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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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策动作一滞，红启趁空隙，一拳打在他脸上。mqiweishuwu
面具瞬间出现裂痕，展策捂着脸。
褚玉上前挡在他们中间。
“别打了。”
她转头看向展策，“赵临川不是去寻你了？”
展策看了看她，目光转投在她身后。
“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还想问你，安太医呢？”
展策眨眨眼睛，恍然大悟。
“原来你也是来寻安太医的，他被赵……”
他欲要脱口的名字，意识到不妥，于是改口，
“我找人带走了。”
红启见他跟褚玉认识，退回姜佑身边，盯着药铺掌柜。
姜佑出声，“既是自己人那便是误会一场。”
姜佑并不认识展策，展策也不认识姜佑。
这种情况，她也没必要为了介绍而拆穿对方身份，若是想说，会自己说。
“今日要送进宫里的药呢？”
姜佑蹲下，跟掌柜平视。
现场好不容易稳下来，除了被拆得七七八八的铺子，也没剩下什么是好的。
他刚稍稍落下的心，还沉浸在铺子被拆了的忧伤中，听到对方问送进宫中的药材，吓得在地上往后爬去。
“你们这群贼人！这可是送进宫里的药材，这主意也是你们敢打的？”
“我们就是宫里的人，皇上派我们来查药材，因为怀疑药材不干净。”
姜佑盯着他，“你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把你抓起来关天牢里，有你苦头吃。”
他说话温温和和的，实则有些恐吓意味在里面。
掌柜还在犹豫，展策脱下面具，那两名内侍见到他，忙过来行礼。
“参见展侍卫，何事惊动展侍卫亲自出宫走一趟。”
展策朝掌柜努嘴，“喏，因为他喽。”
掌柜见到内侍说话，原本还在犹豫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他连滚带爬到展策脚下，磕了几个头。
“恕我有眼无珠，你们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直起身来，期期艾艾地，“就是不要把我抓进天牢关起来！”
展策看向褚玉，“你们一起的？”
褚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否认。
“是一起的。”
“反正现在安太医在我手里，也不急一时半会儿。”
褚玉冲他微微颔首。
“多谢。”
掌柜带他们去后院，送进宫的药材都被打包堆放在后院的仓库里。
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褚玉想到，姜佑会想查看药材不是没有道理。
“药材有问题？”
姜佑点头又摇头。
“不确定，我只是不放心。”
展策随意拿起药材检查，任他怎么看都不知其中有何不妥之处。
姜佑也随意拿起一包药材，在掌心中掂量。
“药材可大可小，但关系到宫里那位的情况，得小心谨慎些。”
他将药材递给掌柜，“这些药材是从何处来的？”
掌柜不敢撒谎，如实回复。
“药材都是草民派人去山里采集，由我们大东药铺晾晒研制，采集来的药材也是我们店里的大夫亲自把关，送往宫里的药材一直都是从我们店里收购，从未出过差池，未经他人之手。”
“那这几日可有别人来过？”
掌柜微微皱眉，“我们店里的生意一直很好，不知说的是何人。”
褚玉补充道：“或者是有没有找安太医的人，只要跟他有关都行。”
掌柜沉吟半晌，努力回想近日种种，但每日来来往往人都很多。
具体他也记不清了。
“这个我实在记不清了，不过我有记录，客人有的需求我会记录下来。”
掌柜说着忙往外面走去，红启跟着他一路出去了。
剩下他们三人，还在仓库中，展策靠着门柩，打量着姜佑。
“你是何人？知晓我的身份竟面不改色也不行礼。”
他指了指红启的背影，“你身边那护卫，武功不错。”
姜佑抬起眼皮，睨了他一眼，随后继续拿起药材凑到鼻前闻闻。
“不是护卫，是我的书童，也是朋友。”
他放下手里的药材，转身去检查另一面墙边放置在簸箕里晾晒好的干药。
“至于身份……”
姜佑从怀里取出一枚雕刻孔雀样式的精致小玉佩，上面刻有一个怀字。
展策对皇家的东西每样都认得很全，见到玉佩做工一瞬间就明白此物出自于皇宫。
皇宫里为了区分对方身份，皇上为九爪金龙，太子为蟒，皇子用孔雀纹，皇后则为凤。
所以展策瞬间没了方才吊儿郎当气焰，冲他行礼。
“原来是怀王殿下，多有冒犯。”
姜佑收起玉佩，摆摆手，表示他没有放在心上。
过了会儿，红启跟掌柜再次折返，掌柜手里多了一本随手簿。
他端着随手簿，翻看页面上的记录，里面都是来大东药铺需要采买或者要他们以前备好药材的单子。
以及客人们预留的物件不过都是跟药材有关。
完成后会随后划去。
他记得有人曾给安太医留过东西，不过是好早之前。
四月的时候。
安太医出宫采购药材。
掌柜找到安太医相关的那一页，留有人姓氏。
——关。
留给他的东西是两盒新制药墨。
关？
褚玉想到的关奇。
但是药墨会是导致皇上犯病的东西么？
“现在去找他，你知道他会去哪里么？”
褚玉望着展策，他也没含糊，让他们跟着走。
临走时他不忘将两名内侍打晕，吩咐掌柜道：“把他们二人捆起来，子时见他们送去宫门口，若是禁军盘问，就说是我说的。”
现在也快到约定的时间，申时末，外面的天不见要黑的迹象，夏季的白日总比冬季来得要长。
晚霞都不见出来。
赵临川扛着装在麻袋里的安太医，东躲西藏，身后的尾巴好不容易甩掉。
偏偏下手轻了，安太医醒了，不停挣扎，导致他行动很是不便。
他坐在屋顶，跑累了歇一会儿，麻袋放在一旁。
里面的人手脚被困，嘴巴却不饶人。
“你是谁！敢绑架我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警告你！赶紧把我放了！这样还能留个全尸！”
“喂！你听见我说话没？喂！”
赵临川望着街上，神色一怔恍惚。
前方的高台，是他回盛京城，姜拓最喜欢找他去的地方。
高台上，他们喜欢靠近围栏的那一间雅间，从窗户望去，就能看到外面繁华的盛京城。
还是这里，是他回盛京后，见到褚玉的地方。
赵临川勾了勾唇，拍了拍麻袋里安太医的头。
“你登上过那个高台么？”
吵吵嚷嚷的安太医一怔，被他带偏。
“什么高台？”
“就是盛京城里最高的那座高台，比皇宫还高。”
“我登这个地方作甚……”
安太医意识到不对劲忙将自己拉回来。
“你赶紧把我放了！”
赵临川恍若未闻，叹气道，“那个地方有个人曾经告诉我，我是他最重要的朋友，他想维持好我们这份情谊，可现在他却说，这些都是他的绊脚石。”
“我没工夫听你叽叽歪歪！赶紧把我放了！”
“那个地方，真不允许有一分真心？对身边的人都要提防来提防去，猜来猜去，也不嫌累。”
“喂！我可是宫中的太医！给皇上治病的！小心皇上诛你九族！”
赵临川低下头，自嘲笑了笑。
“事到如今，我也很迷茫，过去就是个错的。”
“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赵临川余光瞥去，伸手将他打晕。
耳边一下子清静不少。
“吵死了，比展策还能说。”
他起身再次扛起安太医下了屋顶，朝着旧庙赶去。
他刚到的时候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来了不止展策一个人。
一名姑娘带着幕离，两名男子，展策坐在门口的石坎上。
他藏在拐角处，再次探头。
他总觉得那姑娘背影有些熟悉。
等她转过身的时候，赵临川瞬间认出她。
褚玉。
怎么跑这了？
赵临川思索再三，还是带安太医走出去。
他刚现身，展策就迎了上来。
“那个是怀王，你小心点。”
他在赵临川耳边说完，改成抱着他，“终于等到你来了！急死我了。”
褚玉摘下幕离，无声凝望他。
赵临川走上前对褚玉行礼，夹着嗓音说话。
“小姐，人我带来了。”
姜佑好奇望她，褚玉解释道：“这是我护卫……没想到却跟展侍卫先一步把人劫走了。”
赵临川抱拳，“为小姐分忧是应该的。”
褚玉想着措辞怎么把事情圆回来，因为她的护卫把人劫走，她还去找怀王询问安太医下落，不管怎么看，都有点像把姜佑当猴子耍的错觉在里面。
展策看出其中气氛有些微妙，忙转移注意。
“哎呀，安太医，抓到他可就能给太子交差了。”
见他们注意力被自己吸引过来，他解开麻袋的口子，安太医还晕着，就是有些鼻青脸肿的。
他惊讶道：“你揍他了？”
赵临川否认：“不是我，有人追我，跟他交手了，可能是那时候伤到的。”
难怪安太医会突然醒来，被揍了不得醒么。
展策拍了拍他的脸，将人唤醒。
他刚醒，红启就把剑架在了脖子上。
安太医险些没背过气。
展策推开他的剑，“你别吓他，让我来。”
他蹲下身子，笑眯眯的露出他认为和蔼可亲的笑容。
“安太医，可还记得我？”
安太医忙扭着身子想往他跟前凑。
“展侍卫，你来得正好，这群乱臣贼子绑架我意图谋害皇上！把他们全都抓起来！砍头！诛九族！”
展策拍了拍他的脸，“安太医，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好的自知之明。”
“是是是。”
“那你且说说，皇上的病情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药墨，皇上现在已经全都知道了。”
安太医看着他们，神色惊恐。
“这……这什么药墨我不知道！”
赵临川嗤笑一声，一脚踹在他背上，安太医往前扑去，展策迅速闪开，晚一秒都要成为他垫背的。
“我没功夫听你装傻。”
赵临川拿起麻袋想套在他头上，“不说再打你一顿。”
褚玉望着他，只见他语气间有些烦躁，神色很不耐烦，不同往日那般有耐心。
很急躁，想迫切找一处发泄口。
太子的事对他还是有影响。
“你这是屈打成招！”
安太医指着他，话音才说完，麻袋就套在他头上。
然而下一秒，赵临川还没动手，安太医倒是叫着求饶。
“哎哟，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展策拿掉麻袋。
他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东西是关奇给我的，你们要查去查沈贵妃去！不要打我，我最怕疼了，饶了我吧。”
安太医捂着脸，欲哭无泪。
“我只是帮恭王给沈贵妃送东西，是他们要我干的，跟我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