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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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瞒我。mshangyuewu”
几乎是一瞬间,面庞下划过的泪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温定昭那双满是倔强的双眼看着他,紧紧抿着唇,强忍着余下眼眶之中的泪水。
“昭昭?”沈上清没想到温定昭会躲在门外,他倒不是害怕温定昭听到什么,而是怕她会因此会因他而留在大镜山。
可李无淮是什么人,他当年不过是拒绝李无淮给出的条件,如今便就要拉着整个国公府一块儿死。宁可得罪君子,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疯子。
他走到温定昭的跟前,眼底是掩不住的心疼轻叹一声:“昭昭,太危险了。”用着他那长满了厚茧的手,轻轻擦去少女脸上未干的泪痕。
“不要哭,我答应过你的,会好好护住国公府。”他凝视着面前的姑娘,柔声着缓缓开口,平静温润:“如我遇难,你切记不可被萧长策再发现了。”
“再发现,我便没办法再救你啦。”
檐下寒风肆虐,细雨涟涟却让人无比安宁。灼光收好信,悄然出去关上了门。
他跟着沈上清少说也有十几年之久,在他家殿下问他何为癸水与四物汤的那一刻,将那枚舍身越下山崖劈了一整日的绯色玉石,轻轻别到温定昭的头上时,他便知道自家的殿下,这颗桃花树终是发了芽,只待开花了。
她不再听沈上清多言,走上去其先拥住了他。一再收紧手臂,别没料到沈上清在愣了几秒后,竟也用力回应着她,几乎是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
“别再嫁给萧长策了。”他将头埋在温定昭的肩头,闷闷说道。
温定昭顿了顿,推开沈上清恶狠狠地威胁着说道:“你若是死了,我便转头就嫁给萧长策做他的傀儡皇后,气的你再活过来。”
沈上清闻言,轻笑一声弯下腰理理温定昭的鬓发,突然双手搭在了她的两边肩膀上。
眼眸清澈明亮,语气突然变得极为坚定有力。
他认真地盯着温定昭说道:“昭昭,暖春楼初遇,你将我带回了国公府。先前我是有利用你不假,但在乌霞城里那段时日,大镜山酒肆,我从未见过天底下会有你这般坚韧不弃的女子,你聪慧且勇敢,可我却发现渐渐地我愈发的离不开你。”
“我我的意思是,我钟情于你,是想要与你结为夫妻的那种钟情。”
温定昭骤然怔住了,他
这还是她活了两世,猛然的第一次被告白,一时只觉得全身的血直直涌向大脑。
沈上清说着说着看到温定昭愣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突然涨红,舌头打了结似的两瓣唇张了张:“对不起,对不起啊。我是我太鲁莽了,是不是吓到你了?你别有压力,我就是随口一说说的哎呀不是,我不是说着玩的。我就是,我就是”
向来在官场巧舌如簧的沈上清,此刻面上尽是懊恼与自责之色。方才一顿操作,现下脑子里是怎么也转不动了,只剩面上两团散不去的红,偷偷瞟到温定昭时,又将自己的脸偏了过去。
好像只有这样,他便看不到温定昭的神情,自己心里也会安定下来许多。
忽然,他那张没偏过去的半张脸颊上一凉,轻轻一声响。沈上清猛地转过头,耳尖羞红:“昭昭你”
温定昭眨眨眼,笑盈盈地抿着唇而后红着脸开口:“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下一瞬,温定昭后腰往前一//顶,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了上去。铺天盖地的,她的下唇一痛,沈上清便贴了上去。琐碎的呼吸声,就着檐外的雨声,倒显得这间昏暗的屋子里格外暧昧。
湿濡的双唇分开时,屋内除了二人的喘///气声,便再无其他。
“下次这种事情,我主动就好。你是女儿家,不许对任何人主动做这种事。”沈上清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声音低沉暗哑,尚未平缓下来的气息,青年的血气方刚,都被一同掩藏在那衣袖下骨节发白的手间。
末了,他最后亲了亲温定昭的额头,声如温玉:“温定昭,等本宫回来娶你。”
果然,温定朗一早就被召回了京都。先前传的沸沸扬扬的西荒之战,在三日后便开战。其以镇国将军温定朗带五万亲兵,攻克西荒大营,及其西疆大军。而定国公温万山却被留在了京都皇宫之内。
萧长策美其名曰,定国公如今行动不便,若贸然前去西荒怕是不妥,便将其软禁在了皇宫里,实则却是拿捏住了整个国公府。
上一世被软禁在皇宫里的是她温定昭,如今千方百计地堪堪躲过所有计谋,却忘了定国公还留在了京都。
若说是蝴蝶效应,因着她打乱了萧长策的所有计划,这一世相识沈上清,至少改变了中间,查清了背后的层层阴谋,却到底是慢了一步。
如今军饷与药材虽没送出去,但温定朗此一去前线,那带去的军饷也撑不了多久。将士长时间没有体力精力,且如今百战不殆的定国公不在他身旁帮衬分担着。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
“沈大哥!如今府外围满了李无淮的人,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硬闯吗?”赵兴气喘吁吁不知从何处跑来,人未到,声却先传到了二人耳里。
门扉被推开时,剑柄处寒光刺眼,融进了那初冬未干的土里。
“出去看看。”
正当几人走到门口时,却见数十名黑衣人持刀将大门围得死死的。除去这些,还有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一侧,想必李无淮应当是在里头候着。
“李无淮。”沈上清缓缓往前走了几步,沉声道:“又见面了。”
良久,车里才传来一声冷哼。
“想不到,你我再见面时,竟是你将死之时。”
帘子猛然被拉开后便飞出了几道刀影,簌簌而过,沈上清一拧眉便递出手中的剑鞘。飞刀擦过剑柄时,发出巨大的碰撞声。震得他手心一麻,反手扑向李无淮时,却被他躲过。
“与其想着杀我,倒不如乖乖将手里的药材尽数交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你身后那个女子不死。”
话落间,李无淮额前那缕银发从斗篷里滑出来。可沈上清隐约看见李无淮这斗篷之下,却不止一缕银发。
沈上清轻嗤一声,来了兴趣:“为了你那一己私欲而让整个荣国五万将士替你去死,你说,午夜时分你的床尾,到底有多少冤魂因你而入不了轮回?若我说,你这种人”
剑光一闪,剑起刀落间,斗篷被挑掉,一入眼帘的便是大片的银发。恰而雨后暖阳扎眼,李无淮大片皮肤被暴露在太阳之下,即便现下也只是冬日。只一息间,李无淮将脖颈间便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
他面色发青猛然跪倒在地张了张嘴,却发现怎么也出不了声。错愕的眼神死死盯着沈上清,狼狈起身将想要找那斗篷时,沈上清冷笑一声执剑往他身上划去,身上仅存的布料被沈上清用剑刺了个粉碎。
“这这是西域的毒,失传许久都未再现世了,如今为何会出现在李无淮身上?”赵兴颤着声,指着李无淮:“你到底是西域何人?”
沈上清猜的不假,早在自己身中了西域的“一血散”时,他便派灼光查到了此毒正是出自李无淮之手。西域擅制毒,李无淮既能将此毒带到中原一带,想必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上一世国公府早早入狱,先帝无端暴毙在宫中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可这一世他通过温定朗所言,先帝先前暴毙也是因着这一血散的缘故,顺着线索也能查到这一血散的毒是李无淮给的萧长策。
现下,李无淮不过被照了不足一刻钟的时间,可却瞧着像被实实在在晒破了皮。以至于连带着他的呼吸都跟着有些困难。
“赵兴,他这是怎么回事儿?”
温定昭正欲走上前时却被一旁的赵兴拉住:“别靠近他,是半边月。生不得见光,死后溃烂成泥。西域早年有位极为擅长炼毒的药师,自西域之乱之后,那位药师也跟着消失无踪。”
赵兴走到李无淮跟前,蹲下身时眼里尽是不屑之色,淡淡道:“想必那位药师便是阁下吧?为了西域之仇而联合萧长策,陷害定国公与镇国将军。”
“所以你最终的目的不是荣国皇位,而是重振西域?”温定昭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李无淮来此荣国,设下此局,环环相扣,只因当年国公府父子二人手刃西域首领。
眼见着李无淮就要窒息,沈上清忙从袖中取出药瓶往他嘴里塞去。李无淮现下可不能死,此事还未败露,怎一场好戏还需这李无淮来演一演。
若是现下便让他死了,届时偷换军饷,诬陷国公府一事即便是闹到了京都,那便也是死无对证。
“你这条狗命,尚且还不是死的时候。”
沈上清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神色越发薄凉。眼眸中倒映着李无淮那张满是痛的脸,他原以为此事不会再有人知晓半月边,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的万全之策,只待温定朗战死沙场,这罪名便自然而然地挂在了国公府身上。
可他到底忘了还有个沈上清。
本以为今日必然是一场厮杀,现下李无淮已被擒拿,那些带来的侍卫也尽数被带入地牢下看守着。沈上清率先纵马前去将先前运过去的军饷一并运回来,赵兴则与温定昭先留在府内。
定国公府内如今空无一人,温万山虽被萧长策软禁在皇宫,但只要前线莫要出什么意外,任凭萧长策也不敢如何他。
温定昭在书房内执笔写下:“兄长安好,我是昭昭。上清已擒下李无淮,军饷不日便会送至前线,还请兄长再多撑几日,我们会尽快赶到。”
待纸上笔墨晾干时,温定昭小心将其叠好从后院里捉来了几只信鸽。这是先前温定朗特意养着带到大镜山留给温定昭的,只是怕若有不测,也好拿此传信。
一直到了用晚膳时,依旧不见沈上清回来。赵兴下午已在地牢里审问过一批侍卫了,大多都供认不讳。李无淮体内的余毒尚且未解,沈上清今日所给他服下的也只是抑制毒发。
猝然,几支长箭贯穿了在门口值夜家丁的喉间。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估摸着还有十章左右就要完结啦。完结后会开始修文,可以再养养不用着急,也感谢在尾声一直陪伴我的你们。这本文笔还是非常稚嫩的,且男女主相通心意也写的非常早,我会学着学习和摸索,也感谢我为数不多的小天使一直支持着我。(鞠躬)(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