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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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清文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别墅，然后在实验室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mchuangshige
陶心时想来找他都被他推拒了，原清文加班加点地赶工自己的程序。
人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或许也有道理，mg缺少的那块拼图被叶莉娜发现，程序自学进度日新月异。
凌晨三点，原清文还在叶莉娜的实验室里监控数据，他自从来到实验室后就有点小感冒，因为一直睡得不太好，断断续续得没能好透。
叶莉娜推开玻璃门，懒洋洋地走到原清文隔壁，打开显示器加入研究的行列。
她把外套揉成一团扔在远处的沙发上，又把围巾也扔过去，脖子下露出两个新鲜的吻痕。
原清文的注意力一点都没分给她，低低咳嗽两声。
叶莉娜伸了个懒腰，从办公桌下摸出电子烟：“哎，没想到那小伙子年纪轻轻，啥也不行……气得我拔腿就跑……”
原清文无声地沉迷学习，mg的调教进入最后的阶段，他和叶莉娜的时间出现了不少空余。
叶莉娜也有了更多和小哥哥们约会的时间，而原清文选择学车把这部分时间填满。
如此一来他似乎比之前更忙了，忙的好像都没时间去想如何处置他和陶心时的关系。
事实上原清文依然会想起陶心时，在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在睡前或者梦后。
无意义的空想是原清文最不喜欢做的事情，摆在眼前道路似乎就是退一步回到起点，或者是他上前挑明一切。
但瞿舒涵的先例就在眼前，原清文举棋不定，又或者他心里还抱有一些其他期望。
叶莉娜看了眼原清文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你多久没睡了啊，还感冒着呢你悠着点啊……”她有点嫌弃地指指点点，“看看你这胡子邋遢的，就说搞科研的没帅哥，我刚见你面的时候你还是个小仙男呢，怎么现在也要变成抠脚大汉了？”
原清文无所谓地耸耸肩，他这个年纪新陈代谢快，基本每天都要刮一次胡子，算起来他也有快二十小时没睡了，胡子冒头很正常，不知道叶莉娜在大惊小怪什么。
他们的实验进度比预想的好上太多，简直如有神助，叶莉娜看着显示屏，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她兴致勃勃地敲着键盘，调侃道：“没男朋友滋润果然不行吧，这个月小陶去哪儿忙了？你怎么保密工作搞那么好，他到底为什么不来找你？”
这些问题叶莉娜这个月问了不下五次，起初原清文还会敷衍一下，现在他都懒得回答。
叶莉娜也不在意，自己敲敲打打地聊着天：“看你这个月都死气沉沉的，小陶抛下你回老家了？你们不会分手了吧？”
原清文这才给了叶莉娜一个眼神，低咳着道：“没分。”
叶莉娜又敲了两下键盘：“那你们咋回事啊？过年出柜，被家里人逼分手啦？”
原清文眼神一暗，他柜子确实和妈妈出了一半，但似乎出得毫无意义。
他现在想来，甚至连陶心时是不是喜欢男人都不能确定。
原清文的脸色在显示器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他语气沉沉地再次说道：“我们没事。”
叶莉娜摊手：“好吧好吧，男孩子要面子嘛，我懂……害呀，你们男的嘛，有什么不开心的撅一下不能解决呢？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原清文：……
叶莉娜自己都没在好好谈恋爱，也不知哪儿来的自信教别人谈恋爱。
原清文向来话不多，最近这个月话就更少了，叶莉娜自己又说道：“那你总得睡觉吧，你现在每天睡几个小时啊？我感觉你都要成仙了。”
原清文叹了口气，把显示屏熄灭：“那我先去睡觉。”
叶莉娜挥挥手：“去吧去吧。”她看着原清文走向休息室，哼了一声，“就是嫌我话多，我一来跑那么快……”
原清文又踏在这条熟悉的星光之路上，就好像踏在自己的心尖。
休息室里有一个淋浴间，原清文洗了热水澡，然后泡了包感冒冲剂喝下去。
他向来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人，身体也一直不错，在此前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感冒可以纠缠他这么久。
看来心理状态和身体健康挂钩也是有点道理的，至少明面上他难以痊愈的原因，和他睡眠显著变少有很大的关联。
休息室里间在原清文留宿实验所后，被“冤大头甲方”放进来几张舒适的单人床。
原清文摸黑走进去，里面还有另一个研究人员已经睡着了。
原清文在他最近一个月的床位上躺下，闭上眼睛，脑海里又浮现出某一个早上，调皮捣蛋的小少爷拍下了他挺尸的照片，发到朋友圈里。
他轻轻勾了勾嘴角，又有点沮丧。
或许是感冒冲剂起了效果，意识浮沉之间，原清文进入了梦乡。
…………
早上8点，休息室的窗帘遮光性优异，室内依然一片漆黑。
原清文睁开了眼睛。
他眼里有些血丝，但已经睡不着了。
他最近总是做那个梦。
他变成了手长脚长，竹竿一样的小人，一直爬着楼梯，每次都会爬很久，但梦里的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仰着头爬得很认真。
然后他会路过一扇暗红色的木门，里面有一个浑身挂满宝物，仿佛一步也走不动的小孩子。
那是个可爱的孩子，即使看不清五官，辨认不出身形，可原清文依然觉得那个孩子十分可爱。
只可惜那个孩子总是很忧郁，像是被固定在王座上一样，一动不动，只是茫然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眼泪。
孩子每次都会给他什么，一个宝石，一串糖果，有时这东西很大，有时又很小，但他只要放进口袋里，那些东西就都不见了。
然后他就会走了，原路返回到那条楼梯上。
这次他依旧拿了东西就往回走，却感觉衣角被扯住了，他的人就像一支笔一样又细又长，衣服也破旧褴褛。
他往前走去，就把那孩子从高耸的王座里扯落到了地上，小孩的坠落寂静无声，他变成很小的一坨，像个小石头一样安静地趴着。
原清文往回望去，那五官模糊的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看不出焦急也没有疼痛。
沉重的王冠似乎把小孩的头都压得变成了椭圆形，那孩子依然只是不言不语地看着他。
原清文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他又推开来时的木门走了回去。
长长的阶梯永无尽头，他在独行的路上缓缓醒来。
原清文是个很少做梦的人，更何况反复做着同一个梦。
他回想起那个五官模糊的小孩，落到地上以后那么的小，仿佛他可以直接拢在手心里。
如果梦里的他拥有意识，那他一定会去把那个孩子捡起来，就这样捧在手心里，来替代那个冰冷的王座。
原清文昨晚进屋时已经睡着的那位同事，现在依然还在梦中。
原清文拿着手机到休息室外间洗漱，把自己收拾一新。
感冒又似乎好了一点，头脑清醒了不少，喉咙也不再发痒。
原清文从休息室的零食柜里翻出一个三明治，一盒牛奶以及一个真空包装鸡蛋。
他没什么胃口，随意地吃着，在手机上翻了翻陶心时的动向。
陶心时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他和陶心时的对话停留在三天前，零碎几句，多是他在敷衍回答。
而陶心时的朋友圈依然隔三差五地更新，让原清文知道他似乎还过得不错。
陶心时今天又发了一个新的朋友圈，原清文点了进去。
是陶心时展示的新手办。
一个穿着白色汉服的男人，双手交叠在胸前，静静躺在发光的月球之上，整个作品静谧唯美，流露着一股神性。
陶心时配字：“独一无二的男神”。
原清文的喉咙瞬间又痒了起来，丝丝缕缕的，让他想要咳嗽。
这小少爷一天到晚无知无觉地撩拨他，桩桩件件的事情，让他恨得牙根发痒。
又心软到酸楚不已。
原清文的手指轻轻地蜷着，最终还是点了一下动态下面的爱心。
大概是生病让人脆弱，他突然特别思念陶心时。
如果小少爷今天还约他吃饭，他恐怕很难再坚持拒绝。
他似乎拿那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手机无征兆地震动起来，显示是陶心时的来电。
今天是工作日，陶心时现在每天要准点上班，估计是看到原清文的薇信点赞就打电话了过来。
原清文的心也震颤着，他接起电话，语调轻柔：“喂。”
陶心时的声音一如既往充满力量，像一汪清泉：“喂喂喂！男神！早上好！”
原清文不自觉地微笑：“早上好，心时。”
陶心时笑嘻嘻地道：“你最近真的好忙呀！声音也有点哑，是不是太累了？”
原清文轻轻清了下嗓子，想着如果陶心时最近约他吃饭，他或许可以让叶莉娜帮他化个妆，让人看起来精神一点。
他温声安抚陶心时：“没事，我忙得过来，我最近……可能会空一点。”
他抿着唇，等待陶心时的回应。
陶心时依然是那高兴的语调：“哦哦哦，太好啦，男神我后来想了很久，我想问你哦……”
原清文：“嗯？”
陶心时语速飞快地道：“男神你真的不喜欢叶莉娜吗？我觉得她真的很不错！和男神你超级配的，我简直想不到还有人比叶莉娜更适合你。”
陶心时的语气柔软亲昵，而原清文一颗火热的心就在他的话语中，渐渐冷却下来。
原清文不知是不是感冒引起了身体的失温，他整个人仿佛被扔进了冷水里浸泡着一般，发出的声音也冰凉刺骨，几乎一字一顿：“我不喜欢叶莉娜。”
陶心时依然毫无所觉地笑着唠嗑：“那是谁啊？你是不是之前随口一说的啊？真的有那么个人吗？不会是小安子吧……你们上次偷溜出去约会难道……”
原清文忍无可忍地低声打断：“陶心时……我希望你想想清楚再来找我。”
他呼吸有点困难，心里像燃着一团火，又像插着一把刀：“别再招惹我了。”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的，他挂断电话，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
原来爱情不止是治病良药，
也会让人无端端地就病痛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
原清文:（伸出和好的触角）陶心时:我宣布男神和叶莉娜最配！原清文:（扯断触角扔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