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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事件管理者(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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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然遇见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会动会跳,活生生站在眼前,任谁都会感到毛骨悚然。

    姜意眠很快镇定下来。

    客观对比,其实并非完全一样。

    例如她的发色、瞳色经常因为副本不同,发生微妙的变化。但皮肤永远保持着冷色调的白,神色淡漠,好比橱窗里漂亮却死板的玩偶,终究欠了几分生机。

    而这位江同学肤色健康,少女娇俏。一身狡黠的气质,为她减去不少冷幽幽的美感;神态生动多变,又理所应当地为她增添上不少初春般明媚的特质。

    大约七成相似。

    对不熟悉的人而言,是比较容易错认的程度。

    “——所以我真的真的真的超级喜欢狗狗啊!狗狗就是世界上最可爱最忠诚最聪明最好的!小猫排第二!”

    “注意到学长纯属意外,因为我就住在你隔壁小区,上周有看到你在小区里喂一只超胖的橘猫。上上周看到你扶着老奶奶过马路,上上上周你帮学校外面小卖部的爷爷看店了。还有还有,上上上周——”

    江同学掰着手指头,列数出所有自己目睹的好人好事现场,旋即话锋一转:“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无时无刻都在注意学长,想着学长了。”

    “虽然学校里有很多不太好的流言,可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学长,我再说一次,我叫江棉!我喜欢你!”

    她直接坦白了心意。

    戚余臣静静地听着,抬起眉眼,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缱绻又痴缠。仿佛无形之中越过她,正深深地凝望着别的什么人,脸上浮现一瞬的温柔,伴随无尽的哀伤。

    稍一皱眉就让人好心疼哦。

    实在长得太美惹,所谓红颜祸水也就这样了吧?!

    江棉心脏砰砰跳,以为有戏,高兴得笑起来:“如果学长也喜欢我的话,我们可以从今天开始交往啊!”

    她有梨涡。

    她笑了。

    戚余臣泛泛失神:“……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明星吗?经常有人这么说,我差不多习惯了。”

    她拨弄头发,毫不谦虚地提起:“学长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是公认的班花,段花。可能以后还会被评为校花?无所谓啦,反正追我的男生挺多,跟我交往绝对不亏,肯定会被超多人羡慕来着。”

    他慢半拍地摇头:“不是明星。”

    “那是谁?”

    是谁呢……?

    他露出空茫的神色,心脏隐隐发疼,找不到答案。

    “想不起来就算了,重点是,学长跟我交往吗?”

    江棉双眼明亮,满怀期望。

    戚余臣第二次摇头:“我不喜欢你。”

    诶,诶,诶,要拒绝吗??

    拒绝这么漂亮的她?刚才明明盯着她看不是吗??

    她一脸难以置信。

    一片樱花瓣被风卷落,戚余臣垂眸绕过,小心地不去踩它。树底下、草丛里有一只灰色小猫,他定定看了几秒,心里莫名的怅然,便没再说话,径直离开。

    “学长,要相处之后才知道喜不喜欢!不如我们试着交往半年?三个月?不然一个月也行,我肯定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你不相信吗?我很讨人喜欢地啊?!”

    女孩叽叽喳喳,穷追不舍。

    戚余臣默然往前走。

    这算……接受告白吗?

    姜意眠低头看面板,「拒绝告白」的选项呈现已删除状态。也许他们过不了两天就会正式开始交往。

    回想整个告白过程,除去江同学的外貌,最值得注意的是戚余臣的反应,他说江同学长得很像某个人。

    除了她,应该没有别的可能,吧?

    然而这个副本游戏至今,姜意眠一直存活在猫的身体里。连一秒钟都没有以人类形态,出现在戚余臣面前过。

    他为什么认得她?

    难道在游戏之外见过她?别的副本里?

    结合运营者那句意味不明的:“他为你而生。”

    说不准戚余臣是玩家,为了她进入游戏?

    或是特殊副本特殊npc,为她量身定做?目的何在?

    总觉得快要接触到游戏核心。

    推理可以慢慢来,眼前的副本任务刻不容缓。

    目睹两人还算和谐的背影,姜意眠不禁怀疑。

    江同学真的能用她的那份喜欢改变戚余臣吗?

    事情会顺利进展下去吗?

    当然。

    不会。

    接下来的发展证明,江同学的爱情大体分三个走向。

    第一种,戚余臣颓废但富有。

    嫉妒心旺盛的陈谈,不能忍受眼中钉过得比他好。一气之下意欲谋财害命,意外将江棉卷入其中。

    阴暗的地下室,凹凸不平的水泥地板。

    当戚余臣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时,陈淡挑了挑眉,留意到角落里脸色发青的江棉,忽然冒出一个绝妙主意。

    “其实这都是我和戚余臣之间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对吧?”

    手里把玩着尖削的水果刀,他蹲下来,嗖一下割断连着座椅的麻绳,“我给你一个选择好了。要么你扎他一刀,我放你走;

    要么你俩那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同生共死。怎么样?你选择哪个?”

    脖子边上横着刀,两片嘴唇因为两天没有沾过水而疼痛干裂。这个情况下,要说江棉没有犹豫,肯定是骗人的。

    毕竟她是被连累的。

    她想活下去,想逃跑,这没什么不敢承认。

    谁能想到陈谈这么疯?不光他疯,他爸疯,什么年代了还搞绑架?他妈更疯,分明在地下室门口听到声音也看见他们了,还装作没听到没看到,嘟嘟囔囔地踩着木楼梯往回走,吱呀吱呀一声像刀割在心上。

    江棉太害怕了。

    作为年轻漂亮的女学生,她不难想到无数种糟糕恶心的待遇,然后恐惧着其中一样会真正的发生,彻底摧毁她的身体,她的美丽,以及本该光明美好的未来。

    可要她对学长下手……

    她咬着唇,看向戚余臣。

    他已然没有力气点头,只对着她抬起单薄的眼皮,旋又飘然落下,暗淡的瞳孔了无生气。

    以此表示对她的决定无条件的赞同。

    这个人总是这样。

    看上去古怪难以接近,实际上比谁都脆弱好欺负。

    “对不起了,学长。”

    就着陈谈手心的刀,她闭眼扎了下去。

    温热的液体沾染到指尖,鼻尖漫开血的气息。她甚至不敢看自己究竟扎中哪里,破坏了他身体的哪一个部位。便在陈谈发狂的笑声中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所以她活了下来。

    他没有。

    第二种感情背景:戚余臣颓废且贫穷。

    没有生命威胁,不论有没有陈谈时不时的骚扰。戚余臣万年不变地保持着温吞性格,就算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被讥讽,被侮辱,也不过沉默地容忍着。

    这一点都不符合少女梦想里极具男友力、能够保护她的男生形象!何况他根本不喜欢她,从不在乎她?

    江棉身为典型的双子座女孩,喜欢新鲜,喜欢刺激。对戚余臣单方面的兴趣迅速消退,就像某一天突然从路边跳出来,信誓旦旦要送戚余臣回家那样。某一天,她突然从戚余臣身边消失,笑颜如花地出现在别的男生身边。

    戚余臣看见了。

    依然没有评价什么。

    他波澜不惊地回到原本的生活中。

    第三种,戚余臣性格改变,坚韧但贫穷。

    这个版本的他们一直交往到大学。

    唔,……应该有在交往?

    2020年1月1日,a大女寝,江棉再次受到一箱零食。

    “又是你男朋友送的吧?”

    室友不无羡慕地感叹:“他真的对你好好哦!虽然不是很有钱,可他长得好看啊,简直比我一女的还美,还天天想方设法地给你买东西。之前那个跟你过不去的陈雯雯记得不?上次她看见你男朋友给你送空调被,眼睛都瞪直了,阴阳怪气地说你压根不是女朋友,当女儿才对。一股柠檬味笑死我了。”

    江棉正在卷头发,闻言翘了一下嘴唇。

    是吗?

    好吗?

    对,他是喜欢给她买东西没错。

    她说了八百遍牛奶过敏,他次次都买;

    她不喜欢烧烤铁板烧一股味儿,他非要去。

    听不懂人话,也不懂暗示似的。

    这么多年来连手都不牵,遑论拥抱、亲吻。

    有时候她几乎怀疑他是不是有个死掉的前女友,才总是记错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与各种喜好偏爱。

    既然如此,你问江棉为什么继续交往下去?

    当然是因为想要得到。

    就像一头被别人圈养过的野生动物,随着时间流逝,也许她长得越来越像那个人。有时恍惚弄错了,他会很偶尔地对着她这张脸粲然一笑,轻声喊着棉棉。两个字由绵延不尽的情意缠绕构成,像花朵一样盛开。

    说起学长这个人吧。

    有多沉郁就有多温柔。

    有多怪物就有多赤诚。

    无关性别,他拥有油画般的脸庞。

    只要他想,他的眼睛可以是一片澄澈的海,化作全世界最美妙的陷阱梦境,让你心甘情愿地、痴醉地沉迷在他的情潮里。

    江棉喜欢被他用珍视的眼神看待。

    偏偏他看的不是她。

    他心里有着别人,他的一切都给了别人。

    究竟谁比她更早发现了他,完全占有了他?

    她想到这一点就不甘。

    不过一年,两年,转眼三年多过去,什么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的手段试过百八十回。

    换成别的男生早就输在石榴裙下,唯独学长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像蝴蝶,飞鸟,风筝,或者其他飞来飞去飘来飘去的美丽生物,她抓不住他。

    差不多该放弃了?

    对着镜子涂上红艳艳的唇膏,江棉撩拨起长发,露出无可挑剔的颈肩线条,还将一字肩又往下拉了一拉。随后嫣然一笑,果然,她还是当之无愧的校花,何必挂在一颗树上吊死?

    “约会?”室友八卦地问道。

    “是啊。”

    校花与校草的约会。

    对方长相不消说,性格

    还成,有钱又专一,缺点被告白的次数多了,比较被动,稍微有些难拿捏。、

    所以她才让学长那段有名无实的恋爱持续到今天。

    至于今天以后……当然看校草的表现。

    “走了,拜。”

    牛仔裤包裹着大长腿,波浪卷发风情万种。

    校花一登场,惊艳得校草移不开眼。

    两人约去游乐场,借着惊险刺激的项目,理所当然地牵了个手,抱了满怀,你来我往踢皮球似的相互抛去暧昧的话题。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更淡然,谁就赢。

    “不好意思,我有东西落在教室,得去教学楼一趟。”

    校草迟迟不开口,眼看要到宿舍,江棉来了这么一句。

    “没事,我送你去。”

    校草一口应下,两人的相处时间顺理成章的得到延长。

    路上,江棉有意频频提到男朋友,对方终于沉不住气,停下脚步,红着耳根对她说出喜欢。

    说实话,挺没劲的。

    她真正想要征服的那个,始终不肯低头臣服。

    她随意耍些小手段玩弄的,又太过容易上钩。

    怎么想都不得劲,江棉心绪涌动,莫名其妙执着起戚余臣。

    难道他当真没有对她心动过?一点都没有?

    她就真的比不上那个不知名的女生。

    不相信,怎么都不肯相信。

    假如现在打电话告诉学长,学校里有人追她。有没有可能像电视剧、那样,通过吃醋,让学长发现其实在他心里,她的重要性早就超过虚幻的白月光呢?

    江棉蠢蠢欲动,恰好手机铃响起,学长来电。

    哇哦,难得他们默契一次?

    朝校草露出抱歉的笑容,江棉往旁边走了两步,接起电话:“喂,学长?零食我收到了,现在正在外面,还没有回去。今天学校里有同学请我去游乐园玩。”

    快问是男是女。

    她在心里写好剧本。电话那一头静默两秒,喉咙照常嘶哑难听,让人想起一件裂痕遍布的乐器:“你烫头发……了?”

    “是啊,学长怎么知道?”

    他们可是半年没见。

    自从她学会化妆之后,可能他的白月光不爱化吧,他渐渐地自欺欺人光送一些生活用品,似乎刻意不见她。

    江棉正说着,猝不及防尾指被握住。

    回头看见挠头笑的校草,她没有挣开。

    用口型说:我、哥。

    对方做了一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

    江棉满意地一边走,一边娇声道:“我们好久没见,我的头发都从肩膀长到腰了。你都不知道,我在学校里可受欢迎了,到处有男生追我。”

    校草小心眼地捏她手指,她笑颜如花。

    为什么学长没有反应呢?

    需要再添一把火吗?

    江棉的小心思滴溜溜转,决意今天非要在两个男人之间挑一个。因此又问:“你现在在哪里啊,迟点有空见面吗?我有事情要跟你说来着。”

    “有空。”

    半晌,对方轻轻飘来一句:“我在你的教室。”

    她一惊,猛然抬头,不期然对上戚余臣的眼睛。

    这时的天还没有黑透,四楼教室窗户大开。深色的遮光窗帘飘飘扬扬,光影交错,他就直直地站在那儿。

    轮廓模糊的一团。

    居高临下看着她表演。

    看见了吧?

    都看见了吧?

    眼下说什么好呢?

    蒙混过关,抑或撕开脸皮说清楚?

    不,不,不该在学校闹太难看,得想办法解决才行。

    脑子飞快转动起来,江棉生平头一回哑口无言。

    只听得学长轻声——仿佛鬼魅贴附在耳畔那样轻的吐息,好似不愿意惊动什么人——他说了一句话,九个字,便挂断电话,在她的注视下,从四楼掉了下来。

    事情发生得格外突然。

    以后好长一段日子,无论江棉怎么用力去想,记忆能够打捞起来的画面,就只有他放下手机,对她——

    不,不是对她。而是出于对那个他找不到的女孩的执着爱恋,他对她这个相似品最后也最梦幻地笑了一下。双眼弯如皎月,表情清醒又迷离,疏离又狂热。她从不知道他还有如此浓烈的情绪,像烟花砰一声绚烂地炸开。而后他踩上窗台,无声坠入无边的黑暗。

    紧接着的画面支离破碎。

    有她溅上血滴的小白鞋、校草惊恐的脸庞、摔坏的手机;

    一只灰扑扑的猫,人性化地伸手摸了摸尸体的额角。

    如果她没有因为目睹死亡而产生幻觉的话,她清清楚楚看见它用毛绒绒的脸贴上学长的侧脸,扫过来的视线颇有几分冷厉,就像、就像谴责她以最恶劣的行为伤害了一个最美好的人,禁止她再靠近他。

    ——幻觉。

    校草说她当时吓得原地瘫软,根本没有过猫。

    一切只是幻觉。

    可为什么那段长长的日子里,她的梦里,总是反复循环播放学长临死前的那句话,以及漆黑幽深的猫的瞳孔?

    “江小姐,你认为他是因为情感纠纷才自杀的吗?”

    警察这样问她。

    她霍然起身,大声否认:“跟我没关系!!!”

    “——小姐?”

    “不是因为我!”

    “你应该去找她而不是我!”

    “他的眼里压根没有我,你明白吗?他看着我的时候永远想着别人,他在我的身上找别人的影子!你以为是我刺激到他他才自杀的吗?你觉得他刚刚才摔死吗?错了!你们都搞错了好不好?其实他早就死了!他是为那个人活着的,不,他本来就是为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活着的!不光他,还有都是,还有我们!!”

    “——小姐麻烦你坐下来。”

    “你知道柿子吗?柿子是一种很奇怪的水果,熟透了才会散发出特别浓的香味。你见过吗?果实都烂得不成样子了,反而香得厉害,香得让人觉得恶心让人反胃。学长就是那样的东西!他烂到不能再烂了,要怪就怪她不愿意陪着他所以才会变成这样而且他还会一直烂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们全部堆在一起烂掉到时候就没有了现实这里就是现实!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她的世界上帝为她存在它拼命地打造她喜欢的世界它想要讨她欢心而我们都不过是低级的道具是玩具!!”

    “——小姐,请你冷静一点!”

    审讯室外跑进两个警察,帮忙摁住歇斯底里的女人。

    一股恶寒蹿过体内,江棉浑身抽搐起来。

    那并非□□上的疼痛,更类似心理上得的窒息,是它在警告她,不许再说下去!!

    “你们知道我们有多……渺小吗……你们以为这一切是我想要的……结果吗……难道你们还以为你们有权利……有资格控制什么吗……失控了……我们都是失控的……被完全控制的……”

    她坚持要说,坚持要戳破这个世界的真相。

    恐惧的泪水疯狂奔涌,她如坏掉的娃娃般狰狞地尖叫,冷不丁听到创造者残忍的指令,眼前一片炫白降临。

    叮的一声,副本停止运转。

    她的脸开始脱落。

    她的头发绞缠脖颈,争先恐后地钻进口腔。

    因为它要把一切收回去。

    那个卑劣、怯懦、谄媚又庸俗的家伙,世界的创造者,失控的——!

    假如她的样貌不是她的样貌——,她的头发不是她的头发——,她的性格不是性格所作所为不是所作所为思想不成思想假如什么都不是她的,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那么‘她’又是什么?这个世界是什么?它——

    叮。又一声。

    她端坐在审讯室椅子上。

    她长得平平无奇,她的男朋友跳楼死去。

    警察公事公办地盘问:“张小姐,你认为你的男朋友为什么会在你的学校里自杀?是因为感情纠纷吗?”

    她怯怯绞弄手指:“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吧……”

    “那么在最后的通话里,他对你说了什么?”

    她一脸迷茫。

    “请回答我,陈小姐,他对你说了什么?”

    她打了个寒战,苦思冥想,“好像,他说了很奇怪的话。”

    “是什么?”

    “他说,原来我,只是一个玩具……”

    “那是什么意思?”

    “我、我不知道。”

    “你确定?林小姐?”

    警察眼神尖利,她在他的审视中感到疼痛,感到她的心脏正在接受炙烤。

    而他的外形也在疯狂变化。

    人类,刚毅的男人——,美艳的女人——,皮肤逐渐黏连一起,眼眶被左右拉扯成让人迷幻的混乱线条——

    某种言语难以描述的形状——,畸变——,突出的眼球——,血糊糊的触角,长满尖齿——

    杂乱无章的意象让头晕目眩。

    有把扎满钉子的长棍在她体内乱捅,雪崩般的绝望压倒了她。

    她恐惧了。

    她投降了。

    她用双手掐住自己的咽喉,极力遏制呕吐的,颤抖着保证:“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警察终于放过她:“谢谢配合,刘小姐。”

    她点点头,身体里、心灵上的痛苦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被原谅了。

    她低头走出审讯室,走失公安局,短短几秒湮没人群之中。

    同一时刻,戚余臣的尸体推进太平间。

    再这样下去毫无意义。

    确实该结束了。

    姜意眠问系统:“已经记录的人生版本可以删除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

    也对,哪有存放不能删的道理?

    骤然删去所有版本,地动天摇,视野内的景象如海浪般颠簸、崩塌。

    漆黑的面板跃然眼前,这是最后一次。

    删除目前科技手段无解的「心脏病」,让戚余臣健康。

    删去「被遗弃的纸条」,祝愿他坚毅。

    还剩一次。

    删去「赌博」?

    删去「爸妈的离开」?

    删去「校园暴力」?

    不,都不对

    “请删去我的存在。”

    默念:删去戚余臣人生里,世界管理者的存在,面板自动跳出选项。

    点

    击选中。

    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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