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3章 真凶
清晨起来，迈出屋就看见院子白白的一片。玉熙摇摇头道：“这么大的霜，难怪比昨天冷。”一口气气呼出，全都成白的了。
美兰在旁说道：“是啊，今天比昨天冷多了。”她都特意加了一件衣服。
打完一套拳，玉熙抬头望了下灰蒙蒙的天，说道：“瞧着今天又没太阳了。”虽然大冬天太阳并没什么温度，但能晒晒太阳，还是很舒服的。
全嬷嬷正好从屋子走了出去，搓了搓说道：“怎么在院子里打拳？你身体不好，万一吹了风怎么办？”
玉熙笑道：“没风呢！”
用过早膳，玉熙随着云擎一起去了前院。没多久，谭拓将会试的结果呈了上来，虽然现在不用看文章，但云擎对这事也没什么兴趣，所以这事就落在玉熙的头上了。
玉熙看了下名单以及籍贯，说道：“近四分之三的士子都是江南的，谭拓，这个比例有些失衡。”江南文风盛行，也是出才子的地方，所以这次录取的人数江南士子会占多数这玉熙早有所料。可占了近四分之三，这就不大对了。
谭拓苦笑道：“臣爷觉得不妥，但江南那些举子做的文章比其他地方好很多。”科考，原本就是看的文章。
云擎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玉熙说道：“只这一次自然没问题，可长此以往问题就大了。”顿了下，玉熙解释道:“等二十年后，朝堂上的官员全都是出自江南，你能想象那场景？”那样危害很大。
谭拓低下了头。王妃想事长远，所以不需要他提醒。
云擎明白了玉熙的言下之意，这些官员出自一个地方容易抱成团，到时候就会架空他们了。云擎说道：“这倒是个问题。”
玉熙揉了下额头说道：“这事我想了很久，可就是想不到一个好的解决办法。”
云擎想也不想就说道：“江南那边的人确实很会读书，而且有着天然的优势，其他地方的人肯定考不过他们的。若是你不想出现江南举子一家独大，可以将他们分开。”
“分开？”玉熙喃喃自语了一声，然后眼睛一亮：“对呀，可以分开。”
谭拓摇头说道：“王妃，这怎么分开？”
玉熙想了下说道：“会试一共取三百人，南方一百五，北方一百五。这样，也不怕以后南方士子一家独大。”南北分榜，这样一来也给了北方的学子一个机会。
谭拓觉得这主意不好，可见玉熙的样子他也不好说反对的话：“王妃，那这次也要南北分吗？”
玉熙摇头说道：“这次就算了，下一次要这样做。”这次都已经考完了，前三百名的名单都出来了，再分榜那这次科考就得作废。去了人力物力不说，还要耽搁很多事。
谭拓松了一口气，幸好这次不分，否则不仅他们受累，那些举子也不大好过了：“王爷，王妃，你看殿试在哪里举行？”
玉熙说道：“还在贡院吧！”贡院是去年开始建的，可容纳上千人。王府没那么大的院子，可一次容纳三百人科考，所以选在贡院是最合适不过了。
谭拓问道：“那定在什么时候？”
玉熙说道：“三日后，到时候王爷会亲往。”她就不去了，反正考完以后的文章会到她手里，点谁为状元还得她的同意。
云擎虽然对这个不感兴趣，不过这是他的责任，推脱不得。
谭拓迟疑了下，还是问道：“那这殿试的题目？”会试跟殿试的题目，正常都是皇帝出的。西北云擎最大，题目应该由他出。不过就云擎的文学水准，谭拓真有些担心。
玉熙轻笑道：“三日后，会将题目交给你的。”这题目，自然是她出了。
云擎等谭拓出去以后，朝着玉熙说道：“加这个恩科，麻烦事真多。”
玉熙笑了下说道：“我们现在人才紧缺，只能举行科考选出人才了。”之前都是通过举荐，可举荐的弊端很大。很多人会唯亲举荐，没有通过科考来的稳妥。
云擎也是怕玉熙累着才说这话的：“殿试的文章，让谭拓他们先看，你只要把好关就成了。”这次的事倒不是云擎推脱，而是他不擅长，处理不擅长的东西容易出错。
玉熙抱着他的胳膊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累着的。”
三日后，在贡院的大厅举行殿试。考虑到天冷，大厅烧了好多炭火，倒让之前担心不已的士子，松了一口气。
也是在这一日，玉熙接到了猎鹰的密信。看完信以后，玉熙的神色非常难看。
全嬷嬷瞧着大不对，问了玉熙：“怎么了？脸色这般难看的？”
过了半响后玉熙说道：“阿浩得天花，是玉辰下的手。”韩玉辰避着燕无双做的这事，用的自然是她的人。猎鹰得了玉熙的信怀疑上了她，时间过得又不长，下了心思自然很快就查到线索了。
全嬷嬷道：“董氏为什么要帮她做事？她抓了董氏什么弱点？”
玉熙说道：“董氏逃走的时候并不是一人，而是带着儿子一起逃的。”董氏的儿子猎鹰没找着，不过只要知道董氏的儿子活着且在韩玉辰的陪嫁庄子上呆过一段时间，那就足够了。
全嬷嬷立即明白过来了：“也就是说董氏的儿子没有死，被韩玉辰的人救了？”见玉熙点头，全嬷嬷道：“她为什么要安插人在王府里？”
玉熙摇头道：“这个，就只有她知道了。”
全嬷嬷想了下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现在浩哥儿没是，也许玉熙会顾念旧情就这事轻轻揭过去。
玉熙摇头道：“不可能。”顿了下，玉熙说道：“这事等我跟王爷说了，再决定如何处理。”之前因为只是怀疑，所以她不好跟云擎说。现在已经确认了，就不能再瞒着云擎了。
晚膳的时候，玉熙表现得跟往常一样，没任何的异常。别说云擎了，就是浩哥儿都没察觉到玉熙心情不好。
用过晚膳，玉熙对着枣枣等几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娘有事要跟你们爹说。”平日用完晚膳一家人会说会话，然后才各回自己的院落。
几个孩子瞧着玉熙平静的神色，就知道是公事。只要不是云擎惹了玉熙生气，几个孩子就不会多问。
云擎今日在贡院呆了大半天，呆得整个人都烦躁不已，要不是他记得自己的身份，早就甩手走了。
等几个孩子走后，云擎问道：“什么事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
玉熙张了张口，最后道：“回屋说吧！”
云擎一脸狐疑地跟着玉熙进了屋，问道：“什么事？让你这般为难？”
玉熙一脸苦涩地说道：“不是为难，是不知道如何开口？”顿了下，玉熙道：“害得浩哥儿的天花的真凶已经找着了。”
听到这话，云擎沉下脸问道：“是谁？”听玉熙的口气就知道不是燕无双了。
玉熙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三姐玉辰。她认为周琰是我杀的，她想害死浩哥儿为周琰报仇，让我也知尝尝丧子之痛。。”
听到玉熙这些话，云擎暴怒：“真正害死周琰的是燕无双，她想为周琰报仇，为什么不杀了燕无双？”
玉熙抬头望着云擎道：“燕无双不仅是她丈夫，也是她一双儿女的父亲，更是他们的倚靠。若是燕无双死了，她们母子三人可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云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好在是百年的黄花梨木坚硬得很，否则真会坏掉：“不敢对燕无双怎么样，却拿我的阿浩来泄愤。她当我们是死人吗？”
玉熙没有说话。
云擎见状，冷声问了玉熙：“玉熙，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玉熙说道：“这事你做主吧！”若是韩玉辰对她下毒手，哪怕韩玉辰得手，她也不会怨恨的。周琰的死，虽然不是她下令的，但毕竟是死在她的人手中。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阿浩下手。
云擎行事一向光明磊落，最讨厌搞暗杀下毒这些事，可这次韩玉辰触了他的逆鳞。云擎说道：“我要燕恒礼跟燕恒毓的命。”
玉熙没有反驳，只是说道：“要下手，也得过段时间。最近动作太多，若是再对燕恒礼跟燕恒毓下手，我担心曹公公会暴露。”曹公公隐藏得很深，知道他真正的底细也就猎豹一人。可隐藏得再深，做得多了难免会露出马脚来。
云擎虽然愤怒，但也知道轻重：“那就过段时间再说。不过，却是不能让她过得如此舒坦。”对于之前下令除掉燕无双的两个儿子这事，云擎一点愧疚都没有。要知道，玉熙跟柳儿当年就差点死在燕无双的手中，他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
玉熙听到云擎准备除掉玉辰的心腹，说道：“你是香要打草惊蛇？”
云擎嗯了一声道：“她不是想让你尝一尝丧子之痛吗？那在我们动手之前，那就让她活在会惊惧之中。”
玉熙点了下头道：“好。”
看着玉熙黯然的神情，云擎知道她心里难受：“也就你心软，这样自私自利心中只有自己的人，根本不值得难过。”
说到这里，云擎不屑道：“就她也还有脸说要为周琰报仇？他将周琰陷于不堪之地，怎么就不自杀以赎罪呢？”性子刚烈的，也不可能改嫁给杀夫的仇人，更不会给仇人生儿育女。
玉熙摇摇头道：“不说这事了。”以前的事，就当过往云烟了。
想杀皇子不容易，可要弄死韩玉辰的爪牙，对猎鹰来那不是难事。接到云擎信的第二天，董氏儿子原先住的那个庄子上的庄头蒋勇死了。被人割破喉咙后，赤条条地挂在了庄子上最高一颗树上。被人发现，尸体已经冻住了。
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的两天，又死了三个人。这几个人，不是韩玉辰陪嫁庄子的庄头就是铺子上的掌柜。
猎鹰虽然奉命行事，但他并没滥杀无辜。死的这四个人不是做下恶事就是背负了人命，若在西北，他们犯下的事足够判死刑。
桂嬷嬷得了消息心头有些不安，若是只死一个还能说巧合，可接连死了四个那就不大对了。
玉辰并没有将这事跟玉熙跟云擎联想起来，所以她知道这事非常愤怒，还给京城府尹施压要他尽快破案。
如此一来，自然惊动了燕无双。一向多疑的燕无双听到此事也觉得不大对，让孟年派人去查了。结果，凶手竟然是猎鹰。
孟年将这事禀报完了说道：“猎鹰故意留下线索让我们知道是他干的，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燕无双想了下，脸色有些难看：“云擎跟韩玉熙已经知道害云启浩的凶手是贵妃了。”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知道真相了。
孟年觉得这个猜测没道理：“若他们知道害云启浩的凶手是贵妃，应该是找贵妃报仇，为何要对几个无关紧要的人下手？”
燕无双望着孟年说道：“你觉得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法子是什么？”不等孟年说，燕无双自行道：“那就是让她生不如死。那几个庄头掌柜不过是开胃菜，他们最终的目标是阿宝跟阿赤。”
孟年脸色变了下说道：“那三皇子跟大公主岂不是非常危险了？”被猎鹰列入黑名单，可是非常危险的事。
燕无双说道：“是很危险。不过有了之前坠马的事，我相信阿赤以后会小心的。”他当年在那么艰难的环境都活下来，现在阿赤的处境比他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相信只要阿赤自己有了防范意识，韩玉熙想害他也害不着的。
孟年心里不踏实，阿赤也是他看好的继承人，可不能出了差池：“皇上，还是得给三皇子身边增派一些人手。”
燕无双也没反对，说道：“这事你安排好就成。”众多儿女，他最喜欢的就是阿宝跟阿赤了。
顿了下，燕无双说道：“将消息压下来，等过完年我会将这事告诉贵妃的。”若是让韩玉辰知道真相，怕是这个年都过不好。韩玉辰如何他不在意，但他却在意阿赤跟阿宝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