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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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聿听完她的话却没有放松，反而神情更加严肃，刚想反驳，又看见她那亮晶晶的眼神，也不好说些别的煞风景的话，只能等到考取功名之后再让她好好考虑。chuoyuexs
许云暮得到了准确并且满意的答案，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还想说话，却被季聿抢了先，
“不过你年纪小，心智尚未成熟，我们暂时还是先分床睡吧，你睡床，我睡榻上。”
害怕许云暮又提问，赶紧补上，“过段时间就要回书院里，我去院子里看书，你先休息。”说着去后面的书桌上了一本书就外走。
许云暮点点头，自己美美睡了一觉。
次日，两人吃完早饭就一同坐上了马车前往许家。
马车里，季聿拿着书看的格外认真，许云暮也手里拿着昨天没看完的游记，她看的快，没过多久就对手里的书没了兴趣，又不好明目张胆的看着季聿，只能装作认真的样子，实则偷偷盯着他看了许久，看的季聿心里有些发怵，把手里的书给合了起来，转头看向许云暮，
“你有什么想问的只管开口就是。”
许云暮丝毫没有偷看被抓包的尴尬，反而思索起来，她要怎么说才好。
最近这两天的相处，她总觉得季聿这个人，十分深沉。不是说他不好，而是太好了，好到许云暮觉得这有些不太实际，明明他们俩差不多大。
她还从小跟在她爹身边做生意，耳濡目染，见了不少人，而季聿从小轨迹单一，不是读书就是照顾妹妹，按理说，季聿的为人处事比不上她。
可事实正好相反，季聿成熟的让她目瞪口呆。
从前也让元柳打听过季聿，再加上这两天在季微那边打听到的情况，许云暮自认为已经很了解季聿了，可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
“季聿，你今年十七，我十六，你不过只比我大一岁，为什么如此老成，说话做事，和我爹差不多？”
许云暮斟酌着说出口，又觉得这话不太恰当，又补了一句，“你是有很多心事吗？不能让娘知道的那种？你别担心，其实母亲她比你想象中的要坚强，你的心事是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的，一个人憋在心里，时间久了，不好。”
季聿想了很多许云暮可能会提到的问题，就是没猜到她会说这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诧异的看着许云暮。
他刚开始回来的时候，想过把重生的事情告诉他爹，好让他爹赶紧去寻医治病，不料差点被当作中了邪带去道观里住了好几天，季聿怕被旁人当作疯子看待，自那以后就开始有意收敛装作和同龄人一样，
兢兢业业装了这么多年，连他娘都没有半点察觉，许云暮才和他相处几天，居然这么敏锐，
上辈子他身边就缺这样的人才……
季聿怕吓到许云暮，不敢实话实说，毕竟当初他爹都不相信，思索一番，重新换了个说法，
“我——”
刚要说，就被许云暮挥挥手打断了，“好吧好吧，我不勉强你，你也不用重新编一段话来安慰我，还是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季聿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脸色逐渐有些泛红，看着她，哑口无言。
许云暮莫非能看透人心？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起来，许云暮隔着帘子就听见了鞭炮的声音，这么热闹，就猜是快到家了。
赶紧把游记塞进旁边的柜子里，又拽了拽季聿的袖子，“快到我家了，帮我把我的裙子整理一下。”
马车停了下来，许夫人早已站在家门口等着许云暮，看见是季聿扶着她下车，笑的合不拢嘴。
许云暮回到家才算真真正正的放松，她想去房间里找找她的话本，可许夫人想让这新婚夫妇多培养些感情，执意让许云暮带季聿在家里转转。
想了想，许云暮点点头，带着季聿熟门熟路的往后面走，家里的那些管家嬷嬷看见她也高兴不已，屋里倒是比屋外还要热闹，
许云暮说道开心处，不自觉拉住了季聿的手，季聿愣了一下，也没抽出来，任由她牵着。
两人边走边说，
路过花园时，又碰见了在做活的管事和婆子，许云暮朝她们点点头，带着季聿继续往前走，
“从里面这条小路一直走，拐个弯就能到我的院子，特别的方便——”
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刚才那个人好熟悉，就像从前见过一样。”
这个小插曲季聿并未在意，许云暮也没当回事，两人继续往前面走，许云暮像是想起了什么，
“我想起来了，之前我爹搜集了一些孤本，你想不想去看？就在那边。”说着又把季聿往书房那边领。
许云暮让小厮把那些书从柜子里搬出来，又找了一间空茶室，“你在这里先看着，我出去一趟，过会儿来找你，”
说完就要走，哪知先前他俩握着的手还没有松开，季聿又用了巧劲，许云暮一时间竟没能挣开。
“你们都出去。”季聿不仅没松开许云暮的手，反而转头看向屋子里的侍女吩咐着。
他这话一出，侍女下意识的点头，随后就往门边走，没出两步，这才意识到不对，赶紧停下来看着许云暮，
“小姐？”
许云暮点点头，侍女这才松了口气，从外面带上了门。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许云暮看着季聿不免有些诧异，他刚才那个样子很不对劲，
许家的侍女个个都有眼力见，她和季聿站在一处，自然知道听命于谁，只是季聿那时吩咐她们的语气格外自然，就像是……
许云暮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太过奇怪。
“方才花园里站在贴梗海棠旁边的那个婆子，似乎有些不对劲，最好去问问母亲。”季聿看她迟迟不说话，只能先开口问道。
刚才她们路过花园，那些婆子侍女见到许云暮都开开心心，一拥而上朝她行礼，唯有角落里那个婆子，愁眉苦脸，还偷偷看了许云暮好几眼，似有不甘。
只是怕被人察觉，很快就躲到了人群后面。
“你也察觉了？”许云暮听见他的话，不禁瞪大了眼。
季聿点点头，看着许云暮，忽然想起上辈子的事情，许云暮出事之后，许家对此讳莫如深，对外绝口不提，没过多久许家二老就变卖家产离开永州。后来母亲忌日，他回永州祭拜，偶然间找到了一个许家旧仆。
那人说许云暮溺水身亡后，身边的侍女也不知所踪，找了三天，最后是在城西一处破庙发现的尸体。
可现在他救下了许云暮，却没听她说身边有侍女出事，可见，许家里面还有手脚不干净的人。
也许就和今天遇见的那个婆子有关。
“我家的侍女婆子太多了我记不清，元柳方才和我说那个人是大管事家的远房侄媳妇,在厨房里做工，按理说没人能把她调走，怎么来花园了，这太不正常了，而且看她打理花枝的样子一点也不熟练，有些奇怪。更重要的是，她看我的时候，眼里有股恨意。可我也没做过伤害旁人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
“她来你们家多久了？”
许云暮思索片刻，“元柳说来我家好像已经十几年了吧，具体我记不清了。”
“先不说了，我要去趟厨房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和你一起。”
许云暮看他执意要一起，也没再多说，两人一起往外走去。
季聿比许云暮高，步子迈的也大，没过两步就走在许云暮前面，看着季聿的背影，脑海里突然想起先前元柳说的话。
许云暮的脑子“轰”的一声，先前那些细枝末节莫名其妙的串到了一起，指向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