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恋爱脑的收集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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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安宫太监宫女跪满堂,奏表铺满地。mqiweishuwu帝王垂头,单手支在龙椅扶手上,身心俱疲。
太子和楚王长跪堂下,头都不敢抬起来。齐琚孑然而立,作壁上观。
他瞟见座上皇帝的半白头发,微不可察皱了皱眉头。
“陛下,袁贵嫔求见。”
皇帝长叹一声,有气无力摆手:“不见。”
袁贵嫔是太子沈珩生母,当朝御史大夫妹妹。因先皇后难产薨逝,袁贵嫔代行皇后之职,执掌后宫。
又因明德太子早夭,沈珩子凭母贵,入主东宫。可惜,沈珩屡屡让皇帝失望。
此子忠孝清廉,乖顺温和,却过于软弱,难当大任,且心思敏感,小肚鸡肠。
核验秋狝名单这种芝麻大小的事,老五八岁就能迅速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他非但拖延三五天,还出现重大纰漏被礼部尚书弹劾。
至于老五,幼年时期天赋异禀,出口成章,堪称文曲星下凡。他尊师敬长,克勤克俭,平易近人,文武百官无不称其贤良。
可自他眼盲之后,不问政事,不理俗事,成日待在深山老林里养花种草、吟诗作对,对朝堂之事没半点上心的。
看来看去,皇帝还是觉得齐琚顺眼。年纪轻轻,文成武就,虽然狂了点,倔了点,傲了点,但那不过少年心性,再年纪稍长总会有所改变。他看起来散漫纨绔,行事却从未出过差错。
皇帝指着齐琚,大手一挥:“你,近前来。”
齐琚高高扬起头,似笑非笑道:“君臣有别,臣不敢逾矩。”
“嘿!你还有不敢的。”皇帝抄起朱笔抛出去,“滚过来!”
他信手接住朱笔拈在手指间转了转,不紧不慢拾级而上,停在阶前,静候指令。
“站近点,朕是染上什么瘟病了让你这样退避三舍?”皇帝拍案呵斥,吓得台下跪着的两人提心吊胆。
行至御案旁侧,齐琚敛眸扫过置于桌面的诏令,准确捕捉到“明德”二字,睫毛颤了颤,隐去眸底异样神色。
皇帝从一堆杂物中翻出玉牒丢给齐琚,令罗公公回收先前颁发给楚王敕牒,下令将秋狝一事全权交给齐琚去办。
齐琚抓住玉牒的手背到身后,居高临下打量沈琮。若沈琮双目可视,定能瞧见齐琚脸上,轻蔑挑衅的玩味表情。
而一旁沈珩心惊胆战,压根不敢抬头。他犯下过错不小,连沈琮都被排斥出局,落到他身上的惩罚只会多不会少。他对沈琮动了点手脚,追随沈琮的礼部尚书还他一击,苦心经营反为他人做了嫁衣。
他们兄弟俩鹬蚌相争,阴差阳错让齐琚一个外人得了利。
“老五,明德的祭典交由你操持。”皇帝卷起摊在桌上的诏书,令罗公公送下去,“将功补过,如有差池,两罪并罚,严惩不贷。”
罗公公被皇帝语气震慑,战战兢兢接过诏书。父子像君臣,君臣似父子,他伺候皇帝十几年,始终没法摸清皇帝心思。
他低眉弯腰起步,双手捧着的诏书不翼而飞。他麻利跪下磕头,不知是皇帝改变心意拿回去,还是齐将军存有异议出手拦截。
“臣与明德太子有故交,恳请陛下恩准,由臣全权负责祭典之事。”齐琚微微俯身,难得恭敬。
皇帝夺回诏书,横眉哼道:“你是有三头六臂还是能呼风唤雨?秋狝兹事体大,你专心做好分内之事就行,其他的朕自有考量。”
已故太子和当今皇帝孰轻孰重?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皇帝赏识齐琚,然齐琚不识好歹,坚决要揽无足轻重的祭典差事。
台上意见相左二人争执不休,沈珩偷偷抬头,余光瞟一眼腰背挺直跪在身边的沈琮,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齐琚抢的不是他的差事。
齐琚归还玉牒,倔强请求:“秋狝事务繁杂,臣了不从心,难当大任,愿与楚王殿下互换,请陛下恩准。”
在场之人无不怀疑齐琚脑子进水了,秋狝何等重要,换作寻常官员将此事办好,连陟三级青云直上并非天方夜谭。
皇帝向来拗不过齐琚,此次亦不例外。罢了,他是个有主意的,便随他去吧。
夏末秋初,七月流火,寒蝉凄切,夜凉如水。
秦意独坐餐桌旁等上一刻,迟迟不见齐琚回来。菜已上齐,青禾絮絮叨叨劝她再等等,切莫坏了礼数。
今日是先太子第十年祭日,皇帝亲率群臣出城悼念,齐琚作为主事人,指不定要耗到几时回来。
出去打听消息的娄元返回禀报:“圣上留将军在顺安宫用膳,夫人请自行用饭吧。”
“那我饭后也不需要去书房补课了?”秦意喜出望外,“那真是太好了!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你们俩坐下,陪我吃饭。”
娄元恭谨退出堂外,青禾推脱不成,忸怩挨着秦意坐下。秦意大声喊娄元进屋,娄元充耳不闻。
饭后,她早早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齐琚忙前忙后,她这段时间一直跟着薛颜上课。白日用眼过度,她现在连看话本子的兴致都没有。
可能时辰太早,她一点都感觉不到困意。也可能是没汲取够知识,她脑里空空,心里也空空。
人啊就像荔枝一样,一日色变,三日味变,二十一日刮目相看,四十九日面目全非,八十一日则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受齐琚和薛颜潜移默化,她不知不觉间,变得没那么抗拒学习。虽然躺平摆烂的念头时时骚扰,但终归不会像刚开始那段时间一样,一看书就头疼,一读书就胃疼,一写字就手疼……
“算了,画画去。”她麻溜穿鞋,悠哉游哉挪进书房。
毛笔用顺手后,秦意无师自通学会画水墨。当齐琚给她批改作业时,她就坐在一边即兴发挥创作,如今画得也算有模有样。
笔尖饱蘸浓墨游于纸面,水墨晕染,浓淡相宜,妙笔生花。
细微之处需待水稍干些再细细描摹,她搁笔暂坐,百无聊赖轻扣桌案。
毛笔慢慢往桌面边缘滚去,她一时没注意,笔便落在地上,翻滚至齐琚桌案区域,被地毯卡住不动。
她站起来活络活络筋骨,移步过去捡。
蹲下捡起毛笔之时,她指尖勾到地毯。地毯翻起一角,木质地板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缝。
书房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专人修缮,加之此简介:秦意一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亲手搭建的建筑模型之中,成为随时可能咽气的太尉之女。
她本想傍着太子混吃混等死,不料几位皇子各怀鬼胎争相求娶。皇帝大手一挥,将她赐给卫将军齐琚为妻。
秦意拍了拍智性恋的自己:无非是换个地方躺平,无所谓啦!
意想不到的是,这桀骜骄矜信男居然厌蠢,每日把刀架她脖子上逼她内卷?
秦意再拍了拍月薪百万的自己:无非是换个世界打工,卷就是啦!
上一世,身为大将军养子的齐琚饱受欺凌,唯独那位多病不胜衣的姑娘,祝他得偿所愿。
他投笔从戎,立誓成为万人之上的将军,待她十八,娶她。
不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