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武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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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很安静,这更让归海复耕感到一阵烦乱,他不觉走到一条小河边,虽凉风习习但却未能吹去他内心的一丝丝烦躁。mbaiwenzai
掀开衣摆席地而坐,几只小青蛙被他惊吓的四处蹦开,扑通扑通的先后跳入水中。
他躺在草地上,试图放松一下紧绷的身体,他紧闭双眼,想要压制住内心的不平静,但是无论他怎么做,心中烦闷依旧。
他索性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繁星点点,之前连不成图像的星光此时却融入到了一个像是银河的浩瀚星海里,一闪一闪的,让人看着格外的舒适。
为什么在草屋看到的星星却形单影只?而他在河边看到的同一颗星星,却是银河里不可或缺的一点星光呢?
“融会贯通?”他自问道,下一刻他腾然从地上坐起,脸上闪着异常兴奋的光芒,“难道这就是谈叔说的融会贯通?那我是不是可以将举缸的气力融入到灵巧多变的剑诀里?”
归海复耕随手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作手中剑,然后聚全身力气到左右手臂上,朝着水面用力一击,水浪飞入空中,良久后才缓缓洒落在河面。
果然不一样,那若是再将谈叔的长枪取物和元叔的凌空割草放在一起会如何呢?
正好四下寂静无人,说试就试,他先是跳到一棵杨树上折断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枝,去除叶子和枝杈,他攥在手中,将树枝掷入半空,接着纵身一跃,掌心运力对着斜落下来的树枝猛然一推,只听头顶咔嚓一声响,一个手腕粗的树枝从头上砸下来。
归海复耕脚尖发力,纵身飞起,他脚踏断落的树枝,拿回卡在树叉上的杨树枝,对着河面冒出的水泡,再次掷出手中的树枝,水面哗啦作响,归海复耕如黑夜下的猫头鹰,俯冲而下,在树枝没入水面前握住,他以掌击水,借力上飞,翻飞到岸边。
枝条上正插着一条大鱼,归海复耕欢喜不已,立刻跑回草屋,将鱼刮剖干净,生火做饭,不一会儿,香飘四溢。
鲍安奇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转眼看见桌上秀色可餐的红烧鱼,立刻跳下床,笑哈哈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大块肥美的鱼肉送进嘴里。
他边吃边赞叹的说:“你小子的手艺还真不错,这普普通通的一条鱼到你手里竟然如此的让人欲罢不能,你可不知道,我可是在梦里闻到红烧鱼的香味才醒来的。”
“鲍大哥这是在夸我呀!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归海复耕看着已经被吃了大半的红烧鱼,心中很是满足。
“我决定了,就算你小子在这次的比武大赛中拿不到头筹,我也照旧跟着你混了。”鲍安奇说的很随意,但是神情却极为认真。
“这可使不得啊鲍大哥,我若是拿不到好名次,可就得不到朝廷的封赏,那就无法拿出银子来给你盖房子娶老婆呀,那我这罪过可不就大了吗?”
“哎呀,大不了你我两个给人做工挣钱吗,等我们挣了钱盖两座院子,再一人娶一个娇妻,生个一儿半女的,那日子岂不快哉!”
“这听着像是也不错。”归海复耕眼前闪现出叶烟殊戴着帷帽的样子,洁白如玉,如仙子降落人间。可要是自己比武赢不到武状元,那他又怎么配得上她呢?算了,现在想什么都为时过早,一心准备比赛才是。
东绥国全国比武大赛于巳时正式开始,首先是海选赛,由各个前来比武的参赛者按官员发放的序号开始两两对打,优胜者进入下一个比赛擂台。
归海复耕的对手是一个壮实如牛的大汉,但是比起鲍安奇来,眼前的人只是胖,其他方面精气神也好,长相也好都和鲍安奇相差的十万八千里,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胖。
当归海复耕灵巧地躲过胖子撞来的大头后,他一个转身就高高托举起胖子的身体,吓的胖子连哭带喊的认输求饶,归海复耕没想到开局会赢得如此顺利,然后抱拳对胖子拱手,说了句:“承让!”
胖子像看怪物一样,飞快的跑下比武高台,转眼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接下来的两天是优胜者之间的较量,这次归海复耕的对手是个长相俊美的男子,一时让他不忍心下手,不过,好看归好看,那也不能不动手呀。
美男子手下却无情,招招露出杀机,归海复耕灵活应变,一招旋转大缸将美男子转在手中,几十圈后,那个美男子晕倒在地,吐的一塌糊涂,认输退场。
又过了三天,留到最后的都是个顶个的真汉子,归海复耕往台上一看,足足有十五人之多,其中胖瘦丑美各有千秋。
这其中武功高强的佼佼者不下三五人,归海复耕心中有些打鼓,想着自己怎么才能击败这些高手赢到最后,他观望着激烈的打斗感觉很难。
十五人两两分组,而归海复耕抽的号无人做对手,就只能等着前七对中败下阵来的人一一挑战,他一路以柔克刚,凭借灵活又强硬的身手将七个人逐一击败。
此时比武场上还有八个人,两两抽号奇偶一对,开始对打,胜到最后的四个人再一决高下。
以退为进的归海复耕找到对手的弱点后给予有力的一击,对手倒地不起,他胜出。
比武场上只剩下最后三个人,状元、榜眼、探花就从这三人中出,而归海复耕就是其中一个。
三人轮番比试,归海复耕用尽所学,尽管灵活多变,尽管柔中有刚,可最终还是败给了其他两个实力强悍的对手。
武状元是个矮了归海复耕两头的瘦个子,名叫柯本农。
武榜眼个子高些,身体也更为健壮些,叫虞经。
三人刚分出胜负,这边刘公公就来宣读圣旨,武状元和榜眼分别被封为兵部员外郎和兵部驾部司主事,除此之外还有宅院田地金钱封赏。
而到了武探花归海复耕这里就只有三十两银子的封赏再没有其他。
现场的民众一阵唏嘘,以往的武探花朝廷会赏赐九十两银子还会当场赐官,怎么今年改了规矩不成?
鲍安奇走出人群,神情愤慨的望向巍峨的皇宫,奖赏差了整整六十两银子,这也太憋屈了。
归海复耕退场后就来到和鲍安奇约定好的酒馆,可是他一等二等却没等来鲍安奇,他自己点了一碟子花生米,一坛子酒,慢悠悠的边吃边喝。
自从参加比武报名以来,他从来就没有这么安安稳稳的吃过一顿饭,睡过一次好觉,这下好了,他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的大吃大喝一顿,然后一觉睡到天亮了。
酒馆里有些吵闹,归海复耕又点了个烧鸡,和花生米连同酒坛一同抱回家。
草屋里未见鲍安奇的身影,归海复耕有些不太习惯,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太冷清了,于是拎着酒坛准备去找毛毛草,没想到他刚推开门迎面就撞上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脸上挂着悲愤的鲍安奇,他从归海复耕手中夺过酒坛,仰头就饮,酒撒了他一身也毫不在意。
归海复耕愧疚的看着三个月来日日监督自己举缸的鲍安奇,心底的失落直接窜到脸上,他挠挠头,垂下眼眸,羞愧的说:“鲍大哥,都是我不好,我辜负了你的厚望,也辜负了其他人对我的期望。”他更因不能亲自帮弟弟洗刷冤屈而感到懊恼、自责。
鲍安奇皱起沟壑般的额头,他摇头长叹,重重拍着归海复耕的肩膀,无奈说道:“你能得第三就已经很好了,就是朝廷的奖赏怎么就突然少了六十两银子呢?按照惯例武探花不仅要赐官,而且还要奖赏田地和九十两银子的。”
归海复耕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些说法,“或许是从今年开始改规矩了吧?”归海复耕先是自嘲笑道,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堵在胸口的那口闷气吐出来。
他举起手中用草纸包裹的烧鸡和花生米,碰了下鲍安奇的肩膀,笑道:“鲍大哥,咱们去屋里边吃边喝。”
“吃就不用了兄弟,酒我也喝了,做大哥的在这里恭喜你夺得武探花,只是我最近实在是缺钱,回宗弟你还是给我点实际的吧。”鲍安奇伸手要钱。
归海复耕从衣襟里掏出那三锭银子,拿出一锭塞到鲍安奇手中,他解释说:“鲍大哥,先给你十两银子吧,剩余的二十两我还有几个朋友要感谢。”
鲍安奇将银锭接过,并手中掂了掂,十两银子确实好轻,他勉强道:“行吧,那就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鲍安奇走后,归海复耕将木门关上,接着喝酒吃肉,喝醉了倒在床上就睡,睡醒了,洗把脸,换了身干净的灰布衣,揣起两个银锭子来到海君侯府门前。
他在正门大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从后门进入。他来到杂货摊,门前正摆着一辆木车,他蹲下来仔细打量着木车的四个轮子,果然有三个打磨的印记是出于自己之手,他没想到元叔竟将车轮安装了上去。
“小子,你没事盯着我的车看干嘛?”元开业从屋里走出来,语气和平常无异。
“元叔您做的车真不错,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归海复耕拱手施礼,歉然不已,“多谢元叔和谈叔对我往日的教导,只是我没能夺得状元,实在是愧对你们。”
元开业深深看了他一眼,指指地上的木车,“下次再比就是了,也没什么,不过呢,我也没什么可恭贺你的,不如这样吧,这车就送你当武探花贺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