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被诬陷
苍滟起身,就见着李瑾舟也被哭声吵醒,两人打开门缝,正好看到晚香正跪在地上,哭的是梨花带雨,旁边跪着的还有傅俊盛。yousiwenxue
“爹,你别去!”晚香拉着她父亲的衣角,哀求着。
晚香父亲身形瘦小,头发斑白,留着一圈胡子,神情严肃,眼眶微红,手里握着一把菜刀。
“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畜生,我要剁了他!”男人话语中气十足,显然是气的已经失去理智。
这一刻,苍滟心中竟有几分感悟,她的父亲在自己遇到这种事情会这样吗?还是会满不在乎的说一句,人没事就好,省的还要花我钱?
苍滟眼眶一润。
“伯父,我们一定会抓住那个畜生!”傅俊盛红着眼,咬牙切齿说着。
梁父停在原地,摇着头忍不住落下眼泪。
傅俊盛跪着走到梁父跟前,哭着说,
“伯父,你让晚香嫁给我吧!”
晚香听到这,目光一怔,一瞬便被泪水模糊视线。
“不行!”晚香厉声说道。
梁父低头看着二人,无声哭泣着。
“晚香!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也早知晓我的心意,如今这种情况,我怎能弃你于不顾。”
“傅哥哥,这对你不公平!”晚香不停摇着头。
梁父闭着眼睛,只是低声说着,
“你若是愿意,我便不多加阻拦。”
说罢他苍老的脸颊划下两道泪痕,驼着身子转身走向房中,他先前不喜傅俊盛,便是见他父母人品不行,如今这种事情他还能挺身而出,再者晚香也喜欢,他只能如此。
“爹!”晚香哭着喊道。
她不想害了傅俊盛,当初他爹狠心退了婚,让傅哥哥颜面扫地,如今自己出了这等丑事,又怎么好意思在让他娶自己。
“晚香,你爹都同意了,你就不要再将我拒之门外了。”傅俊盛擦了擦眼泪,说着。
“傅哥哥!是我对不起你!”晚香难忍情绪,又哭了起来。
苍滟摇摇头,眼眶酸涩,原本她们应该早就成婚,幸福的生活,如今遇到这种事,也是命运弄人。
见着门外场景,两人只好关上门,坐在各自的床上,相顾无言。
“我们似乎都忘了一件事。”李瑾舟猛然想到一件事。
苍滟皱眉。
“朱春燕是被张二哥推下河。”
听到这话,苍滟一瞬从床上坐起身,神情陡然一变,严肃说道,“李瑾舟,你想干嘛?去告诉官府?你不想想那朱春燕怎么对待自己张二哥,那样结果也是罪有应得,何况梁桉也说,张二哥是错手,现在事情都结束,还有什么好说的,真正的律法应当是通情达理。”
“不管是不是错手,他都犯了错,这件事还是得查清楚。”李瑾舟义正言辞道。
听到这里,苍滟脸色一下铁青,厉声对峙,“不是所有的犯罪都是处心积虑,有很多情况那些人为了自保,或是意外。如此就判定那人是杀人犯,那这天下岂不是人人都是杀人犯,因为法律根本就容不下这些看似有罪实则无辜的可怜人!”
空气凝固成冰,两人一时剑拔弩张。
李瑾舟见到她据理力争的模样,一下怔住,她的情绪未免太过激,好似十分共情张二哥。
李瑾舟依然坚定自己的看法,“你说的没错,可是在我看来,张二哥还是错了。”
苍滟生气推门而出,与他这般死板的人,根本谈不下去。
——
傅俊盛和晚香仓促间定下婚期,就在两日后,甚至忽略许多礼节,也没有宴请许过多人。
苍滟正准备出门前去官府一趟,忽然身边走过一个女子,身上飘着香粉味道,苍滟顷刻怔住,脑海中恍然想起一件事情。
梁桉两次使出迷香,她都及时捂住口鼻,可是在房中那次,她晕了,李瑾舟也晕了,但在破屋中,她也闻了却没有晕倒。
想到这,苍滟又匆匆去了傅俊盛亲戚家中。
一进去,就见着李瑾舟也在房中打探着什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缓缓回过头。
苍滟急忙瞥过眼神,走了进去。
难不成他也想到这点,而且又比自己快了一步?
“是不是觉得不对劲?”李瑾舟讪讪开口。
连续两日两人都未曾说过一句话,李瑾舟想到这些时日他必须依附苍滟,不得不卑躬屈膝,主动冰释前嫌。
苍滟虽未回答,但是还是点点头,眼下是两人都是为了查明原因,虽说她还生气,可也不是那么没气量的人。
看到她点了点头,李瑾舟心中瞬间舒坦许多,嘴角勾了勾,又同她继续说着,“那日我们都有防备,却都中招,其中一定有鬼。”
“好了,闭嘴吧!”苍滟捂着耳朵不想听。
李瑾舟无奈乖乖闭上嘴巴。
两人在房中地毯式搜索着,李瑾舟走到角落中,目光一瞥就注意到角落边一落一些灰色的粉尘,他蹲下伸手碰了碰放于鼻间,有股淡淡的药香味。
“苍滟,过来看。”
听到他的喊声,苍滟急忙走近。
李瑾舟将手指放于她的鼻尖,苍滟一把推开。
“什么东西?”
“闻闻。”李瑾舟又将手指凑近她的鼻尖。
苍滟极不情愿的闻了闻,确实一股药味。
“我在晚香和辛文房中香炉里见过这个,跟这个很像,那日不仅梁桉来了,还有伤害晚香的凶手。”李瑾舟说完,两人目光一沉。
两人迅速去城中药铺,找了几家才知道这东西,是一种名为“唤芪”的草药,放在普通的安神香中会产生一种特别香味,使人陷入重度昏迷。
听到这件事,两人对视不语,心中似乎都有一个想法。
从药铺出来,两人都沉默不语。
苍滟脑子一团乱,背后阵阵冷风吹过,原来人真的想要伪装起来,可以瞒过所有人,苍滟握着拳眼眶赤红,气势汹汹的从药铺冲了出来。
“苍滟,不要冲动。”李瑾舟急忙拦住她。
“别管。”苍滟甩开他的手。
李瑾舟沉思片刻,急忙上前在她耳畔轻轻说道。
就在成婚前一日,李瑾舟将傅俊盛约到客栈。
“李公子,你可知道查到那人是谁?”一路上,傅俊盛提心吊胆。
“傅公子,你稍等一下。”
傅俊盛一进门闻到一股香味,这香味常人闻之不会察觉,可是他自小嗅觉灵敏又懂着医术,他一闻便知内有“唤芪”。
话落,李瑾舟转身就匆匆出门,一把将房门关上,傅俊盛眸光一瞬变得阴沉,袖中的手心紧紧握成拳头,看来这两人确实跟他想的一样不简单。
房顶,苍滟与李瑾舟观察屋内的人。
傅俊盛低着头在房间来回踱步,焦急之下朝着房外喊了一声,便上前开门。一拉门便发现门从外面锁了,又拍了拍门,喊道,“李公子?”
傅俊盛开始露出焦急的模样,“来人啊,开门。”
苍滟摸着下巴,若是他清楚这药,应当一早就去灭了那香炉,难道他真的不知?
李瑾舟眼神寸步不离盯着屋内的人,刚才这一路他便感受到身后之人心事重重,所以即使现在他不漏出一点破绽,他也笃定此人并不简单。
傅俊盛见到没人开门,转身时便捂住口鼻,拿着桌上的水壶倒在香炉里。
“果然是他!”苍滟眼睛一亮,随即愤恨不已,正打算下去,李瑾舟一把拉住她的手。
“你别忘了,他懂药材,知道这个不奇怪。”
“那你什么意思?”苍滟不解。他在否认是傅俊盛吗?
“从你带他进来,我就见到他鼻尖刻意闻了闻,证明他一早知道,但又故意缓了片刻才去灭,期间他应该在思考,他知道我们在试探他。”李瑾舟眸光微眯,低声道。
苍滟紧紧捏着拳头,愤怒道,“这个人渣,就应该受到教训。”
苍滟咬紧牙,她无法接受一个人渣在自己面前逍遥法外,从前她没有能力,而现在她早就双手沾满鲜血,不在意多这么一个。
更何况明日晚香就要同一个伤害过她的人渣成婚!
说完苍滟就从屋檐上飞了下去。
李瑾舟伸手去抓,只抓了个空,他敛了敛眸子。恍然间回了神,往下面看了一眼,脸色顿然铁青,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苍滟下去了,他怎么办?
拍门未果,傅俊盛只好走到窗边,正推开窗户攀在窗檐附身往下看去,猛的咽了几下口水。
正思索着,身后传来一阵声响,门被一脚踹开,苍滟矗立在门口,目光凶狠瞪着傅俊盛。
傅俊盛转过身,对上她的目光,她目光如炬,充满煞气,让他不寒而颤。
此刻他也顾不上伪装,不自觉颤抖声音,“李…李姑娘?”
苍滟关上门,动了动颈骨,压着手背发出咯吱声,气势汹汹大步走近。
门啪的一声又关上,四周的气氛显得更加死寂。
苍滟步步紧逼,傅俊盛吓得浑身僵硬。
短短一刻钟,李瑾舟在上面看的目瞪口呆,下意识摸了摸下巴,上次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眼看着底下一阵一阵哀嚎,李瑾舟只怕苍滟收不住手,安抚一下强大的心脏,小心翼翼的从屋檐上爬了下来。
等到他推开门,就见傅俊盛趴在地上,背着手被苍滟擒住,她一脚踩在傅俊盛的后背上,盛气凌人。
此时傅俊盛被打的鼻青脸肿,偏着头,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要是还不承认,信不信我今天就杀了你。”苍滟怒火中烧,早已没了耐心,这人偏就是嘴硬。
“你不会杀我的。”傅俊盛冷冷笑了一声,“就算真的是我又怎样,你可有证据,你觉得晚香会信你还是信我。”
他知道,她就是没有证据才会打他泄愤,即使现在承认,她也不敢对自己怎样。
“这么说就是承认了?”苍滟更加生气,脚上一用力。
傅俊盛猛咳一声,随之发出一阵冷冷笑声。
苍滟听到自己的答案,从靴中抽出匕首。
李瑾舟一瞬屏息怔住,猛地冲上前呵斥住。
“苍滟,停手!”
李瑾舟不要命的挡在傅俊盛前面,苍滟蹙着眉头盯着眼前瑟瑟发抖闭上眼睛的李瑾舟,她手中的匕首刹那停在空中。
片刻,李瑾舟才睁开眼睛,安抚道,“冷静,我会找到办法的。”
苍滟轻啧了一声,骂道,“滚开。”
两人正对质,傅俊盛颤抖声音,哀声喊道,“晚香,救命!救命!”
听到晚香二字,两人齐刷刷朝着门口看去。
“你们在干嘛?”晚香匆匆赶来,吓得捂着嘴,急忙跑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帮捕快。
“来人,把他们二人扣上。”为首的官差将挥手,几个捕快上前就将李瑾舟和苍滟扣上。
苍滟见状反手就是上手几人拦住,“你们干什么?”
“你们假扮官府人员是何居心,如今还动手打人,来人,将两人带去衙门。”
“假扮官差?”李瑾舟震惊。
“原本这几日以为你们是真心相助,没想到你们竟然是如此之人,本来今日你们约我出来,我还抱有幻想,你们能跟我们坦白,万万没想到,你们更加过分,直接冤枉我是伤害晚香的凶手来挑拨我们的关系,我真是看错人,还差点害了晚香。”傅俊盛捂着心口,虚弱的咳嗽几声。
晚香扶着额头,脑子一团乱,担忧的看向傅俊盛脸上的伤口,担心问道,“傅哥哥,你没事吧?”
傅俊盛摇了摇头。
“官爷,那日辛文亲自见到李公子拿出一个令牌冒充淮州官差,想来这两人也是惯犯。”
“知道了。”
话落,一旁的捕快搜着李瑾舟的身,接着就从他腰间掏出一块令牌。
李瑾舟一言不发,胸口气血翻涌,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傅俊盛心机如此深沉,本以为他们下套算计他,没想到反被算计。
眼看着出宫的令牌被他们拿走,李瑾舟沉下心,即使他们看见,应该也不认识这令牌。
“这令牌?”那官差一看,瞳孔一震,“这是皇宫的出宫令牌?”
此话一出,众人身躯皆是一震。
“我之前在京都见过一位宫中贵人出示过。”
李瑾舟心口一颤,目光一怔。
苍滟扫视众人一人,一个闪身,上前就夺过官差手中的令牌。
“走!”随后回头,拉着李瑾舟就往外逃。
“抓住他们!”官差惊慌失措,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