接着就是眯着眼，一脸狐疑的盯向了珊瑚：“……亲爱的珊瑚，不会是你自己想……”
珊瑚：“……”她听出了克里斯汀的话外音。
就在珊瑚忍不住克里斯汀的注目准备开口解释一下之际，一道爽朗的熟悉声音传来：“哦，抱歉，亲爱的，我回来晚了。”
同一时间，珊瑚眼前一暗，两道身影依次坐回了旁边的位子。
回到位子上的劳尔眼睛一眼不错的盯向了克里斯汀，带着一脸的傻笑的招呼道：“亲爱的，需要我为你点餐吗？”
接着，不等克里斯汀开口，他已经自顾拿起菜单本介绍了起来道：“嗯……我知道你喜欢羊肉，要不要先来一份肥嫩的小羊排？还有鲜嫩的鹅肝，或者先上份甜点，巧克力沙瓦琳怎么样？还是烤布蕾？哦，对了，这里的奶油汤也不错……”
听着劳尔满是亢奋的声音，珊瑚有些无奈的发现刚刚还在揶揄她的克里斯汀转瞬间就将她抛在了脑后，将头直直伸向了自己的男友，两人几乎就是额头对着额头的，恨不能直接将两张脸埋进菜单里。
对对面这种情形更为感到不满的还有她身边坐着的另一个人……她几乎能感应到对方头顶上具象化出来的黑烟了。
果然爱情使人盲目，珊瑚端起茶盏抿了口浓醇的红茶，压下了心下又一堆的腹诽。
好在克里斯汀两人还
没有彻底失去理智，很快反应过来的劳尔迅速抬起头，将菜单递给了珊瑚，同时道：“我很抱歉，吉里小姐，刚刚失礼了。”
接着，就微微倾过身子，正色道：“有什么是需要我服务的吗？”说着，他还示意了一下手上的菜单本。
然而，不等他站起身为珊瑚做些贴心服务，某人就抢先一步夺过了他手里的菜单本。
早已满脸不耐的艾德里安迅速翻开手上的本子，头也不抬的开口道：“原谅我的冒失，不过我想……还是让我来为你们定份餐吧，也算是……尽地主之谊了。”
“这家餐厅是您开的？”瞬间反应过来的珊瑚满脸惊讶。
“显而易见，聪明的吉里小姐，如果你是指出钱投资这方面的话，我想我是的。”利落的在菜单上勾选了一连串的选项后，艾德里安直接将菜单本递给了早已守候在一旁多时的服务生，同时命令道，“让老汤姆动作快些，他知道的，我没多大的耐心。”
服务生：“好的，先生。”
眼见着服务生走远，艾德里安又抬起左手摆了摆，制止了好朋友劳尔的欲言又止，扭过头挑眉道：“还有，我的朋友，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现在是在用下午茶，整个巴黎可没人会在这个时间里用些小羊排什么的，我可不想让自己成为夫人小姐们餐桌上的谈资，身为朋友，我也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如何？”
瞬间被说服的劳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乖乖的点了下头，带着些气恼的应道：“好吧，好吧，艾德里安，你总是能这么冷静，没了你我可该怎么办啊！”
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反讽。
而艾德里安也毫不示弱：“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我也终于能安静的呆在房间里工作了，而不是被你拖出来乱跑。”
一脸冷笑着说完这话的艾德里安扭过头的瞬间，却是扬起了笑脸，对着克里斯汀和珊瑚两人有礼的点了下头道：“希望没有冒犯到你们，或许你们该明白，有一个不靠谱的朋友在身边是件怎样烦恼的事情，特别是对方还是你的投资人的时候。”
“哦，看在我为你的产业出了那么多钱的份上，你也该对我客气些，艾德里安。”这是愤愤不平的劳尔，尤其是在看到克里斯汀满是笑脸的时候，他的表演成分就更多了，“我要收回我的法郎，艾德里安，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朋友我？”
“如果你是说那些我为你赚回了数倍于本金的法郎，那么，请先将我之前给你的交还给我，我必定将本金如数奉还。”艾德里安倚靠在椅背上，一脸冷漠的回道。
“哦，你……你真是……”伸手指着艾德里安的脸，没法反驳的劳尔涨红了脸。
艾德里安仍是淡定的道：“如何？”
而看着劳尔哑口无言的样子，即使明知道两人肯定有做戏的成分在，克里斯汀也得承认自己被成功取悦到了，看在爱人如此卖力的份上，她不得不开口插话了：“哦，好吧，我得说一句…………”
不等克里斯汀说完，劳尔已经瞬间接过了台阶，一脸“可怜”的将头靠向了克里斯汀，卖惨□□道：“哦，我最爱的克里斯汀……”
…………
看着克里斯汀两人谈笑的样子，围观了好一会的珊瑚再一次端起茶杯，低头的瞬间，她明显感应到了来自旁边那道刺眼的目光。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抿了一小口茶水，抬头后仿佛不经意的一撇，恰好对上了艾德里安那毫不掩饰的探究。
一脸莫名的眨了眨眼后，珊瑚嘴角微扬，笑着点头示意了下。
艾德里安：“……”
顿了顿，艾德里安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对着珊瑚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接着，便也喝了一口，姿势优雅，神色如常。
两人仿佛完成了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仪式般，同时放下茶杯后，便默契的扭开头，转开了互相对视的视线。
…………
很快的，餐点上桌，四人围着一张圆桌，进行了一场完美的下午茶活动，而在这期间，克里斯汀也不负珊瑚众望的探出了艾德里安和劳尔诸多的事情，当然中间也免不了谈及劳尔和克里斯汀小时候的那段故事，珊瑚也这才知道，劳尔既是帮克里斯汀捡回披肩的人，同时也是那披肩落水的罪魁祸首，就像许多熊孩子会做的那样，因为喜欢，所以“欺负”，这或许就是当时的劳尔想引起克里斯汀重视的本能手段吧。
至于这期间，在克里斯汀打探般的询问中，珊瑚自己在里面担任的角色，想来就是不断提醒克里斯汀需要找准的问题点的那个人吧，还是要最不动声色的那种。
为此，费了诸多脑细胞的珊瑚决定了，今天给自己加份夜宵，庆贺下这收获满满的一天。
…………
夜黑，风高。
正适合偷偷行事。
其实是因为傍晚同666探讨总结今天一整天的收获而错过了饭点的珊瑚熟门熟路的翻进了厨房的窗子，摸黑拿到了她想要的晚餐，结果不等她提着篮子跑路，“噗呲”一声，一抹盈光瞬间而起。
有人点燃了油灯。
迅速转过身的珊瑚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半块熟悉的面具。
“埃里克？”
“……是我。”
提着手上的油灯的身影慢慢踱步到珊瑚身前，伴着不时摇曳的影子，忽明忽暗，飘移不定。
在这种昏暗的视线下，面前这高大的身影让珊瑚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不想只一步后背就撞到了窗台……是了，她刚刚正准备爬窗出去。
而看着珊瑚紧张的神色，埃里克好似毫无所觉般继续又迈近了几步，直到他身下的影子出现在对方的脚下，再一步……就彻底融入到珊瑚的脚底去了。
埃里克：“你似乎很紧张？”
珊瑚：“……有点。”
埃里克：“为什么？”
“没什么，只是刚刚被你吓了一跳，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接着珊瑚还示意了下埃里克手上的油灯，带着些勉强的笑意回道：“你最好熄了这盏灯，到时候被巡视的人看到就不好了，费尔明先生和安德烈先生可不会像勒菲弗先生那么宽容。”没看她这次都只能是摸黑进来吗，尤其是现在这个时辰，被抓到的后果可不怎么好，歌剧院里的新上任的两位经理再加上一个雷耶尔，这可都不是什么善茬，她可不想被扣工资或者被赶出去。
胡思乱想了一大堆，身前的人却还是伫立在她面前，一动未动，仿佛真成了一座塑雕的石像。
但头顶探照灯般的探测却告诉了珊瑚，这是一座有思想的“石像”。
像是看够了珊瑚的紧张，埃里克便又一次开口道：“如你所说，我确实不该提着这么一盏灯，它……太过显眼了。”
话落，珊瑚只听得一声轻呼，盈光瞬间湮灭，眼前也在瞬间陷入了黑暗。
熄过灯的人都知道，在灯火熄灭重新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人的眼睛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虽然只有一刹那，但这点时间也足够珊瑚反应了。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珊瑚猛的转过身，双手并用的扒住窗台就准备跨过去，不想她一条腿刚刚抬起，腰上一股熟悉的紧缚感再次袭来，同一时间，珊瑚只觉全身一轻，人已整个被重新拖入了房内。
窗外，月亮高悬，倾斜的月色越过床头投射进去一角，恰好对上了一双一闪而逝的小皮靴……
屋内，成功抓捕回“猎物”的埃里克慢慢松开了刚才捂下对方惊呼的手，接着，低头对着怀里的人轻声道：“别心急，可爱的吉里小姐，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来继续下午的那段聚会。”
觉出珊怀里加粗的呼吸声，埃里克嘴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了。
“放轻松，狡黠的小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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