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乐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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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心时开车,带着原清文一路脚踩油门到了医院。mwangzaishuwu
蒋怀所在的私立医院是周氏旗下的产业,安永在这里有一间永久的个人vip病房,蒋怀现在就在这间病房里。
陶心时走进房间的时候,其他几个朋友已经到了,围着蒋怀的病床或站或坐,乐思新反而被挤到了房间的角落里。
蒋怀人醒着,正睁着眼,脸上有两块地方包着绷带,其他地方看着还好,除了插着气管挂着吊瓶外,没有肉眼可见地少什么部件。
陶心时走进去时,病房里的气氛并不凝重。
林静诗举着手机在对蒋怀录像,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噗噗”笑声。
蒋怀不知喃喃着什么,嘴巴不停地翕张。
陶心时走近一看,蒋怀眼睛红红的,正在落着眼泪问旁边的纪宁之:“之之,刚刚涛哥来接我了,你看到了吗?”
闻涛是蒋怀的前任,被蒋怀的家里人迫害,割腕在家中。
蒋怀失去闻涛的时候也才十九岁,一转眼蒋怀已经二十五岁,可时光依然没能消减那段经历带给他的痛苦。
陶心时心里一咯噔,没想到蒋怀看着状态不差,已经回光返照,甚至看到死去的前任了。
陶心时眼眶一红,就听纪宁之恨铁不成钢地道:“蒋狗你冷静一点啊!你刚刚是在醒麻醉,那是幻觉,幻觉!”
蒋怀充耳不闻,闭眼流泪,像个阴暗的蘑菇:“他怎么不带我走,我累了……”
陶心时:……
陶心时走上前去,和朋友们打了个招呼,问蒋怀:“老蒋你没事吧?”
蒋怀睁开眼,泪眼朦胧地看着陶心时,神情颓丧,声音嘶哑:“陶儿,我真的好累,不想再坚持了,我……好多年都没梦到涛哥了,他是不是一直都在怪我。他怎么不把我带走了……”
林静诗的笑声已经捂着嘴都挡不住了。
陶心时也想笑,毕竟他从来没见过蒋怀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哪怕之前闻涛刚去世的时候,蒋怀都强撑着,只是默默掉眼泪,还很傲娇地不让人安慰他。
但陶心时也是真的怕蒋怀现在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睁着双大眼睛无措地望着蒋怀。
原清文站在陶心时身后,眼神询问了一下角落的乐思新,乐思新笑了笑,摇摇头,似乎表示情况不差,还指着身边的沙发让原清文坐下。
原清文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就走过去和乐思新坐在角落边。
安永拿出纸巾印去蒋怀的眼泪,憋着笑道:“老蒋啊,你就别瞎折腾了,闻哥那么好的人,肯定希望你好好的。而且你现在还有小乐陪着,别老想着闻哥了,小乐要伤心的。”
蒋怀冷哼一声,闭着眼别过头去,又落下两行眼泪:“……”
安永:……
陶心时:……
陶心时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好的中二霸总,怎么现在变成了个怨妇,这是撞着脑子了吗?
陶心时紧张地询问纪宁之:“之之,老蒋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颓废?回光返照啊?”
纪宁之对陶心时的猜测笑得不行:“他这是在醒麻醉,有点幻觉,暴躁抑郁都正常,但他会醒成这狗样子我是万万没想到哈哈哈哈!”
陶心时松了口气,又奇怪道:“小安子醒麻醉不这样啊,他就很正常的样子。”
安永微微一笑,透出一股不明显的嘚瑟。纪宁之帮忙回答:“无他,唯手熟尔?”
安永:……
陶心时的思路被打开了,他问道:“老蒋怎么出车祸的?和小安子一起坐车了?”
安永:……
能不能想我点好的?
纪宁之抖着肩膀狂笑,好半天才冷静下来:“没,他自己走在路上被撞了。”
这是什么厄运人传人现象?!
陶心时问道:“老蒋也……这么倒霉了吗?”
安永:……
明明没被cue,又觉得被cue到了。
纪宁之的表情倒是罕见得严肃,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
他脸色不大好看:“我觉得可能不是倒霉……那个地方的监控我拿到了,肇事司机当场死亡,但谁要是说,这不是故意杀人我都不信,你看。”
纪宁之点开视频,是个马路监控,蒋怀从自己公司的大楼出来,走到路边似乎要去哪里,突然背后冲出一辆轿车向他撞去。
蒋怀也是凑巧回头,发现了车子,立刻往边上闪开。
那车子没撞到他,但反光镜挂住了他衣服,拖着他撞在半人高的石柱子上,又把他甩飞出去,在人行道上翻了几圈。
肇事车辆直接撞进墙里,整个车头都扁了。
光看视频就能感觉到当时的情况凶险万分。
陶心时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嘶,这是真的想要老蒋的命,谁这么丧心病狂啊?”
纪宁之皱着眉头揣度道:“我猜的话,蒋氏的人吧?”
陶心时直接吓飞:“不会吧,都是亲戚下这么狠的手?”
纪宁之学的艺术专业,但成年以后就进了纪氏参与一些工作,对商界动向还算敏感。
他摇摇头道:“我也是瞎猜,蒋氏现在股权分散,听说如果把蒋怀手上的股权收回,决策权就能归笼到蒋家人手里,也许还能力挽狂澜一下蒋氏现在的烂摊子。”
蒋怀自从闻涛死后一直呕心沥血地创业,找盟友,寻机扳倒蒋氏。
蒋氏不知是经营不善,还是蒋怀的动作有了效果,自三年前起就在走下坡路。股权不断稀释,股东各自为政决策困难,又屡屡遭遇同行商业竞争。
再不能做出有效改善,遇到任何重大打击都有可能会就此沉寂甚至破产。
陶心时对这些商业动向全然不知,问道:“他不就只有2%股权吗?用得着这么搞他?想办法收别人的股不行吗?”
纪宁之道:“也许就是收不到别的股了?照理来说应该不至于这么搞,毕竟一条人命呢,还是自家人的命,但蒋家丧心病狂的事也不是没做过……害,不过也没咱们纪家丧心病狂。”
陶心时:这也能产生优越感?
陶心时对他这群不省心的朋友产生了深深的无奈。
病床那边的五人嘻嘻渣渣地聊了起来,乐思新和原清文所处的角落很安静。
乐思新伸手剥了两个橘子,递给原清文。
原清文道了声谢谢,两人这里一片静默。
自从第一次见面以后,他们又在陶心时别墅里相处过几次,多半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各做各的事情。
对原清文来说,乐思新就像是个不太熟悉的同事。
而乐思新心里,原清文却是他为数不多的倾诉对象,以及朋友。
他与蒋怀的事,无人可说,曾经的朋友对这段关系都带着极深的偏见,看着他的眼神也带有哀其不争的怜悯。
他渐渐地不再与旧友说蒋怀的事,不管是无可救药的心动,还是作为替身的悲哀。
只有原清文是不一样的,原清文的眼神总是平和沉静,好像他的所有不堪都是过眼云烟。
乐思新把橘子皮撕成极小的一片片,说话声音很轻,并不想惊动病床边的那些少爷小姐。
他颤抖着叹气:“原哥我……突然觉得没办法再跟着蒋怀了。”
原清文看了乐思新一眼,没有回应。
但这对乐思新来说已是极大的鼓舞,他想要的也只是这么个愿意不带偏见听他诉说的对象。
乐思新道:“我有时候觉得蒋怀很可怜,他什么都有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他和我说过,他这些年一次都没敢给闻涛扫墓……我突然觉得他好像除了我,和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联系。”
乐思新的嗓音温润柔和,像呜鸣的小鹿,语调柔软,拖得长长的,又仿佛一连串叹息:“但他今天醒过来以后,没看我一眼,一直在找闻涛……他或许……并不需要我……”
乐思新咬着唇,语调没什么起伏:“我和他的合约上个月已经到期了,我之前没想过要走,觉得他对我和妈妈是有恩的,他不提解除关系,我就打算一直陪着他。”
原清文安静地听着,乐思新以前从未和他这么正面地说起过两人的感情。
但这到底是别人的事情,原清文无意多嘴,礼貌地保持沉默。
乐思新低垂着眼眸,语调不算悲伤懊悔,只是说着事实:“现在想想都是我自作多情吧,协议关系就是协议关系……”
他抬起眼睛看着原清文,勉强笑了笑:“真羡慕你和陶先生,一样是这种关系,陶先生是真的喜欢你,你们一定会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吧……”
回忆吗……
原清文并没有刻意去回想,许许多多的画面却自然地涌了出来。
水族馆的家庭活动,实验室天台的电话,餐厅角落的拥抱,酒后的亲吻,被窝里睡着的少年……
他在不知不觉间,竟已和陶心时拥有了这么多美好的回忆。
原清文清冷的表情不自觉柔和下来,嘴边勾起浅浅的笑:“嗯。”
乐思新也笑了笑,心里替原清文高兴。
他把撕碎的橘子皮拢了拢,扔进垃圾桶里,轻轻地说道:“等蒋先生出院,我就走了吧……这一年感觉发生了好多事,医院说妈可能撑不过今年了……之后我就陪着她。”
原清文倒了杯水给乐思新,真诚地安慰道:“有家人陪伴,你妈妈的心情会好很多,病情可能会改善。”
乐思新接过水杯,浅浅喝了口,神色精神了些:“是的,一定会的,我现在手上也有不少钱,可以把妈照顾的好好的。”
乐思新撑直了清瘦的身体,眼里涌起希望的光芒。
这时安永从病床边走了过来,他扶了扶脸上的银边眼镜,笑眯眯地:“来个人陪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吧。”
乐思新放下水杯,乖巧地响应号召:“我来。”
安永笑容不减,指了指蒋怀:“小乐你去看看老蒋,他麻醉好像醒透了,有点不舒服。小原还是我们去吧。”
原清文坐在沙发上看了两眼安永,安永温文尔雅地笑着回看,两人都是一副风轻云淡,八风不动的样子。
原清文将橘子肉放在桌上,起身和安永走向房外。
作者有话要说:
金丝雀的职业素养乐思新:娴熟地剥桔子给原哥原清文:顺手倒水给乐思新ps祝读者小宝贝们,新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