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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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东洲…”归海复耕一直觉得金县县令死的过于蹊跷,那个花楼老鸨的相好到底又是因为什么要烧死刑部尚书爱妾的大哥呢?
叶烟殊从屋里扯了个凳子过来坐下,她缕缕思绪,将昨天她缠着谈叔问的答案缓缓道来。mchuangshige
据上河盟得到的消息是固县大族张据安为讨好金县县令,谋个一官半职,携妻在酒楼宴请县令,县令对张据安美貌的妻子动了怜悯之心,后来县令背着张据安勾搭他的妻子,并且收了张据安的礼,却绝口不提安排官职的事。
张据安听闻后,咽不下这口气,设计引诱金县县令入花楼,暗中埋伏手下想要教训县令一顿,谁知恰巧花楼失火,张据安逃了出来,县令被当场烧死。
事情被刺史上报至刑部,当□□廷就调遣军队把整个金县给围控起来,速度之快令人始料未及。
因李张两家和金县县令最近多有往来,所以来了一支军队也把固县给封锁了。
而那时,叶烟殊和归海复耕正被困在固城。
朝廷派大理寺司直曹德允、东洲司法参军事韩奔、金固两县县令共同审理金县县令被烧死一案。
当今皇帝被右仆射架空皇权,本来只听令于皇帝的烈安司,现在却成了他右仆射的私用。他暗中派遣烈安司东虎中将金铃畅秘密调查,后发现固县张家是主谋,右仆射请皇帝下旨调东洲刺史南下,新东洲刺史为右仆射一党指派的靳深。
归海复耕听完,点点头,沉思片刻,总觉得还有些地方不对,但一时他却又想不出是哪里有问题。
“听闻金铃畅喜欢穿黑衣,喜怒不定,做事全凭一时兴起,行踪也总是飘忽不定,而最重要的是,她是一个女人。”
归海复耕惊疑道:“难道是她?”
叶烟殊点点头。
“她现在听命于右仆射,但她为何会对一个偷偷溜进猪圈的凶手感兴趣呢?”归海复耕不解。
“可能是她坏人做久了,突然良心发现,就顺手送了穆司法一个人情呢!”叶烟殊嘴里虽这样说着,但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你刚刚说她做事,全凭一时兴起,那不知她对待右仆射的命令又是如何呢?”他问。
“右仆射手握朝廷大权,一个任他摆布的烈安司又能怎么样呢?”叶烟殊回道。
“是不能怎么样,但是一些小事情,她还是可以做主的。”谈佑随的身影出现在杂货铺的门口。
“谈叔,你可来了。”叶烟殊盼着谈叔赶紧来监督归海复耕,她还想着找母亲切磋剑法呢。
谈佑随看叶烟殊抬腿就要开溜,张口说道:“殊儿,你猜,我给回宗找了谁做武术师父。”
叶烟殊摇摇头,反正不是自己就好,她还有好多剑术没学呢,可没那闲功夫教徒弟。
“哎呀,当然是我呀。”
叶烟殊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觉得手心疼,她寻着声音望去,果见一道棕色身影从树梢上飞下来,两指中还夹着一只苦苦挣扎哀鸣的知了。
“师父,您怎么来了?”叶烟殊躲到谈佑随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皮笑肉不笑地问。
“怎么,你不欢迎为师?”那人拢了拢耳边肆意飘散的长发,定睛看向叶烟殊。
叶烟殊哪敢说是,只好摇摇头,口是心非的说着:“怎么可能,我一直盼着师父来京呢!”叶烟殊说这句话的时候恨不能咬住自己的舌头,她才不希望师父来虐她呢。
“我说项兄,你顶着这头乱发,就不怕碍眼?别回头一脚踩空掉茅坑里喽。"谈佑随弯腰从地上顺手拔了一根马唐草,走到项连澈的跟前,就要替他把头发给扎起来。
项连澈轻抬双脚,转眼就跳到归海复耕身后,“老谈,你知道潇洒二字是怎么写的吗?”
“切,就你那疯癫的样子,还潇洒?我看是风魔还差不多!”元开业从外边走过来,调侃道。
项连澈听见这个声音就觉得头都大了,立刻皱眉不悦道:“怎么哪里都有你老元的事,真是烦人。”
“嘿嘿,明知道我烦,你还来?”元开业开口怼人。
“我来当然是想我徒儿了,又不是找你的。”项连澈皱眉斜眼看他,眼神里装满了烦闷。
元开业哈哈一笑,“那很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项连澈,跟我去见侯爷吧。”
“我还没跟我徒儿说两句话呢。”项连澈说着打量着归海复耕,见他稳稳扎着马步,双腿双臂却隐有颤动,他不动声色的走过去,抓住归海复耕的手臂用力握了握,“坚持住,等我回来。”他扔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飞身越过了枝头。
“我师父什么意思啊,谈叔?”看到元叔和师父一前一后出了杂货铺的门,叶烟殊转头看向谈佑随。
谈佑随神秘一笑,“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刚才你俩说的话,我可都听到啦,殊儿啊,你怎么没有说出我话里的精髓来呢?”
叶烟殊摇头,不知道他话里的精髓具体指的是什么。
“你知道吗?”谈佑随问汗流如雨的归海复耕。
归海复耕也摇摇头,叶烟殊都不知道,他更加不知道。
“那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吧,你们可知道我为何非要让你们绕道葛州?”
“是怕我们在密州会遇到危险。”叶烟殊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非也。”
“那是因为路过密州时会有人识破我的身份,以免打草惊蛇?”她再次猜测。
“也不是。”
“哎呀,谈叔,你就直接说嘛,让我这么猜来猜去的多麻烦呀。”叶烟殊晃着谈叔的胳膊撒娇道。
谈佑随笑了笑,“是因为我想让你们了解一下当下的民生民情,当然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拖延时间。”
“拖延什么时间?”叶烟殊问,归海复耕也转头看着谈佑随。
“你们到达西河州的时间。”谈佑随故作高深的抚摸着下巴。
“为什么?”叶烟殊好奇不已。
“因为元开业差人回来报信,说是西河州内有人借上河盟的名头在东洲作乱。”
“东洲?”归海复耕惊讶。
“没错,你们以为那东洲金县县令就只是因为是刑部尚书爱妾的大哥就能如此被高看吗?”
“那是为何?”叶烟殊目前还没能抓住一些内在的关联,她立刻问道。
“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右仆射暗中下的一颗棋子。”
叶烟殊快速反应道:“暗棋?”
“嗯,不错,固县张李两家族大势大,并且推了两家联姻的后代李必有做东州刺史,令整个东州都听命于李张两族。右仆射虽面上支持这样的大家族管理一州,但是金县盛产黄金,又被两大家族紧紧把持着,右仆射怕夜长梦多,无法掌控,所以就安排刑部尚书小妾的哥哥做了金县县令,不久,两大家族就有了嫌隙,闹的沸沸扬扬,自此从亲如一家变成见面就红眼的仇敌。至于金县县令的死以及他的死给东洲带来的变化,你们自己想想,就明白了。”谈佑随说完,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头也不回的进到杂货铺里躺在床上就睡了。
“原来这件事情竟牵扯这么大?现如今靳深为东州刺史,可以直接把控整个东州,那金县新上任的县令,想必也和这个靳深一样,都是右仆射一党的人。“叶烟殊分析着。
归海复耕点头称是,“只是,刚刚谈叔说为了拖延我们到西河州的时间,还是没有说为什么。”
“为了拖住跟踪你们的人,好让善松那小子有足够的时间摸排盟内的奸细。”屋里传来谈叔像是梦呓的话语。
叶烟殊惊道:“我怎么没发现有人跟踪?”
“所以才特意叫你师父过来带你进阶武学,顺便带一下回宗。”谈佑随困倦的声音再次响起。
叶烟殊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什么?我师父还要带他?”
“对啊,反正他闲得很,教一个是教,两个也是带,还能为侯府省下一笔开支,多好的事啊!”谈佑随说完就没了声音。
叶烟殊知道谈叔这是睡着了,不然肯定又得吐槽师父项连澈大手大脚的乱花钱了。
“能追踪我,还不被我发现的人,除了我父母、师父,还有归海叔叔,还能有谁?”叶烟殊的警觉性很高,她自认很少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追踪自己。
她脑海中忽然闪出那个黑衣女子柳姑娘的身影,准确来说应该是金铃畅,她不止恰到好处的出现在客栈,而且还捡到了她的钱包,那刺杀自己和归海复耕的人会不会是跟她一伙的?
“那两个官兵善用飞镖暗器,跟踪人的手法也太过一般,连你都能发现并怀疑他们的行踪,显然并不是什么跟踪高手。我当时只是一时大意,没有防备,再加上夜黑,才会被他们给杀的措手不及,幸好大哥和葛成根及时出现,不然你就…”叶烟殊又分析一番,仔细辨别这其中的关联,说到最后,她想不起来该用什么词最为贴切。
“我就一命呜呼了。”归海复耕自嘲的接过话来,“那个金铃畅之所以没有出手杀我们,可能是忌惮你大哥和葛成根的突然出现。”
“可能是吧,毕竟我大哥的剑术可是出了名的厉害,再加上葛成根那绝命飞针,就连东绥第一高手也未必敢在他们两人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叶烟殊不是非要夸自家大哥和葛成根,而是他们两个的盛名早已传满江湖。
“有一年,在东绥比武大赛中连续三年都蝉联榜首的东绥武状元,非要跑到上河盟指名道姓的挑战大哥叶善泽和葛成针,他还大言不惭的要以一挑二。
两人逼不得已只得出手应战,据说双方打了不到六十个回合,叶善泽手中剑如飞龙,缠绕武状元的脖颈,而一旁一直未出手的葛成根顺手扔出一根飞针,那飞针快如闪电,贴着武状元的喉咙飞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