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Chapter51 承诺<!>
第51章
须臾,她想到什么,拽住他的衣袖更讨好的笑,“既然今天这么开心,那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个要求?”
还未等谢栩回答,顾莘莘这个无耻的就自问自答:“好嘞!你真是个好人,你稍等。”无限好文,尽在()网
然后飞快将谢栩拉下了墙头,让谢栩待在院子里,她自己则冲进屋里去。
片刻后,她拿着一支笔跟一张纸出来,问:“你能不能给我写份契书?”
“什么契书?”
顾莘莘攥着笔写:“凭此书,日后免死一次。”
谢栩:“……”什么东西!
顾莘莘也自知这话让人无法理解,便道:“那你就保证,以后会对我好。”
谢栩眼眸缓缓半敛,看向顾莘莘。
怎么,过去是表白,今儿干脆要承诺来了?
顾莘莘发觉他眼神不对,赶紧解释:“我是觉得吧,你瞧,咱俩关系这么好,万一你日后成了人上人,能不能罩着我啊?”
“我是想呢……”她继续打哈哈哈:“毕竟你是这么厉害的人,你以后一定蹭蹭蹭往上……”她夸张地做了个青云直上的动作。
谢栩巍然不动。
这是直白的开口不好意思,拐着弯继续要承诺?
顾莘莘扯着他衣袖冲他眨眼,“好嘛好嘛?大佬?好人?英雄!栩哥!!”她将那契约纸递到谢栩面前,那已经龙飞凤舞的写了一行——“x年x月x日,谢栩保证罩顾莘莘一辈子”。
字真够丑的!
偏偏顾莘莘仍在拼命推销,“你换个角度想,这是个双向福利,感情嘛,都是你来我往,你罩着我,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不不,我加倍对你好,钱分你用,好处第一时间想到你……”
顾莘莘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谢栩表情冷冷。
这是……变本加厉要承诺了。
顾莘莘见谢栩久久不语,反而嘿嘿一笑:“那我就当你默然了?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然后把笔往谢栩手上递。
吼吼!只要签了这个契书,日后不仅能保住小命,还能被权臣大人罩!
此后,顺风顺水,青云直上……
咩哈哈哈哈……
感觉不要太好!
顾莘莘倏然想拔下头上的发簪神圣的握在掌心!
太尉给的!御赐的!这一刻,它已经不是一枚发簪!而是一柄未来的尚方宝剑!
可为何……权臣大人还不签字!
他还在犹豫什么!
顾莘莘恨不得抓着他的手替他写!
但她终究不敢,只能用炙热的眼神看着谢栩,“签字嘛签嘛!”
谢栩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最后不知是无奈还是想了别的,他浅不可闻的叹气,提笔,把字签了。
顾莘莘喜得跳起来,签了!竟然真的签了!
终究是不能完全放心
,她朝谢栩伸出手,“来!拉勾!”
话落她噗嗤笑,还拉钩呢!是小孩子么,怎么做这么幼稚的动作!
没想到,谢栩瞧着她手势露出不解。
咦,莫非在大陈朝没有拉钩的说法?
果然,谢栩问:“这是何意?”
既然如此——顾莘莘压了压唇角,一本正经,郑重严肃,万分认真地说:“在我们那的世界,这是一个言咒,表示两人自此结成契约,日后若有违背,轻则百事不顺,重则孤独终老,天打雷劈。”还故意压低声音,让语气听起来更严重。
谢栩:“……”
再一抬头,顾莘莘这个不要脸的竟然已经抓起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指架在了对方手指上,两指相触,用力一按,她大声宣布:“咒成”!
戏精!
戏精再次阴恻恻强调:“这个咒,很灵很灵,一定不能违背哦。”
谢栩:“……”
终究是见不得小东西在自己眼前蹦跶,谢栩面无表情道:“孤独终老也算报应?你真以我怕?”
“不是。”见对方仍未被震慑,怕他毁约,顾莘莘急道:“这咒是针对双方的,你不怕,我怕行不行,我不想孤独终老啊。”
谢栩:呵,那是当然,处心积虑,就是想跟我一起终老嘛。
谢栩有些后悔签了字,但签了便是签了,便道:“既无他事我走了。”
谢栩走了,顾莘莘拿着契书,还处于惊涛骇浪的狂喜中。
待谢栩的背影再瞧不见,顾莘莘风一般冲回屋里,“啪啪啪”抓着契书大亲了几口!
正在铺床叠被的阿翠吓了一跳,小姐被谢公子喊出去,她没跟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小姐捧着一张贴在脸上乱亲,她目瞪口呆,“小姐,你抱着这张纸做什么呢?”
顾莘莘捧着契约书满屋子乱跳,“哈哈哈!这可不是一张简单的纸!这是我的免死金牌!这是我扶摇臂,登云梯!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保证!”
“哇哈哈哈……”
“还有还有!”顾莘莘拔下头簪,放在阿翠面前比了比,“知道这是什么吗?尚方宝剑!”
等到谢栩登到朝堂巅峰,皇权尽揽,江山之主,就凭他给自己送过簪子的交情,届时——宝物一出,谁与争锋!号令
天下,莫敢不从!
顾莘莘插着腰,俨然一介武林女魔头,“哇哈哈哈哈……”
阿翠:“……疯了疯了!”
过了会,阿翠忽然出声,打断顾莘莘的狂喜:“小姐,你冷静冷静!外面又有人来找你了?”
果不其然,守夜的嬷嬷敲响了顾莘莘的房门,道:“掌柜的,又有个姓宋的公子找您。”
宋公子?顾莘莘放下手里发簪,从狂热里清醒过来,是宋致?姓宋得她只认识这一个。
刚走一个谢栩,又来一个宋致?
收拾好情绪,顾莘莘整整在床榻上滚乱的头发及衣衫,走出屋。
院落里静悄悄的
,天地间风清月白,光线清幽动人。那半开的院门外,青砖小巷上立着个少年,正拢着衣袖往里看,天青色回云纹长衫配玉冠,清雅俊逸,眉眼温润,在星辉下泛出珠玉的光华,当真不负芝兰玉树、谦谦公子的美誉。
可不是宋致。
顾莘莘走过去问:“宋公子有事吗?请进来说。”
“不了。”宋致碍着男女之防,只站在院子外,“深夜来访打扰姑娘,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宋某说了就走。”
“就是……”正事未说,他有些羞赧,干脆从袖子里摸出衣个锦盒:“姑娘请收下。”
“这是什么?”顾莘莘看着那长条形锦盒,指尖扣开,咔嚓一声轻响,就见里头墨黑的丝绸底布,托着一只玉簪。
发簪青玉做成,通体温润剔透,水头极好,簪头雕成一支海棠花,匠人雕工了得,花蕊花萼栩栩如生,再配上青玉的材质,清雅十足,颇有宋致作风。
顾莘莘低头瞅瞅发簪再抬头瞅瞅宋致,刚才谢栩送了一直簪,宋致也来一支簪,真是巧。
宋致被她瞧得有些局促,道:“姑娘无需多心,这是我母亲的心意,姑娘年关送的衣物,母亲十分喜欢,前几天听凌封表弟说姑娘将满十五岁,母亲便挑了一支簪,送于姑娘做生辰,及笄之礼。”
“哦。”顾莘莘道,年关前凌封曾来顾莘莘的铺子玩,不经意从阿翠口中得知了顾莘莘生辰日期,估计这般才传入了宋家耳中。
“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既是宋夫人美意,顾莘莘不好拒绝,将簪花放入了锦盒之中,冲宋致一笑,“那就请宋公子转告夫人,莘莘谢谢她的礼物。”
“好。”夜已深,宋致也不敢叨扰,做了个揖,“那我就不打扰姑娘,祝姑娘生辰美满,万事顺遂。”
送完宋致后,顾莘莘拿着匣子回了屋。
今儿一个生辰,竟收到两份礼,且皆是发簪。
她将那两枚发簪摆在一起端详,谢栩的那花鱼簪,花型灵动,匠心独具。宋致的这枚青玉海棠簪则温润细腻,清雅动人。
只是……顾莘莘握着青玉簪,这是宋夫人送的?风格怎么……更像宋致?
可她也没有什么依据,再一瞧,窗外月上枝头,时间不早了,顾莘莘也困了,放下玉簪,准备洗漱就寝。
而另一片月光照耀的地方。
长街漫漫,宋致独自走在街头。
今儿他来,既无骑马也无坐车,今晚的星月甚好,照耀得道路铺满银白,像撒了层皓皓的霜,他不急不慢,赏景般步行回宋府。
倒是下人急忙忙将大门打开,道:“少爷,您可回了,这大半夜的,是去哪了?”
宋致颔首微笑,不回答,步伐踏过门槛,长衣宽袖在风中摇摆,踏过一地月光。无限好文,尽在()网
那融融月华下,满庭院影动花摇,暗香袭人,而他在想着顾莘莘的话。
过去他客气称她为顾掌柜,顾姑娘,并不知她全名
,原来她叫莘莘。
莘莘,顾莘莘。
真好听。
读起来,唇角微扬。
冬日难得出了太阳,正月十四这天,不少人出门游玩。
顾莘莘被阿翠拉出了门,阿翠这个传统信仰型美少女,热衷的事除了伺候主子外,便是各个寺庙道观轮番跑。
从林县到如今的京城,她已经拉着顾莘莘拜了好几家不同的寺庙或道观,今日,她又将顾莘莘带到城郊某座寺庙,说是某菩萨圣诞,那里香火旺盛,祈求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顾莘莘联想新开发的戏园子,答应了。
她最近又研发了两部剧,正在找演员排练呢。既然今天被阿翠拉出来,那就顺带让各路神仙菩萨保佑下上映大吉吧。
主仆两乘着马车去了庙宇。无限好文,尽在()网
今儿上香的人多,怕吓到路人,顾莘莘没将自己拉风的“跑车”开出来,只慢悠悠地两人打马出行,去往寺庙。
该寺庙盛名在外,来往香客众多,庙里人群摩肩擦踵,僧人敲响钟声,梵音悠扬,信徒朝拜,佛香缭绕。顾莘莘跟着阿翠拜佛祈福,阿翠十分虔诚,大小菩萨各殿堂的神明,她挨个敬香祈佑。
顾莘莘知道内情,阿翠过去有个妹妹走失了,她希望佛祖保佑她将妹妹找回来,顾莘莘拍拍她肩:“放心吧,姐现在有钱了,会帮你一起找的。”
“呜,谢谢小姐……”阿翠感动。
拜完佛祖,主仆两欲打道回府。
刚走出寺庙,阿翠眼一亮,“小姐!那不是小爵爷嘛?”
“啊?”顾莘莘抬头一看,寺庙一侧,着黑底红襟劲装,戴明珠金冠,足踏蛟纹靴,可不是小爵爷凌封。再一看,他身后还站着湛蓝长衫,云纹玉扣腰带,清秀俊逸的宋致。
真巧,前几日才跟宋致见过面,今儿又遇到这对表兄弟。
原来,宋家有过世的亲人供奉在寺庙,宋家夫妇今日有事无法前来,宋致便来替父母上香,至于凌封是大长公主信佛,正值佛诞,长公主年迈身体不佳,凌封便自告奋勇替外祖母捐些香火钱,兄弟俩才跟顾莘莘撞到一处。
见了顾莘莘,两人眼睛一亮,凌封急性子,立刻喊:“巧啊,顾掌柜的!”
宋致亦是斯文道:“顾姑娘。”
“小爵爷,宋公子。”
双方见了礼,顾莘莘又跟他们聊了几句,便欲打道回府。
这时一阵冷风而过,阿翠打了个哆嗦。
凌封便道:“顾掌柜的,要不你坐我们的马车回去吧。”
原本早上天气晴好,顾家主仆打马而来,一路花香柳意,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熏熏欲睡,不想拜完佛后,好好的晴天转了阴,冬末的风一刮,冷意袭来,若是再打马回去,定得吹得脸蛋红鼻涕清的。
顾莘莘纠结了片刻,再见阿翠穿少了打哆嗦,只能道:“那就麻烦小爵爷了。”
“不麻烦不麻烦!”凌封道
:“反正是我表哥的马车。”
顾莘莘:“……”
两个姑娘很快上了车厢。
官家马车就是同寻常百姓不同,里头面积宽绰,坐四个人绰绰有余,还铺了厚厚棉垫,舒适至极。便连车厢外四角,都挂着精致的铜铃,风吹过,叮当悦耳。
车厢中央放了小几,搁置茶具,香茗香气袅袅,配以杏脯果干,富贵人家够会享受的。顾家主仆在小几左边落座,两兄弟在右边落座。凌封提了茶壶,给顾莘莘倒了杯茶,道:“怎么样顾莘莘,小爷的话没错吧,坐车还是比骑马舒坦!”
顾莘莘颔首答是。
宋致却瞪了凌封一眼。
凌封豪迈不拘礼节,跟顾莘莘混熟了后,便时常不叫顾掌柜,顾莘莘顾莘莘的喊。宋致又是个恪守礼节的,见表弟直呼姑娘闺名,便道:“表弟,顾姑娘是女子,不可无礼。”
“哎呀!就你老顽固。”凌封挠挠耳朵,假装没听到表兄的“教导”。
接下来车厢里安静了一会,四个人彼此相对着,谁都没说话,直到——
凌封扭头看看宋致,又看看顾莘莘,再扭头看看宋致,狐疑:“表哥,你笑什么?”
“我哪有笑。”宋致坐在矮几后,坐姿端正,背脊笔直,一本正经,世家子弟的清贵风范做到了极致。
凌封挠头,总觉得方才表哥看着顾掌柜笑了……难道是错觉吗?
虽然动作细微,不易察觉,但凭着兄弟俩十几年的默契,他还是察出了点端倪,好像是看着顾掌柜的头发。
于是他朝着顾莘莘发髻打量几眼,就见墨黑的发丝斜插着一枚青玉发簪,横影斜梳的海棠花,清新雅致。
这发簪不是顾莘莘刻意戴的,她平日是个连发髻都不会梳的手残党,每天一早都是阿翠帮她梳妆打扮,今日阿翠给她换了套青底绣白梨花的衫裙,配这枚青玉花簪再合适不过,这才簪到头上。
原本只是女儿家的打扮,凌封却指着那簪子道:“咦,顾莘莘,你这发簪我怎么有点面熟……”
顾莘莘伸手在发丝上拂过,“这是宋夫人送的啊,就我生辰那天……”
“宋夫人?”凌封想了想,顾莘莘生辰那天是正月初十,凌封刚巧就在宋府,与他母亲德信翁主一道来的,宋夫人一直在招待翁主跟几位亲戚女眷,没见她派人送过簪子啊。想了想他说:“有这回事吗?我怎么……哎哟!”
凌封脚下一痛,就见那端坐如钟的表兄,宽袍大袖的遮掩下,不动声色踩了他一脚。
顾莘莘疑惑,“怎么了?”怎么突然呼痛?
凌封瞟瞟表兄,宋致脚底下压着他,面上仍是一派平静,坐得端正笔挺,凌封只能强笑:“没什么,被蚊子叮了。”
“哦。”顾莘莘便扭头宋致一笑,“这发簪很漂亮,再次谢过夫人美意。”顿了顿,又问:“这枚发簪应该很贵重吧。”路过首饰铺子,掌柜们都说这是顶尖的货,若真这般贵重,那她日后得收好了。
宋
致微微笑,不愿给她心理负担,道:“还好,姑娘中意就行。”
“中意啊!”顾莘莘摸着发簪,朝他一笑,“很好看,花型也很别致。”
嗯?那边凌封霍然明朗,难怪他眼熟,这簪子可不是那晚年关宫宴后,皇后娘娘赏的那堆珠钗头饰里,做工材质最出挑的那枚吗?
他向顾莘莘道:“诶,顾莘莘你还挺识货……啊!”
脚尖一痛,他家亲爱的表兄再度踩了上去,别看表兄往日里斯文温润,踩起人脚来,竟这般牛力!枉自己是他亲爱的表弟,也毫不留情。
他转头看表哥,双眼满含控诉,便是这时,他恍然大悟。
所以这簪子是表哥自己送的?他终于找到
了生辰的借口?他用顿悟的目光看向宋致,拖长音:“喔——”原来如此!
“啊!”痛感再度来袭,宋致担心被捅破,这会不仅踩,更是压着他最脆弱柔嫩的小脚趾碾压过去,打遍京城无敌手的小霸王,头一次在亲亲表兄的踩踏下,痛到想升天。
偏偏表哥还伸手将他的嘴捂住,对一脸茫然的顾莘莘主仆说:“他今天不舒服,所以总叫唤,你们不用管他。”
“哦。”顾莘莘主仆向凌封报以同情的眼神。
接下来,车厢里再度陷入沉默,气氛静下来,没有人说话,只有车身轻微的颠簸与摇晃。
车帘半开,顾莘莘坐了会后,跟阿翠扭头看外面的风景,冬末春初,郊野开了大片迎春花,枝条纤长细密,朵朵鹅黄小花不惧严寒,热络地点缀在葱郁之中。
宋致没有看,仍是端正坐着。
某个无人察觉的瞬间,他微微侧首,目光含着浅浅笑意,瞟向顾莘莘头上的发簪。
那抹青绿色海棠花绽在她鬓间,比漫山遍野的迎春花更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顾莘莘:嗷嗷嗷终于签下了承诺书!
若干年后,权臣大人:嗯?明明是婚书。
宋致:不知谢大人看到莘莘戴我的簪子会不会吃醋?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