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流涌表面,太平不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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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随口一问。chuoyuexs”
婧遥红脸狡辩,晦暗眼神一直停留在拂渊劲瘦腰身,低声呢喃,“吃起来味道一定不错。”
她圆珠样的黑瞳变成细长竖瞳,妖冶红光慢慢绽放,阴森神秘。一根银白丝线如钢针般从她半张的红唇中飞出,意图插进拂渊紧闭的双眼之中。
四周水汽蒸腾,丝线如同隐形无人察觉。但拂渊身上那道无形的屏障,在丝线飞出的那刻直接将其震碎。
类似绳子绷断的声音从婧遥口中传出。她冷汗涔涔瞳孔瞬间恢复原样,弓腰驼背蜷缩在水缸般粗的歪脖柳树上打颤。
岁禾侧目望去,心下了然。收起暂时无一人回应的传音符好心提醒,“这位师姐道心有些不稳,需得好好稳固。莫要生出些旁门左道的心思扰乱了道心。”
拂渊周身的无形屏障乃是真神的护体神气——成神时天地的馈赠。如若有人在真神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对其心生歹念,便会被攻击严重者会丧命。
婧遥冷哼一声张了张嘴,惊觉舌头底下的舌筋断了。疼得面色发白,捂唇跃下歪脖柳树直奔医馆。
经过方昭身边时,他得意洋洋地吐槽,“灵音宗果然不行,三日后比试你们必输无疑。”
他轻蔑地看着婧遥狼狈的身影“嘿嘿嘿”地发笑,片刻又装起好人,端起判官姿态指着岁禾的鼻子厉声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杀了如此多的人还不够你泄愤的吗?”
“睁眼瞎也能出来断案了。”
岁禾在识海用意念操控生死簿,确认黑衣人与连曦阳寿未尽后,恢复了他们的生机。
方昭瞧着原本没了气息的人一个个从地上弹跳而起,做出战斗姿态警惕地看着岁禾。一双眯缝眼瞪得比铜铃还大,面上威严挂不住了转而咬牙切齿地骂岁禾,“你们镜花宗也敢评判我?活得不耐烦了!”
他揪住岁禾衣领的那一刻,忍冬冲上来将他按倒在地,一拳一拳的抡着打。
“我们镜花宗怎么了?我们镜花宗怎么了?!”
她越问语调越激昂,双眼充血布满红血丝,手下动作愈来愈重。
方昭被揍得眼歪嘴斜,毫无还手之力。大股大股血液从他鼻腔口中涌出,淌进耳中,流进颈侧。双眸失神向上翻,像濒死的鱼。
岁禾冷眼看着,心中无波无澜。扫一眼踮起脚尖带着黑衣人跑路的连曦,心觉没意思。下意识看向仰躺在歪脖柳树上,身体红似蒸乳猪的拂渊。
明亮月光下他紧闭的眼皮泛着银光,细细一瞧眼皮下有两个圆滚滚的东西缓慢转动。
岁禾终于知道之前装睡躲比武,祈苍为何能一眼瞧出了。
她愤愤抬脚轻踹拂渊带有金纹的白色鞋底,拉起像是中邪了似的忍冬,轻声安慰,“师姐,镜花宗没事,镜花宗所有人都好好的。”
忍冬闻言猛然收住破皮见白骨的拳头,捧住岁禾的脸。温热黏腻的血液带着腥锈的气味,沾在她面颊。
“对,对。这次有你了和以前不一样了,都还活着,都还活着。”
忍冬自说自话,泪水像断线珍珠不断从她眼眶中涌出。“师妹,我回雾花山看看师兄弟们,明日晨间我赶回来找你,乖乖的啊。”
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嘴角的酒窝像盛了一杯苦涩的酒。颤抖着卸下腰间鼓鼓囊囊的橙色钱袋,郑重塞到岁禾手里御剑而走。
岁禾见状对她为何甘愿将灵魂困在生死簿内,有了明确猜测。
此次生死簿很有可能融进了镜花城龙脉之下,与整座城池都融为一体。忍冬直接将灵魂与城池捆绑,可以无限操控时间倒流,直到镜花宗的结局是她心满意足的为止。
每座城镇都有龙脉,力量大小不一,不可强取生死簿。
岁禾双指在虚空中飞舞写画,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忍冬的化龙雷劫是几日之后?
她默念咒语让空中散发金光的字,变成金边纸鹤飞向敖游——他提前去探查镜花城龙脉了。也是他求岁禾将忍冬的所有真实情况全部告知于他。
既知结局必死无疑,重复千百遍又有何用?
岁禾仰望皎皎明月轻叹一声,掂掂手中钱袋打开一瞧,铜板大小的金豆在清冷光辉下泛着亮闪金光。
倒数的宗门怎会如此富有?
她正疑问,拂渊忽然鲤鱼打挺从歪脖子柳树上蹦起来,一脚将挡路的方昭踹进汤池,晃晃悠悠靠在岁禾肩头。他的额头犹如岩浆,烫人心神。
眨眼间的功夫,岁禾肩头单薄纱衣被烫化,滋滋的烤肉声炸人耳膜。一股焦糊味混着丝丝缕缕的白烟窜进呛人鼻腔。
拂渊抬起红如女子口脂般的手,扯开交叉衣领露出线条流畅,结了一层寒霜的精致锁骨,哼哼唧唧道:“……难受……”
“我还难受呢,肉都被你烤熟了。”
岁禾推开他沉重的脑袋,偏眸瞄一眼结了一层红黑硬壳的肩头,调动灵力才勉强压下烧心灼肺的痛。
她抱怨他时眸中闪过狡黠,蔫坏地卷起他的衣袖,将他青筋暴起如同红萝卜似的手臂送到他嘴边,“你尝尝你自己熟了吗?”
拂渊眨巴眨巴一双无论如何看都不无辜的魅惑双眸,面露迷茫。死死咬住小臂,咬不动还甩甩脑袋,死命地将胳膊上的肉往下拽扯。
银白口水混着血迹滴滴答答从他嘴角溢出,落在歪脖柳树的粗糙树干。
“何种毒药还能降智?”
岁禾哼笑,从腰间摸索出传音符,还是无一人回信。
往常一听神尊受伤一个二个来的比兔子还快,今日是怎么回事?
她带着神志不清,智商不明的拂渊返回仙界找医仙。南天门的天兵告诉她,仙界乃至神界所有医仙全部被拂渊的好大哥寻甄,召集到魔域为病重的魔主治病去了。
此事恐怕不是巧合。
魔域非特殊令牌不得进,岁禾无法带着拂渊站于南天门前惆怅时,一秃顶小童双手背立身后乘墨绿腾蛇,将一块紫色狐纹令牌扔于她手中。
“若想寻得解药,自去魔宫求见寻甄殿下。”
“不能去。”
拂渊有气无力地抢接住令牌将其捏碎,不料碎渣化成无数锋利尖刺扎进他宽厚掌心,眨眼间他的掌心似刺猬一般。
“疼,阿禾吹吹。”
他将青筋凸起的滚烫手背一下贴到岁禾软唇,滋啦滋啦的烤肉声再次响起。
岁禾倒吸一口凉气,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一巴掌拍在拂渊脑门。“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碰我。”
她忍痛将拂渊推搡至一米远的地方,正欲再问秃顶小童再要一块令牌时间。拂渊板着红彤彤的面孔,像做错事的小孩蹲在岁禾脚边,语气愤愤,“老东西快死了,魔域缺个新主人。再对我的人简介:好消息:岁禾女扮男装考公成阎王喽!可以爆赚阴德飞升成神喽!
坏消息:丢了生死簿。
更坏的消息:被魔神之祖拂渊识破真身,先婚后…爱…哎…哎……哎了!
岁禾有苦说不出。
拂渊有乐不敢说。
于是乎,岁禾在拂渊的威胁下(拂渊:不是威胁是一见钟情)一道去往人间,寻找散落成各种奇珍异宝的生死簿。
途中岁禾不仅要忍受拂渊的疯病,还要提防仙界竹马太子的试探,更要警戒死对头妖王的突然袭击。
她一个头两个大,多方协调下生死簿的回收工作,难上加难。
经历堪比九九八十一难的怪事折磨后,生死簿聚齐了,可更大的麻烦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