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8 章 Chapter178 值得<!>
第178章
谢栩握住顾莘莘的手,莘莘笑了笑,也回握了他的。两人的手暖暖的握在一起。
手牵手好久后,顾莘莘朝他俏皮一眨眼:“给你变个小戏法?”
然后她抽出手,指尖并拢捏了一个诀,朝着庭院前方微微屈指一弹。
庭院前方种着一株海棠,早春天气海棠当刚刚打苞,胭脂红的花苞颤巍巍凝在枝头,好看极了,可顾莘莘屈指一弹后,树梢上一小枝海棠顿时像被无形的手攀折,越过树与秋千的距离,飞到顾莘莘手里。
谢栩一怔,看着前一刻灵动在枝头,这会俏生生落在顾莘莘掌心的海棠花,“灵术?隔空取物?!”
顾莘莘笑:“对啊,你还记得。”
可不,这并非戏法,是南疆灵术中的念力,地宫里顾莘莘以白殷身份复苏时曾使用过,那会她将这一灵术练就得出神入化。
不是说她眼下这副躯体要练灵术得从头开始吗?这辈子换了个躯壳,资质不如以往,加之没有从小练习,落后了一大截。南疆一干人担心顾莘莘无法接受落差,还安慰了许久,却不知顾莘莘早就接受现状,且从南疆赶回大陈的一路决定日后要重新修习灵术。
她绝非一个修炼狂,上辈子白殷修炼够多了,可这辈子既然陪谢栩站在一国太尉的高处,面临的风险不测太多,还是要强大起来。
但她没想到,白殷的人格领悟力太强,即便这副凡人身躯不占优势,一些基础的灵术顾莘莘仍是无师自通。
比如隔空取物,虽不能像过去白殷般十几丈远取大件轻轻松松,近距离取小东西是没有问题的。至于卜算,也不需再咬破手指以血祭镜,且能卜算多次,之前顶着顾莘莘凡人身子卜算超过三次便头痛乏力,现在连卜几次轻轻松松。
再比如顾莘莘的直觉感应比以前强,预感某事格外准,另外她的身子较以前更加轻盈,似在为学习南疆飘逸仙魅的身形步法做准备……总之,顾莘莘觉得自白殷人格觉醒后,凭空点亮了好多新技能,即便不是满级,需从初始修习,起码打通了天赋渠道啊。
顾莘莘很高兴,为了让谢栩看得更清楚,她再度捏了一个诀,屈指一弹,随即又有一朵海棠花落在她手中。
她将两朵海棠花放在掌心,感叹:“终归是底子好,白殷的人格醒了后,很多小灵术自然而然融会贯通,但只是最基础的,要往高处走还得继续练。”
“这是好事。”谢栩道:“但你不要太过勉强,咱们还是以身体为主。”
顾莘莘点头,“我不着急,慢慢来。”
不着急,一切都可慢慢来,他们的感情,她的灵术,还有未来,既然选择这一世相守,日后人生都可从从容容,日子还长,未来可期。
两人对视一笑,顾莘莘又将手中的海棠花放在了谢栩手中:“送给你。”
谢栩珍爱地捧住。
两人没再说话,一道看向天上的月光。气氛甚好,月明花香,顾莘莘将头靠在了谢栩肩膀上。
谢栩由她靠着,他手中抚摸着她送的海棠花,面上慢慢浮出一抹微笑。
谢栩原本在收到花后,想用力抱一抱顾莘莘的,所有的记忆回归,两人再看彼此,皆不再是这一世简单过往。
她决定这一生一世陪在他身边,他很想用力抱一抱她,诉说内心的喜悦,可后来觉得这般静静相守也很好,无需更激烈的言语举动,一起看着星月与花,内心从未有过的安详宁静。
忽然又想起顾莘莘自进宅院后下人们喊她夫人,她一概从容接受,再无过去狭促,看来是打定主意,要跟自己真正过日子,心头不由一阵微甜。
甜意让他扭头看向顾莘莘,便是这一眼才发现,靠在他身上的人儿竟然已睡着了。
也是,这一路他累,她比他更累,一路追着自己从南疆到京城,日夜不休,抢在自己前头回,来不及休息便去安排下人准备饭菜为自己接风,吃完饭为了陪他又来庭院里强撑着赏花看月。
本就刚刚苏醒,身体尚虚,这般折腾哪受不了,靠在他身上没多久便睡着了。
想着夜里寒气冒出,不能再让她呆在庭院,谢栩便起身将她打横抱起,送回房里。
原想将她送回房好好休息,可走到房门口发现过去顾莘莘休息的房间,已被嬷嬷将床褥收了起来。
——先前庄园里两人是办了婚礼的,成了夫妻当然得睡在一处,是以嬷嬷们将过去顾莘莘的闺房收拾了,现在主子的睡房只剩谢栩的房间,即婚礼时的新房。
谢栩担心抱着顾莘莘在外吹冷风,便将新房门打开,数日未归,房里仍保持着先前的装饰,满眼喜庆的大红色点缀着房间,依旧是那一日婚礼洞房的场景。
谢栩将顾莘莘抱到床上,脱了她外衣鞋子,将她放进床褥里。
她大概是累极了,不待他打来热水拧帕子给她擦脸,便靠着枕头沉沉睡去。
谢栩坐在床头看她,给她掖好褥子打算
《奸臣改造计》,:
去前书房小榻上凑合一晚,抬腿正要走,顾莘莘突然抓住他的手,她在睡梦中拉着他的袖子不放,嘴里嘟囔着:“就这,就这……”
谢栩不知她
含糊的嘟囔是什么意思,但她抓着他袖子不放,他不好走,便和衣坐在床头。
也不知坐了多久,谢栩本身赶了几天的路有些疲,这会碰到绵软的床榻,不知不觉竟也靠着睡过去。
一夜后顾莘莘在天光大亮中醒来,房间里已没有了谢栩。
顾莘莘从榻上坐起身,迷迷糊糊想起昨夜的事。
昨夜她拉着谢栩不放,谢栩被逼无奈靠在床头睡着了,睡后无意识间身子移到了床上,最后挨着她躺到了一起。
不过他是和衣睡的,夜里迷迷糊糊时也抱过她,但仅仅只是抱着,没有更出格的行为。
早上醒了他便出去了,给她掖紧褥子才走的,顾莘莘猜他是进宫了。
顾莘莘猜得没错,昨天赶回京城没来得及进宫,今天不能再拖,于是谢栩一早进宫去,人去得急,但有吩咐下人们好好伺候着未醒的夫人。
见夫人醒了,嬷嬷丫头们陆续进屋子,伺候顾莘莘梳洗用早膳,热络得很,还告诉顾莘莘太尉走时交代了,无论今日宫中再忙,夜里都会回来陪她吃饭。
谢栩说到做到,白日在宫中面见皇上,君臣二人忙了一天,夜里哪怕皇帝再三挽留谢栩在宫里用膳,仍被谢栩婉拒,他直接回了京郊庄园。
顾莘莘一早就备下了晚膳,就等着谢栩回。
两人一起用得晚膳,气氛很温馨,边吃边闲聊,顾莘莘讲述她一天在庄园里的情况,今儿她在园里放松惬意,吃饱喝足后试着修术,她从南疆带了不少术法的书来,基础的领会了,高级的还是要慢慢学。
谢栩则是讲了些在宫中的事,两人唠唠叨叨边吃边聊,颇像老夫老妻,平淡中带着温情。
吃完饭后要消食,莘莘提议去庭院里走一走,看看花赏赏月散散步。
谢栩欣然应允,两人便一道去了庭院,这次没像昨天坐在秋千里不动,而是两人手牵着手,在月光花香中漫步。
放到现代,倒真像一场细水长流而浪漫的恋爱。
散完步,天色也晚了,快到入睡时间,谢栩露出一丝犹豫。
他在考虑要不要让嬷嬷将顾莘莘以前的房间收拾好,昨晚不知不觉睡在一起,超出了他的本意,今天……
反而是顾莘莘指着新房说:“不用收了,以后我们就住一间。”
昨晚都在一起,今天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她懂谢栩的考量,正是因为懂,才做出这个选择。
当两人真正躺到榻上时,顾莘莘还是有片刻恍惚。
昨天是不知不觉睡在一起,今天两人均是清醒,都知这般睡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看出顾莘莘的心思,谢栩道:“我还是睡书房小榻吧。”
“不用。”顾莘莘拉住了他。
她将他按在自己身边,两人躺在一头,互相侧过身,看着对方的眼睛。
她说:“都成亲了,这也是应该的。”
她知道谢栩是尊重自己,过去的谢栩也许会迫不及待地与她同床共枕,但阿昭的人格觉醒后,他比过去更尊重她,若她有一丝半点不愿或者不适,他绝不会逾矩,好比昨晚,哪怕糊里糊涂睡在一起,他亦是和着衣,恪守礼节,没有任何冒犯。
这样的他让她更加感动。
她的身子往前挪了些,主动靠近抱住了他。
她说:“阿昭,难道你不想抱抱我吗?”
谢栩看向她。
想,当然想,想极了,可骨子里阿昭的爱超出了一切欲念,他事事以她的感受为先,不让她有半点不适。
可这一刻,当她主动投进他的怀里,她温软的身体与气息笼罩而来,他再忍不住,紧紧回抱住了她。
这是两人记忆复苏以来,第一次最近距离的亲昵。
他拥抱着她,去亲她的额头,低声唤她:“阿殷……”
虽然彼此过去拥抱过很多回,但皆是顶着顾莘莘与谢栩的人生,对于阿昭与白殷来说,这是彼此的第一次拥抱。
过去的阿昭曾千万次想过拥抱心爱的女君与神女,辗转几个世界轮回,终于实现。
他亲着她的额头与脸颊,最终吻上了她的唇,一遍遍喊她的名字,“阿殷……莘莘……”
不论是阿殷还是莘莘,都是他最爱的她。
顾莘莘同样感
《奸臣改造计》,:
觉身体里白殷的情绪剧烈,过去远在云端的女王,也曾默默地恋过眼前的男人,这是一个她曾经不能诉说的愿景。
霎那间,两人的感情骤然爆发,克制了这些天,终于无法再压抑。
顾莘莘扬起头回吻着谢栩,两人拥在一处,他托着她的脸,她搂着他的肩,彼此用唇齿的亲昵诉说着这场漫长而不易的爱恋。
肢体的越发依恋与碰撞让空气渐渐升了温。
长吻起码吻了十几分钟才结束,结
束后顾莘莘喘着气发现自己头发微乱,衣衫半散,谢栩亦是差不多。
都到了这地步,再一想两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顾莘莘竟突然感觉有些害羞。
可又一想,她害羞什么,她有什么资格害羞,她早就把人睡了!
顾莘莘捂脸,当年的白殷圣主要知道自己强睡了下
属,会是什么感受。
顾莘莘没脸想这画面,再想起那晚上是将谢栩麻晕了强睡的,更是没脸。
但这事儿总要表个态的,不能当没发生过,顾莘莘讪讪道:“那一晚……不好意思……”
谢栩先是没明白,想通后却是问:“那晚……你疼吗?”
顾莘莘:“……”
无法接这个话题。
默了默她说:“今晚也许不会疼……”
话落顾莘莘再次觉得自己的脸爆红,但到了这份上也该顺其自然了。对于白殷与阿昭来说,两人只是刚刚在一起,都有些羞赧,但对于谢栩与顾莘莘来说,两人已经成亲了,且婚前有好几年感情基础,这事早该水到渠成。
故而于情于理,今晚也是该发生点什么的。
即便如此,谢栩仍然再三向她确认:“莘莘,真的可以吗?”
阿昭大人对白殷的爱实在是爱到骨子里,生怕强迫了对方半点,
直到顾莘莘再三表示可以后两人再进行下一步。
很快,顾莘莘就发现先前的话有多打脸了。
疼!是真的疼!
靠,怎么第二次也疼?顾莘莘不能理解,难道有的人痛一回有的人要痛好几回才能适应吗?
顾莘莘捏着手心咬着牙忍痛。
真的痛,如果只单纯站在顾莘莘的立场,她肯定要嚷出来。
可站在白殷的立场,她喊不出来,她是女王诶,而且过去身经百战,大大小小的伤什么没试过,这点儿疼算什么?!
于是顾莘莘用力抿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实在疼得忍不住,眼神里不由自主透出了委屈巴巴的神情。
谢栩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见状停下了动作:“疼?”
顾莘莘摇头,努力做出倔强不屈的表情:“不疼,你继续。”
谢栩反而更加心疼,他低下头不断吻她,让她放松。
被这样温柔怜爱对待的顾莘莘却绷不住了,她想起一件事,确切说,是想起一个画面,在那日记忆复苏的梦里,她曾看到上一世的阿昭为了寻她,秘阵里用一根法杖将心脏整个贯穿,血溢了一地。
这些天她常想到那一幕,只是不敢提,那样残忍的画面她甚至不敢回想。
那时候,他不疼吗?
比起他的疼,她这点儿疼算什么?
想起他毅然决然在剧痛中赴死的场景,她终于禁不住流下泪,抬手抚着他曾被利刃捅穿过的心口:“你那会怎么这么傻,不痛吗?”
好好一场夫妻交流,变成流泪现场,谢栩好笑又心疼顾莘莘的反应,他将她抵在胸口的手握住放在唇边亲吻,说:“不痛,一点都不痛,我用了秘法,没有痛觉。”
“骗人!哪有这种秘法!”顾莘莘知道他是骗自己,更难受的哭泣:“费这么大劲寻我,真的这么重要吗……”
这其实是她苏醒后最想问他的话。
值得吗?耗费心血生命,几个世界艰难辗转,吃尽千百苦头,重重磨难。
谢栩微微叹息,他将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背脊哄她。他眼里写满了对她的深情,某个时刻,他轻轻低头,吻她流下的泪,“值得,当然值得。”
“世间万物,再无比你更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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