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篇38
胤礽从梦中惊醒，何玉柱也赶忙起身询问胤礽情况如何, 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梦中惊厥了？只是想到胤礽先前的吩咐, 何玉柱并没有立即动身去请太医。
“二爷, 您……”何玉柱见胤礽面色略带怒意, 有些不知所措地问了一句。
总不能说自己是被系统精神病一般的提示音给吓醒的吧，胤礽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番心境，缓缓躺下去后拢了拢身上的被子说道：“无事，梦里的银子长腿儿跑了。”
何玉柱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其实是不信胤礽的说法的，他主子一直都在故作坚强, 昨日朝堂上涉及到新立太子的事情, 虽然最终没能推选出来新任太子, 但心情怎可能不低落……
好在如今的处境已经比当初好多了，以后的日子并不会太难过。
胤礽被系统“吓”醒以后躺在床上无论怎样数羊都没了困意，心想十有八九是因为他之前吐槽系统太垃圾, 结果今晚系统就来“报复”他了。
哼，辣鸡系统。
虽然吐槽系统垃圾, 但看到系统用了特大字号显示出任务3：帮扶胤禩，已完成75的时候，胤礽还是两眼一闭迅速进入了空间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系统什么的，当然是原谅它啊……
胤礽坐在空间里的椅子上，手指头不停地敲着身前的书桌，寻思着系统任务完成度突然窜高了这么一大截的缘由。
在推举太子中被陷害, 这事儿可不是小打小闹就能揭过的，估计是胤禩经历过这样一场生死劫以后，想明白了他这位二哥的好，进而使得系统任务的完成度提高了这么多
但问题又回到了胤礽最初想不通的那个，剩下的那25该怎么完成？
总不能真的要苦等到几年以后，要在死鹰事件上再捞胤禩一把，系统才算他的任务最终完成吧……
那样的话，这任务线也太长了一些吧。
“就不能给点提示么？”胤礽询问了系统一句话，然而系统依旧半个字的提示都没有。
看着空空的系统面板，胤礽对此已经习惯了，琢磨了一会儿以后查询起了在朝会前后发生过的事情，好在这个系统还是提供给他的，要不然可真就是名副其实的“辣鸡系统”了。
因为推举太子最终的数据实在是太过离谱，所以康熙只转了几圈拇指上的扳指就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隆科多这棵墙头草的根终究是扎在大清这堵墙上，因此不管哪个皇子阿哥吹什么风，直到皇上这堵墙被风吹倒之前，依旧得听康熙的话，所以被叫过来问话的时候，立马将胤禛的交代过他的事情招了个一干二净。
佟家终究是康熙的母族，而且又是帮凶，所以康熙决定只是“小惩大戒”，先让隆科多滚回府里好生反省，随后按照胤礽出的主意多罚了佟家点银子，就算将事情揭了过去。
另外在下密旨训斥胤禛的同时，康熙自然是没放过玛尔浑这个负责背黑锅的人。
虽然康熙没在圣旨里明说，但内容上给人的感觉就是皇上“新仇旧恨”一起算到了玛尔浑的头上。让他的表妹看不上皇上的儿子，还企图在推选太子一事当中陷害八贝勒，这下妥了，直接从亲王的爵位被薅到了贝子爵位，正好比八贝勒的贝勒爵位低一级。
玛尔浑收到降爵的圣旨以后气得天灵盖都要炸了，正琢磨着怎么才能让郭络罗氏不着痕迹的暴毙呢。
真是自己相死，老寿星都拉不住。
胤礽待在空间里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内容，觉得八卦这种东西看多了真的有些浪费时间，还是想一想该怎么完成系统任务才是正事。
如今康熙只是惩处了“作恶”之人，还没对含冤的胤禩进行“安慰”和“补偿”。要说怎么补偿胤禩，胤礽觉得除了多赏赐一些银子以外，也就只有升一升胤禩的爵位还算比较靠谱的了，比如说从贝勒爵位晋为郡王爵位。
反正系统也不给他提示，胤礽觉得他可以从这一方面下手试一试，万一又让他这只“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撞了大运呢？
可这事儿他又不能主动和康熙提起，只能等康熙什么时候又想试探自己的时候才能吹一吹风……
要不是系统突然来了那一声巨响，胤礽这时候应该睡得正香呢，但有些人可就是真正的彻夜难眠的，比如说胤禛。
胤禛也明白若不是他汗阿玛顾及面子，否则他现在早就进宗人府里和他三哥作伴了，但他如今看起来毫发无伤，甚至还得到了差事，但这滋味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汗阿玛的口谕中明确要他首先并且亲自去佟家重新征收国库欠银，这不是让他彻底和佟家交恶了么？而且其他官员的欠银也不是他开口要就能立马收上来的，难度不亚于朝佟家要银子了。
这件差事要想办好，就会得罪一众大臣，但若是考虑大臣，他汗阿玛那边儿……
看着桌上摆着的圣旨就好像一把双刃剑，不管握哪一边儿都会割得鲜血淋漓，不去握着更是死路一条！
“唉……”
胤禛看着漆黑的窗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他派出去的人可打探到十四和他额娘的结果。一点不受他的牵连是不
可能，只是受到牵连的多少罢了。
就在胤禛坐在椅子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负责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立即向胤禛禀报目前打探得到的消息。
“禀四爷，十四爷在乾清宫前跪了不到半刻钟就被皇上撵回了府里，德妃娘娘被皇上消减了炭火的份例，但具体数目尚未得知，还请四爷恕罪。”
这时候还能打听消息就不错了，胤禛毫不掩饰地又叹了一口气，靠在椅子上深思了一会儿琢磨该如何是好。
十四那一根筋的性子在他汗阿玛那儿顶多是挨一顿板子的事儿，撑死破点皮在床上趴着修养半个月。但他额娘缺了炭火可就不好过了，尤其眼下就要过年了，这数九寒天不得冻出病来？
只是眼下他刚犯了大错，扭过头来就明目张胆地往永和宫里送炭火，这不是摆明了他不思悔改么？
还是先让他额娘凑合过两天吧。
“看着点十四那边儿，等十四往宫里送炭火的时候再行动，到时候留下弘昀他们的份例，剩下的全都拿过去……”
胤禛想了想，到时候他就到十四的府里凑合一段时间好了。
然而十四也是这么想的，第二天就让人将府里炭火的份例送出去大半到永和宫里，自己带着太医和近身伺候的太监去了胤禛的府里。
看着一直吸溜着鼻涕的十四，胤禛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额娘受了我的牵连，我也得送些炭火过去。正好汗阿玛要我负责收缴欠银的事情，你先在我府里住着，我到户部先凑合一阵子……”
对于胤禛打着办差的旗号在户部蹭炭火的行为，康熙终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于十四送炭火到德妃那里也一样，虽然没再消减德妃的份例，但每日的苦药汤子还是不能少的。
德妃看着送来的炭火也没立马让人点上，而是让人统计好数量以后重新规划每日燃烧的数目。毕竟是伺候康熙三十多年的老人了，对于康熙心思的揣测还是比较到位的，知道她如今表现得越惨，越能让康熙熄灭心中的怒火。
等火消下去以后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犯了大错的是胤禛，怂恿十四去为胤禛求情的是她，十四只是急于为长兄求情而已，这说起来还是皇上最喜欢的兄弟友爱的表现呢，再加上十四现在为她送来炭火这般孝顺的举动，总的来说并没有受到什么牵连。
到时候依旧还有争夺那个位子的资格！
“竹溪，你去取些银子差人买些好炭送到老四的府上吧，这孩子从小就既苦夏又畏寒，如今又送这些炭进宫，真是难为他了……”德妃故意忽略了之前得知的部分消息，装作不知道十四在胤禛的府里凑合过的样子说道。
儿子送份例进宫孝顺额娘，额娘拿银子派人买炭补贴儿子，娘仨折腾了一圈，算是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钻了空子。
康熙又不是真的想冻死人，既然人家娘仨愿意折腾就折腾去吧。这么丢人的事儿不用他多说，德妃就已经派人一直压着消息了。
然而德妃没了宫权，再想压消那还能像以前那般容易了，但昔日的四妃已经倒了两个，剩下的人也不敢落井下石，谁能保证德妃以及膝下的两个皇子永远都再无复起的可能？
惠妃也是吃过教训的，一直关起延禧宫的大门和良妃等人打着叶子牌，算是每天给自己找点乐子。宜妃虽然喜爱张扬但并非是没有脑子的人，见如今风头正紧也像惠妃那样安分起来，等着胤禟载着满船的银子好过年呢。
剩下的嫔妃虽然不敢张扬，但都在私下悄悄讨论，一来二去这些消息就在傍晚前由何玉柱的转述传到了胤礽的耳朵里，胤礽琢磨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康熙就该叫自己过去了。
结果就在胤礽准备安寝的时候，康熙将胤礽叫了过去。
谁让胤礽就住在宫里，还是乾清宫的偏殿，离得最近还受信任，不叫他过去还能叫谁？
马上要睡觉了结果把人家叫了过来，康熙也没和胤礽兜圈子，直接让胤礽琢磨该如何安慰胤禩比较合理。
谁让胤礽先前帮着想该如何惩治玛尔浑等人了呢，如今就能者多劳吧。
胤礽瞄了一眼正眯眼装作休息的康熙，就知道康熙肯定是已经想好了将自己退路都堵死的话。毕竟自己虽然早早提醒了胤禩，但并没有劝阻胤禛及时醒悟，这要是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个不轻的过错……
反正早就想好了对策，胤礽装作琢磨了一会儿，试探地说着：“不如汗阿玛给八弟升一升爵位？”
说到升爵位，倒是给康熙提了个醒，儿子们又长大了一批，好像是该给儿子们升一升爵位了。先给胤禩升爵倒也未尝不可，到时候统一批发爵位的时候，大不了再给胤禩加上一个双俸就是了。
胤禟和胤俄再有一个月也该回来了，等过完年就给他们也升一升爵位。
康熙继续眯着眼睛捋着胡子，一边打量着胤礽一边思考到时候胤礽该怎么办。
“嗯，朕再考虑考虑，保成回去早些休息吧。”
今晚的康熙丝毫不拖泥带水，反倒让胤礽忍不住开始寻思起来，是不是还留有什么后手在等着他？
回到偏殿以后胤礽嗅了嗅屋内的空气，因为之前胤礽几乎不燃烧任何香料，所以
对屋里似乎多出来的一丝丝香味有些怀疑。
何玉柱立马去询问留在屋内的宫人，得知是皇上派来的太医配置具有安神稳眠功效的香料以后才松了一口气。以前不是没有过自作聪明的宫人，最终燃烧的香料都被他一碗茶水剿灭，将人遣送回了内务府。
“既然是汗阿玛让太医配置的，那就点着吧。”胤礽嗅了嗅说道，虽然他不喜欢熏香，但对于味道淡淡的香料并没有那般的排斥，躺回到床榻里以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胤礽梦到了胤禛到佟家收欠银的时候吃了个闭门羹。
实际上胤禛也确实吃了一记闭门羹，佟家的门房在看到胤禛来了以后立马紧闭大门，任凭苏培盛怎么敲门都不开。
胤禛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场面，一个小小门房岂敢堂而皇之地将皇子拒之门外？定然是受到了隆科多的指示！反正他和佟家的关系注定缓和不了，那就更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佟家不给胤禛开门，却不能不给皇上的圣旨开门。
隆科多也算是老狐狸了，看到胤禛拿着圣旨进来立马踹了那门房一脚，意思都是门房不懂事才让胤禛在门外等着那么久。胤禛看着那挨了一脚的门房赶忙起身溜出了院子以后清了清嗓子，立马将圣旨一展开始宣读。
都破罐子破摔了，还讲究什么情面？
“汗阿玛也吩咐过了，务必让我第一个到佟家征收，我也就废话不多说了，隆科多大人，不知您什么时候将银子差人送到户部啊？本贝勒虽然最近差事繁忙，但还是能抽出时间和您在户部叙叙旧的。”
胤禛的语气怎么听都不像是要许久，反而说是要索命更贴切一些。
隆科多对于胤禛的威胁也没放在心上，佟家要是能被一个皇子阿哥威胁到了那可就是笑话了。六十多万两银子虽然对佟家来说算不得小数目，但好在皇上又没说让佟家一口气都还上，慢慢还就是了。
大不了补点利息！
一头是送出去的银子打了水漂，另一头和佟家交恶以后生意上的事儿也就没戏了，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的胤禛在佟家这里生了一肚子的闷气，在对其他家征收欠银的时候更没好脾气，渐渐地胤禛便在朝臣中有了一个活阎王的称号。
胤禛对这个称谓是嗤之以鼻，只要把银子按时够数地还上，其他人爱在背后说什么都无所谓。
就算什么都不说，他扔出去的银子也回不来了，还不如把他汗阿玛的银子要回来，起码在他汗阿玛那里不会再挨训斥。
虽然没有训斥，但也没有好脸色。
准确来说，因为康熙用欠银的事情勉强压下了推选太子的事情，所以最近一段时间看谁都不怎么顺眼，就连胤礽都时不时出宫一趟到胤禔的府里躲一躲。
“老四这也算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何苦的呢……”胤禔见胤礽抓着一把瓜子嗑得正香，说着也抓了一把瓜子，在近身太监伺候脱了靴子以后学着胤礽盘腿坐在炕床上嗑着。
胤礽对胤禛被扣上活阎王这个称号一点也不意外，但对胤禔说胤禛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说法有些不认可。对于注重名声的人来说，被扣上那样的一顶帽子是极为难受的事情，然而对于只要银子不要面子的胤禛来说，这都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光脚不怕穿鞋的，说的就是现在的胤禛。
“和进宗人府相比，哪个苦？”瓜子嗑得有些口干舌燥，胤礽说着扔下手中瓜子，端起炕桌上的茶碗啜了一口。
这么一对比还真是，胤禔听胤礽提到宗人府点了点头，和遭罪的圈禁相比，那点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说到名声，胤禔立马想到了在文武百官中快要“人人称贤”的胤禩，一琢磨最近发生的事情，胤禔放下瓜子敲了敲炕桌问道：“嘿，你在乾清宫可听说了什么关于老八的信儿不成？”
虽然心里十分清楚，但在康熙圣旨下达之前胤礽必须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胤禔也没想一定知道消息，见胤礽消息太不灵通便凑过去说道：“我可是听我额娘说，八弟他额娘打算过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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