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唯一的退路
“苍滟，每一次在我最无助的时候都有你在陪在我身边，这种感觉真的很好。gaoyawx”李瑾舟并未正面回应，而是将她更加抱紧。
苍滟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伸手紧紧搂住他的后背。
李瑾舟又淡淡开口，“苍滟，你说得是对的，现在的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既然命运选择我会有这样的故事发生，那我只能遵照行事，我要守护好大齐的百姓，守护好天下的百姓，哪怕只有微薄之力，我也不愿袖手旁观，皇兄这一生廉政爱民，我一定不能辜负他的心愿。”
苍滟微微笑着，她便知道李瑾舟绝对不会困在逆境之中，“不管前路多么险阻，我们都要一起携手走出来。”
李瑾舟轻声嗯了一句。
眼下金国的事情结束，周煜也传信回周朝，这一次他这太子之位自然是稳坐，他心情一时大好，便设宴请李瑾舟，苍滟几人一同吃饭。
长茗知晓李瑾舟愿意与周煜合作之后，开心的不行，早早就在宴席上候着。
李瑾舟拉着苍滟的手一起走来，周煜坐在饭桌前盯着二人。
长茗在一旁撇了撇嘴。
桑若跟在后面，脸色耷拉下来。
几人落座，长茗率先倒了一杯酒，举杯说道，“哥哥，这一杯庆祝我们再次相遇。”
周煜伸手就拦住长茗的手，“你身体才刚好就别喝酒了。”
“不用你管。”长茗推开周煜的手，仰头便干了。
周煜脸色难看，看了一眼李瑾舟，李瑾舟低头笑了笑，倒了一杯酒随后也喝了下去。
随后长茗又倒第二杯，脸上一瞬染上一丝红晕，她扭头敬向周煜，“第二杯敬你，谢谢你救了我哥哥。”
长茗正要喝下这第二杯酒，周煜见状伸手就抢过酒杯，自己喝下。
“心意收到了，酒帮你喝了。”
长茗脸上露出一丝不满，随后拿起整个酒壶猛喝一口。
“周煜，你别管我，我今天开心。”
李瑾舟看出长茗的用意，这段时间她一下经历这么多事情，今日好不容易算是尘埃落地，想来她是想借酒消愁发泄出来。
见着长茗喝着酒，苍滟也倒了一杯干了。
桑若冷着脸，不停喝着。
任凭周煜怎么拦，长茗仍是不停喝着，周煜索性也不拦，陪着她一起喝着，长茗喝了一壶，脸颊通红，眼神开始有些迷离。
她迷迷糊糊指着周煜，就骂道，“你！对我哥哥好一点！”
周煜挑眉，眼中情绪复杂。
“他是我哥哥，也是你哥哥，你知道吗？”长茗耍着酒劲，指着周煜就教育道。
李瑾舟闻言嘴角抹过一丝笑容，这才是他认识的长茗。
周煜点了点头，耸了耸肩回应道，“行。”
“还有你！”说罢，长茗扭头，将指尖指向李瑾舟。
李瑾舟宠溺的笑着，“我怎么了？”
“你不许对她比对我好！”长茗又再次指向苍滟。
苍滟翻了一个白眼，拿着筷子若无其事的夹着菜。
李瑾舟摇头叹气一声，将长茗手中的酒壶一把拿走，长茗欲抢，李瑾舟连声安抚，“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正说着，楚年着急忙慌走进来，随后就在周煜耳边低语。
苍滟抬眸看向周煜，就见他面色一沉，眼神满是忧色。
李瑾舟扶着长茗，也注意周煜的神色，他眼神示意身后竹苑，竹苑急忙上前将长茗扶了过来。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李瑾舟担心问。
周煜沉思片刻，既然李瑾舟眼下与自己一起，那么有些事让他知道也无妨。
“如今我刚拿下金国，父皇就病情突然加重，看来那位已经等不及了。”周煜眼眸深邃，手中紧握着酒杯。只要父皇一死，那么圣旨自然是由他四弟如何草拟，原本诸位大臣对他身份存有芥蒂。
李瑾舟亲抿嘴微微一笑，心中生出一计，“如今你已是被动，何不推上一把，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周煜眼中掠过一丝惊色。
苍滟点着头，已经听明李瑾舟话中意思，看来这件事少不了需要她的帮忙。
宴席结束，周煜抱着长茗回房间，一路上长茗不是捶打他的胸口，就是咬着他的肩膀，周煜始终忍着，竹苑跟在后面眼神复杂。
“周！煜！”长茗嘟囔着。
“嗯。”周煜轻声回道。
“你凭什么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长茗浑身酒气，揽着周煜的脖子，嘀咕着。
“你不也是？”
“我可以，你不行！最讨厌你命令我，我是你谁啊！”
“我自然是你相——”
周煜话还未说完，长茗抬手就捂住他的嘴，“不许说那两个字，我们根本就不是夫妻，人家夫妻可不是我们这样~”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是哪样？”周煜低头见着躺在他怀中女人，她脸颊红润，嘴唇泛着光泽有几分诱人，整个人看上去软软糯糯，惹人怜爱。
“你总是神龙不见尾——哪有这样的，就算见到也说不上一句话，你也不关心我，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也视而不见，要不是我，你怎么能当上太子之位，就算我是假公主，可，可我也确实帮了你，你没良心！”说到这，长茗委屈的撇了撇嘴，眼尾有些湿润，她生气捶打他的肩膀。
“对不起！”周煜声音哄着，“下次不会这样了！”
推开房门，他将长茗轻轻放在床上，正要起身，长茗一把他的手，周煜顺势扑了下来，好在他一手撑在床边。
长茗浅浅的呼吸声拂过他的耳边，细腻酥麻，随后脖颈被一双冰冷的小手环绕。
“别——走——”长茗稍稍用力，周煜整个人都趴了下来，长茗的温热的脸颊不停在他脖颈蹭着。
一瞬间，周煜整个人滚烫宛如火炉，虽说他之前与长茗也在一张床上睡过，可是两人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尽管隔着衣服他都能感受到长茗身上温软。
“我不走！”周煜不停咽着口水，眼中充斥血丝，拳头紧紧握着。
片刻后，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长茗整个人好似都挂在他身上一般，周煜也自然揽住她的脖颈将她搂在怀里。
“周煜！”长茗又喃喃喊道。
周煜心跳极快，低头看她一眼，长茗仰着脑袋，半眯着眼睛吧唧着嘴说，“你亲我！”
周煜大惊，指尖紧扣手心，他甚至都要怀疑长茗是否醉了？可倘若她没醉，依照她的性格根本不会如此行事。
“当真？”周煜犹豫反问一句。
还没长茗回答，她就仰着头往上一蹭，嘟嘴亲了他的嘴角一口，“这样才是夫妻！”
话音刚落，就听到沉沉的呼吸声。
周煜眨巴着眼，还未反应过来，他伸手抚摸唇角，脸上难抑笑容。
半晌，听到长茗的安稳的呼吸声，周煜替她掩好被角，随后也沉沉睡去。
长茗半睁开眼，想到方才自己的行为，在心中不禁自嘲一声，从前她是多么高傲的小公主，如今也会用美色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讨好男人，她心念道：长茗啊长茗，一切都是自己的命！
她悄悄抬眼看向周煜，见他睡着的模样，脸上都露出一丝笑意，她也心安几分：周煜，你是我和哥哥唯一的退路了！我一定不会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周朝皇宫，周玄帝迷糊之中只听见耳边稀碎的声响，他眉头紧皱却微微张开嘴，却说不出半个字，他只能半睁开眼，一片白影之中有两抹身影在眼前晃悠。
“你说陛下要是没死，到时候太子回来发现我们在香炉里面下药，我们会不会连命都没有？”一个宫女颤颤巍巍揭开香炉。
一旁的宫女急忙嘘了一声，“你不要命了，小声点！”
那宫女点了点头。
“只要陛下一死，四皇子登基咱俩就会没事。”
周玄帝用力捏紧被角，难怪他这几日身体越来越差，想他戎马一生，最后竟然落到如此下场，玟儿是他最疼爱的皇子，他竟然为了皇位不顾自己的死活？
正想着，一阵困意袭来，周玄帝再次失去意识，昏昏沉沉睡去。
待他再次醒来，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面颊，眼前之人正是他玟儿。
“父皇？”周玟替他掩了掩被角，嘴角微微带着笑意。
周玄帝清醒几分，回想那宫女的话，他疲惫的眼中多了几分警惕，艰难开口说道，“玟儿，几时了？”
“末时了父皇。”
“扶朕起来！”
周玄帝扯了扯周玟的衣角，周玟往下一瞥，冷笑道，“父皇，你都病成这样，还起什么？”
“你？”周玄帝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瞪着周玟。
“父皇，二哥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还真是好运，竟然真的攻下金国，父皇，从小到大你是最疼爱我的，为何要把太子之位让给那个卑贱宫女生的儿子？”说着，周玟怒目瞪圆。
周玄帝只觉得眼前之人陌生，“我周朝历代太子只选贤能，周煜是百姓和满朝官员推选而成，此事你还有异议？”
“可是这天下是我们周氏的，为何要听那帮无知的百姓，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凭什么做决定，父皇你平时都知道，我也很努力，那为何这太子之位不是我！”周玟越说语气越急。
“玟儿——”周玄帝急的不停咳嗽。
“父皇，你是皇帝你才是最有决定权的那一个，只要你一道圣旨，你最疼爱的玟儿就是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周玟起身双手激动的说着，眼底充斥血丝。
周玟观察四周一圈，一把掀开周玄帝的被子，“玉玺在哪里？父皇？你是不是藏起来！”
周玟四处寻找，周玄帝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憋屈，气得满脸通红，眼中嗜红。
“你——咳咳——你疯了——”周玄帝捂着胸口，艰难举着手指着周玟，此刻他只见到周玟满神都是戾气。
周玟突然发疯一般一把扯住周玄帝的手指，“父皇，时辰快到了，你也该走了，玉玺我早晚会找到，皇位我坐定了！”
说着，周玟伸手掐住周玄帝的脖颈，周玄帝扭着身子试图反抗着，“逆——子——”
话说一半，他的脖子就被紧紧掐住，周玄帝眼角落下泪水，谁能想到他最后竟然要死在自己多年最疼爱的儿子手中，权利这个东西终究是迷惑人心！
“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周煜从外面冲了进来，周玄帝被神智已经逐渐模糊，他再次沉沉睡去。
等到再次醒来，一众嫔妃皇子跪在一旁，后面还有许多大臣。
周玄帝扭头，轻轻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陛下，你可算醒了！”一旁的太监眼中含泪，轻声喊道。
闻声众人抬头，眼下圣旨还未下，日后登基人选还未定，众人都用着盼望的眼神看向病床上奄奄一息男人。
周玄帝声音细若蚊蝇，“把玉玺拿来！”
太监急忙点头，片刻就手捧一个黄色龙纹木盒。
“把玉玺交给——周——煜，朕走后——这天下就交给你了！”
周煜愕然抬头，众人皆是一震。
周玟瞪大双眼，震惊大喊，“父皇！”
周玄帝闻声看去，就见周玟眼中是震色与绝望，他呆呆看向上方，在他昏迷之前他听到周煜的话。
“父皇，时至今日，我从未因为皇位对你动杀心，而你最疼爱的儿子就是这样对你，真是替你心寒，如今你唯一的退路就是将皇位传给我，否则今日这事我一定是公之于众，届时皇位仍然会是我的，而周玟堂而皇之弑父，罪该万死。”
是周玄帝阻止周煜，主动开口承诺他。
周玄帝轻轻闭上眼睛，就这样结束他的一生。
“陛下薨了！”
——
一月后，周煜半夜出宫。
沉月山，幽静清凉，月色映照池塘之中随着水波纹涌动，池塘之上建一座小院，周煜风尘仆仆的走进屋内。
屋内的床上，一个面色苍白的老人半坐在榻上，周煜示意身旁的人退下，随后便走近，嘴角露出一丝得意，
“父皇，你醒了！”
周玄帝醒了多久就发呆多久，听到周煜的声音，他微微转头，就在发呆这些时间，他一直在思考那日所见所发生一切，直到见到周煜嘴角的笑意，他才幡然醒悟，那日他所看见一切都是周煜做的局。
即使给周玟十个胆子，他也不会动手杀自己。
“你赢了，看来你的手段比你母妃更狠。”周玄帝自嘲一声。
“你不配替他！”周煜咬牙切齿，“父皇，朕要你看着，朕比你最疼爱的儿子，甚至比你，更适合做这天下的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