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愧疚
三日后，苍滟一边躲避白三许的人，一边搜寻李瑾舟与小圆的下落，可是偏偏一个都没有找到。fanghuaxs
一直等到御史大夫亲临淮州，苍滟才明白原来李瑾舟是让素云去搬救兵。
刺史府被贴上封条，白三许因官匪勾结入狱，可是秦全明却置身事外。
苍滟与素云等人汇合，终于在城外山脚下一家农夫家找到小圆，那日她与李瑾舟兵分两路，小圆险先丧命，就在关键时候，那帮黑衣人像是收到指令，没有杀她就离开，小圆一路逃亡到了一家农户躲了几天。
小圆哭得梨花带雨，不停抽泣说着“素云姐，都怪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李景哥哥，当时情况危急，我脑子一热，就答应兵分两路，要是李景哥哥出事”
小圆话未说完，苍滟厉声打断，“闭嘴，哭有什么用，何况李瑾舟那么精明的人不会有事的。”
素云摇头叹息，心中同样担忧，就凭李瑾舟一块玉佩，自己就轻松见到御史大夫程松程大人，他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俯身抱着小圆轻轻抚慰着她。
虽说苍滟嘴上是这般说，可是心中同样紧张，但是现在可以肯定李瑾舟肯定是安全的，若是李瑾舟没有死，那一定被人救。
苍滟恍然大悟，匆匆朝着门外而去。
小圆抽泣几声，泪眼婆娑看向苍滟远去的背影，举起袖子擦着眼泪，急忙追了出去，
“你去哪？是不是去找李景哥哥。”
苍滟冷声道，“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别去给我拖后腿。”
“你？”小圆哑口无言，但仍然跟在后面，“我就算付出这条命也要找到李景哥哥。”
“付出你的命有个屁用。”苍滟冷嘲热讽着。
说罢，两人都沉默，苍滟本想去找秦灼打探一声，才知道秦灼也消失几天，若是这样，那李瑾舟肯定被秦灼带走了。
苍滟在秦府门外蛰伏许久，凭她的能力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李瑾舟，但是秦全明一定会去找秦灼。
一直等到晚上，苍滟就见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从后门出去。
苍滟紧紧盯着那个男人，才反应过来，那人便是秦灼身旁的小喽啰。
她回头拉了一把正在打盹的小圆，她恍然惊醒，耷拉着眼睛，羞愧低了低头。
苍滟冷笑一声，“你要是真的想救李瑾舟，就给我打起精神，否则就给我滚，别拖我后腿。”
“我不会。”小圆抬起头不屑说着。
“动作小点，跟紧我。”
两人一路跟着留书到城外林中，只见他与一帮黑衣人汇合，随后往西南方向走去。
这么兴师动众，若不是去杀李瑾舟，那就是又在密谋什么大事。
“此事肯定不简单，你现在回去通知素云，我继续跟上。”
小圆心中纠结，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苍滟起身跟上，只听见身后传来小声，“小心。”
苍滟微微偏头，并没有回复。
小圆短叹一声，看着苍滟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羡慕，强者才有发号施令的权力，而弱者只能去通风报信。
苍滟一路跟着那帮人，果然在城外一处地方发现一个竹院。
而竹院中，还有人守着院子，片刻后，双方刀剑相向。
苍滟偷摸溜进竹院。
随后就一眼就见到几人带着一个双手绑着绳索的男人从后门离开。
苍滟一眼认出，那人便是李瑾舟。
她跟了上去，可是就在此时，身后一帮人黑衣人追了上来。
苍滟挡在一众黑衣人身前，从腰间拔出软剑，苍滟身形一晃，刀光剑影下，鲜血四溅。
夜色幽静，月光洒下清冷之光，李瑾舟跟在秦灼和几个手下，借着月光往林中深处仓皇跑去。
“秦灼，快把我绳子解开。”李瑾舟心下惴惴不安，总觉得今日之事没那么好应付。
秦灼点头，用刀将他身后的绳子解开。
眼见已经跑了许久，众人都在原处停下歇了口气，忽然，李瑾舟耳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猛然抬头，只见一众训练有素的黑衣男人朝着他们疾驰而来。
“快走！”秦灼小声喊道。
众人没跑几步，身后的黑衣人腾空而起，卷起一阵狂风，李瑾舟顿感不妙，此等身手与气质，与秦全明派来的人并不相同，倒是让他想起那日岐山遇刺。
“今天要想杀李公子，就先杀了我。”秦灼愤怒着骂道。
一众黑衣人面面相觑，神情冷漠。
李瑾舟扫视一圈，拉着秦灼在他耳边低语，“这不是你爹派来的人。”
“啊？”秦灼惊讶。“那是什么人？”
“要我命的人。”李瑾舟手指摸于袖中，抽出苍滟给他匕首，目光阴沉看向四周，此时寂静无声，压抑的空气下染上无尽的杀意。
李瑾舟咽了咽口水，心中暗想：想不到我都已经逃离皇宫，李瑾谦还是不肯放过我。
须臾后，一众人凶猛而上。
刀刃在月光之下，光影四起，鲜血染红地面，惨叫声绵延不断。
李瑾舟使用银针，击退几个黑衣人，秦灼笨拙的拿着刀，三两下就被踢倒在地，刀光一落而下，李瑾舟急速上前，一刀就刺在那人的匕首上。
他拉起地上吓得不停哆嗦的秦灼往前跑去。
身后一阵凌厉剑锋，李瑾舟将秦灼往身后一拉，手持匕首就挡在那把长刃之下。
李瑾舟被长刃的剑力击倒跪在地上，另一把长剑刺向他的胸口，秦灼倒在地上，大喊一声，
“李公子小心！”
李瑾舟猛然低头，不知从哪里横空一把长剑，斩断那把刺向他胸口的剑，哐当一声，断剑掉落在地。
李瑾舟抬眼，看清是素云的那一刻，他眼中竟流露一丝失望。
素云挡在李瑾舟身后，低声说道，“李公子，没事吧？”
李瑾舟点了点头，小圆上前就拉住李瑾舟的胳膊，“李景哥哥，还好我们来的及时，还好。”
苍滟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见到李瑾舟安然无恙，心中也松了口气，她转身往反方向走去，边走边撕开肩头的衣袖，将药洒在伤口上。
不知为何，她心中惆怅万千，李瑾舟就算离开自己，也有别人可以保护，那她就可以放心离开，去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可是如此一想，她又觉得心里一阵落寂。
一回神，苍滟咬唇怒骂着，“我又不属于这样，我干嘛要对这里的人有依赖，有病！”
在程松调查下，白三许以官费勾结的罪名落实入狱，还调查出来前太守王正是被陷害而死，素云十年来终于为父亲正名，却永远不能以真正身份活着。
一切都结束，但是所有罪证都与秦全明毫无关系，他与白三许唯一牵扯便是那盒子中的东西，可是那个盒子已经被毁了，白三许也在狱中自杀而亡。
秦全明在他操纵的局面中全身而退。
——
秦灼肩膀耷拉，双眼黯淡无光，犹如被夺走灵魂般。
“爹！”他走到秦全明的房间。
“灼儿，这次多亏你，爹才能全身而退，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准备出发去京都。”秦全明欣慰的拍了拍秦灼的肩膀。
“爹！这么多年，你做过噩梦吗？”秦灼抬头，双眸唯有失望和落寂。
“秦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被程大人查出来，都是白三许所为，他对不起淮州百姓，诬陷前太守，这些与我秦全明没有一点关系，我只是一个商人，我的双手没有沾过鲜血，秦灼我告诉你，你不想被关起来，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明天我们就离开淮州。”秦全明大义凛然的说着。
秦灼垂下头不语。
脑海中都是那晚李瑾舟对他说的话：
“秦灼，我是太子，以后或许也是大齐的皇帝，我想查的事情就一定会一查到底，大齐百姓就是大齐的根本，所以我不会纵容任何一个犯罪的人，你爹参与的是买官卖官，这在大齐律法是株连九族的罪名，现在我没有证据，你爹可以逃，一旦以后我查清你们家所有人都逃不掉，可是如果现在你能劝你爹自首，或者帮我们查清真相，那罪不至九族，这些事我相信你自己心中会有一杆称。”
秦灼回过神，眼神坚定，低头鞠躬说道，“知道了，爹，你早点休息，我先退下了。”
“知道就好。”秦全明点点头。
次日一早，天色阴沉，乌云聚集，天空雷声不断。
秦全明带着秦灼离开，行至城外时，一帮官兵出现拦住秦全明的去路。
“何人拦路？”秦全明打开车帘，只见程松，李瑾舟等一众人拦在前面。
他心里此起彼伏，下了马车躬身上前，“程大人，这是何意？”
说罢，他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李瑾舟，李瑾舟对着他微微一笑，两人眼神中皆是星火。
“秦全明，你披着商人的皮，却参与官场之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置身事外吗？”程松身量高大，眉目坚毅清澈，俯视着秦全明。
程松说罢，身后的手下将他所有的罪证都握在手上。
“这些都是你参与买卖官位的罪证，包括你与白三许只见的契书，你还有什么可说。”
秦全明瞳孔一震，看向身后的秦灼，眼中是失望，更多是痛恨。
秦灼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他不想让父亲越陷越深，也不想牵连其他无辜的人，所以他只能听李瑾舟的话，让他自首。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原来李瑾舟早就拿到盒子中的东西，而且早就有了罪证。
秦灼目光幽幽看向李瑾舟，长叹一声，他以为自己拿走盒子做错事，没想到最后还是玩不过堂堂大齐太子，或许之前他还怀疑过李瑾舟身份的真实性，可是如今他确信，他就是太子，能在皇宫尔虞我诈中入住东宫的太子。
“来人，将罪犯秦全明极其同党拿下。”
素云轻轻闭上眼睛，泪水轻轻滑落而下，这么多年，她终于真正报仇雪恨了。
秦全明眸光阴沉，就在片刻之后，四周涌出一帮身穿青衣的男子。
“小心！”
双方交战，秦全明扭头看着呆滞在中间的秦灼，他目光凶狠，急忙上马后面跟着几人疾驰而去。
素云一行人见状同样骑马跟上。
李瑾舟也骑马跟了上去，苍滟本只是来见证这件事结束，没想到最后会闹成这样。苍滟同样跟了上去。
一直追至悬崖边，秦全明才停下。
“秦狗，我蛰伏多年，就是为了今日能够让你伏法，你还想逃到哪里去？”素云骂道。
“你就是王正的女儿？真是可笑，没想到当年疏忽，让他留下你这小祸害。”秦全明被逼到绝境，笑着说，“还有你，你堂堂大齐太子，不好好呆在你的东宫，来坏我的好事。”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两眼震惊。
素云扭头看向李瑾舟，她虽知李瑾舟不是普通人，但是她怎么也没想过他会是当今太子殿下。
“秦全明，只要做坏事，就会有付出代价的一天，你逃不掉了。”
“最后竟然输在太子殿下手中，值了。”秦全明双膝跪地，垂下头。
李瑾舟松了口气，这一切终于就此结束，他走上前准备带他去回去，素云跟在身后。
苍滟姗姗来迟，见到二人朝着秦全明走去，眸光细微打量着。
李瑾舟刚上前，秦全明眸光一暗，从怀中掏出一个匕首，朝着李瑾舟刺去。
苍滟眸色一惊，从马背上她一跃而起，大喊一声，“李瑾舟！小心！”
“我要大齐太子跟我陪葬！”秦全明发狂喊。
素云最先反应过来，低头见到匕首，她将李瑾舟往后一推，扑到他跟前，一把匕首刺进她的肚子，鲜血顺着匕首直流而下，李瑾舟往后一倒，素云一口鲜血从口里吐了出来，直直倒了下去。
“素云姐！”小圆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苍滟身影飞速而来，抽出软剑，没有半分犹豫，一剑穿过秦全明的胸口。
秦灼匆匆赶过来，见到苍滟抽出长剑，而秦全明口吐鲜血，缓缓倒在地上。
他眼眶一红，泪水从眼眶一涌而出，他跳下马一把跪在地上。
李瑾舟抱着素云，一手压住她的伤口阻止鲜血流出。
“素云！”李瑾舟眼眶酸涩，大喊一声。
“姐姐！”小圆冲过来扑到素云面前，泪水肆意流淌在脸上，一把抓住她的手。
“小圆”素云反握小圆的手，声音细微颤抖的说，“以后姐姐不能监督你了”
“姐姐，姐姐，我不要，我不要。”小圆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抽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