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上瘾
第20章
杨蓁不想被季沐阳讨厌，才去跟老师坦白。
杨家在洛海市上流圈子颇有势力，加上有三个优秀的哥哥，杨蓁从来都是骄纵任性的小公主。
高中遇见季沐阳，得知他不喜欢任性又死缠烂打的女生，她才收敛许多。
这次的事情学校已经处理一次，“翻案”就等于承认当时处理不当。
校方和杨家大少沟通后，给杨蓁处分，只当给季二少面子。
没有公示，对杨蓁来说也不痛不痒。
结合上次黎家的态度，被欺负的那个女生估计也不会说什么。
班主任多做一下工作，这件事就算完美解决。
谁都没有想到，第二天情况陡然变得如此严重。
旧操场事件因为没有监控，没留下实证。
论坛里发出来的视频却是实打实的证据，其中不少画面都能看清杨蓁正脸。
视频里，那些被欺负的有同级生，也有低年级学生。
不管是在校内还是校外，她们都孤立无援，被辱骂被殴打，最后还被威胁不准告状求救。
学校第一反应是先删帖再处理，可惜晚了一步。
帖子一经发出就引来大量关注，季星遥实名顶帖后，直接将帖子刷爆。
季大少的态度让事情变得不能“重重拿起，轻轻放下”。
季星遥和季沐阳不太一样，虽然只是个高中生，他手里却已经掌握了季氏半数以上的产业。
没人清楚季氏内部的情况，季董明明最喜欢小儿子，真正掌握大权的却是大儿子。
外面传言，季董很不喜欢大儿子，却拿他没办法。
季大少生性孤冷，偏偏早慧，手段狠辣又果断。
早年有人做局想骗他手上的资产，季董提前知道消息，却没有提醒。大抵是想给这个不听话的儿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结果做局的人不仅搭进去所有身家，还进了橘子。
此后，季大少搬出季家主宅，很少回去，却没人敢小看他。
走廊上，杨蓁在接电话。
杨大少在电话那头破口大骂：“昨晚你怎么不说惹到的人是季大少？你是猪脑子吗？去惹那个煞神，季董都拿他没办法。”
“哥，我该怎么办啊？”杨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又害怕又难受。
视频爆出来后，班上同学看她的眼神变得像看垃圾一样。
以前经常和她一起玩的同学都避开她，她更不敢去看季沐阳，害怕从他眼里看到嫌恶。
“还能怎么办？去跟你惹到的人道歉、补偿。剩下的我来处理。”杨大少头疼的说。
杨蓁不敢置信：“让我去跟那些贱人道歉？凭什么？美得她们。”
杨大少捏着眉心冷声道：“那你是要我或者你二哥、三哥去跪着求季大少？”
杨蓁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大哥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心软。
当天下午，杨大少带着礼物到学校，亲自跟几个受害者道歉，补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
杨蓁极其同伙受到严重处分，并停学两周，全校公示。
杨大少处理完妹妹惹出来的烂摊子，去高三一班见季星遥，没找见人，郁闷的出来。
普通学生绝不可能拿到那么多监控视频，他只能想到这是季大少想收拾杨家的由头。
杨大少从学校出来时，正是学生休息吃晚饭的时间。
他的车周围围了一圈卖小吃的商贩，杨大少更郁闷了，从衣袋里摸出烟盒。
刚点燃烟头，他看到季星遥在马路对面，准备过去招呼一声，又发现季大少旁边跟着一个戴眼罩的女生。
他认得那个女生，黎家走丢又找回来的小女儿。上周就是她和妹妹起了冲突。
原来她和季星遥认识，杨大少突然明白妹妹被收拾的原因了。
如果只是这样，应该和家里的生意没有关系，他缓缓放了心。
等等！
两人身后还有一拨人。
杨大少眯了下眼睛，好像是季二少和他那群狐朋狗友？
季二少脸色不是很好，一直盯着和季大少在一起的黎家小女儿。
啊这……这这这……
不会是兄弟俩喜欢上同一个女生了吧？
震惊之下，杨大少呛咳起来。
烟掉在了地上，他直接踩灭，就……很难想象季星遥那样清冷孤绝的人喜欢上谁的样子。
杨大少早几年也是个跳得不行的人物，某次在工作上遇到年仅十五岁的季星遥，看他面嫩，没忍住上去开了几句玩笑。
那之后的一年，季星遥截胡了他公司所有的项目。直到他备厚礼登门道歉，才结束噩梦。
此后，他就对这个“季星遥”三个字有了心理阴影。偏偏都在一个圈子，避也避不开，杨大少只得收敛了张扬的个性。
杨老爷子不知内情，还很欣慰，觉得大儿子短短几年就成熟知事了。
杨大少心里有苦说不出。
对面，女生递了一杯奶茶给季星遥。
杨大少心里嗤笑，季星遥那样的大少爷哪里会喝奶茶？
太幼稚了。
然后就看见季星遥接过奶茶，喝了一口。
杨大少：……
卧槽！
马路对面。
黎明珠也吸溜一口奶茶，“学长，我刚刚发现奶茶店里也有意式浓缩和冰美式，你比较喜欢哪种？下次给你带。”
季星遥喜欢手里的炭烧焦糖，但依然顶着一张冰山俊脸，冷冰冰的说：“影响睡眠，不喝。”
“哦，也对。”黎明珠点点头，等了一会儿，没收到他情绪值升高的提示，有点困惑。
现在吃吃喝喝都吸引不了他了？
还是小奶猫事件对他打击太大了？
系统：【他的情绪确实有点奇怪。今天他已经借机狠狠收拾了杨家，心情还是不见好。】
黎明珠：嗯？
系统：【你不会还没想明白吧？他暗中协助那些学生拿到监控资料，让他们到论坛发帖，他再出面逼杨家道歉，一切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其实昨天季沐阳也有找杨蓁，让她跟老师坦白。他的手段就温和很多，季星遥和他相比，太狠辣了。】
黎明珠：那些学生确实受到霸凌了吧？
系统：【嗯，这个是事实。大反派虽然厉害，也不能无中生有。】
黎明珠：摆出事实哪里算什么狠辣？统统，平时多看点书，长长眼界。
系统：【……你对季星遥的滤镜得有八百米厚了吧？你醒醒啊，他不是什么好人。】
黎明珠：统统，你也清醒清醒，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系统：【……】
黎明珠暗暗琢磨，搁置的plana到planf还是得捡起来。
大反派心思善变又难猜，什么方法都得试试。
季沐阳不远不近落在后面，眉眼间满是躁意。
他从昨晚就在等，等杨蓁跟黎明珠道了歉，她心里的委屈消解了，变回以前的样子。
说到底她找上他大哥，不就是心里委屈想气他？
可是一整夜过去，黎明珠没有像以往很多次那样，主动低头，主动联系他。
一早到学校，看到那些帖子他就知道是他大哥的手段。
很少有人知道季星遥翩翩君子的皮下，是一副骷髅恶相。
他以为被他提醒过的黎明珠至少会明白，会被吓到，可是也没有。
她还是喜欢黏着他大哥。
这样的黎明珠很陌生，让他感到刺眼。
可他的目光又总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身上。
黎月透过文具店的玻璃窗，看到黎明珠将一杯奶茶递到季星遥手里。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黎明珠忽然扯住季星遥衣摆一角，拽着他进了这家文具店。
文具店的货架高高竖起两排，琳琅满目全是文具。
黎月站在中间一排货架后，没有和他们照面。
黎明珠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学长，这个盲盒笔你买过吗？”
季星遥的声音冰冰凉凉，“没有。”
“那我买两支，等会儿让你拆。挺好玩儿，你可能会上瘾。”
黎月心里哂笑，季星遥那么高冷，怎么可能对这种小孩子把戏感兴趣？
季星遥的声音还是没有什么起伏：“嗯。”
【检测到季星遥情绪值上升至三十二点，请宿主继续努力！】
买个盲盒笔上升了两点？
黎明珠：他是小学生吗？喜欢就喜欢啊，面上还非得绷着假装不感兴趣。
系统：【……你不是觉得可爱？】
黎明珠：就……脸很加分。要不是他长得好看，总是这副样子，迟早被打。
系统：【……你开心就好。】
黎月绷不住了，她整了整头发，缓步从货架另一端走出来，一副很惊喜的样子，“明珠！听到声音就觉得像，还真是你。你可不要跑了。你离家出走这段时间，妈妈因为担心，都病了。今天跟我回家好不好？”
说完这段，她好像才注意到就站在黎明珠身旁的季星遥，微微垂眸，眼里闪过一丝羞赧，“季学长，不好意思。我妹妹有点任性，让你见笑了。”
季星遥：“……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