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6章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下了一夜淅淅沥沥的小雨，第二天太阳出来，空气特别的清晰，吸一口都倍觉舒爽。走廊上的画眉鸟也在欢快地歌唱着。

    玉辰走出屋子，看着树上发出的嫩芽，嫩芽上的水滴在阳光的折射下好似一颗颗珍珠一般。玉辰笑着说道：“今儿个天气不错，等会去花园里走走。”阳春二月，正是万物苏醒的时节，花园里也别有一番景致。

    带着两个孩子逛完花园回到院子里，桂嬷嬷就跟她说一件事：“娘娘，我刚得了消息，云擎带兵攻占了太原。”这对她们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玉辰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这般快？这才几天的时间就攻破了太原？”既然传出来了，这消息应该不假，只是西北军真就这般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攻破了易守难攻的太原了。

    桂嬷嬷摇头说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能在六天之内攻破太原，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玉辰说道：“太原被云擎占了，王爷这边就不大顺了。”燕无双也没闲着，仇大山已经将大半个河北打下来了，赵括带着残兵退到了跟山东交界的地方了。不过玉辰知道燕无双的目的在山西，如今山西被云擎占了，燕无双原先的计划就不能实现了。

    桂嬷嬷说道：“这可怎么办？”这一局是自家王爷输了，有时候输了一局可能就决定成败了。当然，这一次还没到决定成败的时候了。可王爷那么高傲的人，输了心理肯定不舒服的。

    玉辰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王爷会有办法的。”以前王爷会跟她说外面的事，可现在却再不说了。她所知道的事全都是自己打听到的，而打听到的消息于她们很不利。

    而此时，燕无双正好接到瞿良翼求援的折子。燕无双看完后将折子扔在地上，冷笑道：“之前倒是人五人六的，现在丢了太原就要求朝廷派兵支援？真是笑话，当我这里是慈善堂不成？”若是瞿良翼当初乖乖听他的话，河北跟山西都已经落入他手中了。

    孟年很客观地说道：“云擎能这么快占了太原，与之前的传闻有莫大的关系。”孟年说的传闻，就是玉熙让情报人员放出的消息。山西有四十万大军，可这四十万人有八成是平民子弟。这些人听到这些传闻就很心动，后来得到确认后就没心思打仗了。所以两军对垒的时候，士兵都是往后缩，没人愿意往前冲。

    燕无双长出了一口气，说道：“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韩氏虽然没有带兵打仗，但她的这个计策却抵得过千军万马。”顿了一下，燕无双说道：“之前听韩妃说韩玉熙小的时候读过兵法，却没想到她竟然将兵法运用的如此娴熟。”这女人，要燕无双说都快成妖孽了。这才几年，竟然成长到这么一个可怕的地步。

    孟年说道：“若这事真是出自韩氏的手笔，那这个女人越来越可怕了。”韩氏的这个计策，至少给云擎省了一半的力。

    燕无双点头说道：“是越来越可怕了，不过她越厉害忌惮她的人也越多。”虽然现在还没显露出来，不过总有一日会爆发。而她，就在等着一日的到来。

    孟年很中肯地说道：“只要云擎站在韩玉熙这边，她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再者，韩玉熙还有四个儿子。”

    燕无双轻笑一声道：“算起来，他们成亲也有八年了。再美好的东西，看了八年也会腻的。”再者云擎还带兵在外，不在镐城。

    孟年道：“这事还得从长计议。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还是不要再出手了。”顿了一下，孟年还是将心中的话说出来：“若是跟清歌一样，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韩玉熙利用清歌，成功挑拨了何高达跟何烨的关系。而后果不仅仅是何烨跟何高达叔侄面和心不和，就是下面的将领看着何烨这个样子都离了心了。这也是为什么洛阳守城将领会投诚的原因。杨铎明的劝说固然起了作用，但真正的原因是这个将领觉得西北强盛，投靠了云擎以后能博个好前程，而跟着何烨不仅没前途，还会丢命。正常人，都知道如何选择了。

    燕无双笑了下说道：“这个自然。”吃了一次亏，他要再出手必须一击必中的。

    孟年听罢心头微松：“王爷，西北军不仅作战勇猛，而且武器装备精良。这些我们可比不过，若是以后跟西北军对战，我们会吃大亏的。”西北军骁勇善战，辽东军也很能打，可同等情况下武器装备不如人家，若是两军对垒肯定是要落入下风的。

    燕无双说道：“这武器装备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掉的事。”辽东有矿石，铁矿的数量甚至比西北还多，可在辽东技术好的铁匠却寥寥无几。这点，燕无双也没办法。培养一个优秀的铁匠得一二十年的功夫。

    说到这里，燕无双冷笑一声道：“纪玄苦心经营了近二十年，结果却全便宜了云擎跟韩玉熙。”

    孟年说道：“全都为别人做嫁衣裳了，死也不能瞑目了。”纪玄有私兵的事他们当年是知道的，但却不知道纪玄竟然网罗了那么多的能工巧匠。这一块，纪玄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结果，却便宜了云擎跟韩玉熙。

    燕无双将这事按下，问道：“细作的事追查得怎么样了？”细作的事五个月前就让孟年去查，当时查到燕王府里的一个侍卫被人收买了。不说燕无双，就是孟年都不相信这个侍卫能出卖那么多隐秘的消息。

    孟年摇头说道：“还没有头绪。”主要是他们怀疑的人身份都不简单，不好查。

    燕无双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没有头绪，那先查贺峰、娄青云跟铁奎三人。”这三人都不让燕无双放心却又都手握重兵，所以他们是燕无双首先怀疑的对象。

    孟年有些犹豫，说道：“王爷，若是一旦被察觉到，后果不堪设想。”一旦弄错了就会让下面的将领跟王爷离心，这个代价太惨重，不得不谨慎。

    燕无双说道：“天塌不下来。三人之中，特别要注意的是娄青云，我总觉得此人不大妥当。”之前燕无双对于铁奎的怀疑，只是一种本能。后来看铁奎贪财又宠妾灭妻，加上几年的监视都没发现什么不妥，燕无双对铁奎倒是放心不少。而娄青云是个很自律的人，不爱财也不好美色，就连燕无双赏赐的美人他当时都不想接。无奈之下接了，又转送给了下属。

    作为上位者，其实喜欢有缺点的下属。而娄青云太干净了，干净得让燕无双觉得太假了，所以才会对此人非常警惕。当然，燕无双是那种宁愿错杀也绝不放过的人，所以铁奎跟贺峰也一样不放过。

    娄青云其实原本也是武将之家的子弟，只是后来家族突遭横祸不得已投军。此人带兵很有一套，而且驭下也很厉害。他带的那五万人马，只服他，其他人去了根本不理会。这种人，用好了就是一把利剑，用得不好就会割伤了自己。

    孟年觉得这样很不妥当，说道：“王爷，这事还得慢慢来，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错，一旦出错想补救都来不及。

    辽东军中的那些将领，三分之一是以前受过燕大元帅的恩惠才归顺的燕无双；三分之一的人对朝廷失望归顺了燕无双；而另外的三分之一是形势所逼，不得不归顺，因为不归顺就只有死。云擎却不一样，云擎本身就是靠着军功从底层爬上去的，西北军中现在的将领十有七八都是他一手提拔出来的。加上这些年他大力改善军中的条件，得到西北军所有将士的尊敬与爱戴。论在军中威望，五个燕无双也比不了云擎。

    燕无双嗯了一声道：“不着急，不过以后情报这一块必须更加隐秘，不能再被钻了空子了。”

    孟年有些遗憾地说道：“若是当年我们安插了人在云擎身边就好了。”当年燕无双很鄙视云擎，所以不屑于在他身边安插自己的人。后来再想安插人进去，已经晚了。

    燕无双仰头说道：“我们谁也想不到云擎会娶了韩玉熙，更想不到韩玉熙竟然有安邦治国的本事。”若是他知道，哪还会费心安插人到云擎身边在，直接将韩氏弄死或者绑到辽东了。

    孟年默然，之前被他们看不上认为懦弱迂腐的人，现在却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敌人。不得不说，这滋味真不好受。

    铁奎是知道不管他如何做燕无双都不会放心，所以他才没那般谨慎。这两年，除非是他觉得非常重要的消息，他才会送出去。而这两年猎鹰也从没主动找过他，这让铁奎对玉熙很满意。

    这日，铁奎正在屋子里跟钟善同说话，就听见外面的侍卫说内院管事吕娘子求见。

    铁奎听到这话眼中闪现过厌烦，不用说也知道又是内宅相斗的事。有时候，铁奎都有些后悔当时做什么要娶肖氏呢！连个宠妾都压制不住，枉为了当家夫人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