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奔赴
“祖母、母亲、二叔，”玉楚打破了沉默，“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但我自己有把握。我有出行经验，即使不能见到驸马和我哥哥，我也会平安回来，既然没有其他良策，何不让我试试呢？”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置可否。
沉默了一会儿，太夫人开口，“既然玉儿有把握，让她去试试也未尝不可。不过一个人去不行，带两个丫鬟伺候她的饮食起居，几个身手好的家丁保护。能见到承举和延嗣更好，遇到阻拦就回来，不要硬闯。”
“不用带那么多人，赘脚。”玉楚一脸自信，“祖母放心，我一定能平安回来。”
莺儿得知玉楚要去邢州，强烈要求跟她走。
玉楚问:“你会骑马吗？”
“会。”回答得很干脆。
玉楚有些吃惊 ，通常寻常女子是不会骑马的 除非经过专门训练。
莺儿会意，补充道:“在家里，我负责割草喂马，我时常骑马去割草。”
“哦，是这样啊，我试试你的身手。”
玉楚牵来一匹马，带莺儿去了园子里，把缰绳递给莺儿，莺儿虽然身量尚小，但身体灵活，弹跳功夫好。她飞身上马，紧握缰绳，双脚一踹镫，“哒哒”马蹄声起。莺儿端坐马上，一脸沉着，按着玉楚指引的方向驾驭娴熟。
玉楚心中甚喜，看来，莺儿不仅吃苦耐劳，还聪明灵活，确实是个好帮手。她这次出行，带的人多确实赘脚 ，但带走一个，则恰到好处，互相有个照应，只是以前觉得没有合适的人选，不如独自前往。莺儿毛遂自荐，倒是合了她的心意。
玉楚稍加指导，莺儿驾驭得更加得心应手。
将要启程，为了安全方便，玉楚换上男装，打扮成贵家公子模样，而莺儿则打扮成书童。
开始一路顺利，但到了邢州地界，检查严格了。除了本地人返乡和商旅往来以及官差之外，外乡人都被劝返；劝也不返，强硬阻拦，怕混进间隙。
玉楚和莺儿在界外徘徊，寻找机会进入。等待三天，终于瞄准了一个机会，一个庞大的商队
正在向邢州地界进发。
玉楚走向一个首领模样的人，一脸谄笑，“大哥，去做边贸生意”
那人警觉地看着她，冷冷地说:“怎么你想做什么”
“大哥，看你是个豁朗的人，我就跟你说实话吧。”玉楚的脸色渐变肃正，“我是邢州本地人 ，去京城游学五年， 盘缠几乎耗尽，想要返乡，无奈我的原籍文牒丢了。请大哥允许我跟你们一起进入，我还能帮着你们扛东西。”
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锭银子在衣袖的掩饰下交到那人手中。
那人眼珠转了转，，见玉楚长得清秀文弱，说话女里女气，带个小书童，看来对他们没有丝毫威胁，略加思考，就答应了。
“可以，但不许乱说乱跑。”
“谢大哥。”玉楚心中雀跃。
首领拿出簿册，加了两个人名。
过关时，首领拿出文牒和名单，守门的戍卒点了点数，点头哈腰地放他们进去了。
首领问玉楚，“你家在哪？”
“邢州城郊外。”
“那是两军对峙的地方，双方时常交战，你的家人……”
玉楚面露悲戚，“你是说我的家人可能有危险”
那人点头。
玉楚看他们不像普通商人，借机会打听一下情况，“大哥，我路上听说做邢州节度使的是驸马，驸马智勇双全，先锋官作战勇武，初战就打了胜仗，现在打到什么程度了？邢州城什么时候能收复”
“打仗哪能那么容易。敌方防备严密不说，军备、兵源都不足。驸马驻军邢州城郊外，养精蓄锐，招兵买马，蓄势待发；先锋官深入边境，游击作战，牵制敌人。”
“没有军备，跟朝廷要啊。”
“朝廷更重视教化。款项多数流向州学、太学、文官衙，投入军队的很少。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难啊。”
玉楚神情愁苦，原来驸马和哥哥打仗这么难。
首领以为她因为回不了家而愁苦，心底涌出一丝同情 说道:“你暂时回不了家，就跟我们在商队里做事吧，帮着记账。我这里都是粗人，大字识不了几个，记个账都捉襟见肘。你若留在这里，你有了着落，我们也有记账好手。两全其美，意下如何？”
“谢大哥。”玉楚心中暗喜，跟着他们去边境 或许就能见到哥哥。
一路向北，这一日到达了边境的一个集镇。这里是各民族杂居和贸易的地方，北族的百姓用马匹、兽皮和内地人交换粮食、丝绸、瓷器、茶叶等。
玉楚跟随的这个商队把全部货物都换成了马匹，然后向邢州城方向走。
行过五十里，迎面来了一支军队，都是骑兵，能有四五百人。
商队的人似乎和他们认识，不但不惊慌，还一副见到老熟人的神情。
两支队伍逐渐接近，商队首领骑马走在商队前面，然后下了马。军队最前方的亲兵各向左右闪开一条道路，从队伍中间驶出一骑，马上端坐着一位年轻的将军，银盔银甲，盔顶的红缨随着马的跳跃而飘动；面白如玉，却蒙了一层尘土，如薄云掠过的明月；眸色深沉，目光锐利，扫视着面前的商队:英姿勃发，却透着一股沧桑。
玉楚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高声唤道:“哥哥。”离弦的箭似的飞奔过去。
萧延嗣做梦也想不到妹妹会女扮男装来了边境。他飞身跳下了马，迎着玉楚过去，“妹妹。”
玉楚已经刹不住脚步了，一头扎到萧延嗣的怀里，“哥，终于找到你了。”
两方队伍的人都震惊不已。
萧延嗣问:“妹妹，你怎么来了，怎么还和商队混在一起”
玉楚就把来边境的原因和路上遇到商队、请求带她和莺儿进入邢州地界的经过说了，隐没了给首领银子的情节。然后又担心又惊恐地问萧延嗣，“哥，传说是不是真的，驸马真的驱使属下士兵去南部运货到边境来贸易”
萧延嗣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