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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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几乎不过问家中的琐事,庶务也是沈父全权在操持,她也同样是才知道柳月生明日就要下扬州,问:“前两日不是才做打算么,怎地明日就要走。nianweige”
柳月生笑着回:“明日正好有商船,若是错过这一班,还得等上一旬,左右我也没事,早点出发早点回。”
沈母也多询问叮嘱了两句。
沈轻语愈发觉得柳月生在躲什么人了,躲谁呢,难道是躲太女?放着好好的王夫不当,偏偏来市井当厨郎吃苦,真有这样的人吗?
顾臻见那小郎君眼珠子咕噜噜地转,脑瓜子估摸又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她看了眼柳兰欣,觉得此女甚可爱,嘴角便浮上一抹笑,回道:“扬州是我师父的家乡,我自小跟在他身边,确实也算是故乡。”
沈轻语还是头一次见她笑,虽说只是淡笑,但她唇角一勾,便有冰雪融化之感,让人看了心旷神怡。心中不由暗觉幸亏她不爱笑,要是成天笑,那不得迷倒多少郎君啊。
沈母也在打量这位年轻人,见她神态举止谦和妥当,不卑不亢,一时半会还琢磨不清她到底是干什么的,便问道:“不知顾姑娘是做哪门子营生?”
顾臻颔首,回:“小女子生平无大志,只想春耕夏耘,粗茶淡饭,平淡度过余生。”
沈母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毕竟人各有志,有些人追求功名利禄,有些人追求布衣蔬食,这些在偌大的汴京早已是常事。
“偷府尹家宝贝的女贼可抓到了没?有听说是丢的什么宝贝吗?”沈父想起今日同密友出街喝茶,大家伙都在讨论这事。
沈母摇头:“估计是难了,没人见过那女贼的面目,说不定这会儿早就远走高飞了。”
“听说丢的是府尹书房中的东西,说是还跟她从前的老相好有关,府尹夫郎在家生气得砸了好多名贵瓷器。”
顾臻面不改色地喝着清茶,仿佛对此事提不起任何兴趣。
三位租客也只是静静听着,并未插话。
吃完晚饭,送走顾臻,沈轻语拿着磨喝乐去了柳月生房里。
柳月生正收拾着行李,见沈轻语进来,便邀他坐下。
沈轻语将磨喝乐拿给欣欣,欣欣欢喜得不得了,却在要接过前看向柳月生,想要征求他的同意。
柳月生看着这样精致小巧的磨喝乐,连忙推辞道:“轻语,这怎么使得,你快收回去吧,沈伯父之前已经送了好些路上要用的衣物吃食,这些小孩子的玩意,欣欣已经有许多了。”
“父亲是父亲,我是我,况且这是我单独送给欣欣的呢,今日逛街瞧着这童女撑莲十分精巧,就想着买回来送给欣欣。”
沈轻语蹲下与欣欣逗弄那只小奶猫,奶猫刚断了奶,轻细的猫叫声格外惹人疼爱。
柳月生不如他能说会道,只好让欣欣说了谢谢。
在柳月生房间里闲聊了会儿,沈轻语就回了房,洗漱后躺在床上。
他细细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竟觉得万分惊叹。
现在单亲带女儿的厨郎,未来竟然是凤君;
现在遭人嫌弃歧视的男科大夫,未来竟然是名医;
现在寒窗苦读的穷秀才,未来竟然是一代名相。
这世间的缘分跟巧合从来不缺,但沈轻语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可以称之为离奇的机缘巧合。
三个一顶一的大腿就在他的身边,除了惊喜,还有惶恐。沈轻语想了下,自从他穿越来的这两个月,在这三人里,他走得近些的就是柳月生了,其余两位女子,仅仅是点头之交。
他不知道原主对待这三位是什么态度,但根据原主的性子来看,估计跟这三人关系更为疏远。
沈轻语琢磨着今后要怎样与另外两位处好关系,脑子里不知怎的就闪过顾臻的脸。
他念着顾臻的名字,也不知是哪个臻,她也并未透露太多个人信息,听她的说法,像是专程来汴京养老似的。
今日他在桃花树上看到她时,注意到她正拿着一把长剑在擦拭,后来又宝贝似的锁进一个盒子里。
热衷于春耕夏耘的人怎么会有那么一把漂亮的长剑呢,沈轻语觉得顾臻说自己胸无大志不过是谦虚,又或者是在刻意掩饰着某些东西。
不管是从直觉还是从空白的高光来看,沈轻语觉得顾臻绝对不简单。
当晚睡觉,他又做梦了。
梦到他仍旧攀爬上了那株桃树,在要跌落下围墙的时候,有人接住了他。
有力的臂膀拦着他的腰,是种很熟悉的感觉,他抬头向上看去,看到的竟然是顾臻的脸。
这个梦做得不长,一看到是顾臻后,他就醒了过来。
他看着房顶,回想起梦境跟现实,忽然发现顾臻的脸莫名有些熟悉,难道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吗
与此同时,顾臻躺在寂静的房间里,半梦半醒间,竟觉得她对沈轻语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翌日,顾臻一早醒来便出了城,一路上用轻功穿梭在林间,她丢了块贴身玉佩,是在偷画那日丢的。
这块玉佩是她年满十岁时,师父赠予她的,自那以后她便贴身佩戴,那日偷画回来后才发现玉佩不见了。
仔细想起来,很可能就是在救那位不小心从树上跌落下来的郎君时掉落的。
那里全是树林,鲜少有人走动,泥土上铺了层厚厚的枯树叶,玉佩掉下去也听不到声音,很可能藏匿在枯叶间。
只是一路搜寻过去,在那棵巨大的玉兰树下转了几圈,都未曾发现玉佩的影子。
顾臻猜测或许是山里头的猎人或是畜生拿了去。
她在心里默默叹息,如今丢了玉佩,师父又遁入空门,此番重重,是不是都说明她与师父间的恩情断了。
等到她略带伤心地回到家时,发现门口站着个人。
来人正是杨家包子铺的老板杨念安,他一手提着壶酒,一手提着食盒,不知在门口等了多久。
他一见到顾臻回来,眼里就来了神采,走上前道:“顾姑娘,总算等到你了。”
顾臻很疑惑,昨日自己明明没有告诉他名字住处,他是如何得知的?
杨念安知道她的疑惑,率先解释道:“昨日姑娘走后,我便向旁人打听,总算在一个牙婆口中得知你的名字跟住处,所以今日才贸然前来拜访,还请姑娘见谅。”
顾臻开了门,杨念安自觉往里头走,却不料被顾臻拦着。
只见顾臻脸上的不耐烦快要藏不住,她语气无奈:“你不必如此,我该说的昨日都说了。”
杨念安抬了抬提着食盒的手,说:“姑娘你不会做饭吧,我做了些来,你端去,还有这酒,不是什么名贵的,只是自家酿的,就当作谢礼吧。我瞧你这会儿还没吃午饭吧,你快接了去,将就着吃,我就不进院子了。”
说完他还打开了食盒盖子,里头冒出腾腾热气,虽是家常饭菜,但闻着也十分诱人。
此时临近晌午,顾臻忙活了一上午是有些饿了,但她不可能接受嗟来之食。
她实在难以想象,一面之缘的人第二日找上门来给她送吃的喝的,要不是这玉柱郎身世清白,她都觉得这是圈套了,有人借此机会在饭菜里下毒,以美食计的方式诱惑她上钩。
见她不为所动,杨念安一跺脚,便将食盒跟酒放在了门口前的地上,人站得远了些才说话:“这食盒我明日再来拿,里头的吃食你吃了也好倒了也好,都随你处置。”
说完,他就跑了。
顾臻目瞪口呆,更加觉得他脑子不正常了,与邻居家儿子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沈轻语一大早就去码头送了柳月生父女,随即又去书坊里头帮着大姐打下手。
眼看着快要会试,书坊里的生意也好了许多,以往都是大姐跟姐夫两人操持着书坊,如今姐夫怀了孕,整个书坊的运作操持都落在了大姐身上,她忙得团团转,决定招个小厮进来。
沈轻语在帮忙的间隙也看着书,他继续看那本《笼中月》
剧情已经发展到太女逐渐恢复了记忆,暗地里联系到下属,在暗处将那些暗算自己的人一网打尽,万事俱备后,她才向郎君坦白。两人本已经议过亲事拜过天地进过洞房,但太女恢复记忆后,觉得这样的乡野村夫根本不足以与她相配,不过念及他在自己危在旦夕之时救助了自己,她还是决定将他带回京中,当个外室或者贴身小侍,许他一世荣华富贵,想来就已经是他靠自己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沈轻语津津有味地读着,他觉得这些情节虽然有些狗血,但酸酸甜甜的,他是土狗爱看狗血。
他看到中途往最后一页翻了翻,才发现这本书只有十章,便抬头问大姐:“姐,这书怎么只有十章啊,还没更新完么?”
沈谨言点头:“那书生给我时说先看看卖得好不好,若是不好他便不用浪费笔墨写下去,若是好,剩下的情节他再添补上,到时候一并写出来。”
原来古代也有连载小说,沈轻语看了看小说作者,上面竟然写的是:佚名
佚名?佚名!
沈轻语揉了揉眼,确认自己没认错。
他惊讶道:“姐,写这书的人叫佚名?”
沈谨言笑道:“书生说这是她给自己起的笔名,她不愿用自己的本名。”
据沈轻语所知,佚名是指作者没有署名,或是由于时间久远等原因作者的真实姓名查无根据,或者根本就无法知道作者是谁。也有的是由于集体创作或是劳动人民从很久远的时候就流传下来的作品,这样的作品的作者就被标作“佚名”。
怎么会有人自己给自己取名为佚名呢?
临近中午,他回家准备带饭到书坊,哪知他刚出家门就看到顾臻与杨家包子铺的玉柱郎在拉拉扯扯。
沈轻语有些好奇,便站在柳树后头吃瓜,他这个位置既能看到两人在做什么,也能听清说的话。
玉柱郎放下东西站远了说了一番话,随后便羞怯地跑了,顾臻看着门口的东西不知道作何处理时,沈轻语慢悠悠地走过来。
顾臻冷不丁看着他,沈轻语紧了紧手上的食盒,说:“顾姑娘果真艳福不浅,你放心,我这食盒不是给你的。”
话一说完,他就觉得自己语气怎么有点酸溜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