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正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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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韩约的第二个梦，第一个梦韩约梦到了秦渊。chuoyuexs
红楼外，韩约突然出现，他迟疑了一下，走到年纪不大的秦渊两三步外。
秦渊紧紧抱着一只小黑猫，小黑猫吐出舌头，使劲喘气，两小只都孤零零的，眼巴巴看着远处，眼睛一眨不眨。
天色昏暗，秦渊从韩约身上收回冷漠的目光，没有什么反应，让韩约惊讶的是，秦渊居然能够看到自己，只是情绪不多，看着缺少活力。
韩约开口道：“你的小黑猫都快喘不上来气了。”
秦渊没有理会韩约，眼中警惕一闪而过，胳膊也松了松，小黑猫扭动身躯，脑袋靠着秦渊。
这就是小时候的秦渊吗？完全不是韩约印象里爽朗爱笑的秦渊。
韩约观察着秦渊，秦渊猛地起身，快速跑过去。
远方，一个和蔼可亲的素洁老人走来，秦渊喊道：“奶奶，奶奶，你回来了。”
老人看着仰起脑袋的秦渊笑着说道：“奶奶回来了，是不是饿了，回去奶奶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秦渊把小黑猫丢到一边，使劲点头。
韩约看着小黑猫嗷呜一声，跟着一老一少进了红楼。
就在韩约思考着该去哪的时候，眼前忽的一转，再睁眼，回到了熟悉的家，不一样的是，他看到了还没有被岁月摧残的妈妈，乌发如云，眉眼间温柔而美好，抱着一个婴儿，旁边是小时候的姐姐。
他从姥爷家看过自己一百天的照片，妈妈怀里的婴儿是韩约自己啊。
韩约走过去，扭头看向肩膀，秦渊收回手，道：“小韩，看什么呢这么入神，这还是咱俩头一次现实中见面呢。”
看着身形高大，笑容明朗的秦渊，韩约微愣，不同于视频，线下见面韩约有点不自然，没有秦渊那么自来熟。
啪啪啪，有人在拍门。
秦渊过去，发现踩在地上没有感觉，墙也和空气一样。
有人拿着两盘鸡蛋，一只鸡，来探望月子里的韩母，说韩母早产，身体也不好，让韩母好好修养，嘱托了几句后，来人走了。
中午，韩约看着姑姑和奶奶吃着来人给母亲带来的鸡，母亲只吃了一点。
时光快速流逝，晚上，奶奶煮了有二十个鸡蛋，端到她和爷爷的屋子里吃着。
母亲等了很久，推开东屋的门，老两口下意识一捂，母亲道：“娘，晚饭吃什么？”
身体康健的奶奶说道：“我和你公公今天没胃口，你自己做点饭吃吧，我还身体不得劲哩，就不伺候你了。”
爷爷一言不发，抽烟看着电视。
阳光明媚，西屋。
一个圆润可爱的小男孩坐在炕上，把一个糖扔到了地上，奶声奶气看着韩母道：“妈妈，捡捡。”
韩母笑笑，摸了摸男孩的头，把糖了捡起来，男孩嘴咧开，笑得很开心。
如此四五次，韩母最后一次把糖捡了起来，从盒里拿出一个新糖撕开塞到男孩嘴里说道：“小约，别扔了，知道了吗？”
男孩点点头，过了一会，啪嗒一声，地上掉了一个糖，男孩眨着眼睛无辜的看着妈妈，韩母装模作样举起手，男孩使劲闭眼，韩母忍住笑，用手指轻轻戳了戳男孩的脸蛋，男孩立即小脸一皱，“妈妈，约约疼。”然后干嚎起来。
秦渊看着有趣，偏过头看韩约，韩约泪中带笑。
“安静点，下了个孩子就不做饭了？赶紧做饭去。”尖锐的女声传来。
男孩哇哇大哭，韩母哄着。
秦渊被吓了一激灵，再看韩约，他牙关紧咬，心疼的看着韩母，秦渊搂住韩约的肩膀，微微一叹。
下一个画面，韩约四五岁了，看着屋子里的一箱奶说道：“妈妈，我想喝奶。”
韩母犹豫了，姐姐道：“有什么好喝的，我们不喝。”
韩母还是打开，拿出一袋奶，倒在两个碗里，给女儿儿子喝了。
奶奶回来，韩母把这事说了，韩约看着奶奶脸色一下就变了，破口大骂，极为刺耳难听，骂了好一会，犹不解恨，去了家门口发生嚷嚷着：“我的儿媳妇是贼……”
姑姑进了门，眼神是纯粹的恶，不把韩母当人，抬手就打，张口就骂，韩约拼命阻挡，却无法触碰，秦渊目露不忍，看着眼睛通红的韩约。
韩母被打后，从头上梳下了一大绺头发，大哭了一场，姐姐和小韩约也跟着哭，韩母好不容易两个儿女哄好了，上炕躺着。
不一会，韩父回来，秦渊看着韩约的奶奶和姑姑恶人先告状，说韩母装病不干活，打骂两人。
韩父一脚把门踹开，打了韩母几个耳光，使劲踹着韩母的后背……
有街坊邻居上门，看着韩母的惨状，问韩父，“人家这么好个人，你为嘛把你媳妇打成这样？”
韩父得意道：“我这是为我妈出力。”
邻居老人很是气愤：“你妈是个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啊，惯会造谣生事，你媳妇等了你几年，你就为这还不好好待你媳妇孩子？”
韩父瞪眼道：“等我，那我怎么着？还给她磕一个呀？”
邻居看他这副模样，气得发抖，起身离去。
后来几次，也是如此，韩母三人的生活很难想象。
雨天，奶奶把电视机打开，大门关上出去，有几个老街坊对着奶奶背后指指点点，画面一转，有人对韩母低声说着什么，“你来这年头短，不知道，这样不行，让你女婿管管她。”
韩母无法置信，后来几天韩母观察着，心神不定，韩父回来后，看起来心情不错，韩母做饭后，打量着韩父的脸色小声道：“我听别人说，有一户人家的婆婆在外边……”
韩父忽然变色，一巴掌打在了韩母的脸上，立时韩母的左脸肿胀起来，韩母哭着出去了。
秦渊不忍，挡住浑身颤抖的韩约眼睛，韩约把秦渊手拉开了，静漠看着。
日月流转，时光飞移，画面如电影放映，秦渊清楚看到，韩约还是儿童时就被韩父韩母两人争抢。
韩父很少回家，言谈举止明显是出轨了，想要和韩母离婚，只要韩约这个男孩。
韩母不忿，就不去离婚，韩父没少打韩母，韩约听到姐姐说，“你打我妈犯法，报警把你捉起来。”
浑身酒气的韩父道：“娶来的媳妇买来的马，任我骑来任我打，男人打老婆，天经地义，有什么犯法的。”
画面速度缓住，韩约看着。
七八岁姐姐和幼小的韩约。
两个小孩各坐一边。
姐姐：“我是妈妈，今天你会回家吗。”然后换了语气，颇为滑稽道：“我是外边的女人，你会不要你的老婆孩子到我这吗？”
小韩约不知所措地看着。
只听姐姐道：“小约，如果你是爸爸，你会选择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小韩约嗫嚅，怯生生说：“一，第一个。”
韩约看着若有所思的姐姐，心中刺痛。他上初中后，从别的老师口中知道了这样的姐姐，“学习刻苦，曾经见过她午饭时间，从食堂回来上楼梯，啃着一个馒头拿着单词本看。”
换转画面，韩约的奶奶和姑姑也劝韩父：“外边的女人只是图你的钱，说破天玩玩就算了，犯不着离婚，韩母一个良家妇女也没什么不好的……”
韩父一摆头，拿起手机拨号，接通道：“我现在没钱了，给我几百块钱。”
不知道另一头说了什么，韩父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韩母走了进来，韩父憎恨地看着韩母，一脚踹倒，离开了。
韩母使劲捂着肚子，过了一会慢慢自己起来，面上无悲无喜，回屋子看着小韩约默默流泪。
外边，韩约姑姑道：“一个卖肉的能给你钱吗，痴人说梦，我哥真是让障住了，给钱就张开腿的烂货，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有什么好的，听我哥的朋友说，我哥可潇洒了，给钱都是一沓一沓的给，这钱给了我们多好。”
“我哥喝醉那回我问我哥，不嫌脏吗？你猜他说什么？他说洗洗脏什么。哎呦，真是可惜那么多钱了！”
韩约奶奶听了唉声叹气，“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了。”而后进屋，劝韩母有了一对好儿女，一定不要离婚云云，韩母没有说话。
秦渊看着，后来就是韩约和自己说的那样，韩父没钱了，两人让一群亲戚劝了，凑合过。
韩父后来听说外边的女人怀孕了，只想马上离婚，也不要孩子了。
过了几天，韩父生意出了事，变成了一个穷光蛋，女人来电道：“孩子流产了，我要回家养身体。”匆匆挂断。
韩母早回了娘家，哭诉这次一定要离婚，不要阻拦了，说什么也要离，“他一无所有的时候我跟着他，等着他，现在他有钱想踢开我，我不赌气了，没有意义，随他去吧。”
韩约在不远处看着姥姥抹眼泪道：“一家子披着人皮子下凡了，不是人，我原来真不应该拦着你，早就该离了，跟着你弟弟我也着急，怎么过啊。”
姥爷蹲在墙角，眼窝凹陷，神情悲哀。
两天后，夜，姥姥想不开吃了药，去了医院被抢救过来，韩母也被韩父家的亲戚劝了回去。
韩母不到一周，瘦了一圈，眼睛红肿，前额头多了十几根白发，被韩母照镜子一根根拔掉了。
场景变换。
小院，有人拍门，报信说，韩父喝醉了，不省人事，去拉他吧。然后说了地点。
韩母骑着脚蹬三轮，上小学的韩约也去了。
小饭馆口，韩父脚朝地，头歪脸斜，躺在地上睡着了，口水流下，三五人在旁边说笑。
韩父的朋友们不知在哪里。
三轮从大街上经过，韩约在车上固定着醉睡的韩父，神色木然平行世界，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颗彗星即将来到地球。两个人，截然不同的人生，各有难言心事，在彗星到来的那一刻灵魂互换……我们有时似乎被生活困住，挣扎迷茫，遭受折磨，换了环境，那会有怎样的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