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祭神
拉着李笑笑和阎种树，互相证明了位置和清明神志之后，楚天回到房间睡去。czyefang
一觉天明，楚天醒来后，本应精力充沛的他，心情十分不好。
他昨晚做梦了！
而且很奇怪的，他在梦中像是处于旁观者的位置，不像以往那样拥有清晰的自我意识，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在梦里，他坐在一片空无一物的旷野里，面前放着一面巨大的玻璃镜子。
他死死地盯着镜面，旷野一片昏暗，镜子里他的倒影也看不甚分明。
“轰隆”，雷电声响起，镜子中的景象里面，忽然划过惨白色的闪电，照亮了阴暗的旷野，也照亮了镜中楚天扭曲的面目。
他的嘴角往上拉起，呈现出正常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恐怖表情。
“啪”，镜中的楚天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在闪电的光亮下，他的面容变了，变成了计生。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又是响指声响起，镜中影面目变成了杨过。
“啪”，变成了阎种树。
“啪”，变成了周朝银。
……变成了楚天父亲的样子，又一个响指，楚天母亲的头颅出现在楚天身体的脖子上，嘴角疯狂扬起，森森地看着镜外的楚天。
楚天心里涌出难言的愤怒，一阵天摇地动，整个旷野四分五裂，他也跟着醒了过来。
他拿出手机，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在听见熟练的套路后，找个由头挂断了。
穿好衣服，他直接通过灵界，出现在了他父亲住处街道对面的一处楼顶。灵界扩张迅速，几天前便将这里覆盖住了。
在细细地扫过一遍周围的气机，没发现什么不对之后，楚天的心里猛然一松。
手机再次发出警报声，内容是各个区的巡视方法的改变。两人一组变为三人一组，这是针对没有快速机动能力的玄门小队成员的。巡视路线也变得长了许多，应该是把几个人的任务组合在了一起。所有驻地的人员统一调配，不再按照小组行动。
杨过的信息发了过来，让楚天快点起床，今天任务很特殊。
楚天通过灵界中转，出现在洗手间里。他挤出牙膏，将牙刷塞进嘴里，抬头看见洗手池上面的镜子，里面有一个发如鸡窝一样的男人，眼下有些浮肿，看上去有些没精神。
他定定地看了镜中的自己十几秒，才开始漱起口。
洗过脸，精神了许多，楚天开门出去。
这时候太阳升起，照得院子亮堂堂的，让人心中也跟着亮起来。
“来食堂！”杨过再次发来简讯，楚天忙往吃饭的地方走去。
老远便能听见许多人交谈的声音，楚天推开门，发现基本上每个桌子都坐满了，这里从来没有这么拥挤过。
刘婶忙得团团转，根本顾不上打招呼，不停地将一屉屉包子和一盆盆稀饭端到各个饭桌上。修行人都是大胃王，很快就把包子稀饭一扫而光。
“这边。”阎种树伸手示意，楚天走到他身边坐下来。他听见周围有人在小声交流，说他会望气什么的。
拿过一个包子大嚼，楚天也加入闷头苦吃的行列。
计生看样子已经全好了，面前整齐地摆放着碗筷，被收拾得十分干净，堪称纤尘不染。
这是怎么做到的？他会不会趁我们看不清，用舌头舔过碗和筷子？
阎种树一边吃饭，一边囫囵不清地问道，“生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计生好脾气地温和道。
“你碗那么干净，是不是舔过碗？”
“咳咳”，一边的李笑笑呛住了，咳得面目通红。
楚天也感觉喉间的食物一哽，有点提不上来气，一旁的杨过和周朝银也忍不住笑起来。
计生一愣，随即愕然反问道：“自己的碗自己不嫌，这不很正常吗？”
这下子楚天也呛住了。
看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之后，巨芳芳站了起来，对大家说道：“三个小队统一调配，大家可以先自己三人成组，文职人员除外。”
楚天看向杨过他们，周朝银摇头，“我、队长还有计生都要单独行动。”
于是楚天又看向阎种树，阎种树点了点头，却听见巨芳芳的声音响起，“楚天和阎种树分开，你们能力有重叠。”
于是两个人只能被迫分开。
“楚天，来我们队！”
“来我们这。”
许多人都叫了起来，极力邀请楚天。有一个会望气术的人在身边，可比拿着个罗盘四处乱转强得多。
楚天最后选择了一个小队，另外两人一男一女。选择他们的原因，是因为楚天曾在他爸居住的区域外面，看见过这个女人经过。
他还是对昨晚的噩梦有一定的恐惧感，想着能够借助工作的机会，同时对他家人的安全再进行一次检查。
第二小队明显不是道路维修公司的，楚天接住那个名为唐飞的男子扔过来的一件短袖，是天蓝色的，上面印着一行白字——天冬区自来水公司。
“抄水表的？”楚天笑着问道。
“没错。”那名楚天曾在巡桥见过的女子回答道。她叫于月，她手里还拿着一袋衣服，楚天发现里面装的是执法人员制服。看起来必要的时候，这个水表抄写员的身份还能再换。
穿上了自来水公司衣服的楚天，透过车窗观望着外面的气象。于月相当体贴地让他每隔半小时便休息一阵，免得用眼过度，这让楚天心里对此产生了一些好感。
因为驻地位于天冬区最东边位置，离海岸最多五公里的样子，要到达巡桥那附近，就需要至少半个小时的车程。这段路程是行驶在一条主干道上面的，这样的主干道，是不需要玄门小队来进行处理的，具体的负责人员没人知道，但是这些贯通魔都的主干道，的确是这座城市里，发生超凡事件最少的地方。
楚天趁此机会闭上眼睛，打算养一会儿神，毕竟等到了地方，需要高度用眼，而且他昨晚的睡眠质量也不是非常好。
闭上眼睛不久，一阵低沉的呢喃颂唱声在他的心田里响起，仿若蚊鸣，“大道量量，无上玄元……。”
楚天的精神顺着响起的呢喃祝祷，精神穿过灵界，出现在文化馆对应的灵界区域。
这里原本被玄门中人修成和现世相对相连的样子，只是佛门法会之后，被楚天一怒之下全部碾碎，化成了一片废墟。
后来也许有弟子进来勘察过，但是考虑到佛门给灵界之神造成的负面影响，道门便决定暂时不再修建此处灵界中的建筑，一切等祭神大典之后再说。
透过灵界往外看去，便看见道门文化馆门前，起了一黄土高台，台高九尺，喻天有九重，周长二丈四，喻有二十四节气，上半段圆形应天，根基部分方正应地。
肉眼难以发觉的氤氲之气弥覆此处一里，几如天上仙宫。
高台四面开阶，每阶九级。每一级阶梯上，有各种绘满四象并诸天星宿图案的气质。现在一团清风缭绕在黄台周围，旗帜皆猎猎展于风中。
每级阶梯都站着一个身穿七星袍的道门弟子，各自掐着手诀，默诵道门真言。还有一百零八名弟子立在台外，将高台层层护卫。
在台上一共站着三个人，都是道士，有一个很年轻，是玄武山的万新余。剩下两人，是清净散人和湛虚道人。
湛虚道人站在最中央，手中捧着一面青玉板，上面刻满了各种道门篆文。清净散人则是捧着一枚玉印，上有龙形盘绕，印面有四个文字——总揽太阴。万新余则是拿着一张黄绸，诵读着上面写的祷文。
这些祷文言简意赅，堪称字字珠玑，但是却又没有具体的实际意义，偏偏还长得不行。楚天听了一阵才听明白，敢情这是想要和灵界的月神签订一份双赢的契约。约定的内容，便在那玉板之上。
对此，楚天本来拿不定主意，但是他却注意到灵界对道门的这一举动的渴望，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感应，那便是此约将大利于灵界。
万新余总算念完了祷文，没有半点变化产生。可所有道人依旧恭敬站于原地，没有丝毫不耐。
在进行典礼前，清净散人便就此叮嘱过。若是响应如斯自然是好，但是没有即刻响应也不可乱，一定要站够一个时辰。
思考一阵，楚天对于道门多此一举的举动十分不解，害怕是他们撒下的糖饵。毕竟，道门还有高人在世，何必如此卑躬屈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青紫之气夹杂着日月星宿之光，冲入灵界中，被灵界欢呼着吞了下去。这种东西对于灵界而言，是大补之物，与佛门灵境中的香火信念一般效果，且不需要碾碎其中的佛门意志，可以直接吸收。
思虑再三，楚天心里一定，“罢了，且看他们能弄出什么花样！”
下定决心，他心念一动。
此时日头正毒，此处道门弟子虽然寒暑不侵，但是祭礼不可用法，也热得不行。汗水自身上产生，染湿了道袍。
万新余只觉得眼前一花，一片幽暗空寂的世界出现在眼前。脚下高台变成了黄玉质地，诸多星辰旗帜皆星光缭绕，护卫高台。所有道门弟子身上皆有清气冲出，一片浩浩然清光结成，笼罩此处一里方圆。
这片清光中，又有三点金光乍现，分别是一黄色绸布，一青色玉印，一面青色玉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