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成交
想了想，楚天扔了手中的木棍，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对着学校大门走去。chunmeiwx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保安将楚天拦了下来，同一时间，周围所有的师生的动作，就像是被格式了一样，全部停住不动，只是转过头来，齐刷刷地盯着楚天。
被这么多人以一种绝对不正常的目光死死盯着，楚天觉得自己的浑身上下一阵发凉，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拽住了心脏一样，心中满是不详的意味。
“你好，我是今天来学校报道的新的体育老师，请问教务处怎么走？”楚天颇有礼貌地问道。
“哦。”保安似乎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而周围那些定住的学生老师竟然也继续动作起来，开始对楚天视而不见。
“你先来这里登个记，然后我再告诉你怎么去教务处。”保安从保安亭里拿出一个登记簿和一支笔，递给楚天。
楚天接过来，看着上面写了许多访客的名字，就要往上写自己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不要写真名和真实信息。”老年的声音忽然从心底响起，“这处学校，是那个鲛人掌控的地方，你要保持自己的一切信息，最好连话都不要多说，不然很容易会被她控制，动作要快，梦境持续不了多久了，赶快找到这个鲛人。”
楚天写下了一个名字——于风，至于电话号码，则随意地编造了一个。保安接过去，看了一眼，将教务处的位置，指给了楚天之后，将楚天放进了学校里。
这处学校应该和外面的永兴岛中心学校一样的布局，不管是教学的大楼，或者老师办公的教务大楼，食堂，都在学校范围的边缘位置，而学校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操场。
装作往教务处走的样子，脱离了门口保安的视线，楚天走到操场的旁边，看着这么大的学校直发愁。这里这么多的学生和老师，教学楼又有这么多教室，总不能一间间，一个个人地辨认过去吧？
正为难间，一群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结队从楚天的身边走过，谈话声传来。
“今天我们该上游泳课了吧？”
“游泳有什么好学的，我们之中还有谁不会游泳吗？”
“游泳也不错，平时的做操，跑步实在不想再做了。”
“听说游泳课的老师是另外的体育老师，和之前不是同一个，貌似长得很好看。”
“走快点，走快点，看看身材怎样！”
楚天心里一动，鲛人近水，这个鲛人会不会就在游泳池里？
想到这儿，楚天往游泳馆的方向跑去。
远远地，看见一个身材高挑的白发女子，正在泳池边，带着一群学生做下水前的热身动作。楚天的脚步慢慢地加速，手中出现了一根结实的木棍，在几个呼吸间越过百米，手中木棍对着这个白发女子当头敲下。
周围的一切都忽然凝结了起来，就像是时间也停止了流动一样。惊恐尖叫的学生，还有远处几个朝着这里奔来的男老师，也瞬间停止了一切动作。
不远处的游泳池不断地向外扩大，很快就蔓延到了整个学校的范围。而不论是高耸的教学楼，还是那成百上千的老师学生，都在游泳池蔓延而过的时候，掉落到了游泳池的水里，成为水的一部分。
到最后，在巨大的水池上空，只剩下那个白发的女子，以及举着木棍敲下的楚天。不过楚天此刻被定住了，一动不能动。
白发的女子抬起头，正是资料里面说到过的古玉琪，楚天也和老年在梦境中凝聚出的幻影上看见过。
这个女子，不，应该说女孩儿，面目姣好，比资料上提到的看上去小了两三岁，应该是转化为鲛人的关系。小小年纪，便能隐隐看出，将来长大之后倾国倾城的绝色。
忽然，她站在水面上，对着楚天跪了下去，使劲磕起了头。
柔软的水面在鲛人面前像是坚硬的水泥地面，砰砰作声，水面上很快晕染开深蓝色的鲜血。一种奇怪的味道开始散发出来，像是海水带着的那种腥味，但是又诡异地有着一种香气，让人一闻，就像是躺在晴朗夜空下的海面上一样，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你在干什么？”楚天忽然发现自己能发声了，赶忙问道。
这个鲛人女童直起身体，满是血污的脸上，带着一种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帮助她。
“我也不知道，”女童的脸上净是迷茫，“不过我的母亲告诉我，不管是谁，只要在这里最先找到我，一定要让我向他求救，让他救救鲛人一族。”
说话间，天上的一颗星星掉了下来，直接砸在了游泳池的范围内，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游泳池至少六分之一彻底被污染。
“跟你一起的那个人，正在逐渐掌控这里的梦境，我求求你，救救我们。”说着，不断地磕起了头。
楚天心中本来混沌，但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唯一能对一个种族做出影响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灵界。
“你们怎么知道我能救你们？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楚天疑惑问道。他还不知道关于预言之子的事情，玄门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向他隐瞒了这件事。
“我不知道，是我母亲告诉我的，求求你，救救我们吧！”鲛人女童继续磕头，天上此时再次坠下一颗星星，就在两人所处之地的不远处。感受着那种强大至极的撞击力，楚天在心里暗骂老年，就不怕把他也一道砸死了吗？
“你们对我有什么价值？”楚天直接说道，他和鲛人并不了解，要说仅仅因为可怜，就对鲛人一族伸出那么大的援手的话，那么世界上那么多可怜的人，楚天迟早得把自己累死。在楚天看来，世间的处事之道，分为两种，一是感情，一是利益，有时候二者兼而有之，无非是此多还是彼多的问题罢了。
他跟鲛人们自然没有什么感情，那么就只能从利益着手。
“我们鲛人是水中的精灵，可以成为你的专属刺客。”这个女孩儿说道。
“我要刺客做什么？”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楚天心里已经有些心动了。不管怎么样，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力量，怎么也比单枪匹马的要强。
“我们还能提供给你巨大的财富，我们堕泪成珠，织水成绡，都是世界上难得一见的珍品。”小女孩儿继续说道。
“成交。”楚天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
小女孩儿一阵懵，她还有一些话没说呢，怎么才到第二条就成交了。
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转化为鲛人的时候，记忆被洗去了还是怎么样，竟然不知道孔方兄的强大力量。
面前的女孩儿在郑重感谢之后，这个已经越来越小的游泳池，忽然整个从这里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停留在原来的地方。
楚天身边忽然有金光闪烁，三丈高的巨人从虚空中凝结出来，出现在他的身边。
“还是叫她跑了！”老年叹息，楚天发现周围的天地一震朦胧，跟着他就察觉自己正躺在大雨倾盆的医院门口，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这样的雨天，对于鲛人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时地利，被惊动了一次，再想趁他们不注意，将他们拉进梦境中，已经不可能了。”老年浑身干爽，对着夜空感叹。
“老年，你之前拿星星往学校砸的时候，知道我在里面吧？”楚天故意问道。
老年看了他一眼，说道：“砸不死你的，梦境中的死亡，只要不是我认定的死亡，那么就算死了，那也只是会醒过来，头疼几天罢了。”
不知为何，楚天心中一阵腻味，这么说，我的生死，全部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你拿陨石往我脑袋上扔，我还得感恩戴德是吧？
只是看在是队友，又一起作战的份上，楚天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保持沉默。
……
洛一的对面，那道百丈巨浪已经下沉了十丈有余，而那个绝代风化，倾绝天下的美丽鲛人女皇，此刻已经白发苍苍，鹤发鸡皮。
一阵海风吹过，鲛人女皇苍老的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整个人像是融化一样，和脚下的巨浪融为了一体，慢慢地落回了海面。海水中有一点金黄色的光明闪烁，洛一仗剑一劈，大海分开，一颗金色的宝珠射出，被他紧紧握在了手中。
金色的珠子大约成人拳头大小，温润如玉，珠中一条金色的小龙正在沉睡。握住这颗珠子，就好像握住了方圆百里的海域，洛一感觉到，只要自己愿意付出自己的寿命为代价，就能肆意地操控百里之内的风雨，以及大海的起伏。
这就是鲛人族的至宝——龙神珠，传说鲛人乃是东海龙神之属，是祂的造物和臣民。上古时期，龙神崩逝，只留下这么一颗龙珠，成为了鲛人一族的镇族之宝，庇佑着鲛人们在大海中艰难地生存着。
此刻这个对于鲛人族有着无比象征意义和强大力量的宝物，也落到了玄门的手中，落到了人类的手中，但是洛一心里却并不喜悦。他一直在回想，鲛人女皇苍老的脸上最后的那个笑容，到底是什么，能让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那样笑出来？
失去了龙神珠的力量，笼罩着永兴岛的飓风首先散去，被困在外面的众多玄门小队的队长，趁此机会进入了岛里，开始对岛上的情况进行清理。
半空中的雨云也很快消散，露出了晴朗的夜空。楚天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在没有魔都城区光污染的夜空里，每颗星辰都显得十分明亮和美丽。
一个接一个怪物被玄门小队的队长们从阴影里，从下水道里，从树林中找了出来，直接处决。来的时候他们接到了命令，这样的转化是不可逆的，这些怪物只会为了鲛人奉献一切，而不是人类。
在永兴岛东边的一处破旧的小码头那里，三个浑身穿着黑袍的人影，在夜色中小心翼翼地奔逃着。其中一个的背上，还背着一个幼小的身影。三个身影回头看了一眼永兴岛，带着背上的小小身影，就这样一步步地走进了海水中。
海面泛起了一阵微小的涟漪，再没有了什么痕迹。
片刻过后，一道雷光从远处折射而来，落到地上，化作了一个女子。要是楚天在这里，就会认出来，这便是天冬区第二小队的队长，那名姓巨的女子。
这女子仔细查看了一下周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便化身一道雷光，去了其他的地方。
……
从永兴岛回魔都城区的海桥，被闪电击碎，现在正在加急抢修，车是开不了了。而不管是楚天还是老年，都没有飞行的能力。
周朝银倒是表现出了，要来接他们的意愿，不过因为魔都城区和永兴岛之间的距离超过十里而作罢。
夜晚，歇在永兴岛上面的一家酒店里，楚天打了一会儿座，开始了修炼。
《玉清玄洞章》上，在先天境界之后，就是凝魄期。而凝魄期，就是利用本身的先天真气，自自己的身体之中，提炼出和肉身融为一体的七魄，使之化为一体。
按照玄洞章所载，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别是天地命，七魄则分别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魂为阳，主神主气，魄为阴，主精主身。七魄在身中隐秘不可见之处，唯有一点点地利用先天真气洗刷身体，才有可能将其一一找出来。
而第一步，便是要尽可能地壮大身中的先天真气。这对于其他人而言，是个长期而缓慢的过程，或者道门大宗，佛门大宗会有增长真气的宝药，但也稀少的很，都是用来奖励给最杰出的弟子的。
虽然现在并没有如一般人认为的那样，是绝对的末法时代，天地灵气全部枯死，但比起以往的灵韵充满神州，奇花异草处处的时代，现在这些宝贵的东西，都很少再见到了。
不过这对于楚天，自然不算什么，灵界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着巨大的能量洪流，自虚无中开辟出更多的空间。
不过，楚天目前认为，自己还没有要到非灌顶不可的地步，还是要使用正统的方法修炼一番，以加深对于功法和修炼本质的理解，才好在修炼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成为了先天，便能在一定的程度上食气，可以打坐修炼一整夜，起座依旧精神饱满，神采奕奕。
楚天并没有修炼一整夜，而是直接在修炼了一个时辰之后，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这一晚睡得并不安宁，因为停电的缘故，所以空调根本不运转，而岛上竟然还有蚊子，幸好先天境界自有威势在身，所以楚天才没有被叮得满身包。
这件事之后就被玄门分部接了过去，没楚天和老年什么事了，那个失踪的玄门联络人也找到了，他也成为了怪物之一，已经被一名队长给诛杀了。
桥梁的抢修还在继续，但是已经搭建起了一条狭窄的单行通道，楚天和老年这才踏上了回城的路。
来时楚天还觉得车里的静谧安宁很是不错，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回去的时候，车里没了安宁，取而代之的是难言的尴尬。
一路无话，就这样开回了玄门小队的驻地。
因为玄门错误的情报判断，让楚天两个人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中，还和敌人正面交锋，解决了许多的鱼鳞怪物。所以这次的紧急任务，被从原来的黄级甲等，直接上调到地级甲等，每个人记功一次。
玄门自有自己的任务和功劳结算系统，和华国政府直接挂钩，是全国都得到承认的。而且，这个功劳累积到一定程度，是可以直接获得相应等级军功章的。
玄门的日常任务，就相当于上班族的每天按时上班一样，都是领着固定报酬的，也就是超出国家绝大部分人薪资水平的薪水，还有楚天心心念念的房和车。
而真正计算功劳的，其实只有特别派发的任务。任务分为天地玄黄四级，每级又有甲乙丙三等，而且内容十分的复杂多变。从简单的驱鬼驱邪，到保护重要人物，再到对抗外国超凡势力的入侵等等等等。
而领取特别派发任务的人，至少也要是先天等级之上，而且任务等级是严格审核的，一般不会将超出任务人员等级过多的任务派发下来的。毕竟，玄门的人就这么多，其中修成先天的，都有可能更进一步，不能轻易折损。
不过这些打算是好的，但是现实的剧本从来不曾按照人的心意运行。很多时候，任务表现出来的难度，和任务的实际难度，其实天差地别，楚天和年天文的这个任务，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功劳的作用其实很大，最直接的一个用处，就是换钱花，不过很少有人这么干而已。还可以从玄门中选择修炼功法，在修成阴神之前，其实是可以更换主修功法的。
对此，杨过还特意给楚天说过，只要他选择成为正式编制，就能立刻拿到《通明玄明功》的主版，这自然被楚天微笑着拒绝。他从没把这功法当成自己的主修功法，而是修炼的天师山嫡传的《玉清玄洞章》，不过这打死也不能说。
道门之中，一向以昆仑、玄武、天师三山为首，昆仑洞天破碎后，昆仑派星云流散，只剩下一两个门人弟子还在世间。
比起玄武山的广开山门，以太极阴阳调和大道。天师山更注重法统和传统的力量，他们的门派上层，基本都是一个姓，而且历朝历代都跟王朝结合紧密，保持着对于世俗的强大影响力，算是目前玄门中最为举足轻重的道门势力。
要是叫他们知道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竟然修炼了天师山的至高功法，楚天可能会被其遍布天下的信徒门人弟子给活活弄死。
回来之后的楚天，就和老年彻底散了伙，不知道是不是年天文找到杨过说过什么，所以之后楚天再也没有和老年一起出过任务。不过表面上还是维持着点头的交情，所谓点头的交情，就是走在路上碰到了，又实在躲不开之后，两个人会点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之后的日子按部就班，继续了在天冬区东边区域的巡逻，修炼。
要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在于魔都的海边，悄然地来了一群大约五十个左右的鲛人。他们就藏在近海处生活，可以说离人类生活的地方相当的近，稍微不注意，就可能被人类发现。
但是他们依旧来到了这里，来到了几千年前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在这里，已经没有了所谓的鲛人居住的痕迹，人类的造物在海中处处可见，装货卸货的码头堆满了海岸，整个浅海都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昏黄色。
在他们搬到近海的第一晚，他们就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有一个左肩上立着太阳，右肩上立着月亮，浑身散发着神圣光芒的人形光影告诉他们，在这里生活一定要万分的小心，一旦发现人类有任何动作，都要立刻进入灵界躲避。
而随后，这个人交给了他们一门利用水，直接穿过现实的隔膜，进入灵界的方法。这个人自然就是楚天，灵界现在已经蔓延到了海中，而灵界的边界之地，也有一片清澈透明的海洋在其中慢慢地生成。
楚天作为灵界之主，可以把一些低位的灵界权限，放到一群人的身上，比如说，对于灵界的进出。每个鲛人都能每天三次从水中进入灵界，而且是肉身进入，对于那片灵界中的海洋，楚天将其中灵界对于物质的排斥性压到了最低，让鲛人们可以尽可能长地躲在这里。
而作为回报，楚天在当天，就收到了新上任的鲛人女皇，也就是曾经的古玉琪的谢礼，一大堆鲛人的泪珠。这些珠子都是眼泪形状，好比雕琢之后的宝石。这么一大堆的珍珠，是一大笔财富，可是问题是，楚天根本就没有那个销路，能把这些东西卖出去。
鲛人的泪珠和一般的珍珠不同，只要有些经验的行家，很容易就会分辨出来，到时候楚天可就解释不清楚了。